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妧,我想喝口茶。”他拉住秦初的手,在用自己最后的尊严祈求一点她的目光和怜悯,只见秦初笑得平淡,令人看不出其中的情绪来。
“好啊。”她走到一边,将君策安带到之前的位置上坐下,在他的注视下沏茶。
唇瓣一张一合,说着往事。
“当年在宫中宴上,我就是看到陛下沏茶的模样,才倾心的。”
“以为陛下是个玉树临风之人,可惜……陛下和我想的大相径庭。”
他目光呆滞,看着她沏好茶,从手边取出一包药来,在他的注视下,放了进去。
“陛下,请。”
第80章 炮灰皇后(完)
君策安动了动手指,对她下的药已经有了预感。
可还是不敢相信,更是……无法接受,“妧妧……”
“这杯茶,敬我们的过去。”她抬眸,看入君策安的眼中,将茶递到他的手里,“皇上若是喝下,那便是对我们过去的悔意。”
他睨着茶中的一片清澈,那药无色无味,融入茶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君策安思了许久,还是饮了下去。
入口不是往日那般清凉爽口,而是苦涩一片,喉间的刺痛令他反应不过来。
随之而来的是耳边忽然袭来的杀声一片,花枝走入屋中,脸上都是惊愕,她快步走来,见君策安倒在地上,面露痛苦,刚想说些什么,门外步来军卫。
“娘娘,后宫已经被拿下了。”
秦初擦了擦手中的水,瞥向地上不停痛苦呻吟的君策安,缓缓笑了:“谢谢你,给我这片盛世。”
四目相对,她笑颜如花,宛如当初第一次相见,那般干净清澈。
君策安嘴角流下鲜血,可眸中被柔意布满。
“君策安好感度+10,现为100。”
“本王为你杀敌,你为本王戴高帽?”裴卿站在门口,声音爽朗,还夹着戏谑。
秦初见状走了上去,笑得更开心了:“才没有。”
“呃——”君策安大声呼喊起来,胸膛不停起伏,他匍匐在地,试图爬起来,可是身体中的疼痛让他根本无法起身。
只能亲眼看着两人缓缓靠近,唇瓣相贴,在他的面前相吻。
是啊,他早该料到的,那日他们一起回宫,就蹊跷无比。
这是他却相信了秦初,没有细细怀疑。
可……怎么说都是他,是他亲手泯灭了爱自己的人罢了。
君策安倒在地上,最后失了气息。
宫中朝变,秦初牵着太子步入高位,推举太子为皇,她在旁辅佐。
就算朝臣再不满,也都要在裴卿的剑下闭嘴。
太子掌朝,改国号为清。
秦初向来不喜欢管那些琐事,都交给裴卿去教,自己在宫中养花草,研究茶叶,没事干就溜达宫去玩。
反正一身清闲,花枝每每见她溜出去都头疼不已。
“那个……王爷,太后娘娘……”
裴卿阴着脸,手指在扶手上轻点,空气都在凝聚。
“裴卿,接着我。”秦初站在围墙上,双手叉腰,话落便跳了下去。
令裴卿迅速飞身而去,才将她稳妥接住,怒意渐少但仍在:“太后真是清闲,这国号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吧?”
“哀家只是去民间走访了一圈。”秦初搂着裴卿脖子,笑得开怀,“然后走了一圈啊,发现还是王爷最俊了。”
“这世间最俊俏的男子,都是哀家的,哀家欣喜,就赶忙回来啦。”
裴卿冷笑一声,将她拦腰抱起往屋中去。
“太后这嘴还真是越来越会说了。”
秦初准备挣扎,被他一手捞了回去,“就是不知叫起来,会不会更加动听?”
君齐上朝第五年,便完全接手了朝中所有事物,而自己的母后和皇叔都已溜出宫去,美名其曰是给皇叔找解药。
可是去干什么,他清楚的很。
但是他并不想深究。
他的生母,他的父亲在宫中皆知,根本用不着他调查,可是在得知后,他心中也毫无波澜,毕竟在他的认知里,父皇确实做的不对。
母亲害人害己,也无他法。
不过他现在要做的,也只是守着这一片朝野,让百姓更加好过一些。
山野里,秦初挖了一片野地,花枝赶忙递上帕子:“何必嘛,从宫中跑出来种菜……”
“你懂什么,这叫自食其力。”
裴卿挑眉,“也就你主意多。”
在山中住了三年,秦初受不了了,又拎着裴卿回了宫,借口:你皇叔的毒好了。
而这所谓的毒,早就好了,在君策安死的那一年裴卿便找到了解药。
夜夜的索取,也是欲望罢了。
君齐倒是开心极了,在宫中大摆宴席,和秦初笑谈人间万事。
皮蛋在空间里都要发霉了:“宿主,咱还走不走了?!”
这裴卿的好感度早就满了,它的宿主还一直赖在这里不愿意走,一会儿跑去民间绣花,一会儿去山里种菜,一会儿又回到宫里当太后。
真是恨不得把什么都体验一番。
秦初笑得开怀,“急什么啊,我多体验一下生活不好吗?”
“可是你这体验得也太久了吧?”
秦初躺在宫中,望着天空中繁星点点,“原主的前半生太苦了,我想让她甜一点,不好吗?”
“话虽这么说,可是……”
“皮蛋,我也累了,我想多休息休息,不想再做任务了。”她忽声道,往屋里去。
“你换个人吧,我不会做了。”
皮蛋浑身僵硬,一下没反应过来。
什么?什么意思?
秦初找到裴卿后,在他身边坐下,埋进他的怀里,“你看的什么东西?”
“书卷。”他哑声道,又笑了笑,“你好日子过多了,连书都不会看了?”
“你瞧不起谁呢?”秦初撇嘴,将他的书卷丢到一边去,倾身过去,送上香吻。
“不会看书,你就不要我了?”
他的吻流转,将所有的爱意讲述:“你就算不会写字,本王也要你。”
他顿了下,“谁让你的嘴这么甜?”
气氛渐渐暧昧,温度上升。
花枝最后找了一个侍卫,两人一见钟情,定下终生,走的时候哭得眼睛都肿了,恨不得把心肝都掏给秦初。
秦初哭笑不得,将她的身契给她,“自此以后,你就是别家的夫人了。”
“可不许随便哭鼻子。”
花枝泪又落下,“娘娘……”
宫中的人渐渐离去,秦初和裴卿再度离开宫中去游玩世间,去各种地方游走。
将死时又回到宫中,君齐哭笑不得,却无可奈何。
秦初窝在榻上,早已苍老,她不由想起自己的几世,都是围绕在不同的人身边,做任务,可是从未做过她自己。
从未用真心去交过任何朋友。
心中忧愁浓厚,一片苍凉。
“宿主,你好好休息吧。”皮蛋默了很久才出声,“等你休息好了,再做打算。”
她沉寂许多,忽然笑了。
当天,整个京城中布上苍白,裴卿在她死后两个时辰里,也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