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行消化蛊毒？
这个说法让舒意觉得有些荒唐和可笑。
这世界上真的会有百毒不侵的人吗？
就像小时候看的武侠小说那样，人可以自行代谢毒素，不留一丝痕迹。
【我从医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有谁能够不吃药不打针，把蛊毒给自行化解的。只有蛊毒发作痛不欲生的，你这个情况，我还真是闻所未闻，可以当成医学研究案例的程度。】
“……”
蒋丞的话在脑中回响，舒意心中的狐疑也越发重了。
忽的，另一道凄厉的女声在脑中响起——
【你，究竟是什么人？！】
舒意的身形忽然僵在了医院电梯门前，掌心蓦地收紧。
第141章 “WT的合同，签不成了！”
这是当初在铁头村，顾庭彻要保她离开时，陈嫂朝着他们喊出的最后一句话。
当初舒意还以为陈嫂是因为忌惮顾庭彻的身份，所以才问他究竟是什么人。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陈嫂在某一刻看她的眼神，诡异而又神秘。
那双眼睛好像透着要将人参透的精明，令人不寒而栗。
她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大小姐？大小姐？”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清冽低沉的女声。
将舒意的思绪拉了回来，眼前渐渐清明，才注意到邢恩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舒意轻吁了口气，将脑中的杂念都给摒弃掉，“怎么了？”
邢恩松了口气，“看您状态不太好，还以为您出什么事了。”
舒意抿着的唇有些泛白，闻言还是摇了摇头，“我没什么事，走吧。”
邢恩看着她从里头出来就有些出神的模样，就连电梯到了也不进去。
但她不敢揣测太多雇主的心思，送舒意进了电梯，按下了楼层键。
……
临近傍晚，秘书筱筱把整理好的合同装进文件袋里，确定没有缺少东西以后，拨通了宋驰的电话——
电话过了将近半分钟才接听的，筱筱扬起一个微笑，态度良好：“你好宋先生，我是舒总的秘书，合同我们已经拟好了，您现在在公司吗？我过去和您签约。”
宋驰看了一眼周围的员工，缓和道：“真不好意思谢小姐，我们团队决定待会儿去凉泉山庄聚会。这不是大家忙了好几个月没怎么好好休假嘛，今天好不容易定下来和贵公司的合作，就想带同事们去放松一下。”
凉泉山庄啊……
那可是离市区最远的一个休闲山庄呢。
筱筱杏眼微睁，眨了眨眼睛，她想到今天听宋驰他说，WT的员工一天只睡六个小时的事，就觉得有些同情。
她想了想，想了个办法，“那……明早七点，我去WT找您把合同签了吧，然后我再给舒总交差！”
刚好也是第二天早晨再跟舒总汇报的，只要在上班前把合同送到办公桌上，应该还是来得及的。
宋驰感谢地说：“诶，可以可以，真是谢谢您的理解了！”
筱筱笑着说：“没事儿，你们好好玩，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筱筱刚挂断电话，就收到了朋友发来的消息，说是要约她出去看电影。
因为即将拿下来到舒氏的第一个大单子，筱筱的心情也格外的好，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她把合同收进包里，看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关上门，出去了。
……
舒意折腾了一天，回到公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九点多了。
她觉得困极了，身心俱疲，简单洗了个澡后，就爬上了床。
疲倦的作用让她很快就进入了睡眠，根本不知道，明天会有怎么样的事等着她……
翌日早晨，睡了一觉之后，舒意感觉自己好多了。
洗漱打扮之后驱车准时来到舒氏上班。
刚打开办公室的大门，就看见以圆润的人影站在里头，垂头丧气的模样。
见她进来，里头的人猛地抬头，一双杏眼抱歉地注视着她。
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舒总！”
舒意凤目微动，大清早的，突然和她道歉做什么？
“筱筱，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怎么突然给我行这么大的礼？”
筱筱直起身体，泪眼朦胧地望着她，声音有些沙哑——
“WT的合同，签不成了！”
第142章 合同被……顾氏的人签走了
舒意瞳孔微缩，狐疑地问：“怎么回事？”
筱筱低低地啜泣着，一脸愧疚：“昨天晚上我本来要拿着合同去找宋先生签约的，结果去的路上听他说WT的员工要去凉泉山庄聚餐，我就想着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第二天早上我再早起去找他签合同拿回来给您，也是一样的。”
舒意眉心一压，脸上已然有了些变化，“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今天早上七点多去WT找宋先生的时候，他说，他们公司已经跟顾氏签定了合同，所以很抱歉不能跟我们签约了！”
筱筱越说，心跳就越快，生怕舒意把她给臭骂一顿。
这本来就是她的失误，如果舒意要把她怎么样，她也都是能接受的。
只是怕苦了家里的那两只小祖宗，以后恐怕都养不起它们了！
“顾氏？”舒意捕捉到了关键词，脸色越发清冷，“顾氏最近不是主攻房地产行业吗？他们怎么会突然掺一脚进来？”
筱筱呜咽着，“顾氏一向涉猎帝都的各个行业，说不定他们突然改变了主意，想跟我们舒氏抢饭吃，那也是有的……”
舒意心中升起一阵烦闷，顾氏，顾家，顾庭彻……
她这辈子是不是就跟“顾”这个字杠上了，无论怎么都摆脱不了顾家带给她的阴影吗？
“宋驰明明答应过我们的，价格都定下来了，怎么会因为顾氏掺和进来就突然反悔？”
筱筱低着头，不敢看舒意，“宋先生说……顾氏集团的设施和规模更大，更能成为WT的支柱，所以……”
就因为这个，舒氏就这么错过这个项目了？
舒意沉了呼吸，目光变得幽深起来。
顾氏最近分明就没有着意参与金融投资，至少她前两天刚从顾氏出来的时候，也没听到他们对WT有什么想法。
更不用说这个项目压根就没被顾氏的高层们看好过，否则也不会荒废至今了。
在他们准备签合同的前一天晚上见缝插针……
舒意闭上了眼睛，没再继续想下去，只是垂在办公桌上的手越来越紧。
筱筱见她不说话，而且脸色也不太好，心想舒意八成是动怒了，慌忙又鞠了个躬下去。
“舒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您责罚！”
舒意收回思绪，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落在了筱筱身上。
语气一如既往的清冷：“你的确犯了一个低级错误。”
筱筱背脊一僵，她虽然跟舒意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知道她是个对待工作非常严谨的女强人。
在商场一向都是铁拳铁腕铁石心肠，一路过关斩将，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她喉咙一滚，应声道：“是，所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舒意看着她大义凛然的模样，缓缓道：“商场上就是要争分夺秒，竞争对手那么多，即便是签定的合同都有几率反悔，更不用说还没签定的合同了。”
“是！您说的是！我，我昨晚就应该追过去，缠着宋先生把合同给签了，今天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你一旦安逸下来，就会有无数的对手趁虚而入，即便是见缝插针，那这根针，也已经扎进了深处，再难拔出来了。”
筱筱欲哭无泪，“筱筱知错了，我，我待会就去收拾东西……”
“把之前各公司递上来的合作方案整理了发给我，以最快的速度筛选挑选出最有潜力的投资项目。”
筱筱当场愣住，“您，您说什么？”
舒意重新投入了电脑上的文字，“下不为例。”
这，这是原谅她了？！
筱筱差点喜极而泣，一连朝着舒意鞠了好几个躬。
“谢谢舒总，谢谢舒总，从今往后，小的一定为您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舒意看着她又笑又哭，颤颤巍巍地离开办公室的模样，下意识地勾起了红唇。
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女人脸上的笑就这么凝在了唇边。
渐渐的，消失殆尽，最后凝成了一抹冰霜。
她拨通了宋驰的电话，连打了两个，电话那边才被接通了。
“舒，舒总？”宋驰的声音有些抱歉。
舒意面无表情地道：“宋先生，能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宁愿不顾你我之间的约定，转而选择顾氏么？”
第143章 离开舒氏吧
电话安静了将近一分多钟的时间，漫长而又尴尬。
宋驰的脸上浮现出难掩的恍惚，“顾氏开出了高于舒氏两千万的价格，所以……”
舒意的脸色依旧不是很好，“价格的事情如果宋先生不满意，大可以和我谈，为什么答应好的事情，却突然反悔？我们认识至少也快有一年了，难道连这点信任都不肯给对方吗？”
舒意很少这么严肃的说话，只有在生意场上，才会展现出疾言厉色的一面。
当然，比起很多商业人士来说，她已经足够温柔和知性了。
宋驰喉结一滚，“很抱歉舒总，答应您的事情没有办到。昨晚顾氏的人追到了凉泉山庄来，凌晨一点多还在外头等着我们，要给我讲他们未来能给WT带来的支持和福利，让我想到了很多年前天天跑业务，为了一个投资机会，从下午五点等到凌晨三点的自己。”
他似是陷入了回忆，脸上浮现出一抹怅然和哀凉：“团队成员们的薪水已经两个月没有发放了，我曾经自己住着的房子给卖了发工资，可是撑了这么久，还是快撑不下去了。舒总，我过怕了这种日子，也不想让我的同事们再为了生计犯难，你能理解我吗？”
舒意眼眶微微一动，眼中的清冷有逐渐消融的趋势。
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清明。
“我知道你有难处，可是如果你跟我提这些条件，我也未必不会答应你。”
宋驰态度恳切，也抱着深沉的歉意：“对不起，舒总。”
……
挂了电话，舒意又重新投入了工作之中。
WT的投资计划暂时搁置，但是这个月必须要有项目投资，否则无法完成公司制定好的这个季度的业绩。
董事们对于WT的项目被人截走的事，纷纷对舒意表示不满。
轻视的同时又有些庆幸。
因为他们本来就不看好WT这个项目。
现在半路杀出顾氏这个程咬金，正好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既然WT这个项目已经无法挽回了，我建议现在赶紧跟投画师，我们舒氏还有机会！”
“梁董说的是，WT被顾氏签走就签走了，反正我们本来也不看好这个项目。”
“还有就是，这次WT合同签约失败的责任，舒副总得承担吧？”
“李董说的是，如果不是因为舒副总的疏忽，连签约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到嘴的鸭子都能飞了，说明舒副总能力有限，恐怕不能担当大任！”
舒意坐在上座，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眉毛都没动一下。
站在她身后的筱筱微微咬唇，看着这些人谴责舒意的嘴脸，忍不住想要出列来反驳他们。
可想到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又有些怂了。
结果舒意只淡淡说了一句:“我不建议舒氏现在跟投画师.”
在场的人都奇怪地望着她，“舒副总，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现在不是在问你意见，而是要让你为错过投资方案这件事情负责！”
舒意微微昂起头，浓密的长发全都别到了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声音淡泊：“现在画师已经跟不少企业在谈融资的事了，这时候我们再跟投，无疑会把价码抬高，这对舒氏来说得不偿失。与其如此，不如另找新的投资项目，获得收益或许会更高。”
“舒副总还是这么傲娇自负啊？这次的事情还没给你长教训吗？”
其他董事也跟着应和：“是啊，舒副总现在这副姿态，好像从未做错过事一样，真是好大的架子！就算是舒董的亲生女儿，那也得有分寸啊！”
“大小姐，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不是你理解的那么简单。我们这些商场上的老人，跟着你爸一起打下的舒氏的天下，我们看过的案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你怎么也得听我们的话才是！”
“就是，这次的事情已经打乱了舒氏原本的计划了，断断不能让舒副总你再出什么岔子！所以我建议，舒副总停职休息一段时间，好好冷静一下，再来舒氏工作，或许能有不一样的效果！”
停职？
第144章 如果你安分些，也不至于和顾总离婚
舒意唇齿间琢磨着这个词。
说是要暂时停止休息一段时间，其实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来打击她。
等到时候她再回来，所有人都会低看她，又或者说，她可能很难再回来了。
舒意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不小的波澜，但是面上还是保持着一派的安宁。
“各位叔伯觉得，比起投资案的事情，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处置我的事么？”
众人一愣，梁董头一个发声：“是！是因为你才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你理应负全责！不先揪出罪魁祸首，还谈什么合作案？”
舒意声音清冷，面不改色：“我不认为，现在追究我的责任，比搁置商议投资案来得有用。”
“这事儿不用商量了！既然一开始就是在画师和WT之间做决定，那么现在WT黄了，选择画师，是理所应当的事！这就不劳大小姐操心了！”
舒意描得精致的眉毛依旧那么平和，“WT合作案失败的事情，我会负责。”
众人听她居然这么轻易就认下了自己的责任，视线纷纷落在了她身上。
舒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微微颔首，作出抱歉的姿态。
“各位想要我怎么做，我都可以答应。只是希望各位叔伯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跟投画师这个决定，这的确不是舒氏如今的上算之选。”
有她这句话，在场的董事们也没什么顾忌的了。
“既然大小姐这么说，那么按照刚才梁董的提议，我也同意让大小姐即刻卸任副总裁的位置，回家好好冷静一下，等反思过后，再回舒氏办公。”
“我卸任的话，舒氏的副总裁位置该如何处置？”舒意淡淡地问。
“这就不劳烦大小姐费心了，我们舒氏人才济济，要找一个能当大任还不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