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白月光(双重生)——夕阶酒【完结】
时间:2023-07-08 23:01:44

  容清棠已经不记得自己后来是如何睡着的了。
  她只知道听卫时舟说完那段被她遗忘的记忆后,自己在卫时舟怀里呢喃着说了许多话,一会儿忍不住掉眼泪,一会儿又含含糊糊地跟卫时舟撒娇。
  容清棠的心上似是卸下了什么,让她和卫时舟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些。
  黏人又软乎。
  半分都不像平日里的她。
  而卫时舟一直耐心地听着, 陪着, 哄着。
  温柔地吻去她的泪, 安抚她所有起伏不定的情绪。
  卫时舟从没见过今晚这样的容清棠。
  亲密时含羞却热情, 柔媚勾人, 已经累了够了却仍然全情投入地回应。
  还坦诚而又脆弱。
  会一点点把自己心底的想法说给卫时舟听, 会流着泪忍不住往他怀里靠, 百般依赖他, 又明晃晃地心疼他。
  她的每个模样, 卫时舟都爱极了。
  谈起对彼此的心意时,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带着技巧的欲擒故纵, 也没有口是心非,只有坦荡而赤诚的情意, 能填满彼此心底所有的空洞与孤寂。
  今夜的容清棠让卫时舟有些犹豫,他不知该不该将自己也重活一世的事情告诉容清棠。
  若说了, 她会有何种反应?
  若不说, 这算不算是待她隐瞒?
  容清棠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卫时舟却一直想着那些容清棠还不知道的事情。
  痛失一切时, 卫时舟觉得只要可以让他再见到容清棠, 哪怕只是见一面也足够了。
  而将自己一直爱着的人拥入怀中后, 卫时舟变得越来越贪心,也越来越审慎。
  他不允许有任何的差错让自己再失去她,失去她对他的情意。
  *
  翌日清晨。
  容清棠醒来时卫时舟已经进宫去上朝了。
  昨夜累了好几回,又睡得晚,容清棠本想送卫时舟去上朝,却实在没能起得来。
  容清棠记得卫时舟起身之前拥着她轻轻浅浅地吻了好一会儿,从耳根到脖颈,从眉眼到脸颊,而后又划过鼻尖吻至唇.瓣,末了还在她耳边温声说了几句什么。
  容清棠秀眉微蹙,仔细回忆卫时舟的话。
  “不想去上朝了。”
  “只想一直待在你身边。”
  “棠棠带我私奔吧……”
  卫时舟说这些时的声音略低,有些沙哑,带着点儿跃跃欲试的蛊惑。
  思绪回笼,容清棠不自觉神色柔和地笑了笑。
  勤勉的明君,原来也会有耍赖不想去上朝的时候。
  温雅的君子,原来也会有难耐地渴望着她的时候。
  那样清润温朗的声音,说起那些让人脸热的话时也会沙哑得不成样。
  清雪玉石般皎洁的人,也会因爱和欲而浑身滚.烫灼热,气息粗.沉。
  容清棠很喜欢卫时舟身上这样的反差,而因为他这种不同是面对着她时才有的,容清棠的心便又多软了几分。
  时辰不早了,容清棠正欲起身更衣,却发现自己的胳膊不怎么能抬起来,腰上没什么力气,双腿更是酸软极了。
  昨夜……
  虽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果然还是过火了些。
  她和他都很喜欢。
  *
  简单梳洗之后容清棠便去和师父、师娘一起用早膳。
  怀文师兄已经和卫时舟一起去上朝了,怀乐师兄也一早便去了雨隐楼那边。师父做的早膳便都是容清棠爱吃的。
  见容清棠胃口不错,心情也显而易见地很好,怀荆觉得很是宽慰,温声道:“过会儿李家姑娘会来找我练刀,你们也有段时日不曾见过了,可以留她在状元府里多待会儿。”
  “她要离京一段时日,也不知何时才会回长安。”
  怀荆并不会去有意打听军中的事务,却也因为遍及各地的雨隐楼,或多或少得到了一些消息。他大概能猜出近来是何地需要调遣军士过去。
  “诗月?”
  容清棠顿了顿,说道:“我们的确许久没见过了。”
  李诗月自入军营后便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把谢闻谌交给她的几件差事办得很漂亮,军职也升了些。
  卫时舟前几日还和容清棠说,李诗月过几日也要去东南大营了。
  与海山国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那儿会有她立功的机会。
  容清棠一直都相信,终有一日,李诗月会是战场上英姿飒爽,威风凛凛的女将军。
  “待你过完生辰,我和你师娘也该回去了。”怀荆又说。
  他们收到容清棠的信后匆忙赶来长安,便是想在容清棠成婚前看看她即将嫁的男人是否可堪托付。
  如今容清棠和卫时舟已成婚数月,卫时舟待她,称得上是无微不至,体贴周到,怀荆和温兰都看在眼里,便也放心了些。
  几个徒弟都有他们自己的路要走,小辈们会有自己的人生,他们走在前面,而能陪着走完一生的人,终究是他们各自身旁那人,或是他们自己。
  容清棠心里一顿,却也没有多问,只是柔声道:“好,到时我来送您和师娘。”
  师父和师娘更习惯江南的水土,容清棠再不舍,也不会拖累他们的步伐,影响他们本身的选择。
  “但我还是很舍不得您和师娘。”容清棠仍像以往一样,不吝于和自己亲近的人表达心意。
  “我会每旬都往江南写信的。”
  温兰点了点头,随即轻声说:“陛下说你可以在状元府里多住段时日,我们也能时时看见。”
  容清棠有些意外。
  卫时舟没同她提起,只说她可以不必急着回宫。容清棠还以为他只是指的今日。
  “那他……应会和我一起住在状元府。”容清棠小声提起。
  怀荆执着茶杯的手凝滞了一息,忍不住问:“一国之君在宫外长住,恐怕会引人非议?”
  “他便是一日都离不得了?”
  怀荆还以为就他们师徒几个呢。
  他怎么看,都觉得卫时舟像是想将他的小徒弟囫囵个儿抢过去,生怕他们雨隐楼会把人带走,才会日日守在她身边。
  温兰抬眸瞥了怀荆一眼,淡声道:“年轻人的事你少管。你一把年纪了,不也一样?”
  容清棠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情意正浓,不只是卫时舟,她好像也不愿意离他太远太久了。
  皇宫威严气派,本该是卫时舟的家。但在那里,卫时舟被自己的母亲恨了这么多年,那儿实在没有家的模样。
  相比之下,状元府其实更像是一个家。
  容清棠也隐隐希望,自己的家人可以填补卫时舟心底有关亲情的那些缺漏。
  被自己的夫人说了,怀荆只好转而道:“夫妻俩情投意合自然是好事,但……”
  他停了停,还是继续叮嘱道:“但你的身子还需调理几年,才能彻底去了当年的毒留下的病根。眼下绝不是要孩子的时候。”
  容清棠的身体好不容易才慢慢养得好起来了,不能冒这个险。
  他是容清棠的师父,也是医者,有些话不能不提醒。
  容清棠犹豫了几息,还是如实道:“师父,我不会要孩子的。”
  温兰:“陛下知道你的想法吗?他怎么说?”
  想起那日卫时舟的反应,容清棠微垂着眸子,唇边带着柔和笑意。
  “他很尊重我。”
  但温兰仍有些担忧。
  当初温兰不愿要孩子时,怀荆也很尊重她的想法,她一直都不曾受到任何阻碍。
  但容清棠的夫君是皇帝。
  若皇后无子,即便皇帝没有意见,大臣们恐怕也会一直想往后宫里送人,或者用一道接一道的折子说皇后失职。容清棠的性子又绝不会允许自己与别的女子分享一位丈夫。
  那到时……
  似是看出了师娘眼中的忧虑,容清棠温声道:“师娘,他说后宫不会再有任何嫔妃,只有我和他两人。”
  “我信他。”
  卫时舟曾说,只要是容清棠想让他相信的话,他都会信。
  反之也一样。
  “若到时他食言了,”容清棠下意识蹙了蹙眉,才继续道,“我也不会委屈自己。”
  怀荆沉默了须臾,只沉声道:“若真到了那一天,师父和师娘拼了命也会将你带走。”
  温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赞成道:“你别把话说得这么重,会让孩子们有负担。”
  有些事他们自然会为孩子们考虑,但温兰不愿孩子们因此而觉得沉重。
  无论何时,他们都会为这几个孩子倾尽全力。而孩子们只需要知道自己身后有倚仗和底气就够了。
  容清棠心下动容。
  她知道,师父和师娘一直都待自己很好。
  但愿,她和卫时舟不会走到那一步,师父和师娘也不必再为她忧心。
  *
  李诗月来状元府后便匆匆去找怀伯父练刀了。她即将赶赴东南大营,不知何时便会战事再起,武艺上的准备再怎么用心都不为过。
  待如往常一样同怀伯父讨教了两个时辰的刀法后,李诗月便听怀伯父温声提醒道:“清棠今日也在府里,你不日便得离京了,去见见她吧。”
  李诗月面露惊喜,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干脆利落地收了刀,先朝怀伯父拱了拱手,礼数周到地说:“多谢怀伯父指点晚辈刀法。”
  怀荆微微颔首。
  李诗月这才快步去寻容清棠。
  她甫一走出平日里练刀的地方,便看见容清棠正安静地站在庭院内的一棵树下,笑盈盈地望着她。
  李诗月笑着朝她靠近:“清棠!”
  “刀法练得如何了?”容清棠温声问。
  李诗月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语气轻快地说:“怀伯父的刀法出神入化,每回向他讨教,我都受益良多。”
  知道李诗月爱刀如命,容清棠笑了笑,说:“看来你会比我的几位师兄更得师父的刀法真传。”
  容清棠不习武。而在武艺上,怀谷与怀文更偏爱身法和剑术。怀乐不爱舞刀弄枪,只将师父教的身法练得炉火纯青。
  “和怀伯父相比,我还差得太远了。”
  但李诗月并不失望,反而对自己接下来会有的提升充满期待。
  和容清棠难得见一面,李诗月没有只系心于自己的武艺,拉着容清棠聊了许久和她有关的事。
  待说起陛下时,李诗月忽而想起了什么,立即道:“清棠,我过几日要去泉州,进东南大营参与备战。”
  “等我立了功,就骑马带你去看海。”
  李诗月在边关长大,不曾见过海,却听容清棠说起过波澜壮阔的海景,十分向往。
  她们以前曾约定,待李诗月成了女将军,会骑上自己的战马带容清棠去海边,和她一起捡好看的贝壳。
  “到时若陛下不许你出宫,我就想办法偷偷带你走。”
  容清棠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见卫时舟温润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
  “原来你去东南大营,是为了拐走我的皇后。”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瑛、YIRUI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4章 挚友谈心
  ◎可偏偏,她喜欢他这个模样。◎
  卫时舟的话并不严厉, 但李诗月却霎时身形一僵,像是头发丝都绷紧了。
  李诗月曾见过卫时舟在容清棠面前时温文包容的模样,还曾觉得他和父亲所说的那位杀伐果决的帝王不太像。
  可近几个月, 李诗月身在军营,不仅听说了很多之前由卫时舟亲自下达的严厉军令,也在近来全军备战的过程中逐渐了解到了他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
  而想想自己方才说的话……
  李诗月很难淡然处之。
  “陛下。”李诗月转过身,恭敬地朝来人行了礼。
  卫时舟走到容清棠身边,朝李诗月道:“平身吧。”
  面上端的是一本正经, 他垂在身侧的手却自然而然地牵起了容清棠, 还略有深意地暗暗捏了捏她纤细柔嫩的食指。
  容清棠心神微顿, 旋即蜷起手指挠了挠卫时舟温热的掌心。
  诗月还在呢。
  她无声用口型对他说。
  卫时舟但笑不语, 手上没有松动半分。
  李诗月不敢抬头直视不远处年轻的帝王, 但余光却不经意瞥见了帝后之间的小动作。
  李诗月大着胆子飞快地看了看容清棠。
  见她神色间只带着些不太自在的羞意, 没有丝毫的勉强或是不悦, 李诗月才放下心来。
  无论陛下在外时如何, 只要他待容清棠温柔体贴, 李诗月便由衷地替容清棠感到高兴。
  卫时舟侧首对容清棠说:“我还有些事要同师父商量, 不打扰你们俩谈心了。”
  李诗月即将去东南大营, 卫时舟知道容清棠应还有不少话想与她聊。
  “好。”容清棠柔声应下。
  李诗月也连忙道:“多谢陛下。”
  卫时舟这才松开容清棠的手,迈步往庭院外走去。
  行至廊下时, 他忽而停下脚步,不自觉指尖轻捻, 似是在留恋方才容清棠的手被自己握在掌心时的触感。
  分明已经做过比这更亲密的事, 但卫时舟仍会因为每一次与容清棠牵手而觉得心动不已。
  卫时舟走远后,李诗月立即走到容清棠身边, 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臂, 一面拉着她往花架旁的石桌边走去, 一面打趣道:“看来陛下这是刚下朝就赶着过来见你了。”
  体贴地让她们可以独处谈心,但为了见容清棠一面,他还是来了这一趟。
  容清棠有些羞赧地垂首,轻轻晃了晃李诗月的手,软声说:“别取笑我了。”
  两人在石桌边落座。
  “方才不是还在说你要去东南大营的事吗?”
  听容清棠提起此事,李诗月顿了顿,声音放得轻了些:“清棠,我想去东南大营,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李诗月看着容清棠,眼神沉静道:“我想去见谢闻谌。”
  听见这个名字从李诗月嘴里说出来,容清棠愣了愣,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你对他……”
  李诗月点了点头,径直承认道:“我心悦他。”
  想起几月前在栖霞山猎苑时谢闻谌待自己的态度,容清棠下意识蹙了蹙眉。
  “那他呢?”
  “他不知道。”
  “而且他……”李诗月顿了顿,继续说道,“他应已有倾慕之人了。”
  容清棠心里一沉。
  李诗月意味不明道:“但那个人如今过得很好,他和她之间不会有结果,我很确定。”
  李诗月没有把话说破,但容清棠却听出来,她知道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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