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尴尬得想死,更想把林笑笑的嘴缝上,当着季然面,硬着头皮胡诌,“上个月,我没给你说吗?”
林笑笑生气得大嚷,“你什么时候给我说啦?你交男朋友连我都不告诉,程诺,你混蛋你没良心。”
骂着骂着就委委屈屈地假哭。
程诺发誓再也不要跟林笑笑一起喝酒,“好好好,我混蛋我不对,以后什么都告诉你。”
“你现在就把他叫出来带给我看。”
程诺赶紧捂住她的嘴,“你疯了,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
张经理看得目瞪口呆,真是好大一场热闹。
江聿一直没说话,瞥了眼脸色不对的季然,把张经理唤到面前,“挑几个身材好,长相标志的送过去,这个包厢所有的花费都算我头上,等会儿我来签单。”
叶樟看一眼季然,心里啧啧两声,真损呢!
林笑笑一听,也没空哭了,冲过去扒拉江聿,一口一个“江少你真好”“江少威武”。
季然从程诺旁边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了。
叶樟经过时,停下脚步,低声对程诺说,“陪个开心就好,其他的就算了,容易染病。”
程诺浑身发冷,叶樟停下来时,她第一反应,就是他要说小橙子的事。
坐在包厢里,程诺一直因为叶樟的出现心不在焉,颜正条顺的小狼狗都不能让她集中精神。有两个小王子见程诺长得漂亮,主动来搭讪,被她打发走了。包厢里还有十来个林笑笑的朋友,程诺没兴趣,正好便宜其他人。
季然这头,几个人先喝了一圈活跃气氛,有人问,“陆嘉,你跟那个清纯小百合还没分手呢,你不会真要跟人结婚吧?
“哪个清纯小百合?”
“就是那个小学老师,去年就谈着了,今年竟然还没分。”
陆嘉回完消息把手机扔朝一边,撇了撇嘴,“嘴上谈情谈爱,有几个不是冲着钱来的?婚姻那么贵,我要敢贱卖,我老爷子非得打断我的腿,傻子才会当真。”
晚到的鲸鱼领着一个穿小黑裙的漂亮妹子走进来,刚好听到陆嘉的清醒发言,呸完一声,又骂了一句“人渣”!
鲸鱼领来的那妹子脸蛋儿漂亮身材火辣,勾去了所有目光,瞬时成为全场焦点,刚调侃过陆嘉的那个富二代笑着打趣鲸鱼,“鲸鱼,你带一个长得这么漂亮的妹妹过来,不怕把你比下去了,就没人看你了?”
鲸鱼听了并不生气,俏皮得冲他晃晃脑袋,长耳环甩来甩去。“我为什么要怕?我哪里不好?你看不到我的好,只能怪你有眼无珠。”
鲸鱼仍是一头脏辫,只是妆比之前淡了一些,皮衣皮裙,脚上蹬一双闪闪发亮的亮银马丁靴。
她挨个给好友们介绍穿小黑裙的女孩儿。那女孩儿自从进来开始,形容举止落落大方,并不局促,酒桌游戏玩起来得心应手,很快就融入了新圈子。
这晚季然一直心不在焉,不在状态。
叶樟夹了几块儿冰放进酒杯里,用冰凉的杯壁贴贴季然的胳膊,“想什么呢?”
季然接过酒杯,一口干掉。
“把程诺的手机号推给我。”
见了三次面,季然都没有存程诺的手机号。
叶樟哼笑一声,“你这是打定主意不听劝了?”
“不至于这么严重。”
叶樟调出程诺的手机号,连手机一起扔给季然,“自己存。”
季然对着他手机存号码的时候,叶樟余光瞥见江聿冲鲸鱼带来的朋友举了下酒杯,交换了眼神。鲸鱼正在和人抢话筒,完全没注意到这一幕。
江聿一杯喝完,叶樟主动帮他倒酒,“别让鲸鱼下不来台。”
江聿低笑一声,“放心,我不会当着她面搞她朋友。”
季然存好程诺电话,把手机扔给叶樟。
“你就不该劝,看他敢不敢玩得这么大?鲸鱼迟迟不放手,无非是伤得不够重,来记猛的,我看她还会不会执迷不悟。”
陆嘉他们几个把摇骰子换成猜拳,一个劲儿叫江聿他们加入。
三个人都不理。
“你俩就跟老妈子一样。”江聿打开手机锁屏,微信里堆了几十条消息。
鲸鱼出去上厕所,她刚出去,她那朋友反手把后背上的拉链往下拉了一小段。叶樟最先注意到,勾起嘴角,把杯中酒喝完,起身绕过江聿,坐到女孩儿身边,“你好像需要人帮忙!”
作者有话要说:
声明一下,最迟晚9点更,要是提前更了,证明就是在换不同时段蹭玄学和最新更新,挣个收藏真太难了。
第28章 着了下三滥的道了
女孩儿仰头打量叶樟,媚眼如丝,“能不能麻烦你”
话只说一半,女孩儿咬了咬红艳艳的下嘴唇。
“乐意为美女效力。”
叶樟倾身过去,火热的胸膛贴住了女孩丰满的胸脯,从季然的角度望过去,两个人像人工湖里交颈的黑天鹅一样亲密,有人看到“哦哦哦”得高声起哄。
“叶樟,你不怕鲸鱼回来把你的手给剁了?”
江聿抬头看见,轻嗤一声,把刚编辑好的话点了发送。
季然晃晃酒杯里的冰块,给江聿上眼药,“这件事,这个包间里谁都能做,就你不能。”
江聿冲他亮出手机屏幕,“我忙得很。”
叶樟对狐朋狗友的起哄声充耳不闻,轻捏住拉链,缓慢地往上,拉到顶时,他用嘴唇轻轻贴住女孩儿耳后的肌肤,低声开口,“对面那个,是鲸鱼的心上人,我们这圈子里有条不成文的规定,不碰朋友的女人。”
叶樟一语双关,女孩儿的脸瞬间冷了下去。
鲸鱼进门,正撞见叶樟撩拨自己的朋友,以一个护犊子的姿态分开两人,板着脸挥手赶他,“人渣退散!退!退!退!”
叶樟看她一幅孩子样,宠溺地在她脸上掐了一把,“可得把你朋友看紧了,我怕我忍不住兽性大发。”
鲸鱼两眼一瞪,“你敢!”
叶樟不再逗她,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鲸鱼搂着朋友,贴她耳畔苦口婆心地劝,“这些人你都别理,全是些到处拈花惹草的贱人,靠近他们会变得不幸。”
性感小黑裙敷衍得笑笑,转去和陆嘉他们玩儿游戏。
鲸鱼见她不需要自己陪,走到对面,把叶樟挤开,靠进江聿怀里。
“我姐妹儿漂亮吧?”
江聿收起手机,摸了摸她的耳垂。
“漂亮。”
鲸鱼很喜欢他这个亲昵的小动作,仰着脸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你别打她主意。”
江聿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来回摩挲着她腰侧紧实的肌肤。“你身边的人我都不会碰。”
“真的?”
江聿垂下眼,“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你喜欢我吗?”
江聿转去把玩她的头发,“被我喜欢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只有这个问题,你连哄我都不愿意。”
鲸鱼抬手抚触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却处处透着凉薄。
有人从兜里摸出一颗红色药丸,扔进酒里。
“鲸鱼,试试这个,说不定能帮你今晚就把江聿给睡了。”
江聿抬了抬眼皮,眼神很冷,“你给她试试!”
江聿的反应让鲸鱼很受用,趴回他胸口,“你担心我啊?”
“你要是染上这些东西,我的罪孽下辈子都洗不清。”
季然出包厢透气,在厕所门口撞见自家亲叔叔。
“小陈,这是我大侄子吧?”
季然从镜子里看见叔父那圆滚滚的啤酒肚,抽两张纸擦干手指,转头笑着喊了一声“二叔”。
陈秘书招呼季然,“好久没见季公子了,来蓝黛玩儿吗?”
“和朋友一起来的。”
季然答完陈秘书的话,转向自家二叔,“二叔今天是来玩儿的?还是来招待客户的?”
“和你几个叔伯来这儿聚一聚,走,你去敬几杯酒。”
季然就这么被拉进了几个中年老总的包厢,端红酒打了一圈儿,自家二叔就忍不住显摆自家侄子。
“我这个侄子主意正,他大学毕业那年,我那个搞景观园林的公司刚成立,各方面关系都打点好了,我说让他别去给人打工,我把那公司送给他做毕业礼物,景观设计,室内设计,不都差不多?我专门派人帮他接工程,他自己搞设计还是搞管理都随便他,人就是不干,要自己奋斗。把我气得,我骂他‘行,你去,你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倒要看你能闯出什么名堂来’。哪成想,他果真成器,拿了好多奖不说,前年自己开了个设计公司,运营得风生水起。”
季总吹嘘起自家侄儿比吹自家儿子还得劲,季然陪着坐了一会儿,感受了下生意场上虚伪的商业互吹,后来又挨个敬了一转,找个借口先走了。
出来遇到张经理,“这个包间,挑两瓶年份好的红酒和一个果盘送进去。”
说完从皮夹里抽出一张黑金卡。
持黑金卡的都是蓝黛的贵宾,张经理双手接过,“劳季公子过来跟我输下密码。”
随张经理走到尽头吧台的路上,季然状似无意地问起程诺,他还记得张经理叫的是Andy。“Andy经常来蓝黛吗?”
张经理以为他们认识,笑着回,“也不经常,她领导是我们这儿的贵宾,有时候会让她提前过来安排包间。”
季然大概明白了,便不再问。
陪自家二叔的客人喝酒耽误了些时间,江聿给他发了条消息,手机上还有两通叶樟的未接来电,经过公用卫生间时,听到有人喊了句“滚开”。
程诺脑子晕得不行,拧开水龙头往脸上猛扑水,她怀疑刚刚喝的酒里被人下了药。刚开始玩得好好的,后来去年在酒吧遇到的那个蓝头发不知道从哪儿得了消息,巴巴跑过来,一看她在这里,就殷勤得不行,程诺来洗手间他也跟着。
蓝头发来扶她,人在她眼前,从一个分成两道重影,根本看不清脸。
程诺明白自己是着了这个下三滥的道了,他来以后,她就不该再碰桌子上的酒。
“滚开!”程诺站不稳,扶住洗手台支撑身体。
蓝毛视线黏在她脖子下面一片雪肤上,舔了下嘴唇,“你都站不稳了,就别逞能,我送你回家。”
程诺奋力甩开他的手,她毫无攻击力的话语听在蓝毛耳中简直像是在调情。
蓝毛搂住她的腰,这回程诺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了。程诺起伏不定的胸口和香软的身体激得蓝毛下腹胀痛,迫不及待地想把她攘进卫生间直接办了。
“想对她做什么?”
先是“叮”的一下脆响,随后是打火机滑轮滚动的声音。橘红的火星亮起,季然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蓝毛回头,看见季然靠着墙,姿态慵懒地抽烟。
蓝毛觉得他很眼熟。
季然把没抽两口的烟摁灭在垃圾桶里,慢悠悠向蓝毛走去,冲蓝毛伸出一只手,“你应该对我还有印象,把人放下,趁现在你还有走出去的机会。”
蓝毛注意到季然戴的表,这个牌子他读不出名字,但他知道那支表值二十来万,蓝黛卧虎藏龙,他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个什么身份,但直觉告诉他不好惹。
他也不敢在蓝黛惹事。
反过来打哈哈,“我不是看她要吐了吗?起个好心,哥们儿别往心里去。”
还帮着把程诺推进季然怀里,程诺看不清眼前人的样貌,但闻到烟酒气下淡淡的香味,海风的味道。
她喃喃唤了一声,“季然?”
季然满心的燥意就被她软软糯糯的一声唤平复下去,他垂眸看怀里的她,帮她理了理卷发,才柔声回了一句,“我在。”
得到了回应,程诺放心失去了意识。
第29章 在季然家醒来
程诺在季然家醒来,醒来时发现手里还握着一个打火机。
打火机是季然的,季然会抽烟,但他抽得少,打火机不勤换,所以她对这只镀银罗盘纹的zippo印象很深。
什么时候摸过来的,她却一点映像也没有。
程诺走出卧室。
又像季然第一次带她回去的那个晚上,她走出房间,看见他坐在地毯上打游戏。
程诺把打火机递过去。
季然接打火机时,不小心触碰到了他微凉的指尖。
她触电般缩回手,“我想洗个澡。”
“换洗的衬衣知道在哪儿找吧?还是老地方。”
季然手指灵活,打火机在他手指间转了一遍,叮一声响,火苗窜起,客厅没开灯,被火光放大的两条巨影从电视墙拉伸延展到天花板,又是一声脆响,打火机合上,火光熄灭,客厅又暗了下去。
程诺当然知道他的衬衣放在哪个位置,只是两人关系今非昔比,借他的衣服需要征询他的同意。
程诺在他的衣帽间里找了一件衬衣,又拽了一件长风衣出来,她没有引诱他的意思,不想他因为自己穿太短而产生误会。
程诺走到浴室,才发现浴室里没有浴巾。
她叹了口气,一转身,就撞进了季然怀里,程诺耳根子都红了,肌肤上晕出一层薄粉。她手足无措地退后两步。
“今晚你一个人和朋友在KTV喝酒,从十点到现在,没有人给你打过电话,你的男朋友很不称职。”
程诺心虚,眼睛连眨好几下,睫毛震颤不休。“我和他吵架了,在冷战。”
季然一步步逼近,程诺一步步后退。
“你遭遇危险的时候找的人是我,对我坦诚就这么难?”
终于,程诺被她逼到墙角,退无可退。
“季然”,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嗯!”
季然把她抵在浴室瓷砖上,低头时撞上她的鼻尖,找准她的嘴唇,狠狠吻了下去。
她对他的吸引力太强烈,哪怕她身上还有他不喜欢的烟酒味,他也控制不住想要快点品尝到她的味道。
不知道大约过去了多久,这个吻才结束,程诺气息不稳,伏靠在他的胸口。
“季然,你还想像以前那样,不问过去,不问未来,只要有人陪你一起快活就够了,是不是?”
季然还在回味她的味道,黑眸翻涌着浓烈的情-欲。“这样不好吗?”
程诺轻轻摇头。
“你有足够的能力和钱抵御不确定,可我不行,我的人生不具备那么好的抗风险能力,我不喜欢冒险,也不喜欢不确定。我并不是适合陪你过这种生活的人。”
“你一直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一段踏实稳定的感情。我虽然不想成为什么贤妻良母,但在三十岁之前,我想要和对的人结婚,想要生一个孩子。”
“你要找一个和你目标一致的女人,很容易,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