清穿之卷王十四爷——蒹葭是草【完结】
时间:2023-07-04 23:10:50

  九阿哥眼睛顿时亮了,比钻石还璀璨:“金刚钻表面坚硬,如何切割?”
  顾倾卖关子:“山人自有妙计。我能和洋人做的生意只有这一宗,他们愿意做,先把鸽子蛋拿来给我挑。若不愿,就算了。”
  这么好的生意哪里轮得到洋人,九阿哥吩咐人去取鸽子蛋,并与顾倾约定半个月后来看成品。
  根本不需要半个月,因为完颜照喜欢形状漂亮的钻石,顾倾早把一整套切割工具准备齐全,也试着做了几颗,完颜照都比较满意,想留在大婚那日佩戴。
  “整套头面都做好了,只差一枚戒指。”不知为何,越临近成亲,顾倾心里越不踏实。
  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似的。
  为了平息内心的不安,他试图通过一切外力将自己和完颜照捆绑起来。
  比如这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钻石婚戒。
  “十四,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三年来,他们每晚相拥而眠,定期为对方纾解欲望,却始终没有走到最后一步。
  在别人眼中,他们是恩爱眷侣,只有完颜照知道,他们的心和身体都像是隔着一层什么。
  若婚前不把话说清楚,别说生孩子了,洞房花烛夜十四愿不愿碰她还是未知。
  如今十四为她所做的一切,在完颜照看来,都像是他在为洞房花烛夜的拒绝做铺垫。
  顾倾不想把自己的不安传染给完颜照:“我能有什么事,我很好。”
  说完吩咐人将盛着钻石的托盘端去他的小工坊,站起身,边走边说:“大婚那日所有首饰都置办好了,只差一枚钻戒。今晚你先睡吧,别等我了,我可能会比较晚。”
  又一次岔开话题,又一次拒绝交流,完颜照从武儿手中接过托盘:“下个月才成亲,不急于一时。今日晚了,明日再做,熬夜伤身体。”
  九阿哥午后才来,走的时候宫门都快落匙了,此时天已然黑透,完颜照也不看顾倾,只吩咐端小食上来。
  今日的小食没有点心和水果,而是酱牛肉、烤羊腿和各种肉食。
  还有两瓶酒,一瓶迎风倒,一瓶是九阿哥带来的烈性洋酒。
  临走时,九阿哥还曾叮嘱,洋酒性烈最好不要喝,送给他们做个别致的摆件。
  屏退下人,完颜照给自己和顾倾各倒了一杯迎风倒,勉强笑道:“都说酒后吐真言,今晚多喝点,把心里憋着的话都说出来。”
  顾倾本能回避:“醉话当不得真。”
  话音未落,完颜照已然端起酒杯仰头喝下,然后倒转酒杯给顾倾看,一滴不剩。
  顾倾:“……”
  顾倾还能说什么,陪了一杯,夹菜给她。
  完颜照不吃,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洋酒,笑着说:“迎风倒不行啊,喝了没感觉,试试洋人的酒。”
  顾倾不让她喝,完颜照哪里肯听,就着顾倾的手饮下,酒才入喉,酒意便直冲上头,把眼泪都辣出来了。
  顾倾赶紧喂了她一口菜:“空肚子喝酒伤身体,快吃点东西垫垫。”
  完颜照抹了一把脸,一边咀嚼一边看向顾倾,含糊说:“反正你都不愿意碰我,要这身子有什么用?”
  眼前人晃了几晃,顾倾起身坐过去将人抱住,完颜照趁势也灌了他一杯洋酒,呛得顾倾直咳。
  两种酒在胃里混合,灼烧,莫名让人感觉一阵放松和畅快。
  桌上的菜,只顾倾喂完颜照吃了一口,之后再没人动过,两瓶酒倒是很快喝光了。
  至于后来怎么亲上,怎么脱的衣服,怎么一起上了床,顾倾半点印象都没有。
  只记得完颜照喊疼的时候,自己犹豫了一下,可当她缠上来,他就义无反顾了。
  “陛下!”
  欢.愉登顶的时候,顾倾被完颜照这一声吓得醒了酒。
第83章
  顾倾停下动作,额上有热汗淌下,直流进眼睛,疼得他微眯了眼。
  陛下?媚儿?
  轻飘飘四个字砸在顾倾心上,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投胎转世带着记忆,从唐朝来……
  上辈子,那个女人是他的妃嫔,习惯称他作陛下,而不是这个朝代的“皇上”,“媚”则是两人初见时,他赐给她的名字。
  她姓武,天生妩媚动人。
  “陛下,媚儿好想你。”少女低声咕哝了一句,扭动纤细的腰肢,似乎想要翻身,却因为两人身体还未分开而失败。
  她忽然睁开眼,朦胧地望过来,浅浅勾唇:“这么多年过去,你的气消了,终于肯托梦给我了?”
  说着伸手环上他的腰,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陛下,媚儿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屋外雷声隆隆,暴雨倾盆,虚掩的窗扇被夜风大力吹开,发出吱吱呀呀的轻.吟。
  劲风吹动笼月纱织就的床幔,在电闪雷鸣中波光粼粼。
  直到半夜有人端热水进来,才将窗扇重新关好。
  顾倾从净房回来的时候,床榻已然收拾干净,被褥枕头都是新换的,床上的小美人沉沉睡着,呼吸轻而浅。
  在床边静坐片刻,顾倾起身去了小工坊,切割钻石。
  撒了钻石粉末的青铜锯片高速切割上去,发出刺耳的吱吱声,哪怕是世界上最坚硬的石头,也禁不住似的被切割成他想要的形状。
  他以为自己放下了,可以爱上别人,过上新的生活,让一切从头开始,结果竟是栽在了同一个女人手上。
  分神中,手劲儿一偏,一颗鸽子蛋被切成两半,废了。
  顾倾强迫自己收敛心神,专注切割钻石,仿佛只有刺耳的吱吱声,和钻石被切割后规矩的形状,才能让他烦乱的心绪得到稍许平静。
  早该问清楚的,是他疏忽了。
  若早问清楚,躲还来不及,又怎会把她留在身边?
  十几年相处下来,顾倾根本不敢想象没有她的日子,他该怎样度过。
  特别是,刚刚他借着酒劲儿要了她的身子,在明知道她是谁的情况下,还不惜力地与她纠缠,用身体向她倾诉。
  恨她吗?当然是恨的!
  恨她的利用,恨她的背叛……可所有的恨,都被那句“陛下,媚儿好想你”击得粉碎。
  他以为自己心如磐石,其实根本不堪一击。
  “刺啦”又一颗鸽子蛋在他手中被腰斩,一半完好,另一半全碎了。
  顾倾坐直身体,轻轻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腕,抬眸看向盛着钻石的托盘,还剩下四颗。
  半夜,完颜照被冷醒了,下意识朝旁边摸去,空空荡荡。
  轻轻唤了一声,无人回应。
  她迷迷糊糊坐起身,某处撕裂般的疼痛,终于唤醒了记忆。
  昨夜他们喝了酒,醉了,他要了她。
  记忆断断续续,只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他居高临下,而后风吹开了窗扇,她说冷,他便俯身下来紧紧抱着她。
  某一个瞬间,她感觉自己快要被对方揉碎了。
  他如她所愿要了她,而她却在他要她的时候梦见了贞观天子。
  梦境与现实杂糅,让她分不清何时是梦境,何时是现实,可事后的感觉是一样的。
  浑身像散了架。
  完颜照叫了人进来,问王爷去哪里了,武儿回说在小工坊。
  晚上不好好睡觉,跑去小工坊做什么?
  完颜照披衣起身,让武儿等人自去睡觉,一个人摸黑去了小工坊。
  雨才停,风有些凉,远远看见小工坊还亮着灯,走近了能听见尖锐的吱吱声,完颜照在门口站了片刻,推开门走进去。
  顾倾听见声音回头,见是完颜照,刚刚平静下来的一颗心再次有了波澜。
  默默转回头,继续打磨手上这颗即将完工的鸽子蛋,下一秒“刺啦”一声再次报废。
  扔下工具,顾倾腾地站起身,面对那个女人,就看见她站在门口轻轻晃了一下。
  “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是吵到你了吗?”明明很生气,话说出口却温吞吞的,好像怕吓到谁似的。
  那女人摇头,脸蓦地红了,整个人说不出的娇艳欲滴。
  她不回答,就盈盈站在那里,抬手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顾倾手掌握紧椅背,所有狠话只在嘴边转了一圈便被咽下:“快进来,外头冷。”
  他就是这样不争气,在同一个女人身上栽倒两次,还乐此不疲。
  上一个世界,她接近他有目的,换一个世界就没有了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更何况眼前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小姑娘,而是一代女皇武则天。
  什么上辈子年纪轻轻就死了,从一开始她就在欺骗他。
  打死顾倾也不相信,曾经尝过至高无上权力滋味的女人,会因为换了一个世界就甘心留在后宅相夫教子。
  想到她这些年在自己身上倾注的心血,顾倾了然,她是想在这个朝代自己培养出一个李治来吧。
  而他天资聪颖,颇得圣宠,又是幼子,在清朝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吗?
  那女人闻言朝前迈步,只迈出一步,便微微蹙眉,似乎体力不支。
  顾倾撇开椅背,快步朝她走去,走到跟前才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慌忙站定,负手而立。
  那女人抬眸看他,眼波流转,缓缓朝他伸出手:“雨天路滑,刚扭了脚踝。”
  其实并不是,而是她被人欺负狠了,腿.软。
  顾倾背在身后的手渐渐握成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还是无奈地松开了。
  忍着抱她的冲动,只是将人搀扶进屋中,安置在椅子上,回身关好门。
  顾倾的冷淡,完颜照感受到了,却半点不惊讶。
  男人都这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一旦得到发觉也就那么回事,便不如从前上心了。
  当年李治对她便是如此。
  如贞观天子那般痴情的男人,在这世上本就凤毛麟角,上辈子能遇上,何其幸运。
  她根本没指望另世为人,还能再遇到一个。
  这样想着,脸上红晕渐退,理智回笼。
  关上门转身回来的时候,顾倾察觉到完颜照脸色有些发白,手比脑子快地解下了自己的披风罩在她身上:“这里凉,还是回屋去吧。”
  完颜照垂下头,露出一截红痕叠着红痕的脖颈:“你不在,屋里更凉,我睡不着。”
  顾倾眸光凝了片刻,飞快移开,得知真相之后,自己在床榻上做了什么他心知肚明。
  她虽然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可这具身体是。
  他那样对她,这具身体多半吃不消。
  顾倾叹口气,走过去弯腰将人抱起:“我抱你回去。”
  完颜照搂住他的脖子:“你抱我回去,若还是要走,那还不如不回去。没有你,我手脚冰冷,睡不着。”
  这是实话,不过也有撒娇的成分在。
  窗外响起四更鼓,天都快亮了,顾倾垂眼看向托盘里仅剩的那一颗鸽子蛋,轻声说:“回去睡吧,我不走了。”
  回到屋中,两人并肩躺下,完颜照往顾倾那边挪了挪,顾倾躺着没动。
  完颜照侧过身,伸手环住他的腰:“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生气了?”
  上辈子,除了短暂勾.搭过李治,她从来都是那个躺着享受的,几乎忘了怎样在床上勾.引男人。
  莫非酒后原形毕露,十四嫌弃她不够主动?
  顾倾闭眼假寐,没有回答,想糊弄过去。
  下一秒柔弱无骨的手抚上胸膛,而后向下,顾倾深深吸气,很想翻身,到底没动。
  被撩.拨到火起的时候,对方忽然泄了气,只将手搭在他腰上,一动不动了。
  还以为她多会勾.引人,就这?
  论年纪,这具身体比当年的李治年轻多了,十八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论容貌,也比娘炮唧唧的李治英俊许多,因为常年练习骑射,身材更是不知要甩李治几百条街。
  莫非嫌弃他不是太子?不值得她付出更多?
  正想着,有阴影罩下来,顾倾抬眸,只见完颜照披散开如云的长发,起身坐在了他腰间。
  身上衣衫凌乱,雪白与姹紫嫣红交相辉映,触目惊心。
  也妖娆魅人。
  女人微微蹙着眉,好像这样的动作让她觉得羞.耻,还有些身体上的不适,腿都在抖。
  犹记得,当年春林月夜,娇莺也曾这般啼叫,连姿势都一模一样。
  这是要使出杀手锏了?
  可不一样的是,当年开始便是她主动,所以她在上面并不觉得吃力。
  而今夜,她醉酒,被狠狠磋磨过,故技重施,难免力不从心,身体因不适颤抖得厉害。
  顾倾坐起来,抱住抖成一团的女人:“就这么空虚?给你几次才够?”
  李治是个没用的,被人按在地上两次便脱了力。
  “十四,别不理我,我害怕。”从她被冷醒,发现他不在身边,她就忽然没有了安全感。
  好像一脚踩空。
  她软软伏在他心口:“我身上疼,哪里都疼,还冷,你抱着我睡好不好?”
  刚被那样折腾完,不疼才怪,至于冷,他感受到了。
  顾倾将人抱紧,扯过被子裹好,用身体给她取暖。
  等了一会儿,等到对方终于不抖了,他才要开口问话,却发觉怀中人已然睡熟,呼吸都匀顺了。
  顾倾很想把人摇醒,又不忍心,对方一身伤,一夜未眠,再折腾恐怕要病了。
  在别的男人面前,她风流多情,花样百出,要多骚有多骚。轮到他,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会儿冷,一会儿疼,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赐婚圣旨已下,如今成亲在即,请柬都发出去了,今夜更是将生米煮成了熟饭,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娶她?
  问明白又如何?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难得糊涂啊!
  从前他就是活得太明白,看事情太透彻,才会让自己陷在痛苦当中差点缓不过来。
  想着缓缓躺下,与她相拥而眠,竟然合上眼便睡着了。
  第二天,还是完颜照先醒,等顾倾睁开眼,便听完颜照问他:“十四,昨夜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完颜照以为自己能适应男人得到之后的冷淡,把十四当成李治,可她越想越害怕,害怕到非要问出来,非要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才能安心。
  明显是她高估了自己,她真的真的没办法把十四当成李治,没办法对他忽然的冷淡视而不见。
  那种得而复失的感觉太糟糕了。
  她不甘心!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她懂,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她宁愿选十四。
  既然无上的权力和十四同样能带给她想要的安全感,她为什么要选一条注定艰难的路去走?
  想通这一切之后,只觉天宽地阔,整个人都变得轻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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