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聊天很开心。”
“我也是。”
商璟手机屏幕有电话进来，黎曼在一旁站着。
“嗯。”
“那预定最近的一班。”
他说的是中文，黎曼也听了个大概。
电话结束，他未开口，黎曼先说“是不是有事？”
“嗯，临时有状况，波尔多的行程提前。”
“没关系，工作优先。”
商璟停顿片刻，“回巴黎联系你，把今晚的补上？”
“行，没问题。”黎曼眨眨眼。
商璟送黎曼回去后，她在车窗外和他挥手，然后一溜烟跑进去头也不回，像只自由的小鸟，潇洒劲儿就像和他永不相见。
第7章 下周见
来电的声音响起，他收回视线按了车载蓝牙接听。
“同样的状况一个月内发生两次。” 冷冽的男声一改温和，充斥着威严。“你认为准备好了，就来告诉我，如果你觉得你永远也不会准备好，也请告诉我。”
几句结束，紧接着有新的来电。
“什么事？”
“哥，你语气怎么这么不爽。”小自己9岁的妹妹商朵来电。
“有吗？”商璟语气温和许多。
“嗯。”就像是弟弟Finn玩游戏被打扰到的语气。
“对了，我打电话来是帮夏女士问你下个月29号要不要去伦敦看巡演的末场，你之前错过她的纽约首场，还记仇着，这回电话都让我打。”
“我尽量赶到，到时发我两份邀请函吧。”
“嗯？你要带谁来？！”
“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哥！”
电话没结束，商璟就借口有别的电话先挂掉。
“哇，Lance挂我电话。”
纽约长岛某独栋豪宅。
商母夏露在房间里听着动静，从练习室走出，看到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商朵，一脸震惊的看向她，喊着夏女士。
“怎么，你哥哥出柜了？”商母能想到的最震惊的事是这个。
“您儿子挂我电话，第一次。”
夏露虽50多，保养的极好，就算说是和商朵是姐妹也不为过，听闻，表情放松下来。
“你哥哥伦敦来么？”
“会来的，而且还说给他留两份邀请函。”夏朵对被他先结束通话的行为表示不满，“要给您带儿媳妇来了。”
“不是说哥哥可能会带另一个哥哥回来吗？” 商旻Finn在二层趴着，从栏杆镂空的地方露出脑袋，眉眼颇有商璟的神态，奶音却一本正经。
“商旻，不知道不能偷听别人讲话吗？”商朵对着finn说。
商父从书房结束会议出来，把Finn抱起来，问商朵“这两天学习到哪个部门了？”
商朵沉默，她现在在迈入他哥过去的日常中，学习集团的业务。
“这周在皮具。”她开口。“但我这周课程多，没时间去意大利呢。”
“下个月去伦敦的时候，可以跟着商璟一起去格拉斯看下香水工坊，时间还需利用起来。”
商朵“噢”了声，看向一旁的夏女士，露出求救的信号。
“小朵还刚上大一，还在找兴趣的过程中。”商母在一旁笑，接过家佣送来的餐具，“哥哥去年PHD才毕业，你这边就让他忙的连固定家宴都来不了。”
商朵点头，酩悦家族所有的兄弟姐妹都会在每月固定的时间进行家庭聚会，她也已经连续两个月没见到她哥。
层高很高，商父从二楼带着Finn走下来。
“现在进入发展的新阶段，品牌也要跟上时代的步伐。Alvin也十多年了，他那边去年起就和我聊过，得回归我们家族。”
“历史、传统、技术和传承是基奠。其次，现代和创新的理念也是至关重要的，对小璟我是充满信心的。”
商朵没吱声，担心被继续问，拿着手机走远些，笼中笼中的鸟儿，感谢她还19岁。
黎曼接下来的一周，在手工艺坊学习立裁，是之前提前报的为时7天的短期班，女师傅都是高定品牌退役的手工匠人，虽然带着傲慢，但是却也耐心的讲解。
她穿着白色的衬衫，中发轻抓在身后，今天是成果的验收，整个课程就是做一件衬衫和一件西装的立裁。
虽然她国内读的是服装设计，但是偏向于思维的发散，并不具备制衣技能的深耕，她们的导师希望她们成为创意提供者而不是简单的制衣人。
衬衫对她更得心应手，西装的立裁对她有些许吃力。
“女孩，你需要用手指的温度去让布料贴合，然后轻轻的固定，就像这样。”女师傅在黎曼的人台上示范。
“好，我再试试。”黎曼皱着眉头，努力的在人台上专注的固定布料“我可以的，可以的。”
女师傅退后，看她皱着眉头喃喃自语，这个中国女孩又乖又倔，可爱极了。
当天课程结束的时候，她虽然成绩不在前列，但却也算中上游，而衬衫的设计，被女师傅夸了廓形有设计感且做工讲究。
黎曼背着博物馆的帆布袋，从工作室走出，这一周基本都是早出晚归的上课，这回迎着下午15:00的阳光走出工坊，回头再看到玻璃窗内那一排人台，有一种很感动的感觉。
她又对着玻璃橱窗那一排立裁拍了张照片。
微信的消息，李佳怡的视频电话，还有条消息，“呜呜呜，能不能和你打视频，好难过。”
黎曼接通，
李佳怡顶着黑眼圈靠在沙发上，对着镜头啜泣。
“已经过去14天两周，我还是好难过阿，黎黎黎。”
“但是我现在的心境已经和以前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当然会发生变化啦。”黎曼继续说“你会一天比一天好的，你就说你是不是比上周情绪更好一点。”
“呜呜，我以前想找个家境和我差不多，长得帅的，对我好的，但是现在觉得有钱的未必会舍得给你花，长得帅的可能把你当鱼养，对你好的是中央空调。”
“想到这里，我就对男的又失望了，男的都不是好东西。”
李佳怡说着说着，又吸鼻子。
“你说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有男人？明明没有的时候，更快乐。”
李佳怡喊着“那还是有快乐的！！”
“身体的快乐？”
“黎曼！！”
黎曼见她情绪稍微好点。继续说“你现在经历的都是正常的过程，怎么说也在一起1年，但存在过就好了，你们分分合合也好多次了，走到今天这步，分就分了，下一个更好。”
“巴黎帅哥一堆堆，我去英国前，你要不先来法国？散散心啥的。”
黎曼叼着头绳，重新整理散落的头发。
“好啊，要不去尼斯吧，我不想去巴黎，之前他还陪我去看展，那边都是我难过的回忆。”
“奉陪到底，你定个时间。”
“那我这周六过去吧，然后我们去玩个2.3天。”
“好。”
电话结束，她走进这半个月经常光顾的可颂店，店老板已经记住她的亚洲面孔，用法语询问她是否老样子，
“yes。”
买了个杏仁可颂，点了杯拿铁，咖啡店的位置能看到远处的塞纳河。
想起一周前，某位先生说的回巴黎补她，这回一周连条消息也没。
果然，男人都一样。
不过她哪里来的不爽。
黎曼拿起瓷杯，闷了口咖啡。
嗯，咖啡还是好喝的。
当晚，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头发是湿漉漉，还裹着浴巾，随意扔在床上的手机，屏幕显示收到一条新的信息，克制的只有一条，干干净净，女人的预感。
她光着脚踩地板上，滑开屏幕，她半盘腿坐在床上。
山峰的头像，显示一条消息。“这周六我回巴黎，之前约定的还作数吗？”
黎曼擦了擦有些湿润的手指，打字。
“很不巧，这周六我要去尼斯。”
商璟发了条消息，“可以打电话说吗？”
她想了下，回复“ok。”
接通后，她对着手机说了声 Hello？
黎曼。他喊了声。
时隔一周，听到他的声音，清冽又温和，有一种神奇的蛊惑人心的平静魔力。
“嗯？” 黎曼整个人湿漉漉的平躺在床上，看着繁复花纹的墙纸，呼吸有一瞬屏住。
“抱歉，联系你有些晚，这一周都在不同城市。”
商璟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哑沉，稍显疲惫。他这周3天在日内瓦，2天在波尔多，明早飞德国。
“没关系。”黎曼继续说。
“正常的，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电话里停顿了几秒，“不能再变了，还回来巴黎吗？”
“回来呀，去3天。” 黎曼嘴角微扬，轻声说着。“下周一回来。”
“那提前约好周一晚，怎么样？”
“嗯。”黎曼嘴角微扬，控制着声音。
“嗯？”
“嗯嗯。”黎曼在床上换了个姿势。
电话里他低沉的笑声传来，透过话筒，在耳边酥酥的。
“下周见。”
“下周见。”黎曼挂掉电话，在床上笑了许久。
第8章 转战尼斯
周六一早，黎曼就背着双肩包去了戴高乐机场，尼斯的温度比巴黎高几度，她薄的带的居多，和李佳怡约在尼斯的机场。
Nice在巴黎的东南方向，是仅次于巴黎的第二大旅游胜地，全欧洲最具魅力的黄金海岸。
黎曼每到一个喜欢的地方，就会在微博小号上定位打卡，心情好会发图片。
等李佳怡入境的时间，她买了两杯小麦草柠檬茶。
“黎黎！！！” 李佳怡穿着设计感的衬衫裙，拎着行李箱跑过来，黎曼赶紧退后，举起两杯果茶阻止了她。
“你是不是又瘦了，这腰羡慕哭。”
“只要不在中国，谁都能瘦。”
在巴黎那晚和商璟去的餐厅算是本周最佳。
“嗐，伦敦约的最多的还是海底捞。” 李佳怡接过果汁，两人朝机场出租车口走去。
在靠海岸线的酒店寄存行李后，已经是快接近午餐时间，两个人散步去了提前做好攻略的海岸餐厅，直面尼斯蔚蓝海岸，玻璃墙面的餐厅建在树下，米白色的木质条构成天花，草编的灯具垂挂在餐桌上，望出去是一大片无边际的蓝。
桔红色的法式遮阳伞一朵朵绽放在海岸边。
尼斯的阳光很充足，黎曼把夹在头顶的墨镜戴上，看着菜单。
见对面李佳怡一直没说话，她抬眸。
只见她泪眼汪汪“黎黎，有你在身边，真好，虽然我还是emo，但至少不是一个人待着了。”
“是得有人在你边上把你从那情绪里拉出来，也不用24h待着，就这样隔着个桌子，偶尔和你搭个话这种。”
微信有消息进来，她拿起——
“Nice nice？”
她一秒反应过来，回复“Nice nice！”
又拍了一张照片，尼斯的果冻海，远处波光粼粼蓝到极致。
“分享给你一个视角很棒的地点。”
“？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收到他发来的消息。
“Fouilles Archéologiques，导航搜索过去就可以。”
“收到，饭后就去。”
黎曼回完消息，把手机放回桌边，对面有尖锐的带着审视的视线盯着她。
“黎曼！”
“我好饿，快点菜，看看和巴黎有什么不一样。”
“别转移话题，你这人绝对有情况，笑的这么开心，和谁发消息？！”
“刚认识没多久的朋友。”
“干嘛的，人在哪，帅不帅？”
“在家里公司上班，现在在巴黎，巨帅。”黎曼很诚实的回答。
“？？？黎曼，杀人诛心！”
“但是我希望你能发生点什么，多浪漫啊，在你人生gap的一年里，碰到了那个他，你们在异国相识，然后...”
“不是你想的那种。”
“可是和帅哥牵小手，亲小嘴，再来点少儿不宜的，25岁了啊，你之前还说想...”边上有几桌的客人被李佳怡生动的肢体给吸引过来，好奇的看着她们。
“吃沙拉。”黎曼塞了几片生菜到李佳怡嘴里。
“我的事让你短暂的不emo了吧？”
李佳怡含糊不清的说“还真是，八卦是人的天性，但我真的好好奇啊，有没有照片啊！”
“没有！”
两个人饭后去爬了山，去到了小众视角，俯瞰整个尼斯海岸线，果冻海在微风里美不胜收，这个天然的蓝，美丽到极致，黎曼用胶片机找角度拍了几张还不满足，继续用手机拍着，最后站在崖边看着，大自然的美还是要亲眼去记录。
无数次在画册中看到的场景此刻就在眼前，感受到眼角有些湿润，她在风中快速轻抚掉。
“这位朋友！”
她回头，李佳怡举着手机对着她拍了几张“绝，气质大美女，连发丝都这么有氛围感，你一身白和这个蓝，好看吧！”
照片里，黎曼穿着白色的波西米亚吊带裙，轻侧身，3/4的脸庞露出，在蓝海和沙滩阳光的衬托下，皮肤白皙的呈现出通透感，发丝在风中谴卷，松弛迷人又带着少女感。
她走去看。
“好看，这就换头像！”
巴黎市区，某联排公寓。
校友得知商璟在巴黎待一段时间，联系到袁绍，说务必让商璟来聚会，早两个月他们提议过一次，当时他人在纽约，没凑上时间。
这回终于在巴黎碰上一回。
此时，他站在阳台边，正和同学院的熟人聊着。
房间里还有几个别的学校的女生，哥大的，纽大的，她们看似坐在沙发边交谈，目光却都时不时落在阳台边倚着的修长身影。
商璟看到袁绍出现，往室内走去，女生的交谈戛然而止，思绪跟着他一起走。
他就无视着她们的视线，径直朝玄关走去。
“你今天来的还挺早。”袁绍轻声说。
“早来早走。”
袁绍点点头，他知道商璟一向不喜欢这种局，今天过来是要和谷歌合作的校友见面，聊数据创新方面的事。
两人一齐进去，在一旁交谈着。
有个校友凑到商璟身边。
“后面那些女生眼巴巴看着你，坐好久了，不打个招呼？” 他说完又跟了句“中间的是香港富豪成英东的外孙女。”
他“嗯”了声，都是不熟悉的面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