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如今网上的陆睦宁迷妹，程疏羽猜想，不需要多久她的全部信息都会被爆出来。
书房的门被推开，于梦珂气喘吁吁地赶来，身后还跟着沐斯冬。
“你看了？”于梦珂气刚喘顺，就看到程疏羽开着的电脑页面。
“对，看了。”程疏羽坦坦荡荡，“我不是小姑娘了，这点算什么？”
从接手集团开始，她受到的谩骂太多太多，面对这些，早就是司空见惯了。
“梦珂，你先说下你的看法。”程疏羽还在回复着外国分公司的邮件，对发生的事情保持淡定。
“我觉得可能是陆氏集团那边放出去的。”
“展开说说，”程疏羽放下手机，白嫩纤长的手指夹着一支万宝龙的钢笔。
“上次那个项目，你还记得吗？”
“但是项目不值钱，这几个热搜词条价值都比项目高，何必呢？”如果是高价值的项目，程疏羽倒是觉得合情合理，可是这个项目的价格的确不至于如此。
“这很显然是冲着疏疏来的，不能直接断定的事谁做的。”沐斯冬开口打断两人的对话，“陆睦宁非是君子，我认为他不会做如此小儿科的行为。再来说项目，项目不值钱，他们大费周章的理由不合理。或许除了冲着疏疏去的，还是冲着陆睦宁去的。两人都是事件当事人，怎么可能单纯火力集中给疏疏？”
于梦珂仔细一想，好像有点合理。
转念一想还是觉得不对劲，“陆睦宁的身份一般人不敢惹啊。”
“所以才会带上疏疏啊，网友的火力集中炮轰疏疏，对于陆睦宁来说点事没有，还能让他知名度更高。”
“流连于花丛中的人，知名度已经够了。”程疏羽说这话时，眼里是藏不住的嘲讽。
或许她是有点人云亦云。
先入为主的印象使得陆睦宁在她心中比渣还渣。
“先看看发酵三个小时会怎么样。”程疏羽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把玩着手腕的珠串。
“梦珂，你今晚就在这里住，别回去了，等下去我衣帽间找衣服穿。”
“行，那我先去房间睡一会儿，我好困。”于梦珂说完打了个哈欠。
“去吧，有事喊阿姨。”
于梦珂离开书房之后，沐斯冬才缓缓开口。
“疏疏，有件事你应该知道。”他故作神秘地开口，程疏羽一头雾水地望着他。
第8章 下周一就去民政局领证
“你说，我听着。”
程疏羽的表情开始严肃起来，她知道沐斯冬只有遇到严重事件才会如此。
还不等沐斯冬开口说话，程疏羽丢在一边的手机响了。
她拿起来看，是老宅那边的电话。
“等下。”她说着起身走到窗边接听。
电话那头是她的爷爷，程家当家做主的家主程瀚。
“爷爷，这么晚了，您还没有休息吗？”
程疏羽虽然不畏惧程瀚，但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即便在她的心里，这个爷爷不是好东西。
她现在还不曾完全得到程家的支持，还需要牵制于人。
等她完全能得到程家那天，也不知道这个德高望重的程老爷子是否还生存于世了。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
“你现在回来老宅一趟，就你一个人不许带着斯冬。”程瀚无视程疏羽的问好，直接下达命令。
“好的，半小时后到。”
程疏羽习惯如此，也没有说什么，应下后挂断电话。
转身有些抱歉地看着沐斯冬，眼底闪过几分无奈，“抱歉冬冬，我可能要等到从老宅回来才有时间听你说了。”
“好，需要我送你吗？”沐斯冬笑的温和，方才他也看到了来电显示，心里升起一些不好的预感，但他没有跟程疏羽明说。
毕竟，感觉很虚无缥缈。
“不用，我自己过去就好，你早点休息。”
她说完走出书房，披上外套走进车库驱车离开。
十一月末的京城，因着马上入冬，所以晚上天气很极端，和白天对比简直可以说是两个地方。
——
半小时后，程疏羽的车子停在程家老宅门口。
安保上前来帮她将车开进车库里，被她拒绝了。
“不用开进去，我等下就走。”
安保点头，“好的，老爷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程疏羽迈步走进去，在进去的必经之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引入眼帘。
她不是很懂车，却知道这是全球限量款的跑车，价值不菲。
车子的拥有者是谁，不得而知，她不关注，有些眼熟。
程疏羽进到里屋，听到熟悉的声音，再来联想到外面的法拉利，心中的猜测成立。
“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管家许伯看到程疏羽走来，立马通报。
程疏羽进到里面就看到程瀚跟妻子李斐坐在主位上，次座是陆睦宁和他的长辈。但具体是那几位长辈，她不知道。
“爷爷奶奶。”她开口问好。
因为不在公司，所以程疏羽穿的很简单，褪去了作为上位者的强势压迫感，更像是一个刚大学毕业没有多久的学生，是家里宠溺的小公主。
如果在程牧阳与苏宛如身边，程疏羽确实是小公主，她念硕士的时候，她也没有想过会在毕业后成为程氏集团的执行总裁，她当时想法是毕业回家当全职女儿，享受父母的宠爱。
她视线转向坐在陆睦宁身边的两位长辈，礼貌自我介绍，“二位晚上好，我是程疏羽，不知如何称呼二位。”
程疏羽语气不咸不淡，与外界写的那般，是个性格冷淡的主儿。
陆桑跟徐艺对视一眼，似乎对她很满意。
陆家家大业大，孙子陆睦宁也是个爱玩的，就必须要一个能镇得住他的人才能当陆氏集团少奶奶。
“疏疏晚上好啊，早就从你爷爷奶奶那处知道你，今天见到果然是比想象中更加漂亮。”徐艺说着起身拉着程疏羽的手坐在她的身边，也没有说他们是谁。
“谢谢。”
但彼时的程疏羽已经他们的身份。
一个是陆家掌门人陆桑，一个是陆家当家主母。
是陆睦宁的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您们这么晚叫我回来是因为什么事情？”
程疏羽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对着长辈也是直来直去，家中的长辈对此早已是习惯。
“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新闻你也是看到了的吧？”程瀚看着程疏羽。
她点头，“爷爷大可放心，那是我的个人行为，和公司无关，也没有影响到公司的股市。”
程疏羽的回答明显是让程瀚有点吃惊。
他原以为她会试图开脱自己，可她却直接承认。
“那你是否想过这件事是谁在背后指使的？”
程疏羽笑，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在您没有给我电话让我回来之前，我不知道是谁，但在您的电话打来的那一刻，我心中便是有了答案。虽然不知道您的用意，作为孙女还是希望您和奶奶好好安享晚年，没必要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她说的毫不客气，眼神冷冰冰的。
她越是这个样子，陆睦宁对她的兴趣就越大。
“程疏羽，你的礼貌呢？！”程瀚瞪着她，握着拐杖的手发抖。
“爷爷您想说什么，想吩咐亦或是命令我什么，直言便是，何必那般山路十八弯呢？”
程疏羽面对程瀚没有多少耐心，今晚回来也只是因为他在集团的话语权更大。
“既然你那么着急，我也不跟你玩了。”
“您直说。”程疏羽悠悠然品茶，别的不说，这程瀚的茶还是不错的。
“你跟睦宁也是认识，我不用多做介绍，今晚让你回来是想通知你，你跟睦宁的婚约尽快完成。婚礼可以晚点办，但这个月结束前必须去结婚证给领了。”
程瀚说话时，陆睦宁余光落在程疏羽身上，观察她的表情，很可惜，他并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任何的破绽，她似乎对自己的婚姻并不在意。
“好，如果陆少没有异议，我随时可以配合去民政局。”
程疏羽看向陆睦宁，脸上带着笑意。
“我没有异议，能与程小姐这般优秀的女生成为夫妻是我荣幸才是。”
陆睦宁笑的自然得体，举手投足像是一个上世纪的皇室成员。
“没有意见，那就下周一去领证。”
程瀚大手一挥，一锤定音。
“好的，下周一民政局见。”
程疏羽说完将一杯茶喝完，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停住脚步，“爷爷，我已经答应了，网上的新闻我想您应该撤掉了。”
话音落地，程疏羽头也不回地离开。
程瀚看着孙女离开背影，有些不好意思地跟陆桑徐艺以及陆睦宁解释。
“让你们见笑了，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不喜欢说话不跟我们亲近。”
陆桑：“我们想要的就是疏羽这样的孙媳妇。”
第9章 两人正式领证成为夫妻
当天晚上，程氏集团与陆氏集团同时发出关于两家联姻的消息。
吃瓜的网友化身福尔摩斯，开始就这件事解密。
但是和这件事有关的话题全部被封锁，发出去也没有流量，还不如不浪费码字的时间。
程疏羽回到自己家中，彼时沐斯冬程清沅于梦珂都坐在客厅等着她回来。
看到她回来，满脸着急地问她。
“疏疏，公司发出的消息是真的吗？”
“姐姐，你真的要睦宁哥哥结婚吗？”
“程总，网上的消息还需要处理吗？”
三人异口同声地问，程疏羽换下鞋子，走到沙发上坐下，白嫩的手指拿起一颗干净的车厘子放进嘴里。
“是真的。”
“和陆睦宁结婚也是真的。”
“网上的事情不用管了，本身就是爷爷的手笔，我现在接受了婚约，他也自然不会让公司受到半分波动。”
她依次解答三人的问题，语气很轻松，半分情绪也听不出来。
“疏疏，你真的不后悔？”沐斯冬看着她坦然的表情，总感觉很奇怪，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奇怪。
好似，从他认识程疏羽开始，她就是那样洒脱坦然的存在，是他所见识到的女生中对独特的也是唯一的。
不论遇到什么事情，在何种境地，解决事情淡定自若，不会受到一点外界的影响。
这也是为什么，他明明有更好的选择，还是选择跟着她工作的缘故。
他的问题也是程清沅跟于梦珂想问的。
程疏羽靠在沙发背上，侧目望着窗外的夜色。
外面是她的小花园，花圃中种植着她喜欢的花儿，一年四季都有专门的园丁打理，到了入冬的季节还是有各种花盛开着，装点着她的小别墅。
“我后悔什么？即便今天不要我履行婚约，婚约是存在的，就终须有需要履行的那一天。我出生在程家，就说明我确实很少有选择的机会，我有这样的身份，就要接受家里的代价。”
很显然，在程疏羽心里，成为家族的联姻对象，作为牺牲品就是她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换句话说，联姻是必定会有的。
不是她就是程清沅。
程清沅是她捡回来的，她希望她能开心快乐地成长的，遇到她喜欢的人，同样也是喜欢她的人，在她的庇护下，与爱的人共度余生。
所以，面对今晚程瀚说的，她全盘接受。
“我看的很开，也不觉得有什么的。”
“陆睦宁那样放荡公子根本与你不相配。”沐斯冬直言不讳他对陆睦宁的不喜。
这话把程疏羽给逗笑了，“冬冬，他是如你所说，你看我像是好人吗？”
她也不是好人。
能在商场称王称霸的，手上不可能干净。
她区别出来可能就是手上没有沾上血罢了。
花心放荡更好，他们之间的关系只会存在在一个户口本上，两本结婚证上。
各自过各自的，两家生意上有往来，合作共赢。
程瀚当初定下这个婚约想要的，也是两家扶持，走向更高的台阶。
在京城，程家的力量不大，只有依附上最强的，才能走的更稳更远。
“你们别替我想替我担心那么多了。”程疏羽打了个哈欠，“我自己知道要怎么做。”
她人生，她自己看的更清楚。
她起身往楼上走去，到了转折处，转过身，“你们也是早点休息，明天去围炉煮茶，近期好像挺火的，看秘书部妹妹们朋友圈全都是。”
三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分别朝着房间走去。
他们无法改变程疏羽的想法，无法动摇她确定要做的事情。
——
周一上午九点半。
白色的兰博基尼停在京城民政局门口，程疏羽在车上给陆睦宁发去信息。
程疏羽：“陆少早上好，我已经到了民政局了，请你尽快，我还有会议要开。”
陆睦宁坐在后座，收到程疏羽这条公事公办的信息，心头不是滋味。
他这一生活到现在顺丰顺水，从来没人跟程疏羽这样，三番五次驳他面子。
“陆总，您确定就这么随便结婚？”特助公孙一坐在副驾驶上，思考很久才问出口。
“很随便吗？”陆睦宁语气随意，那双看垃圾桶都深情的桃花眼望着窗外枯黄的树叶。
“有点，那位程氏集团的执行总裁不是简单人物。”公孙一有了解过程疏羽，虽然没有接触，但能感觉到她是不好惹的。
能短短几个月坐上执行总裁位置，并且将受益提升几倍的女人，绝对不可能是省油的灯。
“嗯。”
关于程疏羽不是简单人物，陆睦宁没有否认。
车子在驶进辅道时，陆睦宁就看到了程疏羽的车子。
一节伶仃的手腕伸出车窗，白皙纤长的手指敲打着窗边，几缕发丝被风扬起。
程疏羽通过后视镜看到了陆睦宁的车子驶来，她拿起包包拉开车门下车。
因为要领证，她特地在里面穿着白色的衬衫。
外面套着淡绿色毛呢大衣，下身是一条同色系的半身裙和一双黑色白色短靴，她一向不爱化妆，今天简单地画了眉毛跟口红，看上去跟大学生没有差别。
她站在车子前面，一阵风吹来，穿过裸露的脖颈透入身体里，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陆睦宁拿着证件下车，他也是穿着白衬衫，看起来不像从前那般放荡不羁，有几分即将成为人夫味道。
“走吧陆少。”程疏羽率先踏上进入民政局的台阶，陆睦宁紧随其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