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澄转而扒窗,后边人善心提醒,“那是玫瑰丛,刺多得很。”
班斐悠悠道,“天上,地下,都被封死了,你今晚逃不了我兄弟的魔掌,乖乖留下来当恶魔双生子的点心好了。”
稚澄:“……”
你才是小点心呢!
稚澄拿眼瞪他。
见死不救跟提起裤子不认人又有什么分别?
渣男!
稚澄被迫摁进沙发里,进入了三堂会审的流程。
稚澄:呜呼!爷的小命就要交代这里了!
表姐,表弟,爱姨,不管是谁,救救!
这世界不能少了我啊!
梁笑寒仗着召来俩哥哥亲友,一个大理寺方家大少,以精明冷静著称,一个御史台摩根大哥,惯会一针见血揭穿事情本质。
梁笑寒:今晚他们都是我翅膀,我哥休想轻易胜出!
他本人则是坐镇刑部,浑身肃杀气场,上来就逼问,“你跟我哥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第一次只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错把我哥认成我了吗?海边定情大狗是怎么回事?法院私奔又是怎么回事?”
梁小爷气愤不已。
“你到底有多少还瞒着我的?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稚澄:“?!!!”
超!
原来是内鬼当道!她早就被出卖了!
稚澄双眼喷出两条小火龙,欲要将哥哥烧成一堆渣渣,他又给她端了一杯茶,“下下火吧,可能今晚你都要烧着心了。”
“哥哥心疼,只是哥哥不说。”
“……”
摩根网恋失败一百次后,看不惯这种狗粮制造现场,他拍桌,“狗男女竟敢猖狂若此?来人!上道具!”
稚澄:?!
隐形的佣人健步如飞,搬出了家伙事儿,四四方方,还挺大型。
不会是狗头铡伺候吧?!
稚澄小臀微震。
她抬脚就要跑,被哥哥压住了肩头,他笑意似有若无,“爱情要经受考验,才足够甜美丰盛。”
甜美你个爹爹!我个稚世美要被铡了啊!!!
“这爱情我不要了,我很享受孤独终老,告辞!”
稚澄最终还是没逃得了,双手双脚被架上了四边形麻将桌。
“……”
搞什么,原来是打麻将,虚惊一场。
稚澄的小心脏落回原地,就听见那个戴眼镜的斯文败类说,“输一局,就一回真心话,抱没抱,亲没亲,睡没睡,都要如实相告,你们没问题吧?”
稚澄:“……”
我还不如去死。
稚澄只得动用自己婴儿肥小肉脸的无害优势,她咬着唇,像一只可怜兮兮掉进陷阱里的小动物,“可是,人家根本不会打麻将将啊。”
哥哥们,放我一马,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敌军们不约而同虎躯一震,30%扭曲眼神,30%抽象表情,40%心灵掉血。
活像毕加索当代大作。
稚澄:?
摩根大开眼界,他震惊不已,“没想到你们双生子好这一口。”
他想象下,大老爷们窝在他怀里,捏着嗓子,娇滴滴求饶。
摩根:!!!
场景太美!
梁笑寒不满道,“根哥,你母胎单身,你懂什么啊!”
稚澄万万没想到,败在了自己引以为傲的低音炮嗓上。
可恶!烟嗓多性感!
不懂欣赏的直男!
班斐没坐,就站在稚澄的圈椅后头,俯下身来,双手斜着横过,替她洗牌,他洗得又快又凌厉,如同雨点浇淋着玻璃碗。见小家伙还沉浸在忧伤的情绪里,他瞟了一眼还在跟摩根较劲的弟弟,气息切过她耳朵,借着牌块碰撞的清脆声。
哥哥嗓音清凉,似浸在冬槽春盎里。
“别管。”
“哥哥就爱又粗又哑的大烟炮,叫起来才带劲儿。”
等梁笑寒转过头,他哥已站直了身,眉眼淡漠似水,神态更是凛然得仿佛从法院归来的检察官。
双手双脚都在该待的位置!
梁笑寒点头,这才像话,他们虽然是兄弟,但也要明算账,看上的女孩儿肯定要公平竞争的!他怎么着也算猥琐发育了一阵子,优势总是有的。
话虽如此,开场之前,梁笑寒强调了句,“本次竞赛公平公开,不准搞暗箱操作!”
班斐颔首,“自然。”
方少跟摩根对视一眼。
阴损头牌的斐爷怎么好说话?
还公平公开?
他们觉得前两个字就开始不靠谱了。
稚澄有些麻爪。
老稚家打麻将很厉害的,东帝西王,南皇北侯,人手一本麻将真经,逢年过节屠杀亲朋好友,零花钱赚到手麻。去年稚澄还是最小的九爷,且刚过十八岁,勉强获得了参观高手局的资格,勉强了解一些麻雀牌的规则,所以——
她是真的很勉强!!!
方少微勾唇角,“七星不靠,诸位,承让。”
他朝着稚澄露出了老狐狸标志性的微笑,“哪,妹妹,别怪哥哥对你开刀了,我这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只好磨刀霍霍向女主角了,女玩家请听题,你跟斐爷亲了几次?”
梁小爷的眼睛亮得跟灯泡似的,差点刺瞎稚澄的双眼。
稚澄心如死灰。
“没亲过呢。”
班斐拆开稚澄面前的翡翠牌塔,鸡零狗碎的,都凑不出一个好对儿。
“啧,技术真烂。”
稚澄心跳砰砰,瞅了哥哥一眼。
-这不是撒谎呢嘛。
-怎么,规则有说不准哥哥撒谎嚒。
对方也回望她,“怎么,不满意哥哥的回答,那咱们当着梁笑寒的面打个啵儿,争取突破零纪录?”
表情要多正直有多正直。
就是语气比较欠。
梁小爷则是高兴得飘了起来,“澄澄亲了我三次,两次是脸,一次是……”
他又羞答答地埋头。
班斐:“……”
虽然是我亲得比较多,但我怎么就那么生气呢。
班斐指尖敲了下八筒,冲着稚澄如沐春风微笑,“你知道它外号是什么吗?”
稚澄:“……”
知道,八筒号称棺材,这是提醒我今晚不得好死是吧。
第二局又开始。
摩根:“十三幺,老子胡了哈哈哈!!!”
于是稚澄又得接受第二波拷问,“老实交代,你们有没有背着我家弟弟不可描述去
了?!”
六只眼睛眼也不眨。
夭寿啦!
她要不行啦!
“没有。”
身后的薄羊毛衫磨过她的手指,质地轻软,如同春水。
方少有些玩味,“……真没有?斐爷你不会说谎吧?”
班斐挑眉,“你这意思,说我上床随便?”
方少偏不怕死,“那可未必呢,毕竟斐爷的妹妹团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
班斐微笑,“方应醒,等出了这扇门儿,咱们好好交流。”
方少啧了一声,低头切牌。
稚澄在专家的指导下,也像模像样砌起了翡翠塔,场上局势烈火燎原,她还是装哑巴不掺和了吧。
反正有人给她扛了伤害。
中途稚澄的翡翠套歪了一角尾巴,凝白指尖伸出,替她利落漂亮地收尾,在众人的谈话声中,他漫过来了一句,“这方面哥哥还真不随便。”
稚澄:?
什么方面?
她正要追问,班斐却从她圈椅旁走开,让佣人奉上了夜宵。
稚澄不太饿,从中挑了一块双奶卷,这是她最喜欢的奶点心,半边是芝麻白糖,半边是山楂糕,奶皮绵绵软软的,里头口感则是丰富扎实,她上学时候经常当课后小零食,深受伙伴们的喜爱。
头顶的影子覆落下来,“好吃么?”
“山楂泥有点酸。”
“是嚒。”
热流滑过她的脸颊。
哥哥单手驻在她的膝盖,额前碎发垂落,氤了片茶褐色的菱形阴影,鼻尖轻缓触碰过她波斯小马似的乌茸睫毛,又随之直落,他两指打在她的颈后,挟起一块温热软肉,歪了歪脸,轻咬她脸颊边粘着的一块山楂玛瑙碎块。
薄雪松压过肩颈,声音轻不可闻。
方少刚要了块金砖子似的豌豆黄,回头就看见大少歪着脸吃人嘴角碎渣。
方少差点呛到:……?!
您不是最厌恶吃人剩下的吗?!
不不,这不是重点!
重点的是大少胆大包天,竟然趁着弟弟背过身挑选夜宵甜点的时候,对人下手了!
何等猖狂!
何等unstoppable!!!
大少的漆黑眼珠轻滑到了眼尾,清冷锐利的余光正好照着方少震惊的狗眼。
大少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边看着他,边吻着人。
随着亲吻的操弄力度加重,他那压着人家脖颈的两指,很顺其自然地,跌进了女孩儿棉衣马甲捂着的油白锁骨,暖融融的,还浸着汗,他轻轻拨了两下,颤得稚澄小嘴微松。他又很顺其自然地滑进了口腔,与她舌尖玩耍。
像蟒蛇栖息奶糕。
啧。
果然很酸。
薄羊毛衫也挡不住那激烈起伏的胸膛,情潮已经汹涌得一塌糊涂,偏偏大少隔着一台麻雀跟他对视,面色镇定如常,好像跟平日里没什么两样,只余那白冷的眼尾渐渐堆起了一片好像爽到顶峰的猩红。
朋友,再看就要收费了。
班斐吮着他家乖乖的橘涂唇肉,还游刃有余扬起手。
手腕沉压,朝着方少竖起了一根,戴着黑白素圈的,漂亮的,挺拔的中指。
尊敬玩家,你的朋友发来异常友好的问候。
方少:“……”
梁小爷转过身来,场中一切如常。
瞒天过海。
梁笑寒举起双奶卷,暂时放下私人恩怨,“哥,鸳鸯奶卷要不要?”
班斐挑了一眼,唇色水润光亮,“酸不拉几,不吃。”
梁笑寒突然觉醒危险的狩猎本能。
梁笑寒眯起跟他相似的丹凤眼,像一头修炼有成的狐狸:“等等,没吃您怎么知道它酸啊?”
班斐:“……”
出息了,我那弟弟竟然逮住了哥哥的马脚。
稚澄:“……”
草,因为鱼太贵,不小心浪、浪过头了,要被淹死了。
作者有话说:
勇敢哥哥,不怕困难,眼皮底下顶风作案芜湖~!
第41章 舔狗局
鱼塘很大,我都爱过。
梁小爷看了看稚澄。
奶白色的棉服马甲, 婴儿肥的无害脸颊,似乎热得厉害,脖颈爬出来一抹甜粉彩,从头到脚, 宛若一块圆溜溜泛着粉的水奶酪, 她身板端正,手里还拿着一块吃了半边的双奶卷, 山楂那块已经啃完。
稚澄发挥了毕生演技100%。
于是在梁小爷的视野里——
水奶酪无辜望着他。
而他哥就站在水奶酪的后头, 身姿挺拔, 面带笑容。
俩人的表情都正直到一塌糊涂。
梁小爷:“……”
好像有点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这场审问麻将并没有打到下半夜,班斐就喊了停, “她明日早课出操,大老爷们儿欺负个小姑娘你们也好意思。”
方少:“……”
我若是没记错, 这好像还是您捅破的。
摩根:“……”
老子要是没记错,这好像还是你丫的怂恿的吧。
总之这事儿,是过了一趟明路。
两位哥哥对视一眼, 心中有数:
得, 改口吧, 弟妹是飞了,倒是请来了一尊祖宗。
方少起身,拍了拍梁小爷的肩膀,“节哀。”
?
摩根也不甘落后, 冲着梁小爷说,“女人都是负心的,你趁早习惯!”
??
梁笑寒一脸懵圈。
稚澄混在俩高大男模中, 试图脱离危险战场。
她后脑勺一紧, 被人抓住了揪揪。
班斐轻笑, “来都来了,不在这里住上一晚?这么晚了,你回去还能睡个几小时?”
她:?!
这。这。这。
太不见外了叭。
稚澄一脸正义,“羊入虎口,使不得,使不得。”
班斐手指勾着她那揪揪,短蓬蓬的,跟黑兔子团起来的尾巴似的,“你是羊还是虎呢?”
稚澄瞅两眼他脖子的绷带,给他一个眼神。
品。
你仔细品。
稚澄最终还是通过了留宿申请,就是房间的门牌号比较危险。
梁小爷总不能让他哥一路发挥,这多丢他面子呀,当即跳出来,“澄澄住我房间!”
班斐瞟他,“你那前女友睡过的铺盖,也不寒碜人家。”
梁小爷俊脸爆红,又怕稚澄误会,磕磕巴巴地解释起来,“人那中暑头晕,犯恶心呢,也就是躺了一下,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而且床单都冲洗过了,保证没有其他味儿,不对,我的味儿还是有的……”
前一个在秦邮公馆留宿的是迟琼娜。
她那一身香气太浓,就像是倾倒了一床的香精,梁小爷受不住,她前脚踏出房门,他后脚就让人给洗了,他跟他哥某些地方惊人相似,比如说洁癖这一关。
迟琼娜为此还跟他吵了一架,说他收拾得这么干净是不是嫌弃她的味儿,还是说要给别的狐狸精使用。
好在是分手了,他再也不用受此摧残了。
稚澄倒是不怎么介意,她连烂尾楼那种疙瘩角落都待得住,只要地方能睡,她两眼一闭就去了异世界。
“那我住寒仔的房间!”
班斐:?
你当哥哥是空气呢。
梁笑寒刚要咧开嘴角,冲他哥露出炫耀的笑容,结果打脸快得就像是龙卷风。
迟琼娜打了电话过来,哭着说,“……我被赶了出来……”
“怎么办,这里好黑,阿寒,我,好害怕……”
梁笑寒:“……”
他手真欠!!!
接什么接!!!
但晾着人又不行,人家那弱女子站在黑漆漆的街道,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辈子就给糟蹋了!
梁笑寒手忙脚乱摁熄了外放扩音,跑到角落跟人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