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退出来,我···”
他还没说完,她突然捧住他的脸吻上来,学着他发疯的样子,又啃又咬,唇齿间带着几分痴缠和哀求。
“不要。我没事,我很喜欢。”
方荨被这几个字揉得心都碎成了片,耐着性子一次次让她放松,尝试着寻找她的敏感点。可她太在意他的感受,装的那么像,让他又心疼又把持不住。
后来,他从地上找捡起个话本子,拉着她一起看,还在她耳边读,说到那些字眼时手还不老实。
读着读着她就热了,外头热,里头也热,方荨不敢急,一点一点温火熬,那些让她特别有感觉的字眼就故意反复读。
于是天黑下来的那一次,他们颤抖着拥在一块儿,相视而笑。
楚纤歌此刻已经能正常喘息,可背上的人还在温柔地吻,她有些吃不消了···
“舒服吗?”方荨问。
余味尚存,她被问得肌肤泛红,“这话该本公主问你。”
方荨不脸红,大大方方道,“舒服,舒服到想死在你身上。”
楚纤歌打了个哆嗦,心说死的人是她吧,腰酸背痛,难以言说的地方更是到现在还火辣辣的不适。
“哼,妖妃误国。天都黑了!本公主还有信报没看呢!”
她撑着胳膊要起,不想双手再度被他摁住,身子也贴了上来,忍不住制止,“够了。”
方荨看着她背上深深浅浅的痕迹,觉得自己像猛兽一样冲动,“这次公主在上,我想看着你的脸。”
“好不好?”
第106章 有人等
要不是人类需要吃饭,楚纤歌觉得自己得死在方荨身边。
碧玉带人进来收拾时,她都不敢看那些下人的表情,甚至觉得外头吹来的风都让人脸红耳热。
赵嬷嬷特意请教过阿四,晚膳做的都是滋补又不上火的好东西,可是当楚纤歌发现自己夹菜的手都控制不住发抖时,终于生气了。
方荨不哄还好,一哄她就觉得身上哪哪都疼。
药浴泡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觉又活过来,一出来见方荨坐在榻上等,她史无前例畏战了。
“不用换药吗?”没敢到上榻,她在案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方荨现在看不得她出水芙蓉的模样,即便她已经把领子笼得严丝合缝,可他的眼神还是那么虎狼。
“换过了,不打紧。倒是你的腰···”方荨下午一度告诉自己要小心,可结束的时候就开始懊悔。
楚纤歌喝茶润了润嗓子,摸摸腰上绷带,“还好,休息两日就没事了。”
方荨犹豫片刻,从怀里拿出个精致的白瓷瓶,还没说话脸先红了。
楚纤歌一看他这表情,心说不是又要玩什么花样吧?
当即被茶水呛得咳了起来,“咳咳,咳咳。”
方荨过来帮她拍背,结果楚纤歌一把抓住他腕子,凝眉道,“你让我喘口气,行吗?”
方荨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耳根红得滴血,眸子里又是自责又是不安,“你误会了,我是想帮你拍拍背。”
楚纤歌绷紧的身体一松,“没事。”
方荨深呼吸两口气,慢慢蹲下来,双手老老实实放在她膝上,“我帮你涂点药就不疼了。”
说着眼睛还往她腹部以下看,楚纤歌被看得屁股一紧。
“涂了药恢复快,不然你走动起来与衣服摩擦会难受的。”
这话说的···楚纤歌还能说什么?
她内心一片狼藉,眼里更是生无可恋,“驸ᴊsɢ马想得可真周到。我自己涂,你累了半天,早点歇着吧。”
大概她是唯一一个被睡掉半条命还反过来安慰始作俑者的女人了。
哦对,这会儿她不得不把自己当个女人了。
方荨神色一软,探手帮她揉着腰窝,“我想帮你涂,可以吗?”
楚纤歌哪会拒绝他这样的哀求,咬牙再三确认,“只是涂药?”
“对。”
好吧。
虽然涂药的过程谁的眼神都不算清白,但方荨起码做了个人,忍住了。
然后一直帮她揉腰按摩,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楚纤歌竟慢慢睡着了,方荨就这么守了很久。
黎明时,噬心蛊意外开始发作。
他蹑手蹑脚走出寻欢阁,直到推开与寝殿的门才倒地打滚,等阿四发现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被冷汗打湿,瞳孔更是有散开的迹象。
阿四吓得浑身发冷,把人扶到里头就开始翻箱倒柜找药,“一下午孟浪,这会儿遭殃了吧?疼了你就想起我了,这几天不闻不问,过河拆桥···”
“哎呀,你撑着点,先服两颗,我给你用针。”
······
方荨模模糊糊看到阿四在床前抹眼泪,眼睛还没彻底睁开就先伸手抓人。
“这儿呢。”阿四哽咽着,主动握住他的手。
方荨慢慢睁开眼,“什么时辰了?”
“才卯时一刻,你睡得不安稳。”阿四掖了掖被子,方荨这才看见他眼睛红得厉害。
“噬心蛊发作就是这样,一次比一次严重,我心里有数,死不了。”他说得漫不经心,听得阿四心急上火。
“不止噬心蛊,还有情花是不是?”
阿四见他脸色一凝,就知自己猜对了。
“噬心蛊不会因为你们同房就发作,昨日你瞳孔都散了,服了药一直到昏睡过去还捂着心口说疼。我看过你身体,疼的时候静脉发黑。”
“你和公主是情到浓时,只有情花最忌动情。”阿四越说眼神越恨,“他们究竟想怎样!连这么恶毒的东西都给你种!既然不信你,当初何必千方百计说服你来大宁···”
“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说到最后,阿四趴在床边哭了起来。
方荨不想回忆南诏的人,也不想时刻记着结局里的残忍,他只想把这一生所有的心血用在楚纤歌身上。
可事实永远比他预料的难缠。
“南诏最怕我动情的人还能有谁?一旦我与公主日久生情,或者留恋大宁荣华富贵,她便不能再操控我。所以···都是算计,从头到尾都是算计。”
“我不过是她的一枚棋子。我若是听话,她便让我多活两年,若是不听话···死在外头岂不更好。”
方荨越说,神色越凉,原本的绝望也慢慢演变成痛恨,“她想我死在大宁,便能拿捏公主。我偏要好好活着,偏要与公主白头到老,偏要!”
······
驸马总算在公主府一雪前耻,于是后院看门的大黑也沾了喜气,赵嬷嬷特意留了一根大棒骨给它,美其名曰普天同庆。
随之而来还有府里一众奴仆侍卫不断来找阿四求药。
阿四求之不得,本着童叟无欺的原则适当收取些费用,还没到早膳功夫,钱袋子就已经满了。
楚纤歌是在方荨轻柔的吻里苏醒,淡淡的兰香混着药的苦涩,一度霸占她的思绪。
方荨吻了个够才恋恋不舍离开。
她第一时间看见他眼下乌黑,心里咯噔一下,试探着问道,“什么时候醒的?守着我做什么。”
不过一夜缠绵,他就好似已过了一生般满足甜蜜,“什么都不想做,就想守着你。”
楚纤歌轻笑出声,勾勾手指,在他俯首过来时,伸手揽住他脖子,“从今往后,你就真正是我的人了。心里眼里不能有别的女人,就是路上看一眼都不行,知道吗?”
“要是别人看我呢?”
她勾唇一笑,故作狠戾道,“杀无赦。”
方荨抵着她额头,眼睫扑扇扑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长得好看,本公主喜欢。”她把自己说得心花怒放,庆幸老天还给自己留了个方荨,不然她连个念想都没了。
两人又腻歪了好一会儿,碧玉端着热水进来伺候楚纤歌起身,梳头时方荨凑过来,“可以让我试试吗?”
碧玉一脸羡慕,不等楚纤歌吩咐就双手奉上梳子,“奴婢去摆饭。”
楚纤歌看着镜子里的方荨有模有样给自己梳头,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平静,“驸马真是贤惠。”
方荨沾着海棠花油简单挽了个云髻,不知从哪拿出一根金簪插在她发间,样式看上去有些过时,但胜在雕花工艺奇特,好像···是个吐着信子的蛇。
是南诏的东西吗?
楚纤歌笑了笑,“南诏女子这样梳头吗?本公主从未梳过这个,簪子也很特别。”
方荨双手放在她肩上,看着镜子里她温柔浅笑的模样,淡淡道,“父王留下的,我来大宁只带了这个。”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公主带着,希望以后无论你做什么,都别再对自己那么狠。”
“我想让公主随时记得,家里有人等。”
楚纤歌脸上的轻柔都凝结在眼底,二十多年孤身一人强撑起的坚韧瞬间崩塌,凤目一颤,晶莹的眼泪突然就落下来。
她打了那么多年仗,求得不过是再无流离失所。
大宁安定这些年,她自己却始终没得到想要的,很多时候睡在寻欢阁却觉得心无归处。
她以为自己能扛过这一辈子,可方荨一句话,让她在拥有的同时也彻底被那些孤独寂寞打败。
她想有个家,想睡榻是热的,也想被人抱着。
“好。”
第107章 割舍
养心殿。
楚霁云自猎场回来就不肯按时喝药,头疼断断续续发作,尤其夜里,常常睡着又疼醒。
如意的事不了了之,太后闹了几日非但没让陛下回心转意,还下令换了乾宁宫的侍卫,领头太监也是吉祥一手培养的人。
事件消停后,公主府递了折子,长公主想亲自去一趟雪岭,但意外的是皇帝没允。
楚纤歌从乾宁宫出来,带着没送出去的东珠耳坠直接进了养心殿,原以为内阁的人在,不想早早被皇帝撵了。
她现在不情愿和楚霁云单独呆一块儿,思来想去让人请文贵妃来一趟,但没想到文贵妃还要盛装打扮,迟迟没到。
楚霁云一眼就看到她发髻上多了根簪子,想起从公主府传回来的信报,心脏就一抽一抽的难受。
“雪岭那边成不了气候,朕已经让程九去一趟,皇姐留在京城养身子为好。”
楚纤歌站的位置比上次还远,“臣已无大碍,程九英勇,但性子急躁,雪岭还有图鲁蒙其他儿子,不可轻敌。”
“这些话皇姐交代程九便是。他若败了,也不用回来了。”
他说得很随意,根本不把程九的性命当回事。
楚纤歌窝着火,一再告诉自己要与皇帝拉开距离,只有她真正做回臣子的位置,陛下才不得不只是陛下。
“四境太平多年,休养生息也够了。南境蛮夷蠢蠢欲动,臣认为此战必须打得漂亮,才能震慑四方。”
“雪岭路远,长途跋涉,来回最快也要两个多月。”楚霁云看着她,脸色阴晴不定,“此事朕已有决断,皇姐不必再说。”
楚纤歌纵然有一千个理由,也只能把话咽回肚里,“臣遵旨。若没其他吩咐,臣告退。”
皇帝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了一些,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叩着龙案,那声音听着有些空洞悲凉,“母后那么对你···你还送东珠耳坠过去?”
楚纤歌眉心微微动了动,“都是些没根据的事,臣不会当真,也请陛下不要因此牵怒太后。前朝后宫安稳,陛下才不会累。”
楚霁云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看她疏离冷漠的样子,眼里慢慢浮起薄薄的悲凉,“皇姐,朕这几日在想,你究竟是在意楚家江山,还是在意朕这个皇帝。”
“可思来想去,又觉得朕与江山无法分割,你为朕,也是为天下。可朕从没想过要做这个皇帝。”
楚纤歌微微皱眉,她实在懒得和皇帝掰扯那些旧事,“陛下想不想,江山都是您的。您日理万机,不必如此多思。”
楚霁云手指一顿,眉目间又笼罩起几分憔悴,话锋一转,“朕让人备了你爱吃的糕点和冰水···”
“多谢陛下好意。臣吃过早膳了,府中也准备了午膳,今日就不打扰陛下了。”
连这个都拒绝了啊。
楚霁云垂下眼睫,柔软之色消失殆尽,再开口时语调都冷了三分,“朕不是与皇姐商量,这是皇命。”
楚纤歌抬眸看过去,只见他狭长的眸子里迸射出明显恼意,她压下心里的不耐烦,“陛下见谅,不是臣不识抬举,只是内伤缠绵,如今已慢慢戒了甜食和冷食。”
她想为方荨长长久久地活着。
楚霁云虽不痛快,但无法忽视她身子已败坏的事ᴊsɢ实,“那让人备清淡的粥和小菜。”
“臣···”
“皇姐非要与朕对着来?”
明知她在意这些罪名,偏偏故意这样拿捏,楚纤歌即便有万分之一的心软也彻底凉了。
她上前两步,腰身躬得极低,扯痛伤口也毫不在意,“臣不敢。臣还想问您一件事。”
“文贵妃的香是您赏的对吗?”
楚霁云没想到她突然问起这个,“是。按贵妃礼制她该有的都有。”
“那香里头有麝香,陛下也知道吗?”
楚霁云抿唇,“不就是那些贵重的调香料,有什么···”
“臣没别的意思,陛下即便不喜欢她,也不必害她一辈子。”
楚纤歌就这么明目张胆说出来,也不管他认不认,反正这事在她心里藏不住,早晚要问。
与其试探猜测,不如说个明白。
反正···就算她费尽心机去维护那点薄弱的亲情又能怎么样。
楚霁云口口声声心里有她又能怎么样,该生气的时候照样不会顾全她。
果然,楚霁云愣了一瞬,舌尖好几次从牙齿上划过,“皇姐说什么,朕听不懂。香料有问题,朕着人彻查司设监···”
“陛下如何处置不是臣该过问的。”
楚霁云的声音戛然而止,又见她行退礼,“臣告退。”
养心殿外的日头明明那么暖,却无论如何都照不到楚霁云身上,眼前的冕毓晃个不停,不断剪碎她远去的背影。
文贵妃悉心打扮好过来,失望地得知楚纤歌已经走了,正欲原路返回,结果吉祥说陛下传召。
殿里刚摆了饭,两副碗筷。
文婷婷正要行礼,皇帝开口道,“坐下一起吃吧。”
要是从前她的高兴死,可如今却发愁与皇帝多待一刻,但又不能回绝,只闷闷上前落座,“臣妾伺候陛下用饭就好。”
“看你的样子,倒像是朕强迫你了。”皇帝喝了两口鱼片粥,皱着眉又把鱼片吐出来。
文婷婷心里一慌,又起身下跪,“臣妾不敢。陛下荣宠,臣妾一时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