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出马仙——绝世吞金兽【完结】
时间:2023-07-04 23:17:45

  这时候莫家门前人来人往,每一个进门的人基本都是素色衣裳,脸上不带笑容,进门,里面的孝子贤孙就要等候在册,双手客气的接过人们 提在手上的一刀纸钱,规规矩矩的跪下,磕头表达感激。
  来人把小子们搀扶起来,朝里面已经妆点好的灵棚走去,我们这边家里办白事都有先生主持操持,也会帮来人点燃草香,送到手上,高声喊着一叩首,二叩首,再叩首,四叩首礼成!孝子谢……
  当我们走进去的时候,不光是应该迎上来的那些儿媳妇孙媳妇们跪了一片,感念我们昨天大半夜来帮忙叫老爷子顺利上路的其他人也都迎上前,呼呼啦啦跪了一大片。
  这真是,实在叫我有点尴尬,手脚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摆才合适。
  轻轻一个礼,姥姥就把为首的矿诺川搀扶起来,说了一句节哀顺变,就把手里的两刀纸钱递了过去。
  之所以我们要用两刀,那是因为姥姥算是替黑家而来,我则是代表的巫家,两家两个姓,自然就要送上两份,就连昨天的那些礼钱,都是写成两家的。
  行礼完毕,我和王铁锤已经和跟大人来坐席的小孩子上一边疯玩去了,就这个时候,小孩子们即便滚在雪地里,身上也腾腾都是热气,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冷的,脑门子还挂着汗珠子。
  姥姥在院里和矿诺川说着什么,八成是在叮嘱白事相关需要注意的一些细节,也算是额外给他开小灶,实在是这汉子的为人办事,这性情叫人很喜欢,下意识的酒香多帮衬些。
  我可是知道姥姥对有些不太识数的人家,并不像现在这样友好,就比如说,我们村刘婆子那一家人。
  唢呐一响,黄金万两,不是娶妻就是开席。
  吹鼓手那边的哀乐一开始,我们这帮皮猴子就知道,这是开席的讯号,都撒丫子比着赛的朝回跑,找到自家大人,几个地方就拿起筷子开始抢饭吃。
  要说抢,这个字一点都不夸张,有跟农村大姨们一块做过席的人都能理解原因,不抢是真的吃不饱。
  我们不知道的是,就在我们刚出门不久,就有人过来敲门找人,要点香问事,
  锁着的门板被敲的邦邦响,看意思应该是真着急,这要是规矩大的老人听到了绝对会冷哼一声,教训道,“敲门就好好敲,你这样不想敲门,倒是像钉棺材板呢!”
  这人正是锲而不舍,直接把我家邻居都给撬出来了,隔壁住的大娘打量了来人一眼,嚷嚷道,“哎哎哎,说你呢,别敲了,黑大娘一家都出门了,家里没人!”
  “您知道他们上哪了不?啥时候回来?”
  要说在在农村,只要这家人的为人处世不到天怒人怨的地步,都会有几个相处不错的,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就是这个原因,隔壁的大娘伸着头说道,“上临村吃席去了,没说啥时候回来,实在不成你就明个再来。”
  在任何地方,说出去吃席了,这都是说参加葬礼的意思,娶媳妇可没人敢这么说,不怕被打死就试试!
  这人并不死心,问清楚了去的哪个村子,直接转身架着马车就去找人,看样子真是碰上了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非要马上寻到我们不成。
  就在那些大人还在忙着收拾桌面残席,分装那些残羹冷菜,双手开启神速模式的时候,我们这帮填饱了肚子的又窜到了村口附近的荒地里开始撒野的疯玩疯跑去了。
  一辆牛车从远处而来,停在到边上冲我们招呼,“喂,小同学们,这村里今天办丧事的人家怎么走?”
  孩子堆里那几个淘气的都做个鬼脸,也不回答,使坏的撒丫子就跑远了,只剩下我和王铁锤,要说我们留下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人叫我们小同学。
  我俩都是超龄尚未入学的大龄文盲儿童,对这个称呼很是喜欢也新奇,就朝着莫家方向指了指,说道,“那边,直走人多的地就到了。”
  原本以为是来上香祭拜的人路不熟找不到地方,随手给指了个方向,没当一回事,可没过十分钟,我们就听到姥姥坐在车板上招呼我们。
  同时我的耳边又出现了黄堂主带笑的声音,“来活了,赶紧回家别疯玩了。”
  答应一声,我和铁锤跑到近前的时候一抬头才看到驾牛车的正是之前叫我们小同学的那个问路的人,他也认出了我们俩,姥姥看出我们相互认识,问道,“你们见过了?这两个就是我们家的大神和二神。”
  姥姥退居二线,我家仙堂换了弟马,还是个小姑娘的事,已经传开了,这人看着我们露出带着恭敬的小笑容,找我们快上车,这样的态度对待两个小孩子虽然有点奇怪,但是他这样对我们,我倒没多不适,毕竟最近见到的人大多都是这个态度。
  并不把我们当孩子,而是一种比较尊敬的长辈那样,恭敬有礼,很是客气。
  牛车在路上开始形式,这时候正是一天里太阳最暖和的午时前后,一点左右,在到家的阴阳学说中讲,这个时辰并不是阳气最旺盛的时候,而是阳气开始衰败,阴气抬头的邪乎时辰,要知道老人们多年传承下来的习惯,都是浓浓的智慧累积出来的。
  古时候的人们生活中没有太多歪在的干扰,基本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午时这个邪乎的时辰都是在家小憩并不出门,可见其中的高明。
  走在路上的时候,因为牛车的摇摇晃晃,轻微颠簸,叫我和玩疯了的铁锤都有点昏昏欲睡,倚在姥姥身上睁眼闭眼的。
  姥姥总是在我们快要睡着的时候拱我们一下,我再这样迷迷糊糊的情况下看到牛车经过我们村子转弯的路口,没有停顿,继续朝着前面行驶,看来这人并不是伏龙村的,应该是另一边村子的村民。
  之前灵光一现说了一句话就没影了的黄堂主出现在牛车的车斗上,就坐在我旁边的架子上,姿态随意。
  我注意到在他出现的时候,前面老实拉扯的牛出现了一分钟的慌乱,晃得我们三个人都朝一边歪了一下,抓紧车旁的架子才保持中身体的平衡,没有倒下去。
第20章 不想当小接生婆
  我已经习惯了黄堂主这位报马总堂主神出鬼没的样,翻眼皮看了他一眼,意思明显,你咋突然出现在这,差点惊了牛摔到我们。
  黄堂主冲牛屁股呲牙发出威胁的呼噜声,那牛也真是太软弱可欺,在黄堂主的威胁下,即便全身都在哆嗦,但依旧乖乖的低着头,把脚程控制的更加平稳!
  真是屈服于恶势力的小弱鸡!
  黄振松一脸坏笑的看着我,“小八宝你真昧良心,我累不累你一点都不关心,却在心里骂我欺负这么个没开灵智的傻货,你还真没良心!”
  我刚才倒是真忘了,我蹿窍之后,几乎没啥隐私可言了,这些位想和我说啥,一个心念我就能听到,而我心里想什么更是根本不能瞒得过他们,刚才肚子里偷偷想的那点坏话,黄堂主听了一个一清二楚。
  我嘟嘟嘴,没说出声,现在前面可还有一个拉车的陌生人呢,我怕自言自语说点乱七八糟的把人给吓到,就在肚子里嘟囔着问道,“黄堂主您老这么累,上哪溜达去啦?”
  “哼,还不是为你打探消息去了,你这是去哪,会面对啥事你也不过过脑子,正准备跟二百五一样啥也不知道的就溜达过去,别给咱仙堂丢人,我给你问道去了。”
  我看看前面驾车男人穿着大棉袍子的背影,偷偷问道,“那你打听到是啥事了?”
  “当然,这次你恐怕要当一次接生婆了,哈哈哈哈,这么小的接生婆,老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我没理会这坏事乐的黄堂主的打趣,继续追问,“接生,那不是接生婆或者医生的事,孩子生不出来找我干啥?我哪会啊,这不是为难死我!”
  我这会是真发愁了,愁的都想双手一块使劲拽头上那几根黄不拉几的细毛,直接把自己薅秃了算了,姥姥之前没问明白就上车了?不对啊,依照姥姥的经验,不能啥不问就会跟人走的脾气。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姥姥也认为我能帮人接生?
  这是把我当超人用了吧,这活我真不能接啊!
  说干就干,我站起来对着前面驾车的人就大喊一声,“停车,快点停车,你家的事我管不了,我要下去!”
  我这突然一嗓子,不光前面好好驾车朝家赶的男子吓了一跳,慌忙拉住缰绳,前面的牛都被惊得叫了一声,出溜出去至少五米远才停在路边。
  姥姥和迷迷瞪瞪的铁锤也被我吓到,不明所以的看向我。
  “咋了,你这一惊一乍的,咋就不能管呢,这事就得咱们管!”
  “这事我可管不了,姥姥,接生孩子,是人,不是小猫小狗,我哪成啊!”
  现在最迷糊的就只有铁锤,还有从头到尾经历整件事的事主,他以为是姥姥在后面已经把事情和我大概说了一下,我才这么抵触的,脸上都是焦急的神色,张口就像哀求我们去他家帮着给看看孕妇。
  姥姥却知道,这事根本不是她告诉我的,一准是报马打探了消息过来,告诉我的,我这一听就蹿了,当场抗议准备撒手不管。
  “报马跟你说的啥?”
  “叫我当年纪最小的接生婆去!我不干,我也不敢,我也不会,不能去!”
  姥姥一抬手就拦住眼看急得就想跪下,磕头央求的事主,对我平心静气的问道,“就这些,没了?谁送的信?”
  我赌气的和盘托出,“没了,就这句,再多几个字就是骂我小没良心的不心疼他跑腿累,就这些,是黄堂主亲自过来的信”
  姥姥瞪了我一眼,没多说啥,直接按着我坐下,对那个明显都要急哭了的男人说道,“还等啥,赶紧上车去你家,不是说你出来的时候你媳妇就开始疼了,快点回去看看,别耽误了大事!”
  我可能还小体会不到太多这些人的情绪,也还不会换位思考,体会别人的感受,现在我只有满满的不开心,嘟着嘴坐在后面,和王铁锤小声嘀咕着我生气的原因。
  没想到这直心眼子的胖丫头根本不能理解我的小纠结,傻乎乎的看着我问道,“这有啥可生气,小接生婆就小接生婆呗,那有啥大不了的,我娘说了,世上就没有职业贵贱,比方说我爹吧,他打铁不算多赚钱,但是没有他,那些人吃饭切肉没刀,下地割麦子用薅的,多可怕,接生婆接孩子落生更是积德行善的行业,我愿意当小接生婆!”
  不过说完了,在我还品着她话里味道的时候,她又被新的问题难住了,“魅儿,这接生我不会啊,我只会唱帮兵词,听说还好多血,我怕……”
  我看了刚才还英雄盖世,这会变鹌鹑的王铁锤一眼,撞了她肩膀一下,诚实地承认,“我也怕啊,你刚不还挺牛呢!”
  车子在我们说话间已经停下,明显是已经进村,停在了事主家的门口,这院子和寻常人家的院落差不多,只不过多了一间牛棚,看来拉扯这老牛是这家的,有大牲口的人家,看意思应该是家底挺厚的殷实人家。
  现在院子里有一对年轻的夫妻,驾车去找我们的人刚带着我们进院,那小伙子就快步走上来了,着急的说道,“爹,人请回来了,快进屋吧,我娘现在疼的,叫唤的都岔音了!”
  “铁栓,别等着了,进去看看你媳妇。”
  原来姥姥认识这人,被叫做铁栓的男人记得一直在冒汗,看见在一边眼里含着泪的儿媳妇傻站在那,有点埋怨的问道,“你咋出来了,咋没和接生婆一块在屋里守着你婆婆,里面万一要用人呢!哎……”
  这家的儿媳妇看上去是个挺老实的姑娘,脾气也好,说话声音细细的,这时候被公公问到脸上,还没说话就开始掉眼泪,“爹……爹不是我不进去帮忙,是……是……”
  铁栓着急儿媳妇说话结结巴巴,使劲一拍大腿,声音也高了起来,问道,“是啥啊,你倒是痛快说啊,急死我了这……”
  还是他儿子把事情说清楚了,原来是觉得事情不太好,怕得不到喜钱最后还要摊上人命怕被讹了,接生婆在铁栓走了没多久,接着尿遁一溜烟就跑了,追都没追回来。
  这事一说,别说是铁栓,就连姥姥都跟着生气了,“作孽,这不是不拿人命当回事吗,快进去,我先看看。”
  姥姥虽然不是接生婆,但是她年纪大,经历的事情又多,没干过也看过,这时候人命关天,甚至可能一尸两命,她才会这么着急,没问的太清楚就带着我们一起走进了挂着棉门帘子的正房。
第21章 怀胎一年半
  进屋就听到里屋炕上有个女人在哼哼,听上去很痛苦。
  身上盖着床被子,一边的躺柜上面放着接生用得着的东西,毛巾、热水、剪刀、针线,还有一根擀面杖,剩下就都是给小孩子准备的东西,棉布、被子,小衣裳和尿戒子。
  床上的妇人看上去年岁可不轻了,我也终于相信什么叫老蚌生珠,儿媳妇给婆婆伺候月子了,眼前摆着的这不就是么。
  铁栓媳妇眼瞅着疼的脸色煞白,头发都被汗水浸湿,屋里却是暖和,但也只能说是暖和,绝对没有热到叫人出汗的程度,这些汗一看就是疼出来的。
  我们这疙瘩都说女人生孩子就跟死一回一样,从鬼门关回来了就是皆大欢喜,添人进口。
  回不来那就成了我这样,甚至大小一块走了,啥啥不剩,光棍一条了,这可就成了两个家庭的悲剧。
  我和王铁锤都有点害怕,两个人挤在一起,都不敢朝太里面凑,看着姥姥直接安抚了炕上的人,掀开被子,就一头钻进被子下面查看了起来。
  铁栓并没有跟进来,现在他们一家三口人都在外屋焦急的等着里面的消息,一点声音都不敢出。
  姥姥从被子里面出来,头发微微蹭的有些散乱,我在一边看得撇嘴很想说一声,‘姥,这样钻人家被子,臭不臭啊!’
  可我不敢,姥姥脸上的表情老严肃了,转身从柜子上拿起一个像是竹筒的东西,打眼看的时候,我好像看到那竹筒两面都是通着的,透天没有底。
  掀开妇人的衣裳和被子,露出 那个巨大的肚皮,姥姥把竹筒一头顶在她的肚皮上,弯下腰,侧耳靠近另一头,仔细的在听着什么。
  现在的我自然不懂,后来上学了才知道,这就是西医里面也有的讲究,这是在听胎音呢,用孩子的心跳来确认婴儿在母亲肚子里的情况是不是良好。
  正常的胎音强而有力,节奏鲜明,呼吸窘迫的胎音杂乱加有水声,时有时无,虚弱无力。
  这时候姥姥的表情突然变了,放下东西给孕妇盖上被子,叮嘱了我俩一声,“看着她点,有情况马上出来叫我。”
  我刚想问啥叫有情况,姥姥已经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就听到外屋姥姥急吼吼的询问产妇的一些情况。
  铁栓这会和他儿媳妇一样也开始结结巴巴,还是被姥姥吼了一嗓子,警告之后才镇定下来,不敢有一点隐瞒的实话实说。
  “黑大娘,您大慈大悲一定要救救我媳妇,我儿子这刚娶了媳妇,儿媳妇怀孕三个多月,她还没看到大孙子呢,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别废话,我问你什么你说什么,阎王叫人三更死谁也没本事留人到五更,一切看命吧!”姥姥的暴脾气上来,对谁可都是敢直接怼的,现在铁栓大叔就被姥姥训得和小学生一样,低着脑袋,双手插在袖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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