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出身贱奴,上位手段很毒——深林的鹿【完结+番外】
时间:2023-07-14 14:43:53

  “主…主子,您怎么…怎么这么傻……皇上一定会相信您的,您怎么能…能这么伤害自己呢呜呜呜…主子,主子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本该是紧张的场面,然见冬霜如此,孟娴湘竟忍不住想要发笑。
  她抬手试图去安慰冬霜,奈何身子突然虚的很,一点力气也没有,竟连手都抬不起来了,眼皮子亦觉得沉重,耷拉着随时就要合上。
  “主子,主子您撑住呀。”
  冬霜欲伸手摇她胳膊叫她不要睡,却同样怕弄疼她而不敢下手,只不断的恳求,嚎啕大哭。
  “主子!奴婢已经派人去叫皇上了,皇上很快就会来的,主子您千万不要睡啊,主子您再撑一撑,皇上或许已经在路上了!”
  她哭叫的极为大声,整个沁香院都能听见。
  素兰都听不下去了,伸手推她让她轻点儿,她们主子是失血过多而头昏,又不是去了。然素兰越是推她,她却哭的越凶。
  不过的确得说,她的嚎哭对孟娴湘还真是起到了作用的。
  孟娴湘确实头昏想睡,方才也的确就要睡过去了,突然被冬霜这么一嚎,震得她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她腕上的汗巾不一会儿就被血给染透,素兰又重新换了一条干净的给她包上,随意擦洗几下,脸盆里的清水便成了红色。
  不时,有太监高呼说“皇上来了”。
  果不其然,赵君珩很快就冲进了屋内,地上的血及面色苍白的孟娴湘触目惊心,让他害怕。
  “让开!”
  他情急怒喝,素兰与冬霜两人立马让出位置。
  “湘湘。”他将柔软无力的将靠在床前的孟娴湘抱在怀里,她右手腕上被血染红的汗巾刺着他的双目,叫他无法控制的红了眼眶。
  “湘湘,朕来了,你看看朕。”
  他定是跑的很急,额头上全是汗。
  “湘湘。”
  “湘湘!”
  赵君珩晃着她又不敢太用力,将担心和害怕藏在每一次小心翼翼的动作里,喉间发出的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极力克制的,急切与小心的矛盾情绪此时在他身上被同时展现的淋漓尽致。
  “湘湘,你醒醒,不要吓朕好吗?”
  他一声声的呼唤,终唤得孟娴湘睁眼。
  但她实在虚弱,没能抬起眼皮,只微微睁开一条缝似的,面上血色全无,像是刚还了魂回来,叫人心有余悸。赵君珩松下一大口气,也总算敢用了力的去抱她,心底庆幸且感激她还能醒来。
  看见这么多血,他真的以为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还好,还好!
  他虽抱的用力了些,但仍不敢使太大的劲,一时心喜甚至说不出话来,他仰面,极力压制着心上悸动,不叫自己落泪。
  “皇…皇上。”
  听她唤他,他这才垂首去看她,认真回:“朕在,湘湘你别怕,徐太医跟朕一起来的,后脚就到了,你不要怕。”
  她没怕,怕的人是他才对。
  她伸了带血的手,用尽力气抓住他的袖子。
  “我没…没有害昭仪,皇上你…你相信我,我真的…真的没有。”说完时,手上力气也耗尽,松了他的袖子后便直直往下掉。
  他迅速出手,接住她,将她的手紧握在掌心。
  “朕知道,朕当然信你。”
  “可是、可是皇后娘娘不信我,即便…即便太后也帮我说了话,可娘娘还是不信。方…方才在昭仪那儿,不敢…不敢闹起来,她好不容易抱住胎儿,闹大了会搅得她不安宁,我只能…只能忍下。可是…可是…我越想越委屈,越觉得受辱,偏…偏我没有证据可以自证清白,我只能……”
第156章 你敢打本宫?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害人。”
  她抽噎不止,话也是说的越多,声音越轻,虚的都快听不见。
  “我若害了人,便叫我今日血…血尽而亡。”
  “住口!朕不许你这么说,你不会有事的,你会好好的,你一定会好好的,不许说这些晦气话。徐太医呢,赶紧去看看拖也给朕把他拖过来,听见没有,快去!”
  冬霜随即起身,快速跑出去。
  只听赵君珩加重了呼吸,揽着孟娴湘的手,手指都在发颤。他害怕,强咽下口水,另一只手托着孟娴湘脸,感受着她支撑不住将整个头部力量都压下来时,他心里愈发焦急。
  “湘湘,你听朕说,朕信你,无论发生了什么,朕都只信你。你要撑住,朕会为你做主,朕会替你讨公道。是皇后的错,湘湘,朕会斥责皇后,朕会罚她……湘湘?”
  正说着,孟娴湘的身子忽然沉了下去。
  赵君珩顿时只觉得魂魄都被吓没了,他丢了顾忌用力晃着她的身躯,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
  片刻后,孟娴湘终是又有了反应。
  “皇后……”
  “皇后…皇后。”
  她虚弱,混沌之中一直执着的念着这两个字。
  此时赵君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贴在她耳边听清她说的字眼后,立马抬头冲素兰去喊:“去把皇后叫过来,要她务必马上就过来,否则便叫她此生都不要再来见朕!”
  素兰被他的吼声吓一大跳,又迅速应下,同样起身往外跑。
  出去的时候,正好撞见满头是汗的徐太医往里赶。
  “皇上,微、微臣来了。”
  “徐式谦,你赶紧给朕滚过来,朕告诉你,你今日若救不下孟婕妤,朕要你陪葬。”
  “是,是。”
  徐太医连连答是,放下药箱跪在孟娴湘另一侧,片刻不敢耽搁解开绑在她手上尽是血水的汗巾。
  *
  皇后到的时候,太医还在给孟娴湘治手。
  宫女进去通报说皇后来了,赵君珩没好气,只叫皇后在院子里等着,连门都不让她进。
  第二个到的是宜嫔。
  以死明志的消息是孟娴湘刻意让素兰传出去的,为的就是让此事闹大,又是请皇上又是请太医的,后面素兰还跟小栓子通过气,小栓子又出去加了把火,现在整个行宫内上下的人都已经知道这消息了。
  传到太后那儿时,太后只呵呵笑了两声。
  “娘娘,这孟婕妤可真豁得出去啊。”崔嬷嬷搀着太后站在院中,两人皆望着孟娴湘所在的沁香院方向。
  “豁不豁得出去,得看孟婕妤的伤势,若只是没几天就能好的皮外伤,呵,那可没什么用,反而叫人诟病说她不过做戏,证明不了什么。不丢掉半条命,如何能叫‘以死明志’?”
  “不过哀家瞧着以她的魄力,也不会只是小打小闹的做样子。”
  “皇后的确是急了,今日过后便只会更急,越急,错的越多,省的哀家出手将她拉下马来。这么多年,皇后心底里始终没有真正的敬重过哀家,哀家也瞧不上她,皇后这个位置,她是不配。”
  “虽说不配,可这么多年她都将这个位置坐的稳稳的,从未出过差错,皆是因为她不在乎,她不在意贤妃,不在意宜嫔,她谁都不在意,只要不是皇帝心里的人,她统统都不在意。”
  “唯独沈闻棠是她的心病,是她情窦初开时便扎在心里的一根刺,恐是一生也无法放下的执念。如今来了个叫皇帝动了情动了心的孟婕妤,如同让她回到当初面对沈闻棠时的心境,呵呵,她急啊,她能不急吗?”
  “娘娘,那今日庄昭仪这事……”
  “自让孟婕妤去办吧,她既在茵荷院做出那样的行径,定是知道了些什么。她回回出手都能叫人惊喜,哀家也想看看,她还能做到什么样。”
  ……
  沁香院。
  贤妃用帕子掩着口鼻从里屋出来,满眼冷笑看向站在院中的皇后。
  她能进屋,宜嫔能进屋,旁人都能进,独独皇后不许,她还是第一次见皇后受这样的冷落,想想,真是开心,恐怕她今晚都要高兴的睡不着了。
  “皇后娘娘怎么还站在院子里?”
  她阴阳怪气的明知故问着,慢慢走下廊阶,站到皇后跟前去。皇后僵着脸,心知贤妃说不出好话,索性侧过身去不看她。
  “娘娘,您该进去瞧瞧的,您都不知道孟婕妤到底伤成什么样了,连骨头都见着了,方才臣妾扫过一眼都不敢细看,太医说离致命的经脉就差了个分毫,但凡再偏一些些,她的血就止不住,命就没了。”
  “娘娘啊,您到底把人给逼成什么样了?”
  说起孟娴湘那伤,贤妃也是极为震惊的。
  起初听到这事时,她没多当回事,觉得不过就只是个洗白嫌疑的手段,至于孟娴湘到底有没有谋害庄昭仪,她都是半信半疑的。直至方才亲眼瞧见孟娴湘手腕上的伤,光是瞧着她都觉得疼,仿佛自己的手也开始隐隐作痛似的。
  太狠了,若非是下了死的决心,怎么可能做到那样。
  可见她是被诬的没办法,被逼的无路可退了。
  “啧啧,皇后娘娘啊,您可是中宫皇后,您做事怎可如此偏颇,没有证据便随意诬人清白,您这是咬定了孟婕妤无法自证嫌疑就要生生将她给冤死是吗?上回皇上是怎么训您的,您都忘了?”
  “娘娘是不喜欢坐皇后的位置吗?上回被分了权,这回是准备直接让出后位了?”
  “贤妃!”皇后再忍无可忍,回身怒喝。
  “你屡次对本宫口出狂言,当真以为本宫不敢罚你吗?从前本宫顾念着姐妹情谊才对你多加宽容,可你却一次又一次的不将本宫放在眼里,实在是太放肆了。”
  “珊瑚!”
  “奴婢在。”
  “给本宫掌贤妃的嘴,本宫今日要好好教一教她规矩。”
  “是。”
  珊瑚上前怒视贤妃,俨然一副比皇后还要生气的模样,她身为皇后的贴身宫女,也早就已经受够了贤妃的气,抡起胳膊便要打贤妃的脸,却有人快她一步,出掌狠辣重重打在她的脸上,打退了她。
  是贤妃身边的玉萍。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打本宫,本宫身兼协理六宫之职,便有义务向上劝诫。”
  “皇后娘娘,您做错了事,难不成底下的人都不该有反对之言,反而还要夸您做的对吗?臣妾不过是怕皇后娘娘走错了路,因而好言相劝两句,您便要打臣妾?臣妾真是冤枉啊,便不如学那孟婕妤一样以死明志好了。”
第157章 一尸两命
  “贤妃这一招恶人先告状,臣妾佩服。”
  院外进来两人,是隔壁院的丽嫔与纯嫔。
  开口呛话的,正是丽嫔。
  丽嫔风风火火进来,身后纯嫔想拉她却连块儿衣角都没能拉住,只眼睁睁看着人往前去,哪里拦不住。纯嫔咬紧了牙根,心里紧张的不行,今儿这事根本都与她们无关呀,何必非要掺和进来惹一身腥。
  站到皇后身边后,丽嫔开了口。
  “自古尊卑有别,皇宫里便更应该严苛遵守规矩,后宫之中理应以皇后为尊,皇后之下者皆为卑位,怎可对皇后口出狂言,这种不知尊卑体统的妃子在我们北筠是要被拔掉舌头打入冷宫的。贤妃娘娘,皇后心善不与您计较,您就这般心安理得的欺辱到皇后头上去吗?妃子辱骂皇后,此等荒唐之事在我们北筠,真是闻所未闻。”
  她在前面说,纯嫔在身后拉她衣角。
  可她不理会,自顾自说的激昂。
  皇后用余光瞥她,目露满意。
  “呦!”贤妃含笑,阴阳怪气笑了两声,她瞪着丽嫔眼里写满不屑,她连皇后都不怕,还会怕她一个嫔位的?
  辱骂?她辱骂皇后了?
  丽嫔既然这么想听,那她便大发慈悲叫丽嫔听听,究竟什么才叫辱骂。
  “皇后娘娘什么时候又多养了一条狗?还是外来品种,瞧着倒是挺喜庆的。也是皇后娘娘养的好,才这么些时日就学会护主了,听旁人对娘娘说话大声了些,就要冲出来一阵狂吠。”
  “玉苹,拦着些,别叫咬了本宫。”
  “是。”玉苹果真还往前站了还站,在贤妃面前挡住。
  前头三人,个个儿面色青绿。
  便是镇静如纯嫔,也被气红了脸,骂丽嫔就等于在骂她是一样的。
  “贤妃娘娘!”丽嫔哽着一口气说不出话,上不去也下不来,脸都憋大了。
  贤妃轻笑,淡淡只回了两个字,“如何?”
  “贤妃,你未免也太过于目中无人了,有什么怒你冲本宫来便是,何必无故牵连他人?”皇后为丽嫔说话,两人同一阵线。
  “无故?”贤妃捂嘴觉得好笑。
  “是臣妾想牵连他人吗,她若老老实实待着不说话,我牵连她做什么?真是有意思,口口声声说着尊卑有别,既是如此,明明我为妃,她为嫔,我尊,她卑,可她方才又是何种口气同臣妾说话的?”
  丽嫔不服,扬声辩解。
  “贤妃娘娘,臣妾只是觉得您不应该那般无理的对皇后说话,宫规森严,臣妾是怕乱了规矩,担心以后宫里所有人都敢以下犯上。臣妾的好言相劝却换来娘娘的恶言辱骂,臣妾不……”
  “是啊,丽嫔说的对呀。”
  贤妃抬脚走向她,气势汹涌站在她面前。
  “你觉得本宫做的不对,所以才来劝本宫,怎么,本宫觉得皇后娘娘做错了事便不可以劝?你别忘了,本宫如今,协理六宫!”
  “你不如先进去瞧瞧孟婕妤,瞧瞧她露出白骨,险些断了经脉的手腕,然后再出来同本宫说话。皇后娘娘空口无凭污人清白,不将人逼死便不罢休。如此,丽嫔你还觉得皇后没有做错么?”
  “当然,皇后如同喂你食的父母,你会护主不觉得皇后有错也能理解。”
  “你……”
  “姐姐!”
  丽嫔气急作势便要往上冲,纯嫔担心事情越闹越大因此将丽嫔给拽了回来,紧紧将她拦在自己身后。
  “贤妃娘娘。”纯嫔何尝不气,但她比丽嫔能忍。
  今夜之事说到底是孟娴湘和皇后之间在斗法,她们俩本就不应该掺和进来的,且赵君珩让皇后过来是要问罪的,她们俩和皇后站一块儿,不等同于和赵君珩作对吗。
  “臣妾的姐姐不是有意冲撞娘娘的,还望娘娘海涵。但娘娘有几句话的确说的过分了些,臣妾与姐姐若是狗,那与臣妾等一同侍奉皇上的其他妃嫔算什么呢,皇上又算什么,皇上宠幸了一条狗,说出去好听吗?况且,孟婕妤尚且还在危急中挣扎,我们就这样闹,搅的乱糟糟的,怕也是不好。”
  “纯嫔平日里瞧着老实本分,没想到竟也如此伶牙俐齿,你……”
  “够了!”怒喝声在屋中响起。
  听是赵君珩,几人忙回头俯身行礼。
  赵君珩大步出门,站在廊前。
  他身上的龙袍被染了好几滩血,红与黄的交织,显着一种诡异的绚烂,夏日的夜色因那一滩滩血泛着火一样炙热的烫,烫的下面的人浑身难受。
  “你们都在做什么,吵架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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