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骗子。”他的唇从耳畔移来,落在她的唇上,攻城略地。
迷糊间,秦初急忙开口:“等等,我还有一事求你。”
“求我?”裴卿睁开双眼,欲望一闪而过。
日光出来的那一刹那,江怀从树上跳下来,走到木屋外敲响木门。
这次他等得比往日还要久。
秦初出来时一脸疲态,眼底还有乌青,他蹙眉:“这是怎么了?”
“没睡好。”秦初打了个哈欠,走到前面去。
没多久,两人便上路了。
这次也是走了很长一段,太阳快落山时,江怀停在一处林中,视线在树荫下扫过。
就在他以为要失望而归时,一株紫色的花出现在眼前,花蕊艳黄,花茎是深绿色,在那片枯萎的花丛中,格外醒目。
秦初见他停下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边,亦是看到了那株花。
“在这里等我。”他扯下衣摆,在手上缠了许多道,才步步小心的走上前,弯腰准备采摘的那刻,他眉头敛起,杀意在眸中充斥。
脚步声从远处逼近,人数……他眯眼,应该有是人。
怎么回事?是君策安的人来找了?
江怀不疑有他,立马摘下毒夭花,用另一只手拉住秦初就跑,可身后人跟的紧,没一会儿他便捕捉到几个人影扑来。
迅速推开秦初,转身将剑拔出,刀光剑影,激起一片火花。
“跑!”江怀怒声,将花捏在手里,也不知该拿这花怎么办了。
秦初顿了下,提着裙摆犹豫看向他,最后抿唇跑开了。
可那些人却连秦初看都不看一眼,就直勾勾地盯着江怀,目光在毒夭花上停留。
不是君策安派来找秦初的?是来抢这花的?!
江怀眼中戾气闪烁,将花小心翼翼的护着,举起剑刃,迎上他们。
刚开始还防得过来,可后面越来越吃力,一人掌心打上他的腕,内力极大,令他手心失力,毒夭花从中脱离,在空中缥缈,随之掉落的,是他手上还未缠紧的布料。
江怀心中一窒,脑中瞬间空白,想也不用想直接飞身而下,掌心被花茎上的倒刺划破,引起刺痛。
从掌心传来的疼痛,比身上的更甚。
脑中犯晕,就在即将昏迷前,他看到秦初瘦弱的身影从远处奔来。
阳光就洒在她身上,将她周身都渡上淡淡金光。
他用最后的一口气,运送体内的内力,直到秦初扑倒在面前,军队赶来,江怀才闭上眼睛。
“阿怀……”
第78章 炮灰皇后,天下皆是囊中物38
“江怀好感度+5,现为95。”
睫毛颤动,入目的是温柔的烛光,他喉结滚动,张了张唇:“秦初?”
江怀抬手,被一双柔软的小手包裹,紧接着看到的,是她含泪的脸庞,“我在。”
“花……”他声音嘶哑,英眉蹙着。
秦初的泪水掉落在他手心,炽热无比,江怀抬手,将她脸上的泪拭去:“哭什么?花,不在了吗?”
“在……许夏知道你要弄什么解药了,去处理那些草药了,准备将药包拿给你。”
江怀嘴角勾起,露出轻松的笑来。
终于,秦初可以不再受那毒药的痛苦了,他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不知是心结解开还是喜极而泣,秦初见状,偏开头去。
听他又开口,“劳烦许太医把药煮好,端进来吧。”
“是你中毒了?”
江怀摇头,没有接话。
等到许夏将解药端进来,他却不接,看向秦初,“给你的。”
秦初愣在原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将那药一口喝光。
许夏看了两眼江怀,又看向秦初,无声叹息后接过空碗离开营帐。
屋中无了旁人,江怀面上的笑绽开,见秦初脸上还是挂着泪,有些茫然:“怎么了?”
“你,没必要这样的。”秦初失笑,坐在他身边,“我这毒有些日子了,许夏都解不开,你是如何得知知这解药单方的?”
江怀偏开头,手垂落到身侧,“你不怪那下毒的人是谁吗?”
“我连人都不知道,怎么怪?”
她声音轻松,落在耳边,格外悦耳。
“你想知道吗?”江怀喉咙紧起,准备告诉她真相,试图祈求她的原谅,可一起身却怔在原地,他的双腿……使不上劲了。
秦初见他如此,连忙拉住他的手:“阿怀……”
“难怪你方才落泪。”他失笑,脸上都是释然。
他想到了这个结果,在昏迷前他将所有的毒素逼到双腿上,就是赌一把。
如今这个结果,倒也是预料之中的。
只是,心中难免会苦涩,以后……他就是废人了,怎么保护秦初?怎么去弥补往日欠下的责任呢?
他发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整个身体像极了秋风中晃动的树枝,迷茫,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秦初捧上他的脸颊,靠近他:“阿怀,看着我……”
“你会嫌弃我吗?”他忽声道,眼底破碎的星辰撞入秦初眸中。
江怀认真看她一字一句的说,:“不会。”
“江怀好感度+5,现为100。”
秦初眸光闪烁,在他泪眼朦胧的注视下再次开口,“只要你不背叛我。”
“不伤害我,我就陪你一辈子。”
他在听到这两句话的同时,浑身僵硬,目光死死的盯着秦初的脸,心也在瞬间冷下来,好像被丢进漩涡里,被不停席卷而来的压力搅烂,流血,再把心脏挽救回来,植入他的胸膛。
可是……那里只剩一摊死水。
秦初见他面色渐渐苍白,血色尽褪,眼中的冷意涌上来,令江怀猝不及防。
“所以江怀,你刚刚问我……想不想知道是谁下毒,是因为你知道吗?”
江怀哽着喉咙,呆滞地望着她眼底的冷意和恨,忽然笑了:“我不知道。”
“可是,我知道。”秦初松开手,站在他身侧,明明面容没变,衣衫没变,可他怎么就觉得……这不是他的秦初。
他的秦初怎会用这么冷漠的眼神看着他呢?
哦,是因为知道了真相……她或许早就知道了,只是在等待,等待报复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就是药草……
江怀倒在床榻里,笑的无力,眼角的泪一直在掉落,不是因为失去双腿而痛苦,是因为秦初一直都知道,却忍辱负重和他在一起相处。
想来,她每每和自己在一起时,都很恶心吧?都恨不得杀了他吧?
江怀笑着笑着,忽然停下来,看向秦初:“杀了我吧。”
“我不会的。”秦初站起来,眸光在他双腿上扫过,露出轻蔑来,“我会让你好好活着,活在我的视线里,苟延残喘的活着。”
“就像,我当初在你的视线里,那副令你厌恶的模样。”
江怀狠狠闭上眼睛,恨不得现在就去死。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以后,失去双腿,他该如何活着?没有人陪在身边照料,他只能躺在床上……让自己狼狈,肮脏的样子一一展露在秦初面前吗?
江怀想咬舌自尽,秦初迅速上前将手塞了进去。
他愣在原地,牙齿迅速收下来。
绝望地看向她,秦初知道的,他不会再伤害她了。
秦初收回手,“江怀,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她将江怀五花大绑,嘴里塞上软布,转身离开营帐。
许夏守在外面,见她出来便开口:“皇上又疯了。”
对,秦初一直给君策安下的毒起效了,加上许夏一直都是君策安的专用太医,又在这几个月中越上太医院榜首,他说心病,别的太医也不敢否认。
秦初冷笑一声,走入君策安的帐内。
昨日她找到赵晨后,才去救了江怀,时机刚刚好,令他毒入身体,不过不同的是毒发的竟然那么快,要不是江怀聪明,估计已经脑瘫了。
同时这段时间,君策安失去她的陪伴,在日日烦躁的情况下,药入体内,神经错乱,开始发疯。
秦初抬脚,跨入帐内的瞬间,怒骂声都停了下来,屋内的男人蓬头垢面,眼神迷离,在对上秦初后,变得清醒:“妧妧……”
他眶中含泪,扑入秦初的怀里,埋进她的颈窝,君策安清醒了。
“妧妧,我真的知错了……我把后宫的女人都遣散了,以后只有你一人。”
这件事,君策安确实办了,在她离开后的第三天。
“我以后都听你的,你想要朕的皇位,朕都给你!”他哽咽着,“只要别离开我,行吗?”
秦初扫了一眼君策安对自己的好感度,80。
启唇,“皇上说笑吧。”
“臣妾可是罪臣的女儿,怎配皇上亲授皇位?”她冷声,手抵在君策安的胸膛上,想推开他。
却被他抱的太紧,无法挣脱。
“你不是……你不是……”
第79章 炮灰皇后,天下皆是囊中物39
他一声声呢喃在耳边,不知真是为了告知秦初还是催眠他自己。
秦初哼笑一声,“皇上还是跟之前一样,只会嘴上说说。”
“你以为臣妾还会信吗?”
缠在腰间的力道渐渐弱下来,君策安松开她,迟迟地看向她。
心中似有许多说不出的情绪在翻腾,许多话语递到嘴边又再度咽了回去,他脸色苍白,不由自主地咬住唇瓣,就连双手都在作颤:“妧妧……你要是不想听,我以后可以不说了。”
“那就回宫吧,这荒郊野岭臣妾住腻了。”
秦初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他的营帐。
君策安站在原地,心情沉重,犹如被千斤重石所压,简直透不出气来。
“陛下……”边上的宦臣见状,上前两步,面露担忧。
皇上自发疯后,便性情不定,只要有一点令他不满的就会乱砸东西,大声怒吼,在朝中不满的人众多。
弹劾他的人更多,甚至有消息流传至民间了,这等民心惶惶不安时,他唯有看见皇后才能恢复神智,可是……
宦臣低头,心中叹息一片。
当真是红颜祸水啊。
回宫的路上,秦初和裴卿时时待在江怀房里,裴卿也不在乎,她想如何就如何。
“军队你都备好了?”秦初捏着针线,忽然问。
裴卿将她的发勾起,缠上指尖:“早已。”
“就等娘娘一声令下,改朝换代。”
秦初扯回发丝,忽然闻见鼻尖的一股异味,悠悠然看向床上紧闭双眼,胸膛上下起伏的人,眼中闪过冷然:“来人啊,给江公子更衣。”
江怀浑身颤抖,捏紧至于身前的手青筋暴起,他根本无法承受这一切,更是无法适应,心中翻江倒海的绝望将他席卷,让他恨不得死在这里。
面前来人,是之前的那名小厮。
秦初和裴卿出去了,他望着马车顶,闭上眼睛,“杀了我。”
“小人不敢。”那人将他收拾好,迅速离开了。
这身体日夜的折磨,让他所有的自信都磨灭了,对生命,对这世间都失去了所有。
他望着窗外高起的月亮,无声笑了。
脑中思绪万千,他似乎看到秦家的府邸,大门敞开,是少女的欢声笑语,清脆如铃的声音在唤他:“回来啦。”
看到坤宁宫的瓦檐,属于她的容颜在眼前变得清晰,她勾在嘴角的笑意荡开,是一片温柔和疼惜:“还知道回来?”
看到属于月下的那一纸窗内,榻上的娇弱身躯蜷缩在一起,痛声呢喃,像在死前最后的挣扎。
“小姐……”他唇色苍白,浑身颤抖不已,手中紧握的,是那小厮送进来的毒药。
这药,痛入五脏六腑,如同蚂蚁啃食心肉,在体内游走,每分每秒都疼之入骨。
唇角下漫出血液,他蜷缩在一起,第一次体会到那时秦初的疼。
江怀闭着眼,血液在身下不停弥漫。
他似乎回到了那天,第一次见到秦初时,自己蓬头垢面,一身肮脏,她身穿粉色缎裙,头戴花簪,眸中星辰流转,笑着朝自家兄长说:“哥哥你瞧他,好可怜啊。”
“我们将他买回家好不好呀。”
夜色深沉,落下光芒渐冷,秦初窝在榻中,指尖在裴卿胸膛上打圈,被他握住:“玩了半个月,还是心软了。”
“不是心软了,是给他一个解脱。”
也是给她自己。
原主这幅身体在这半月里的情绪很不稳,尤其是见到江怀后,她猜想,估计是原主看不下去了。
如果真要让他死,秦初不会选择最简单的方式,她要用原主死前所受的毒,让他体会那种极致的疼痛。
路上走了近一周,才回到宫里。
花枝一见到秦初便迎了上来,急忙要瞧她有没有饿瘦之类的。
秦初笑着推开她,慢慢往屋中去,“本宫好着呢。”
“娘娘就知道逞强,明明就瘦了不少。”花枝哼唧两声,小脸垮起来。
“大皇子如何了?”秦初在旁边坐下,花枝连忙上前为她倒茶,又温声接道。
“大皇子很好,在嬷嬷手下养的白白胖胖,也无人敢欺负。”
秦初眸中淡下来,手指在杯沿上磨蹭:“给外头传,本宫很喜欢那大皇子。”
“当做自己的儿子对待。”
“可……”花枝欲言又止,这皇后娘娘从头到尾都没去看过大皇子,是宫中皆知的,传出去又有谁会信?
秦初抬手,“去吧。”
翌日一早,朝廷上吵翻了,君策安在朝中发火赐死一名朝臣的事也传入后宫中,坐实他疯癫一事,一时之间朝中,宫中,人心惶惶。
君策安将秦家罪臣一案推翻,将大皇子立为太子。
一下朝,就往秦初宫中来,一走进才便见秦初在慢悠悠的浇花,水浇入花根,声音治愈。
宫中布着淡淡的檀香,清新愈人,秦初只随意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浇花。
“妧妧,我将秦家的罪名都推翻了!你不再是罪臣之女了!”他大步上前,眼中的紧张都将沸腾而出了。
秦初一顿,看向他,忽声开口:“多谢陛下。”
“君策安好感度+10,现为90。”
君策安走近两步,紧紧盯着秦初,似在分辨在此刻的真心,分辨她此时的心情到底是如何的。
“妧妧,你……”
他哑着声音,缓缓开口。
却被秦初打断,她眼神冷漠,透出几分讥讽:“可这些不是你应该的吗?”
君策安浑身僵硬,手指攥成拳头,“妧妧,我今日朝廷上……”
“皇上,我累了,想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