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真的永恒了。
第55章
一架飞机划破云层从三万里高空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降落在京港。
比起西北的干肃冷刃, 下过一场雪的京港竟然横生出一丝暖意。
周莉从前天他们订好票就一直记挂着,从他们飞机降落前一个小时就开车在机场出口等着,同行的是植物学院的孙教授, 来接儿子。
“你怎么比我这个三五年没见过儿子的还急?”孙教授是在是看不下去周莉紧张兮兮隔十分钟就要看时间的样子。
周莉又粗粗扫了眼手表, 飞机还有三五分钟就降落了, 时间过得也太慢了。
“我们家阿凛是求完婚带着媳妇回来的, 能不急吗。”
孙教授的儿子在外求学多年,感情生活仍是一片空白,听闻江凛这就要结婚了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好几声大气后悔没给他定个娃娃亲之类的,不过想起那些玫瑰她又问, “不是要等玫瑰开了才求婚,怎么这就求了?”
周莉心急火燎的, 摆摆手,“计划赶不上变化,那些玫瑰谁知道怎么弄, 等会他俩出来我问问。”
孙教授心想,这是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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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近, 机场比往常还要拥堵一些,江凛推着两个行李箱,还背着纪眠之的大托特包, 牵着她的衣摆走走停停的。
“我求求你了, 你把这玩意扔了吧,我回头给你弄两个快开花的你养行不行?”
纪眠之为了不让枯枝冻到早上买了隔风罩,跟什么宝贝疙瘩一样里三层外三层的又加固了一下, 不知道的以为他俩刚从拍卖会出来的。
“不扔, 你话真多,我要找周姨控诉你。”
江凛从飞机上睡了一觉, 声线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懒倦,说出口的话又让纪眠之反应巨大身躯一震,“那你明天别想下床了。”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世风日下,他妈的你在讲什么虎狼之词。
就离谱。
纪眠之脸色爆红,单手抱着被裹得严严实实又黑黢黢的花盆,硬是腾出一只手隔着厚厚的羽绒服拧他好几下。
他穿的不少,肌肉又硬,拧几下跟挠痒痒似的,根本感觉不到什么。
他不要脸,往纪眠之的手边又探了探手臂,口吻正经的不得了,面不改色的张合薄唇,“你现在可以多掐几下,我怕你明天没力气。”
“滚。”
简简单单一个字,乍一听觉得挺高冷的,其实是纪眠之没词骂他了。
两个人一路吵吵闹闹的走出去,老远就看见周莉,纪眠之高兴的挥手,“周姨!这这这!!”
周莉一直死盯着出路口,许是太入神,连人出来了都不知道,她循着声音看过去,眼尾都笑出好几条皱纹,“哎哟我的乖乖,手里拿的什么,江凛怎么不帮你拿着?他人呢?”
刚从看见周莉纪眠之就撇下江凛先过来了,这会听见周莉问江凛,她回了回头,没看见人。
“刚才还在我后面呢。”
“没事没事。”周莉丝毫不在意江凛去哪了,拉过纪眠之的手,和她介绍,“这是孙教授,叫孙阿姨。”
“孙阿姨好。”
孙教授看着唇红齿白的纪眠之亲昵的站在周莉面前心里愈发不是滋味了起来,点点头,温声回,“是眠之吧,先前听周老师夸过好多次,大工程师,人也漂亮,怪不得江凛这么快就求婚了。”
三个人寒暄了一小会,孙教授的儿子出来后他们先行离开。
周莉站在原地东张西望的,“怎么还没见江凛出来?还能走丢了不成,都二十六的人了不能没脑子吧。”
“不能吧。”
话落,推车的滑轮声在身后响起,伴随来的是冰冷冷毫无温度的一声,“妈。”
方才纪眠之从他身边跟脚底抹了油一样溜得飞快,一眨眼人就跑出去了,他自己拎了那么多东西,身边人又很多,根本追不上。
更离谱的是,祸不单行,下台阶的时候纪眠之的行李箱轮子折了,四个轮子掉了三个,寸步难行。无奈之下,江凛只好先把行李放到一边,回去找地勤借了一个行李推车,折腾那么一趟出来的时候人更多了,好不容易挤出来就听见他妈跟他老婆说他坏话。
两人齐齐转身,纪眠之皱眉,“我箱子怎么了?”
江凛脸上是大片的讽刺,指了指鼓鼓囊囊的箱子,“不堪重负,终于报废了。”
“你往里面硬塞进去多少东西你没数了?什么破烂都往里面扔。”
“抱着一盆快死了的花跟宝贝似的。”江凛没好气的说,“妈,我劝不动她,你劝劝她让她赶紧扔了得了。”
周莉站位很坚决,十分袒护纪眠之,“没事,刚才你那孙阿姨就是研究花花草草的,赶明天你跟我去学校,肯定能活。”
纪眠之脆声应,“好嘞。”然后挑衅的看了江凛一眼,典型的那什么仗人势。
江凛眸色暗了暗,暗自磨了磨牙,发誓后天也让她下不了床。
回去的车上,是江凛开车,他妈跟他老婆在后面聊的热火朝天,每一个人理他。
他十分幼稚的用力踩了下油门,结果他妈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他一句都插不上的天里抽了天大的三秒钟让他开慢点。
周莉正看他们俩昨天晚上拍的照片,左滑屏幕的时候看到十指相扣的钻戒照片,撇了撇嘴,伸出自己手上的宝石戒指,小声跟纪眠之吐槽,“他这么有钱怎么这么小气?你看你江叔给我买的。”
“没有吧,江凛给我买了好多戒指呢,都在家里放着呢。”纪眠之替江凛辩解。
江凛微笑,想着他老婆也不是那么忽视他。
周莉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劝,“这钻石离柜就贬值了,又不是你付叔叔给你宋姨买的那种没切割过的,让他给你买块好玉,养人又保值。”
“你看你爸送你的那块平安扣,虽然用是你妈镯子剩下的料子打的,那也是极好的,江凛门道多着,让他给你寻摸一块更好的。”
“我那还有江凛他奶奶和外婆给的好东西,等一会回家都给你,反正早晚也是要给你的。”
江凛:“......妈,我不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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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缓缓驶入,刚停在家门口,锁车的时候,家门突然被推开,江云嵩脸色不太好,手里还拿着打皮刀。
周莉看自己丈夫疲惫不堪的面容,一下想起来自己随口交代的话,试探性的发问,“你今天下班这么早?”
现在才中午,大中午,艳阳高照。
江云嵩咬紧牙根,“你不是让我在家备菜你回来做吗?”
“我后面又说我订了萃华居的饭菜,你没听到吗?”
真没听到这句话的江云嵩默了默,然后转身进了屋,砰的一下关上门,怨气极大。
合着他忙活一上午白忙了。
三个人换好鞋子,周莉跟上江云嵩,被厨房的景象震惊了,菜被备的整整齐齐,海鲜也都处理了个干干净净,排骨都焯好了水放在砂锅里面。
可是她叫了萃华居的八个菜,份量还都不少。
“要不,我们晚上把这些做了?他俩刚下飞机也挺累的,我上午满课,也挺累的。”
忙了一早上,从来没这么仔细洗过菜切过肉的江司令一点都不累呢。
江云嵩皮笑肉不笑,“你觉得呢。”
周莉默了默,扫了一眼壮观的厨房,转身叫江凛,“那什么,阿凛,你给阿珩他们打个电话,中午都别做饭了,都过来吃饭吧。”
“把阿聿和满满一定叫来,会做饭的能搭把手。”
“阿宥,你替我把你奶奶喊来。”
江云嵩备下的菜数量惊人,好在份量都不是很多,三五六个人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也算是齐活了。
餐厅的桌上坐不开,秦知聿他们又不想上桌吃饭,轻车熟路的分了餐端到客厅桌上去吃饭了。
桌上就剩下秦知珩夫妻俩和江家五口人。
江奶奶早就看见纪眠之手上的戒指了,笑眯眯的问,“等你们俩过完生日把婚重新订一下?日子我都算好了,年初六。”
订不订婚的,两位当事人没什么感觉,也不注重这些。
更何况,秦知珩坐在江凛对面,极其蔑视的甩了一个眼神。
江凛顿时胜负欲上来了,挺直腰背,一点点说出自己的想法,“不能跳过订婚先领证吗?”
?周莉呆了,以为自己儿子前几天感冒烧傻了,江云嵩觉得他像个脑子不灵光的,不下聘就想娶媳妇,怕是早就疯透了。
只有江奶奶处变不惊,平淡的拒绝了江凛,并且告诉他必须得先订婚。
一步落后,步步追不上的江凛不动声色的伸出腿,使劲踹了秦知珩一下。
吃个饭的功夫,订婚的日期就这么被定了下来,饭后江凛说什么也不在家住一晚上,非拎着箱子回悦庭,拦都不拦不住。
纪眠之脸红红的,跟在江凛后面一声不吭的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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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庭还是纪眠之临走前的那副样子。
江凛走到卫生间把整个暖气和空调都打开,太久没回来住,一点人气都没有,喘口气都有白雾。
纪眠之的箱子被江凛徒手搬上二楼,推开卧室门,江凛看到地上摊开,还没收拾完的箱子若有所思。
“江凛,你赶紧把我电脑拿出来,我下午送去——”声音在看到地上的行李箱和戒指盒子戛然而止。
静了半响,江凛点点头,蹦出来一句,“别解释,我都懂。”
你懂什么了你懂。
“我说我戒指藏的那么隐蔽你怎么发现的。”
“合着收拾行李箱准备净身出户的时候,不小心发现的。”
“我估计你那箱子关不上,你压在上面使劲弄,然后才发现的吧?”
你确实懂,天才。
一席话被江凛都说光了,纪眠之沉默了一小会,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净身出户,这房子写的我名,你忘了。”
你他妈真是逻辑天才。
他反问,“所以你想收拾我的东西把我撵出去?”
越说越离谱,纪眠之怕自己再不打断他,他就能给自己加一堆戏,但是她总不能说自己打算先溜,然后等他回来办过户去吧。
她往前一步走,扯着江凛的卫衣领子,顺势垫脚抬头,直截了当的堵上了。
总算清静点了。
开了这一会暖气和空调,整个二楼卧室暖烘烘的,热气都往上涌。
老婆投怀送抱,素了一个多月的江凛怎么可能会拒绝,宕机了一两秒后立刻反客为主,手掌搭在她腰上往自己胸前压,另一只手也从她毛衣下摆往里钻。
鼻息被尽数掠夺,纪眠之的换气本来就是亲手江凛教出来的,现在她就如同砧板上濒死的鱼,快要窒息了。
他太犯规了。
耳根后面湿漉漉的,毛衣也被扯的露出一半雪白的肩膀,黑色的肩带嵌在上面,锁骨不停随着胸前呼吸起搏颤动,江凛的理智一点点崩塌。
江凛松开她,卧室没开灯,窗帘半拉着有点暗,纪眠之半仰着脖子,清丽的脸上迷蒙蒙的,似乎是疑惑他怎么不亲了。
行李箱被暴躁的打开,然后又被一个个的往外移,灯被打开,窗帘被拉的严丝合缝的。
方才接了那么久的吻,江凛依旧衣冠整整的,除了嘴唇染上了一点她的口红之外没什么变化,俨然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相比之下倒显得她像是心怀不轨的一方。
她视线往下巡视,看到江凛手心里两个眼熟的小红盒子,难得面露尴尬的问了句,“你怎么连这个都带回来啊。”
“你买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你不懂。”
江凛眸色暗了暗,那点低级的恶趣味纪眠之怎么会懂。
不过纪眠之很快就懂了。
湿答答的床上,江凛的短发还往下滴着水,隔空落在纪眠之的手背上,凉的。
空调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工作,浴室的水汽弄得整个卧室潮气满满。
纪眠之手一个劲的抖,怎么都使不上劲。
“宝宝,快一点戴。”
“你买的,你负责戴。”
江凛几乎从来不喊她宝宝、宝贝一类的称呼,大多数都是连名带姓的喊,偶尔喊她阿宥,床上喊她媳妇、老婆,她从来没想到江凛第一次喊她宝宝会在这种场合。
喉结滚动,好似也带着水滴,声音沉哑,浸透了情/欲,轻而易举的就能察觉。
她羞愤的不得了,手下又脱了力,整个人被闹的水深火热的,“你别——说话!”
又滑了一下,江凛耐心彻底告罄,把手覆盖在她手上,带着她一点点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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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盒三个装,等盒子空了天都黑了个透,纪眠之靠在床背上,额头上盖了一层薄汗,她一点也不想动,咽了咽喉咙,干涩的发痒。
有点想喝水。
江凛从浴室出来后又抱着懒洋洋的纪眠之进去清理。
折腾一遭等换好床单被罩重新躺在柔软属实的床上,纪眠之颤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骂他变态。
两三个月前的事被他揪着不放,她当时随口夸了秦知珩一句厉害被他小心眼记到现在,一直靠在她耳根处恶趣味的问他厉不厉害,打个分之类的话。(正常交流谢谢审核)
更恼人的是,她随手在货架上拿的0.01超/薄居然被他说的那么龌·龊。
“我变态什么,不是你买的吗?”
她气的差点背过气去,“我第一次买又没经验!我哪知道是这样的!!”
江凛轻哂一下,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又说,“再告诉你一个噩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