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无语极了,多说一个字都是侮辱了自己的智商。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从谁那里听到我怀孕这个消息的,但是我明确告诉你,我没有怀孕,也不可能怀孕。”
顾庭彻不以为意:“有过房事的女人,为什么不可能怀孕?”
更何况,他们上回在舒家别墅,就有过一次。
舒意拧着秀眉,冷冷地盯着面前这个男人,“你承认上次在舒家偷偷占我便宜的事了?”
她就说这男人怎么可能放过这种机会,第二天起来还跟他欲盖弥彰玩文字游戏,真是其心可诛!
男人不说话,只睁着一双深邃的桃花眼注视着她。
舒意扯了扯唇角,似是嘲弄道:“那你就更可以放心了,我上回吃了药,而且就在两天前,我的月经准时到达。”
顾庭彻的眉心突然狠狠一跳,扣住了她的手腕,“你吃药了?”
舒意面色冷淡:“介于你这种有过前科的男人,你的话当然不可信。我当然要以防万一,抹杀一切可能会导致悲剧发生的苗头。”
即便他跟她说了他们没做,她也不相信他。
宁愿多此一举的吃药,即便这会对身体产生一定的影响?
顾庭彻的心沉了又沉,眼中酝酿着即将幽深的阴冷。
看来这女人对他的戒备心,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
他压低了声音,阴恻恻道:“你还真是,防患于未然。”
舒意面不改色,“当然,我就知道你会这么不要脸地骗我。”
“哪怕避孕药会伤害你的身体?”
“比起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比起来,这点副作用对我来说微不足道。”
她没有怀孕。
这个事实在脑中闪过,顾庭彻的心却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是失落?还是失望?
他分不清,只知道自己一腔积郁无处释放,心中莫名地烦躁起来。
他像是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又问:“那你为什么跑到妇产科旁边的厕所里来干呕?”
舒意面色清冷:“那是因为我吃坏了肚子,不消化,觉得反胃,所以跑过来吐,不可以么?”
顾庭彻:“……”
男人压着一张俊脸,浓重的怅然感浮了上来,好像他原本炽热的心脏,都在这一刻归于平静。
他逼近了她美丽的脸,炽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颊上,每一个毛孔都感受到了他的热气。
“不要让我知道你在骗我,否则我一定会把你抓回去扒了裤子揍一顿。”
舒意:“……”
女人双手抵在男人胸膛上,想要将他推开,男人却雷打不动的。
顾庭彻心中的郁结无法释放,又见她很是排斥自己的模样。
心头一沉,立刻俯身攥住了舒意的唇!
第138章 去医院查查她身上的蛊毒
舒意瞳孔微缩,反抗的力道愈发激烈了。
可这男人像是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推不动。
铺天盖地的荷尔蒙气息像是要入侵她的每一寸感官,无处可逃。
舒意恼红了了脸,在洗手间这种地方,这男人究竟是哪里来的脸?
就在她死命挣扎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哐当”的声响。
像是什么东西被人打翻了。
紧接着,女人矫健的身形就闪身而入,一掌劈开男人的动作。
骤然被打断,顾庭彻肩膀吃痛,这才退开了两步。
“大小姐,您没事吧?”
邢恩扶住舒意的身体,将她从洗手池上带了下来。
舒意看到熟悉的面孔,脸上紧绷着的肌肉松弛了几分。
她缓缓摇了摇头,任由邢恩搀住了自己的手。
顾庭彻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微微眯起了眼睛。
藏青色的衬衫,蓬松的短发,还有雌雄难辨的英气。
袁力那厮说的“野男人”,难道就是邢恩?
顾庭彻俊脸不由得黑了黑,面无表情地看着舒意。
后者不想再多看他一眼,朝着邢恩温淡道:“我累了,送我回家吧。”
邢恩隔在两人中间,形成天然的保护姿态。
她闻言点了点头,对着男人冷淡道:“顾先生,大小姐身体不舒服,我先带她回去了。”
见她转身就要带舒意走,顾庭彻下意识就扣住了舒意的手腕。
“舒,意。”
舒意一脸冷淡,抗拒的感觉显而易见。
邢恩反手就要去捉顾庭彻的手,“顾先生。”
顾庭彻看着舒意清冷疏淡的表情,眸色微暗,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还是放她离开了。
……
“抱歉大小姐,我刚去拿药回来,差点害您被欺负了。”邢恩微微皱着眉,视线落在舒意身上。
上下打量着她有没有受伤。
舒意幽幽笑了笑,“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别担心。”
邢恩暗自松了口气,“刚才在外头一直找不到您,还以为您出了什么事,幸好不是图谋不轨的陌生男人,否则我就辜负舒先生的嘱托了。”
“除了那个男人,还有谁会这么没脸没皮?”
“药已经拿到了,您是要回家休息还是?”
“回公馆吧。”
邢恩把舒意送回了宾利里,发动引擎驶出了医院。
舒意靠在副驾驶座上,静静地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
长发被风吹动随风飞扬,她伸手将凌乱在额前的一缕碎发别到脑后。
手触碰到耳后根时,一股酥麻的疼痛忽然蔓延了上来,舒意浑身一怔。
疼痛的余韵刺激着脑袋,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她手指摸上了上回留下来的那一道小疤痕,凸起的斑驳那么的真实。
舒意微微一眯凤目,蓦地想起上回蒋丞嘱咐过自己的话。
虽然这段时间她脑袋不怎么疼了,可是偶尔睡梦的时候,还是会想起那天在铁头村的事。
陈嫂对着她说的那些奇怪的话,让她惊惧的同时又有不少疑惑,紧接着就被噩梦惊醒。
这段时间工作太忙,她都忘了要去找蒋丞检查身体这回事了。
于是转向了一旁的邢恩道——
“先不回公馆了,去承林医院。”
第139章 你的身体……太奇怪了
邢恩颔首,打了方向盘,跟着导航朝着承林医院的方向去了。
去承林医院的路上,舒意给秘书拨通了电话。
筱筱那边很快就接听了——
“舒总?您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
舒意声音温和:“打了针,就没那么难受了,就是偶尔还有点反胃,应该不碍事。对了,WT的合同的事,你准备好了吗?”
筱筱积极道:“放心吧舒总,合同我已经核实过一遍了,只要等他们的负责人签字,合作案就顺利完成了!”
舒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她现在身体虚弱,恐怕不方便就这么见客。
筱筱像是察觉到了她的迟疑,乖觉地提议:“舒总身体不方便,要不这个合同我帮您拿去给宋先生签吧?反正相关事宜今天中午你们二位都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我只需要拿合同给他签字就可以了!”
舒意沉吟片刻,签合同这些事,以往都是由下面的员工去办,其实本不用劳烦她一个副总劳动的。
可这是她回舒氏以后的第一个项目,所以她想亲力亲为。
可是今天出了发生了这些变故。
她想了想,还是道:“筱筱,你一个人可以吗?”
“放心吧舒总!我在荣资工作的那一年,帮着领导跑下了多少个合同。不过就是把合同拿到人家面前签字罢了,我还能在路上手滑把文件给扔进水里弄坏了不成?”
“您就安心在家养病,明天早上我一定把签好的合同放到您办公桌上,好不好?”
舒意唇边牵起一抹温淡的笑意,既然筱筱是她的秘书,也是以后在舒氏为她办事最多的人。
这些事情需要她接触和处理的时候也不会少。
不如就让她去历练历练。
“好,有什么问题随时跟我联系。”
……
白色的宾利在承林医院前停下。
这座医院是最传统的中式风格,由里到外的装潢都透着一股上世纪民国的味道。
风情而不失气派。
平常都是蒋丞上门做顾家的家庭医生,这还是舒意头一回来这里找蒋丞。
进了医院大门,前台小姐很快就迎了上来。
“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找哪位?”
“我找你们蒋院长。”
“稍等一下,您贵姓呢?”
“舒。”
舒意简单地回答了前台的几个问题以后,就被带上了楼。
几经辗转来到院长办公室。
轻轻叩了几下房门以后,舒意被带了进去。
邢恩颔首退了出去,“大小姐,我在外面等您。有事您立刻叫我。”
舒意点头,走了进去。
她下意识地环视了四周,最后找到了坐在实验桌上配着药剂的蒋丞。
女人微微一笑,“蒋医生这办公室挺有品味的,差点就以为自己来到哪个军阀老爷家里了。”
蒋丞见她来了,将最后一滴化学剂滴进玻璃杯里,然后才轻轻将东西放回原位。
他摘了手套打开水龙头净手,轻轻一笑。
“谁让我就是做这行的,总得让人觉得我是个有内涵的人吧?”
两人寒暄了一阵,蒋丞引着舒意到一旁的位子上坐下。
“脸色怎么这么差,最近身体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舒意想到刚才自己在医院里闹出的乌龙,又想到自己涂了口红都被蒋丞看出来的虚弱,忍不住扯了扯唇角。
“除了中午贪吃了一小份圣代引发体寒肚子疼以外,就没别的什么事了。”
没想到舒意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蒋丞略一沉吟:“听庭彻说,你得过卵巢囊肿?”
舒意点头,“已经切除了,”她语气一顿,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一般情况下,切除过的卵巢囊肿,还会复发吗?”
蒋丞思忖了一会儿,郑重道:“一般情况来说,卵巢囊肿手术过后可能会有复发的情况,但这种病例非常少见。”
舒意想到自己腹部的那道疤痕,想到当初进行手术的场景,微微一怔。
“你这种情况,卵巢和子宫本就脆弱一些,一定要忌寒凉生冷的东西,否则身体还是会不舒服。”
舒意点头。
“上回我说的那个蛊毒,你最近头还有再痛吗?”
舒意摇头,“没再痛了。”
蒋丞有些奇了,按理来说一般人不可能会没感觉的。
不过能这么多天都没来找他,应该也是因为没出什么问题。
“那我再给你检查一遍,看看还有没有余毒未清。”
舒意很配合地把头发给扎了起来,方便蒋丞给自己检查。
又是拍片又是验血。
忙活了一阵以后,蒋丞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
第140章 从事医学行业以来,没见过这种情况
他看看手里的报告,又看看站在面前的女人,罕见地露出了震撼的表情。
蒋丞自认从事医学行业以来,虽然遇见过很多千奇百怪的事,但还是头一回遇见这种情况!
舒意坐着喝水的动作一顿,同样抬头对上蒋丞的脸。
“是,情况不太妙吗?”
蒋丞喉结上下滚动,“不,是太奇怪了。”
说着,他拿着手中的报告,走近舒意,“我能再看看你后颈上的那个血痕吗?”
舒意点头,上回已经看过了,这回自然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于是蒋丞就凑了过去,就着舒意刚才扎起来的长发,很方便地看了过去。
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原本针孔留下来的血迹已经没那么明显了。
只是上面的殷红和乌青还是没有褪去,尤其是那枚针孔,无一不昭示着这里曾经被人扎过。
这的确是被下过蛊的迹象。
可是……
蒋丞眼中的狐疑越来越重,“你确定当时,她真的给你下蛊了么?”
舒意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表情还有些严肃,于是点头又重新复述了一遍。
“是,我当时听她和一个女人提到了‘下蛊’和‘蛊虫’之类的字眼,而且在她扎了我以后,我也的确感受到头疼欲裂的感觉,后来在囍堂上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好像身体不受我的脑子控制一样。”
当时发生的时候,舒意并没有多想。
可是后来回到帝都以后,几乎每隔几天,她都会梦到那天晚上的场景。
在脑中翻来覆去,一遍又一遍地上演,以至于当时的每一帧画面,都在脑中格外放大了。
一切都变得分外清晰。
很多细节,后来细细想起来,也是细思极恐。
蒋丞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当初我给你做粗略的检查的时候,的确也察觉到了你身上中过蛊毒的迹象。”
舒意同样注视着他,见蒋丞脸色不太好,心头微沉。
“你说,你这段时间,再也没有过头疼或者不适的感觉,是吗?”
舒意点头,“我的确,没再有过那天那样奇怪的感觉了。”
蒋丞盯着她的眸光变得幽深起来,声音低沉郑重:“经过刚才的检查,发现你体内并没有过任何蛊毒的残留迹象。”
女人垂在大腿上的手微微一蜷,抬头对上男人惶然而又庄重的神情。
“你是说,我其实根本没有中过蛊毒,是么?”
“原则上是可以这样说,但是根据你的说法,还有我当时给你做过的检查看来,你的身体的确有被蛊虫入侵的迹象。”
“可是刚才的报告和你的身体状况来看,没有看到任何残留的毒素。”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了。
有过中蛊的迹象,还有被操控的疼痛。
这些都是舒意的真实感受,还有蒋丞也曾断定过的事实。
怎么才过了这一段时间,之前的蛊毒就好像没有存在过一般?
这种诡异的感觉也让舒意觉得奇怪,她微微眯起凤目,看着蒋丞手里握着的那份报告。
“所以你的意思是……”
蒋丞微微垂下了头,修长的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遮住眼底幽暗的光芒,“很有可能,这个毒在你的体内已经自行代谢掉了,舒意你从前有过这样的经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