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5层，是她们住的地方。
长廊两旁，法式的装潢，悬挂着名画。
Amanda单人一间，唐予卿说一个人睡太无聊，和黎曼一间。
客房大到不可思议，就像是酒店的总统套房，装潢现代中又带着英式的优雅。
唐予卿在收拾行李，找晚上要穿的衣服，看一旁黎曼安静的不行，一脸若有所思，从车上开始话就不多，这回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又在包里翻东西。
“你啥东西没带吗，我都有。”她以为她在找化妆品之类的。
黎曼在包里终于翻到了西班牙买的冰箱贴，满意的放进风衣口袋里。
她偏头说“都带齐了。” 然后又说“我在巴塞罗那给你寄了明信片，你回去记得多留意信箱。”
“这么浪漫！”唐予卿哇了一声。
随后，两个人的手机同频率的响起来消息的声音。
微信她和唐予卿被Amanda拉进了群里。
群里有7个人，除了她们俩和Amanda，还有昵称Kenn的雷铭凯，头像是逆光的人，还有一座墙的头像，昵称是scott，一个昵称L的，头像是女生的背影。
黎曼视线落在那个山峰的头像，Lance。
雷铭凯把昵称改成古早的名称“酒庄两日游”。
Amanda发了消息“人齐全了。”
他在群里发“商老板，我们嗷嗷待哺。”
黎曼看着群里的消息，几秒后，他在群里发，“20分钟后来餐厅。”
差不多到时间，她和唐家两姐妹一起过去餐厅。
Amanda裙子披着一件小西装，剪了一头齐肩发很干练，在走廊尽头等她们，唐予卿穿的当下流行的花朵毛衣配半裙。
餐厅在建筑的一层，现代简约风的装潢又保留着复古的木质，繁复精致的地毯占据了地面的大部分空间，浓浓的法式浪漫气息。
棕与白的搭配，温暖且舒适。
长桌上已铺好质感极佳的奶油白桌布，通透的酒杯在每个座位前都整齐有序的摆着，有西方面孔的侍应正在检查餐具的角度，考究到极致。
黎曼最后从门外进来。
视线自然地捕捉到屋内的另一边。
他站在桌边和雷铭凯他们交谈，黑色的亨利衫配白色长裤，随性优雅，卓然而立，以古堡为背景竟然有贵族气。
似是感受到视线，他偏头，两人的视线有两秒的交汇。
黎曼风衣随意的搭在臂弯，穿着米色的针织衫，下面一条简约A字裙，腰间系着深棕色的细带做装饰，腰身衬的苗条。
就像是初次见面般，他颔首微笑，就是那种即使带着点温柔也依旧严肃冷静，不带太多感情，礼貌保留着距离，很难亲近的样子。
黎曼也投去微笑，就像在巴黎的那晚是没发生的事。
“Amanda，Bella！”
“黎同学，又见面咯。”雷铭凯冲着她们打招呼。
一旁的袁绍和林清璇也走来和她们问好。
“hello，又见面了。”黎曼偏头笑着打招呼。
唐予卿拉着她走近人多的那一侧，她放缓脚步，和他隔着段距离。
“欢迎。” 商璟开口，一如既往的清冽低沉。
“是我们的荣幸，能来到不对外开放的白龙酒庄。”
林清璇和商璟接触不多，她知道白龙酒庄的性质。
“都是朋友，对大家永远开放。”
雷铭凯笑的最开心，紧接着问“白龙正牌，74年被拍卖到40多万美金的皇冠？！有机会见到吗？”
“已经备着了，能想到的尽管提。”
唐予卿闻言抓着黎曼晃了好几下“那酒市场上都买不到，折合人民币都要250万了。”
“拉菲不会也有吧？”雷铭凯往夸张了说，他知道酩悦有拉菲酒庄的股份。
“有。”
Amanda鼓掌，“商老板大方。”
“商老板大方！”
袁绍对酒了解不多，但是他诧异的是前两天还在德国行程的他，今天飞到法国，还应了雷铭凯的起哄，组织了酒庄行程。
黎曼思绪还在桌上那几个冰桶里，她在看天价酒会有什么不同。
实在奢侈至极，他这一口五位数的消费速度赶得上碎钞机了。
场上的都去桌边看冰桶里的今晚的酒。
“欢迎你来。”
黎曼还在看，一旁响起富有磁性的嗓音，他对着她单独说。
离她很近，能闻到他身上同样清冽的男香，像是换了款，比起早些的那款更沉稳清冷。
“我的荣幸，商老板的称号实至名归。”说完她还轻轻鼓掌。
“你的表情分明是在批判我。”
“这么明显？”
黎曼被他戳穿，进门起一直拘谨着，这回放松许多。
他看着她笑，嘴角微勾。
“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雷铭凯在桌边看到，刚开口调侃，就被Amanda一巴掌打背上，抓去边上一起端菜。
“哥———！”
身后响起年轻的女声，如清泉般。黎曼有一瞬间僵住，某些记忆在被唤醒。
她没回头，而声音的主人从门边三两步就走了过来。
她又叫了在场的其他人的名字，很是熟络的打招呼，像是认识许久，黎曼有瞬间想从商璟身边走开，但是脚却定在那边，她的骄傲和自我要求不允许因为一个异性而失去仪态。
只几十秒，黎曼恢复好情绪，也侧身看向声音的主人。
第11章 一个敢说，两个敢信
一头栗色的长发她就认出来是照片里的女孩，20岁左右到女孩，真的很年轻。
所以今天她也在。
她第一次看见女生的骨相优越到能撑起贴头皮的发型，漂亮的五官，还有些熟悉的眉眼，以及高挺的鼻梁。
“哇，姐姐你是黎曼对不对？！”
她正要打招呼，对方已经先激动的开口。
“我哥，”她像是接收到什么讯息，很快换了个开头“我哥哥姐姐们说最近朋友圈多了个中国来的女孩，终于见到你了！”
商璟缓缓开口“我妹妹，商朵，还在读本科。”
她心里各种情绪飘过，所以哥也是真的哥，还真的有妹妹，亲生的那种。
“你好，商朵。”黎曼也回了个笑容 “你长得很漂亮。”
“谢谢，你真人好有气质。”商朵深邃的大眼睛盯着黎曼看，她在想黎曼的皮肤怎么会那么好。
黎曼没反应过来：嗯？
话一开口，商璟直接抓她去了别处。
晚餐在几分钟就开始。
8个人入座后，Amanda提议来个合照，大家纷纷赞同，最后是雷铭凯被推着在镜头最前面举着手机。
商璟坐在长桌的一侧边上，黎曼坐在另一侧他对面右边的位置，和唐予卿坐在一起。
“来，看镜头，3，2，1。”
他拍完照直接发在了群里。
总算吃上饭，这回已经快接近7:00。
从前菜到主菜再到甜点，每道菜上的时间都很讲究，中间还有根据不同菜色所匹配的酒。
几道菜下来，每个人面前都摆着3.4个高脚杯。
饭后，大家离开餐桌在沙发边聊天，男士们喝上了烈酒，女士们继续享用红酒。
黎曼酒量算不错，她还在喝不同的酒，不同于上一款的熟果香，这一款是雪松的味道。
视线落在黑红配色的酒瓶上，米白色带着优雅的字体，勾勒出酩悦的标志性logo。
酩悦的品牌品味体现在每一处细节。
“黎黎，我脸红不红？”唐予卿酒量不好，算得上是一杯倒，这几轮混着喝下来，她已经有点迷糊。
“是不是有点上头，我带你回房间？”黎曼放下酒杯。
“嗐，虽然是有那么点困，但是你多和大家玩会儿，好不容易凑一起。”唐予卿语速很慢，看来真有点上头了。
黎曼挑挑眉正想扶她走。
商朵冲过来一把勾住唐予卿的手，“黎曼姐姐，我和bella一起吧，我还有点事想问她。”
唐予卿一脸疑惑，但碍于小丫头力气大，她就被她挽着，点了好几下头。
Amanda看到唐予卿喝的差不多，也让她先回去休息，“黎黎和我一起，难得喝个酒，小孩子早点回去睡觉吧。”
她拍拍唐予卿的肩膀，随即又拿起酒杯轻碰黎曼的杯沿。
黎曼笑着回了口酒，目送唐予卿和商朵两人的背影。
“黎黎。”Amanda比黎曼大3岁，黎曼对她的印象就是雷厉风行女强人，尤其又是哈佛的高材生，在纽约华尔街从事金融行业。
“Lance对你有点特别。”她压低声音，还带着丝笑意。
黎曼没回话，她注视着Amanda含满笑意的双眸，还在想要说什么。
“不要有压力，我就是觉得可以和你说。”Amanda带着笑意轻说了句。“不要封闭自己，会有人走向你。”
黎曼眼眸有丝诧异，她自以为呈现的状态不会被人看穿。
“谢谢。”她莞尔一笑，轻碰Amanda的酒杯。
几杯后，她问了洗手间的方向，要经过室外的走廊，她披上了风衣。
从长廊绕过去，外面的雨已停，与世隔绝的酒庄在夜色里格外庄严宁静，又带着优雅与神秘。
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清香，是最原始的自然的气息，沁人心脾。
她从洗手间出来，看到远处一道修长的身影伫立在讲电话。
只看身型她就知道是商璟，那张帅脸就算模糊了，折叠度都还是立体的。
他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烟，指尖一点猩红若隐若现。
黎曼上前，他刚讲完电话，偏头看她，一双黑眸清澈又深邃，冷静中带着温柔的克制。
这么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你，还真能蛊惑人心，人都是视觉动物吧。
心有一瞬间的落了拍。
他看到黎曼，正准备灭掉烟头。
黎曼下一秒开口“May i？”
商璟停了下，像是在看她眼底的蕴意，随即递给她，一双黑眸眨也不眨。
黎曼捏过，轻含吸了口，清淡的薄荷味，但比她之前的烟要浓，她皱了眉。
在口腔过一遍，她吐了烟出来，在空气中消散。
“边喝酒边抽烟，快乐似神仙。”她咳了声，随即碾灭了烟。
“有多快乐？”
商璟欲言又止，视线还落在她的脸上。他本来想说下次不准抽了。
“非常非常。”黎曼绽放了笑容，或许是酒精开始发挥，和夜色和氛围，一切都恰到好处，充斥在每一颗名为荷尔蒙的因子里。
“想不想更快乐？”
“好啊。”黎曼回答。
她跟着商璟去了别的地方，她心跳的很快，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乐意接受，因为是她自愿的。
接过走了十多分钟，竟然是一个山洞的入口，非常的古老。
“你不会是因为我爽约你让你难堪，所以怀恨在心要把我抛尸野外吧？然后再不动声色的掩盖掉。”黎曼裹着风衣站在洞口，望着走在前面的高大身影。以他的身份地位，绝不是难事。
微醺使得她的声音格外绵柔，尾音拖长，比平时多几分娇柔。
“不行，我先发个定位给我妈，我害怕。” 黎曼站在门口不上前，硬是发完定位才下来。
前面的人听到后发出了笑声，像是无奈又像是被气到。
最终还是温和开口“黎曼，我到底是怎么给你留下这个印象的？”
他也掏出手机，在微信里发了个定位出去，然后给黎曼看。
女孩眯起眼看到后，才放心的跟着他走下台阶。
“那你是好人吗？”
她开口问。
狭长的通道，声音在回荡。
“不是坏人。”
“那你是复杂的人还是简单的人？”
“简单，但是比你复杂。”
她没再问，只跟着他往前走，穿过一条长长的过道，本身很暗，但是灯光设计做得很好，柔光似水，照在原始的空间里，神秘又美丽。
“好吧，我承认我刚刚在洞口轻视它了。”
“这里是几百年前历史的洞穴改造而成的酒窖，有最原始的酿酒技术，改造的目的是记住这个地方，这里的历史。”商璟的嗓音回荡在山洞里。
“所以整个山洞都是你们的吗？”黎曼看着前方望不到头的口。
商璟“嗯”了声。
黎曼唏嘘，“这个也太酷了。”
走了好久，她看到许多橡木桶，还有各种熏香和清香，还有另一侧类似展厅的地方陈列着酒瓶，幽静的环境，在光的反射下，拱顶形成了水纹般的涟漪，神秘感仿佛让她穿越回百年前。
再回头，她看到商璟拎着瓶酒，单手拎着两个勃艮第水晶杯朝她走来。
他晃了晃酒。
“是酒庄的灵魂。”
他的声音像是带有魔法。
光线仿佛随着空气在流动，在这个飘渺的环境里，无形的情愫在酒里发酵，雅致的香气和森林植被的气息。
她之后才知道两个人在酒窖喝的是商老在白龙酒庄的皇冠珍藏，其价值无法用资本衡量，稀有指数5颗星。
两个人从山洞喝完酒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黎曼觉得多巴胺的分泌已经达到了最高的等级，多重感官的享受。
“真成神仙了。”她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小脸红扑扑的，但她知道自己还没完全醉。
商璟沉沉看着她，“过量对身体不好，下次不抽了。”
黎曼听到他说的是看到她抽烟。
“行。”黎曼带着鼻音回了声。
又像是想起什么，她从口袋里摸了一把，展开手，手心躺着一个亚克力制的花窗。
“给你的礼物。”
商璟认出来上面的西班牙语语，面不改色，嘴角却微扬，接过她手里的冰箱贴，大手包裹住，放在了大衣口袋里。
“谢谢。”
语落，黎曼的手机震动，她看到黎母打了视频通话来，她瞪大眼睛，又环顾四周。
“我妈。”她做了口型。
随即接通，“黎黎，你几小时前发的东西什么呢，也不带一个消息的，妈妈刚刚没联系上你，急死了。”
“妈，我刚才就是觉得这个地方特好，先分享给你。”
“拍照片了吗？特好的地方。你这怎么乌漆麻黑的，你一个人吗？！”
“我和朋友一起呢，放心，正回去路上呢。”
“男生朋友女生朋友，几个人一起？”
“一大帮人呢，都有。”她理直气壮的说，眼睛都不带眨的。
“你早点休息，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