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容清棠耳畔,激起阵阵让人忍不住躲避的酥.麻。
“不行……”容清棠推了推他,“不能耽搁正事。”
卫时舟低低地笑了笑,意味不明道:“方才我便说了,这才是正事。”
容清棠还没从方才那个深吻中缓过神来,无法深究他说的“这”到底指代着什么。
但她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嘴唇仍有些微热。
怕是已经肿了。
容清棠微微抬起手,用手背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羞得不敢再抬头看向卫时舟――
方才,她就是在微仰起头看他时,猝不及防地被卫时舟吻了。
卫时舟垂眸看见容清棠的动作,低声劝哄道:“让我看看?”
他方才,的确有些失控了。
他担心伤了容清棠。
闻言,容清棠想都没想便摇了摇头,低着脑袋执意推开卫时舟,头也不回地往书房外走去:“我去找柔蓝要些冰块。”
要冰块做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看着容清棠落荒而逃的背影,卫时舟原本下意识想跟上去,却又停下了脚步。
他的妻子还很害羞,他怕把人逼急了,容清棠会真的躲着自己。
站在原地,卫时舟也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
原来吻她时的感觉,是这样的。
卫时舟活了两世,曾无数次梦见过自己与容清棠亲近,但最多,也只到吻她这一步。
无论绮梦中的画面多么旖旎暧.昧,到底比不上现实中真的吻她时的滋味。
不仅有丝丝缕缕的甜蜜沁入心中,就连克制不住地想要渴求更多的感觉,都那般真实。
原来被他吻着时,她会那么乖软。
让他忍不住想要对她更加过分,想让她眸底的朦胧雾气变成盈润潋滟的水光。
他又离她更近了一步。
迟早,他心底的深沉欲.念会一寸寸地攀附在她身上,悉数蚕食她的理智,让她随他在或温柔或汹涌的海潮中浮浮沉沉,不知疲倦。
只是一个吻而已。
可这个吻却已经不可避免地,让某些被深藏在地底的东西见了光。
困住凶兽的笼子一旦掀开了缝隙,即便再细微,也再难以将其束缚。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乏力无边 10瓶;杜衡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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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那般亲近
◎“若我不知满足呢?”他问。◎
容清棠走出书房后便看见柔蓝正守在屋外。
她神色不太自然地将书房的门带上, 欲盖弥彰地轻轻用手遮掩着自己的嘴唇,和柔蓝说:“去拿些冰块来吧。”
柔蓝温声应下,问道:“娘娘想用冰块做什么?”
怀老提醒过的, 哪怕是盛夏里也不能让皇后娘娘用太多冰,更遑论这才刚入夏。
察觉了什么,柔蓝连忙着急地问:“您怎么一直捂着嘴唇?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容清棠仍有些脸热,却也只好慢吞吞地将手放了下来。
看清皇后娘娘的嘴唇明显有些红肿,柔蓝愣了愣, 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她有些慌乱地收回目光, 垂着脑袋说:“奴婢这就去取冰过来。”
容清棠提醒道:“直接拿去东暖阁就好。”
待柔蓝脚步匆匆地走远后, 容清棠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方才的那一幕。
她一直觉得卫时舟性子温和, 清心寡欲, 毕竟他惯穿的素色衣衫把他衬得实在很像一位温文尔雅的书生。
但方才……
卫时舟吻她时, 有点急, 有点凶。
也让她悸动不已。
容清棠虽有些受不住, 慌乱地从卫时舟怀里逃了出来, 但她其实……很喜欢方才那个吻。
她喜欢与他那般亲近。
容清棠心底缠绕着丝丝缕缕甜滋滋的念头, 慢慢走回了东暖阁。
柔蓝很快便取了冰过来, 用干净柔软的锦帕包裹着,小心翼翼地帮她冰敷微肿的唇。
柔蓝心底挣扎了好几回, 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逾距问什么。
毕竟, 她实在不难猜到皇后娘娘的嘴唇为何会成了眼下的模样。
柔蓝只是在心底默默地希望这段感情能让娘娘欢喜、愉悦, 不要再像之前那样了。
或许是心底还有些羞,容清棠没再回书房, 而是在东暖阁内重新仔细翻看了一遍她和林老尚书一起定下的小楼的最终图纸。
林老尚书很喜欢容清棠特意为他画的那幅苍松图, 收到后便拿回府中亲自装裱好了, 挂在了书房内。
不知是否是这幅画的缘故,林老尚书对容清棠打算修建的那座山间小楼十分上心。
他不仅多次修改和完善这份图纸,还亲自去实地看过很多回,用自己的经验与天赋为容清棠提了不少很有分量的建议。
容清棠最后确认好这份图纸,才将其连同一沓银票交给了柔蓝,叮嘱道:“和群青说,明日便可以开始招工了。”
群青在禁军营中任职,出入宫廷都很方便,将修建小楼的相关事宜交给他,容清棠也很放心。
而且林老尚书之前也说,他有空时会去那边看看。
柔蓝接过图纸和银票后仔细地收了起来。
想到了什么,柔蓝轻声问道:“娘娘,您和陛下……”
顿了顿,她重新问道:“两年后,我们还会搬离宫中吗?”
柔蓝还记得,帝后大婚之前,娘娘曾说过,她与陛下成婚并非因为两情相悦,而是事出有因,两年后他们便会离开宫中,那座山间小楼才是他们今后的家。
但若陛下和娘娘之间有了感情呢?
容清棠明白柔蓝的疑惑。
但她只是轻轻笑了笑,温声道:“顺其自然吧。”
无论成婚前的约定是什么,容清棠和卫时舟之间都的确有了合作之外的情感。
而无论他们此时的关系有了什么不同,也无人能预见两年之后的事情。
容清棠会认真投入于眼前的感情,也不会让自己了无退路。
容清棠安排好这桩事后,便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和卫时舟一同在桌边落座时,容清棠的心绪已经调整得差不多了。
既然确认了彼此的心意,有些事自然也会顺其自然地发生。她只是有些羞涩,却并不会真的因此而躲着卫时舟。
是以容清棠仍能神色自然地和卫时舟一起用午膳,还不时和他说起精简宫中人员的细节。
见她没有继续躲着自己,卫时舟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不自觉的失控没有吓着她。
用过午膳后,卫时舟要去紫宸殿一趟,有大臣临时进宫请见。
“刘相那边有了新的动向,我去去就回。”他和容清棠说道。
容清棠知道卫时舟一直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对付刘相的事,她没有多问,只是提醒道:“别忙得太累了。”
“了尘大师可跟我说过,你一忙起来就容易不好好吃饭。”
卫时舟认真地听着她的叮嘱,末了才扬唇笑着回应道:“我记下了,定会回来和你一起用晚膳。”
容清棠眉眼微弯,一字一句故意道:“我饿了就会让人传晚膳,可不会等你。”
卫时舟听出来,她的言外之意是想让他早些回来,别忙到太晚。
他神色安然地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容清棠柔顺的乌发,才说:“好,别饿着自己。”
话音落下,卫时舟才难掩不舍地转身离开。
自即位以来便有太多事需要卫时舟去处理。包括前世那几十年的帝王人生,从不曾拥有过容清棠的那个卫时舟早已经习惯了自天光不明时开始忙至万籁俱寂的深夜。
可读出了容清棠话里的这层意思,卫时舟便实在有些舍不得离开坤宁宫,离开容清棠身边,去面对那些无趣的事情。
除了她之外的一切存在,都实在太过乏味。
有前世的经历,卫时舟能加快进度将刘相这颗朝廷的毒瘤清理掉,为包含容先生在内的那些亡者报仇。
但眼下,他仍不得不暂时离开容清棠。
刘相该死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
容清棠整个下午都在专心作画。
她一般每个季节都会准备一幅画拿去笔墨阁竞卖,换来的银钱有专门的用途。
今年春日时,容清棠全心画了那幅送给卫时舟的山水图作为仲春礼。
灵感和精力都是有限的,容清棠不想让没那么完美的画作流传出去,春季便没再准备画拿去竞卖,而是自己另外拿了银票去做那件事。
前些时日那幅苍松图的难度比之长卷四时山水图要小一些,是以容清棠觉得自己还能再全情投入地画一幅画拿去竞卖。
近黄昏时,余内侍才命人先到坤宁宫传话,说陛下已经忙完了,正往这边过来。
容清棠放下手中的笔,吩咐柔蓝可以命人开始传膳了。
卫时舟甫一走近坤宁宫,便看见容清棠正等在宫门处,笑盈盈地看着他过来的方向。
“你回来啦。”容清棠语气轻快道。
“累不累?晚膳已经备好了。”
卫时舟心尖微痒。
他的妻子,在等他回家。
卫时舟快步走近容清棠,亲昵地将人拥入自己怀中,又微微俯身,轻轻地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
周围的宫人都心照不宣地垂下了头,不敢多看。
虽在紫宸殿内忙了好几个时辰,但这对卫时舟来说其实不算什么。
可他还是忍不住轻声说道:“有点累。”
容清棠很清楚地感觉到了眼前这人对自己的依赖。
她心神微顿,转而放轻动作回抱住卫时舟的腰身,柔声说:“辛苦了,过会儿用完膳便早些歇息吧。”
卫时舟模糊地“嗯”了一声,又道:“先让我抱一抱。”
“就一会儿,好不好?”
容清棠心底某个角落缓缓地陷下一角,软得不成样子――
卫时舟好像是……在和她撒娇。
容清棠左手将他抱得紧了一点儿,随即用右手轻轻抚了抚卫时舟的背脊。
“可以不止一会儿。”她柔声说。
卫时舟双臂微动,更紧密地将容清棠压入自己怀中。
“我会越来越贪心的。”卫时舟的话里带着似有若无的试探。
闻言,容清棠温柔地笑了笑,美眸中似是蓄着一池被春风萦绕的湖水。
“你可以贪心。”
“若我不知满足呢?”卫时舟又问。
容清棠轻声说:“那便不知满足。”
她不会吝啬自己的情意。
作者有话说:
小夫妻腻腻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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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唇齿辗转
◎她发现,他格外喜欢吻她。◎
用过晚膳后, 容清棠和卫时舟打算一同在坤宁宫的庭院中赏会儿月。
将茶水和精致的点心呈上后,柔蓝便带着宫人退至了远处,将安静的庭院留给陛下和皇后娘娘。
初夏晚风还未被恼人的暑气沾染, 吹拂而过时,苍翠树叶和碧草的清新便在夜色中缠.绵。
在这样宁静怡人的夜晚,卫时舟亲手为容清棠做的秋千便派上了用场。
“让一国之君为我推秋千,传出去恐怕不太好。”容清棠闲适放松地坐在秋千上,慢悠悠地说道。
卫时舟唇边带笑, 温声说:“夫君为妻子推秋千, 该是理所当然。”
听他说起那两个词, 容清棠不自觉有些脸热。
她顾左右而言他地提起:“待你忙完这一阵, 我们再去看看师父和师娘他们吧。”
“还有老先生。”
教卫时舟制取颜料的老先生在城外的小山村里独居, 身边无人陪伴, 容清棠觉得他们也应时常去探望。
卫时舟:“好。”
“若你想出宫, 也随时都可以安排, 但要带着群青和绿沈他们一起。”
成婚前卫时舟便曾同容清棠说过, 嫁给他后, 也无人会拘束容清棠。
容清棠可以不必顾及那些繁杂的礼节, 也可以随时出入宫城,去做她想做的事。
卫时舟的确想要寸步不离地守在容清棠身边, 却并非想像笼中鸟雀一样束缚着她。
听出他话里的认真,容清棠故意问道:“若被朝臣们知道我身为皇后却时常出宫, 会不会参我一本?”
卫时舟作势思忖了须臾, 才说:“那便让他们连带着我一起参了。”
“怀文师兄如今是御史,你说他会不会带头弹劾我们?”容清棠状似好奇道。
容清棠上次出宫还有归宁这个由头。但一国的皇后, 无论如何也没有随时都往宫外跑的道理和规矩。
若真按卫时舟说的那样, 让她由着自己的心意进出宫廷, 恐怕真会招来弹劾的奏本。
卫时舟笑了笑,说:“那便等你回状元府走一趟试试,看怀文会作何反应。”
他轻轻扶着容清棠的脊背,让坐在秋千上的她停在自己怀里,温声道:
“无论自古以来的皇后都是什么模样,也不必管那些礼仪和规矩需要一位怎样的皇后来演绎,你只需要做容清棠便好。”
容清棠心里流淌过一些柔和的情绪,轻轻点了点头。
夜色愈发深沉了些。
容清棠和卫时舟一起回到了东暖阁内,先后去沐浴,换好各自的寝衣才又回到内间的床榻上。
两人已经心照不宣地搁置了另一床锦被,容清棠也自然而然地被卫时舟拥在怀里。
熄了烛火之后,两人就着自窗棂洒落的微弱月光,继续方才没有聊完的话题。
“刘相那边,可还顺利?”容清棠问。
容清棠知道卫时舟正在利用刘相盗铸银钱的事给他设局,但卫时舟不愿让她跟着费神,便没有细说其中脉络。
卫时舟微微颔首,宽慰她道:“不用担心,刘相正一步一步地往为他所设的圈套中走,结果已成定局,只剩收网了。”
闻言,容清棠没再追问。
她相信卫时舟能解决好那些事情。
卫时舟则俯首靠近容清棠,在她发顶温声说:“不想聊无关紧要的人了。”
容清棠自颈侧开始的玉白肌肤不自觉地攀上了丝丝酥.麻,她偏头躲了躲,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实在靠得太近了,容清棠很难不想起今日在书房里的那场亲密。
她隐约能猜到,聊完无关紧要的人之后,自己和卫时舟之间也许会做些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