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反派:我的夫君是半妖——猫妩【完结+番外】
时间:2023-07-08 14:46:51

  柴岫淡道:“她有打破空间规则的力量。”
  “咯咯咯。”烛火笑歪了,散出些微火烬,“这么强大呢,又有好戏看咯。”
  柴岫没说话,兽眸微转,提着灯笼走向山石的另一侧。
  嶙峋的山崖下有一片水潭,此刻被咆哮的瀑布猛冲而下,溅起一片急雨。
  火烛窜起来,火势微高一些了似乎也在抬眼看:“这无涯宗的禁地怎么这么普通,小狐狸你说这地方会掩盖什么秘密。”
  “你说,夙藤,还是封藤。”
  火烛凝滞了一瞬间,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
  柴岫抬耳捕捉到了一丝异常,就像一根极轻的牛毛落在广阔的海面,可却透出一股浩瀚之力。
  无数次死里逃生的警觉告诉他,有人来了。
  执着骨柄的手指含着警告之意,轻轻一点,火烛瞬间变成橘黄色,照着暖光,给略尖的下颌勾勒出温润的弧度。
  与此同时。
  “半夜提着灯笼擅闯无涯宗禁地,你这只半妖竟妄为至此。”渺渺语气,裹着一层云烟。
  冠玉道人从黑暗中走出来,负手而立站在他面前,掀开眼皮好似才将他看在眼里,一双眼底无情也似无心,可却泛着一种洞察一切的冷意。
  身上穿着还是照旧的白色做底,藤纹缀边的衣袍,只是好似被这暮色霭霭的夜色染上了一层阴霾,不再似之前翠绿。
  暖黄的烛光还在照着。
  柴岫嘴角微勾,勾上一层橘黄色的暖意:“无意冒犯。”
  “你很聪明。”冠玉道人看向他身后拖着的尾巴,格外招眼:“你知道如何擅长利用周身的一切活下来,也包括姜洛,你活过了三百岁也成功站在我面前。”
  狭长的眼尾微挑,柴岫并不答话。
  “妖终归是妖而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冠玉道人没再看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底一丝波澜都没泛起,背对着他的背倏忽伸出了一道细细的影子。
  快的根本看不清,甚至来不及分辨。
  伴随着一股强大到震天撼地的力量,猛的抽向柴岫。
  柴岫猛的被一击,身形疾退,堪堪卸去这道天地为止震颤之力。
  握着灰白骨柄的手指甲爆涨,瞳纹竖直。
  冠玉道人只道:“不自量力。站在我面前你还不够格,侍奉好你的主子,安守好你半妖的本分。”
  说完,身形消散不见。
  一阵死寂的风吹过,橘黄色的烛火还在凝滞着。
  柴岫抿直的唇线再也绷不住,咳出一口血出来。
  ﹡
  玄羽殿
  柴岫脸色略惨白的踏入殿内。
  “他要飞升了,只一线之隔。”烛火道。
  “嗯。”柴岫搁置灯笼走到内屋,屋内纱幔垂垂,视线投向床铺,锦被和绒毯叠的齐整,以往这里都会隆起一座小山丘。
  姜洛埋在里面睡觉,睡的久一些他去唤她起床,她就会惫懒的不想睁眼,连路都不想走光嚷着让他抱。
  抱她的时候,她的手也不安分,摸着他满头的银丝去揪他的耳朵。
  靠近床铺,修长的手指抚过毫无温度的床铺,这都是他做的,她的一切一切都是由他操持的。
  以往吴侬软语,缠绵悱恻。
  他现在呆在这只觉得感受到了无处寄放的冰冷。
  喉咙血腥上涌,压住绒毯的指骨略发白了一些,眸光微敛,收回视线便穿过纱幔走了出去。
  殿内坐着一个梳着双丫髻,发髻上绑着几根红绸穿着红衣的鬼娃娃。
  她面前摆放着还还未下完的棋盘,一片残局待收,对面位置沏着一杯茶,现在是一点热气也不往外面冒了。
  摸着脖子上的如意平安锁,侧头看向柴岫:“坐吧,陪老身下完。”
  柴岫压住喉咙里的铁锈味道,坐在她对面,捏起一枚棋子,就与她的棋子碰撞。
  “啪嗒——”吃了她一子。
  鬼娃娃咯咯笑,发髻上的红绸微颤:“身受重伤呢,一来就吃老身一子,小狐狸煞气这么重可要不得。”
  “啪嗒——”指尖绕着一圈又一圈的黑气,下手果断又杀伐。
  鬼娃娃不笑了,敛着一张幼童的脸,只是乌黑的眼睛里违和的沧桑和莫测掩不住。
  面前不过三百年修为的半妖。脸上的神情此刻沉了下来,俊美的面容让她难以捉摸。
  注视着他手指缠绕着的奇诡莫测黑气,道:“那个小女娃是你心魔吧。”
  柴岫垂着眼皮,兵行险招,又吃她一子。
  被杀的溃不成军,节节败退的鬼娃娃也不生气。
  眼底有种乌黑的平静:“老身遮掩你这一身神鬼莫测的气息,又隔绝大能的探查任你褫夺人间孤岛的气运,如今你一身诡测的修为加身,老身也探查到了仇人的下落。”
  “可是这不够,这远远不够啊。”又补了一句。
  “你的仇人是冠玉道人。”
  “哈哈哈哈哈哈。”她看向柴岫只笑。
  柴岫也笑,狭长的眼尾有异样的妖冶。
  须臾。
  鬼娃娃缓缓拉开了嘴角,咧到耳朵根,只觉得心里被落下的一点星火点燃,所有刻骨的仇恨都被重重的炸开。
  “嗒。”她抬手想落下一子。
  只是浑身上下的血液凝固住了又混着所有的冰渣逆流,这让她僵直的指尖发麻,握都握不住,摔在棋盘上,棋子滚落在底下的毯子上。
  她恨的,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
  一千二百年仇恨的发酵,太久了,心里的叫嚣越发尖锐。
  仇人再前,可不能手而刃之,何其憾又何其悲,可越到这个时候,她越要平静下来。
  “小狐狸,老身给你讲个故事吧。”鬼娃娃有种压抑的死寂,声音如老妪沙哑,缓缓道“在一千二百年前,人间孤岛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子,也就是你和小女娃之前居住的清河镇,清河的知州大人是新上任不久,官职加身,有一个贤惠美貌的妻子,又有一个可爱讨喜的女儿。”
  “看着无比顺遂,一家三口也幸福美满。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在他女儿生辰的当天,他送给了她女儿一份大礼,亲手在她面前活生生的杀了她的亲生母亲,一滴一滴又一滴的鲜血混着剑尖流淌下来,又握着这把杀了她母亲的剑刺入她的肚子里”
  “失去母亲的悲拗和面对至亲的残杀,她看着自己的肠子被自己的至亲带了出来,她疑惑她不解,扯住父亲的袖子怯怯的问了一句爹爹,为什么。可是没有声音回答她。”
  “母亲魂魄俱散,万念俱灰下她凝聚着自己的魂魄在鬼域等着她的好父亲,等着看他下油锅,堕入阿鼻地狱永不超生,可是一千二百年了都没有等到。”两行血泪从她眼里划下,她的眼睛里充斥着赤红的血色,“为了一句为什么她等了一千二百年,整整一千二百年哈哈哈哈哈哈。”
  “你说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啊!哈哈哈哈”
  她又笑起来,红绸乱颤,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东西,猩红的长舌蠕动着,道“他就是你们十九州第一的冠玉道人,一个灭绝人性,弑女屠子的人居然是天眷之子,只差一线之隔就要得道了,凭什么!为什么!难道苍天如此是非不辨,善恶不分吗!”
  嘲讽,带着难以言喻的苍凉和愤恨。
  柴岫端起桌子上的凉茶轻吹了一下,瞬间袅袅热气浮起,染上了他无任何波动的眉眼,啜了一口,喉结滚了滚,又放下了。
  妖本就是冷情冷性的,他所剩不多的情感只给了姜洛,别的再也没有了。
  鬼娃娃闭了闭眼,沙哑的开口:“每逢生辰之日,老身都会遮掩气息,附在纸人身上去一趟人间孤岛,凡人都称我为鬼娃娃其实不然,老身名讳娑恨罗刹。”
  罗刹,此云恶鬼也。食人血肉,或飞空,或地行,捷疾可畏。
  十九州和鬼域互不相通,只有寥寥几字记载,柴岫拿不准她修为几何,但能够勾连两界倒也并非等闲之辈。
  “就在那日,上天终于垂怜了老身一次,撞到了你身边的那个小女娃,她的气息,就是多么刻骨的,仇人的味道,虽过来一千二百余年了老身却觉得不会闻错。”
  “于是老身呆在你身边甘愿为你遮掩,等到了今天才发现仇人竟然是冠玉道人,那个小女娃的血脉很浓郁,是他亲生骨血没有错,可是在飞升的紧要光头,他居然把小女娃带到了无涯宗是为了什么。像他这种冷血无情,六亲不认的人,会单单为了自己的血脉吗。”娑恨罗刹冷笑的看向柴岫,猩红的长舌在嘴里缓缓蠕动。
  她暗有所指。
  柴岫琥珀色的眸子变了一变,有幽光划过。
  “老身被十九州的灵气所限制,修为被压下了十之八九,无法亲手了结他。但小狐狸,你可以,你的成长速度让人咂舌,虽然对上他还远远不够,可是已经等不起了,他的飞升只差一道突破,你心爱的女人在如此阶段被他带入无涯宗又何能确保不是他飞升的踏板,布下的一枚棋子。”
  “来吧,时间不多了,只要以你的心魔起誓,替老身手刃了他,就可以吞噬老身的千年修为,获得你心里梦寐以求的力量。只要用你的心魔起誓......”娑恨罗刹蛊惑道,乌黑的眼底有漆黑流动的漩涡,脸颊盘旋着一圈又一圈的骷髅纹路。
  鬼气森然。
  柴岫扯开唇角,声音含着几分冷酷:“你在拿她当筹码。”
  眼底漆黑的漩涡停止流动,如一汪死水,又含着一丝影射万物讥讽,娑恨罗刹道:
  “你在害怕,你害怕什么,你害怕姜洛离开你。你又害怕圈她太死对你产生厌恶,如此畏手畏脚只因为你能力不够强大,要是你强大到无可匹敌你就可以把她关起来,再也见不了外人,眼里心底就只有你一个,这不就是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吗。”
  “你在逃避什么。还在想着她的承诺吗,她只不过十几岁的小女娃经历过什么,说过的话算的了什么,现在一片空白任你搓圆捏扁,精细雕琢成你想要的模样,可是以后呢,以后的百年千年,滚滚长河,她会遇到更好的人,傲游在更广阔的天空,还会记得你这个曾经呆在她身边卑贱的上不了台面的半妖吗。”
  “一个半妖之身,混杂着肮脏的血脉,一个是十九州万众瞩目的天才....”
  “够了!”柴岫冷叱,唇线绷紧成冷峻的弧度。
  “哈哈哈哈哈哈。”娑恨罗刹看着他冷凝的面庞,这个小狐狸心思缜密,足智多谋,看似山峦崩摧而色不变,可是却有一个如此薄弱的死穴。
  “以你心魔起誓,助老身手刃仇人,通天大道近在眼前,岂不快哉!哈哈哈哈哈。”
  娑恨罗刹摸着脖子上戴着的如意平安锁,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嘴角挂着释然的的笑,一如童音般稚嫩软糯:“娘亲。”
  囡囡来找你了...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过去的终会过去,时光不会铭记,只会随着涌流滚滚东去。
  只是旧日的伤痛和仇恨,会永远刻在骨子里,刻骨铭心,时光流逝一分,便会在这伤痕上添上一刀。
  千万把刀子刻在骨子里,终至透骨。
  ......
  柴岫重新铺开一副棋局,茶水微凉,对面坐着的虚无一人,修长如竹的指尖缓缓捏起棋子放在棋盘里。
  身周鬼影幢幢,裹袭了棋盘,一片黑气弥漫,看着骇人至极。
  “啪嗒。”棋子新落,一场新的厮杀开始了。
  他可能不会一直赢,但也不会输,但唯独这一次,他必须要赢。
第47章 咸鱼翻身
  这边姜洛被金丹自爆的气压冲击坠入冰河里。
  可以说是毫发无损,甚至在水里还能划两下水。
  “………”
  心想自己这具身体真是皮糙肉厚的看着挺能打啊,这都没事。
  金丹自爆也没有书上写的那么夸张啊,到底是夸大其实还是因为这里用不出灵气的原因衰减了爆炸效果。
  算了不想了,看着周边澄澈还冒着些细小的气泡的水,姜洛心里咂摸一下。
  如同长鲸一般游弋,伸手扒拉住漂浮的冰块冒出水面。
  只是刚冒出头来。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雷鸣般的响声在连绵山脉中震响,回荡,荡出不绝于耳的回声。
  漂浮在水面上的层层冰块都在颤抖,随着水波晃动撞击,叠在一起。
  这是什么奇怪的声音,打雷了吗?
  姜洛视线越过漂浮的层层冰块往远处眺望。
  好家伙,这一看不要紧。
  原本山顶上累积的千层雪被爆炸声震下来,厚厚的一层层雪如同被人掰断一般一大块一大块往下塌落。
  数万丈的高度,皑皑白雪如同石块一样从高处急速坠落,山脚下的冰川都在微微颤抖。
  希望走在前面的试炼子弟,十九州的小花朵们,但愿人都没事。
  但是她现在不陪他们玩了,遇到同门刺杀找他便宜父亲说理去,最重要的是回家抱着狐狸睡觉,她有点想他了。
  接着,手下一解,朝天铃一扔,潇洒的往后一丢。
  静待。
  一息,两息,三息,四息....
  姜洛:“......”不是,难道和之前传送一样,延迟有点高?
  手借力,扒拉住冰块,灵巧一跃,拍了拍手,立在了浮浮沉沉的冰块上,可是她的身形却站的很稳。
  四周在打量一下,满目的白,脚下的这一大片区域已经被炸的体无完肤了,裂痕斑斑。
  只有再往前一大段距离还有完好的冰原,在往前走一些就是雪山了。
  虽说看着很近,但是实际走的话的确太远了。
  再多看一些感觉眼睛都要得雪盲了,而且现在站着有一会了怎么还没有被传送出去。
  难道是手上戴着的是残次品?因为走后门随便拿个忽悠她?
  可是早已经被扔到不知道多深的冰河里面了,现在打捞显然不可能。
  “害——”
  姜洛叹气,摸鱼不易。
  突然不知为什么就想起扶邵剑仙那副混不吝的样子,他说走后门的...走后门的,似乎在影射什么,难道....?
  难道因为她便宜父亲是冠玉道人,给内定了?!
  这是黑幕啊,妥妥的黑幕啊,这哪是开后门,这是直通前门后门都给打穿了吧。
  又一阵狂风吹来,实打实的一激灵,感觉四周呼啸的寒风吹的越发的冷,只一想起来这个世界还要来上课,觉得心口开始绞痛了。
  怎么办,她的恐学症感觉立马要发作了。
  “害——”姜洛再度叹气。
  心情徒然恶劣,原本只觉得来只顾着体验一下的她,形势一变,只觉得眼前还算奇观的雪景透着沉闷的恶心。
  抿了抿唇,浓郁如墨汁的眼底划过一丝气闷。
  又想起之前可以腾空,琢磨一下,听着刮来的风势,便直接抬脚一踏,踏入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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