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白得一次相处的机会。
第12章 你是我的神
现在快要凌晨，烤肉店早就打烊，两人只得在医院附近的夜市找找吃的。
哪怕已经十一点，夜市也依然热闹非凡。
季南辞绕到苏韫玖的外侧，以防她被来来往往的行人撞到。
苏韫玖看到他的动作嘴角不自觉弯起。
整条小吃街各种食物看的眼花缭乱，她东张西望地看了会后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烧烤的小店面道：“我们去那里可以吗？”
她想起季南辞有洁癖，还挺怕他因为不好意思拒绝迁就她的。
季南辞果真皱了下眉头，却还是答应了她的提议。
“你确定？”她又问了一遍。
季南辞知道她问这话的意思，摇了摇头：“没关系，本来也要回家洗澡的。”
“那走吧，我快饿死了。”
人太多，为了防止走散，苏韫玖下意识抓住季南辞的手腕，迫不及待带他向前走去。
初夏天气明明已经开始炎热，他的手腕上却传来一丝冰凉的触感，神奇的缓解了周身的燥热。
店里面只摆了几张桌子，人满为患，老板在门口又重新支了张桌子。
挑完菜后两人相对而坐。
苏韫玖的眼神毫不遮掩地落在季南辞的身上。
他的眼镜已经被摘下，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藏蓝色的衬衫松垮地套在身上，禁欲中透露出几丝慵懒的味道。
周身清冷的气质与周围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以往问诊的时候也会有病人毫不避讳地盯着他，但此刻被看的有些不自在。
季南辞侧头掩唇咳嗽了两声：“怎么一直看我？”
“好看呀。”苏韫玖理所当然道，直接将手肘支在桌子上继续看他。
答案出人意料又太过直接，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让他一下子想到了江来的话。
“不是辞哥，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的，人家这明显对你有意思。”
苏韫玖看着一言不发的男人歪了歪头，视线移向耳侧，盯着微微泛红的耳尖抿唇轻笑。
还挺纯情的嘛。
“你可能还不知道，说起来我也算你的学妹，我也是京西大学毕业的。”她没在继续之前的话题。
“我知道。”
“你知道？”苏韫玖好奇道。
难道是伊伊告诉他的？
季南辞望向她，温柔绽开在他的眼眸，他伸手接过老板递来的烤串，柔声道：“学校音乐节，你最后一个出场，我那个时候就在台下。”
她拿烤串的手停顿了片刻，惊讶溢于言表：“没想到你也会去音乐节。”
“那次音乐节过后我就没怎么去过学校了，早知道我多参加几次活动，说不定我们还能早点认识。”
“我其实也只去过那一次。”季南辞抽出张纸自然地递给她。
“谢谢。”苏韫玖在下巴上随便擦了擦。
后面桌的几个人在喝酒，座位挨的太近时不时会碰到她。
苏韫玖轻声“嘶”了一声，将凳子往前挪了挪，结果位置一宽敞身后大哥划拳的幅度也大了起来，撞的她身子向前倾斜。
她本来想在季南辞面前维持点形象，但这会实在是压抑不住心里的火气，起身转过去一掌拍在身后大哥的肩膀上。
原本喧哗吵闹的一桌人短暂的安静了几秒，她手下的大哥一脸疑惑地抬头看向她：“小姑娘有事？”
“我在这坐了十分钟你就晃了十分钟，有多动症就去医院检查行吗？”
“不好意思啊姑娘。”大哥放下酒瓶拍了拍他突出的啤酒肚，讪笑道：“你看我这肚子，位置确实太小了。”
“你要不跟你男朋友挤一挤？”
“啊？”
大哥二话不说，直接起身自来熟地起身将她的凳子搬到了季南辞旁边，堆起脸上的笑容：“小伙子，和你女朋友坐一排，你身后正好是墙，肯定不会再被撞到。”
苏韫玖手里还握着一串金针菇，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哥的动作，最后和季南辞对上了视线。
四目相对，季南辞往旁边移了一小下，动手将她的凳子摆正：“过来坐吧。”
“好。”
大哥侧身给她让出位置:"对不住了姑娘，委屈你俩挤一挤。"
“没事没事。”她连忙摆摆手，嘴角肉眼可见地弯起。
大哥，你是我的神。
好人有好报，错怪你了，一会您内桌记我账上。
苏韫玖用手捋了下裙摆，开心地坐在了季南辞的旁边。
“我下下个月在大剧院有钢琴演奏，到时候你一定要来，给你留最前排。”
“好，我很期待。”
“对了，爷爷怎么样了，上次去的时候他老人家还在休息。”
季南辞：“最近状态还不错，再观察几天没问题就出院了。”
“你弟弟，他怎么样？”
“他皮实的很，好的不得了。”
狭窄的空间内，两人的胳膊有意无意地触碰在一起，她坐在季南辞的右侧，又一次看到了眉骨处的那道疤痕。
“方便问一下你这里的疤是怎么弄的吗？”她隔空指着对方的伤处。
季南辞覆上眉骨，手指感受到轻微的凸起。时间流逝，这件事过去都快要二十年了。
夜半凉风习习，吹散了一丝热气，他叹了口气，眸光中倒映着女孩的身影。
他淡淡道：“小时候出过车祸，碎玻璃划的。”
得知答案后，苏韫玖半天没说话，紧攥着手指在心里腹诽道：我真该死。
“那个，当时肯定很疼吧。”
“过去太久已经记不清了，更多的应该是恐惧。吃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季南辞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哦哦，走吧，我去付钱。”
她憋了一肚子的问题，最后都原封不动地咽了回去。
第13章 对不起，我现在应该开不了车了
江沅市在南方，现在正是梅雨多发的季节，树叶被风吹的哗啦作响。
“你家在哪，看样子要下雨了，我送你回去吧。”苏韫玖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季南辞身旁。
季南辞：“哪有让女孩子送的道理，而且这么晚也不安全，车在医院，我送你。”
“行啊，那我明天再过来取车，正好去看看爷爷。”
夜市的商贩也开始陆陆续续收摊，天空中乌云密布，两人快步朝医院走去。
医院一楼还有护士在值班，因为出了车祸的缘故，凌晨还有伤患的家属步履匆忙地进出医院。
有医生下班正准备回家，看到他后停下脚步：“季医生，还没回家啊？”
“准备回了。”
“这马上就要下雨了，你和你女朋友可要抓紧。行了，我也得赶紧回家，我老婆还在家里等我呢。”
说到老婆的时候，那医生困倦的脸上溢满了浓浓的幸福，说完就快步离去。
走的太快季南辞都没来得及纠正：“抱歉，别听他瞎说，我明天会和他解释。”
“解释什么？”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苏韫玖望着远方，状似不经意道：“没关系，我挺乐意让别人误会的。”
“好了，我们快走吧，真的要下雨了。”
季南辞看向天空，乌云又压低了几分。
车子就在楼下，苏韫玖准备拉后座车门的时候被叫到了前座。
季南辞将车上的显示屏打开，她快速输入了地址：“今天麻烦你送我回家了，但是这样你回家会很晚吧。”
“没关系，我明天也休息。”
“那就好，感觉你们说是休息，但有什么突发情况还是要第一时间赶去医院，很辛苦。”。
她系好安全带：“不过我小时候还挺害怕去医院的。”
“是因为害怕打针吗？”
“有这部分原因，主要还是因为我妈总是总吓唬我。”
小的时候她的体质比较弱，经常感冒发烧。
起先她一直哭着闹着不愿意去医院，家里人用尽各种办法她都不肯妥协，最后贝云岚擦掉她的眼泪，不咸不淡地编起故事。
“……所以，生病还不听话的小朋友是会被医院里的妖怪抓走吃掉的。”
小朋友最容易相信这些，吓得她赶紧拽着贝云岚的衣服就要往医院冲。
苏韫玖边讲边回忆着小时候的糗事，自己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而且我小时候还挺皮的，是经常被叫家长的类型，好在每次跟我哥撒撒娇他都能帮我兜底。”
季南辞注视着前方的路况，在一旁安静听着她侃侃而谈，唇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清俊的眉目间似有潺潺春水流转。
身边女孩的话语和神情透着无限的幸福，他感觉到了久违的安逸。
她好像有魔力般，每个有她在的瞬间他都会放下所有的防备。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车程有将近一个小时。
苏韫玖精神抖擞地讲了快半个小时。
夜深人静，街边只有路灯还亮着，她越讲越困，眼皮在一张一合间彻底地耷拉了下去。
车厢内女孩的声音渐渐停下，季南辞侧目看着女孩，呼吸平缓，那双勾人的狐狸眼此刻紧紧闭着，与平时的张扬明艳相比多了几分乖巧。
他将车速放缓。
窗外风还在呼呼的吹着，时不时飘下几滴雨水，将下不下的样子。
‘轰隆隆’，雷声伴随着闪电一并落下，照亮了天际。
“我去！”苏韫玖被声响吓得一颤，从睡梦中清醒，坐直身体向窗外看去，拍着胸脯惊魂未定：“吓我一跳。”
季南辞：“还好吗？”
“还好，我怎么睡着了。”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已经一点了。
“下次我要是睡着你就叫我。”
“怎么了？”
“这大半夜的一个人开车多无聊，旁边有人说话还能解解闷，小时候我爸开车我妈就经常这样。”
“好~下次叫你。”
‘啪嗒’
一颗豆大的雨点砸在车窗上，紧接着成串的雨点争先恐后地落了下来，没一会就将前车窗全部打湿。
雨刮器左右摇摆着开始工作，两侧车窗很快蒙上层水雾，窗外的路灯被氤氲的有些模糊，拖拽出星星点点的光斑。
季南辞将车速又放缓了许多，深呼吸一口气，紧了紧手里的方向盘，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
苏韫玖察觉出季南辞的异样，微微向他旁边倾斜过去，关切道：“还好吗？怎么出汗了，是不是太闷了？”
“嗯，有点。”季南辞声音沉闷，在雨雾中虚虚实实。
“要不停在边上，我——”
“小心！”
货车迎面驶来，黑夜中远关灯直冲冲地照向两人。
‘呲——’
季南辞猛打方向盘，维持着理智将车停在了路边。
货车没做停留，飞驰而去。
“靠！他妈哪个二货下雨天开远光灯啊！”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苏韫玖脱口而出了几句国粹。
季南辞耳边一阵嗡鸣，呼吸沉重地靠在座位上，手里紧紧地攥着方向盘。
他的汗从额角滑落，眼睛聚不上焦，脑海里一团乱麻又想起了很久之前的那场车祸。
雨水混杂着鲜血深深地刺向了他的眼睛……
往后的日子再也听不到父母的唠叨，那样鲜活的生命就此消失在了那场雨夜。
“……季南辞，季南辞你怎么了。”
苏韫玖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季南辞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她皱眉解下安全带，担忧地倾身握上他的手，感受到明显的颤抖。
她用另一只手覆上季南辞的脸颊，向她的方向转了过来：“季南辞，醒醒，你看看我。”
右手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季南辞渐渐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慢慢平复了呼吸。
他看向苏韫玖，眼眶泛红，声音带着颤意：“对不起，我现在应该开不了车了。”
“没关系，不是还有我，我开就好。”苏韫玖重重地握着季南辞的手，一点点将他的手从方向盘上脱离。
季南辞点点头，熄火后将安全带解开下了车。
两人顶着大雨交换了座位，坐上驾驶座后她取出包里剩下的最后一颗柠檬糖递给季南辞。
“有我在，别担心。”
第14章 跟我一起回家吧
雨越下越大，车轮压过地面荡起层层波澜，安全起见，本来还有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又开了快一个小时。
季南辞坐在副驾驶半阖着眼睛，眉头紧紧拧着。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上都极其安静，只能听见雨水的拍打声。
车子平稳驶过地面来到书苑名府，门口还有保安在值班，苏韫玖登记完车辆信息后借了把伞。
停好车后苏韫玖拍了拍季南辞的胳膊，轻声道：“季南辞，到家了。”
季南辞睁开眼睛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应该在停车场，他顿了顿捏着鼻梁道：“嗯，快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你跟我一起回家吧。”
苏韫玖冷不丁冒出一句。
季南辞揉着鼻梁的手停下，惊讶地看向她。
眼神里仿佛在说：“现在的女孩子胆子都这么大了吗？”
苏韫玖知道他误会了，眨眨眼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现在雨下的这么大，你状态看起来也不是很好，而且，很、不、安、全。”
她特意强调了后面几个字。
“不用了，我去附近酒店。”
孤男寡女到底不合适。
“可是这边附近没有酒店的。”苏韫玖捣鼓几下手机支到季南辞面前：“你看。”
季南辞凑近，附近果然一家酒店都没有，最近的开车也要半个小时，他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开远路。
车厢内再次沉默下来，苏韫玖收回手机，身体向前探去，在离季南辞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停了下来。
她勾起笑：“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女孩狐狸眼眼尾微翘，就这么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
季南辞最后还是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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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苑名府都是一户一层，出电梯后，苏韫玖用指纹解了锁。
关上门，季南辞跟着她在玄关停下。
墙上钟表的指针指向一点十一。
苏韫玖从柜子里拿出双拖鞋递给他：“给家里人准备的，正好还有新的。”
“谢谢。”
“别客气。”她将滴水的雨伞放在门口，换好鞋后朝客厅走去。
雨下的太大，伞又太小，两人刚刚从停车场回家的中途还淋了点雨，身上都有些潮湿，尤其季南辞，半个身子都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