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意思不知道。
和他作对是必然的。
听语气周景致估摸着不太对,“二哥不会和嫂子闹别扭了吧,可别,阿则还没出院,你们两个要是冷了,这不是给人趁虚而入的机会吗?”
要是因为这冷了。
那他也凉了。
“你说。”柏言诚问,“怎么办。”
“哄呗,反正嫂子好哄。”
是好哄。
但他哄人早不如之前那么手到擒来,为博红颜一笑,那么投掷的千金能顺带捎上陈则他也落落大方照做。
现在力不从心,无法容忍分毫,连自己不曾发觉,他想困她于身边的念头日夜渐深,难以断舍。
左思右想,周景致话在理,不可容小人见缝插针。
敲门进去前,柏言诚手里拿了杯温热的牛奶。
“进来。”云岁屈膝坐在电脑椅前,拧眉回头,“你来干嘛。”
“你这几天没睡好,营养也跟不上。”
他左手拿的杯子,放下时腕部留有的牙印尚未消散。
“哦。”云岁警惕性放下,“你也早点睡。”
“在看电影?”
“嗯……”她鼠标动了动,电影放到尾声。
影名《莫娣》,放的原声无字幕,她看起来很流畅。
柏言诚随口问:“讲的什么,说来听听。”
“爱情片,你感兴趣吗。”她振振有词,“不是岛国的。”
“看来我们岁岁,还看过岛国的。”
“我没有。”
“我又没说你什么,急什么。”他饶有笑意。
向来拌不过嘴,她抿唇索性不管,将片子看到结尾,她喜欢普通人一年四季一日三餐的电影,能窥见另一个时代另一种人生。
“前几个月你还要看字幕。”他看她合上笔记本,“今年英文水平见长。”
“随便看看而已。”云岁抿口牛奶,“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睡觉了。”
“明天要去趟警局。”
“肇事司机怎么说?”
“去了就知道了。”他一顿,“还有,陈则那边我去照顾吧,你一个人不方便。”
“你?”
这件事本就可以心平气和地处理。
效果比发疯更好更快。
他不再打着自私自利吃醋的名头限制她行动,而是给自己挂个照顾女朋友救命恩人的头衔。
这样既杜绝他们往来,也能给那小子颜色看。
这男人一旦茶起来。
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早点睡,明天还要起早。”柏言诚低头,只在走之前轻轻吻了吻她的额角,“晚安。”
“嗯……”
云岁注意到他手腕的伤痕。
她下嘴也不重,现在看伤口格外触目惊心。
包里有创口贴,她翻找出一片,送到主卧的房间。
柏言诚尚未休息,这时候还在听助理汇报工作。
他这么忙,还要抽空照顾陈则?
云岁到底容易心软,站在一旁等他静静打完一通电话,柏言诚先注意到她,通话没挂断,过来揉她的发,眼神问她做什么。
她默不作声把创口贴给覆了上去。
掩盖自己的罪行。
抬起的双眸盈盈,无话胜过千言万语。
柏言诚扔开手机,忽地低头去吻她。
和医院的洗手间一样猝不及防,她毫无防备,后背直直跌入柔软的被褥,像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灯光被眼前的男人尽数笼罩覆盖。
心脏难以掩饰地剧烈跳动,断断续续的气息被吞没,她低声叫了句:“二哥……”
这一声格外软。
愈发想让人欺负。
柏言诚被磨得没什么耐心,手背青筋凸起,喉结滚动,逆着光俯视底下的人儿,宽大的浴袍下,身子纤细娇小,两条手腕加起来不够他握的,轻而易举被举落至头顶。
抬起的眼睫颤巍巍看他:“明天还要早起……”
“一次。”他格外缱绻地哄。
“那你快点。”
“哦?”柏言诚尾调一扬,“这是你说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有点急,一急耳根就红,“我是说时间,我不想拖延嗯……”
她说不想拖延,柏言诚已经抬起她的足腕。
她人比嘴实诚,总是最先接受他,嘴上不情不愿,甚至推搡他,可人早就如一荷花池的水,含苞待放待攫取。
刚刚贴的创口贴不知何时蹭掉半边。
刚好着柏言诚的意,素来不喜欢这些跌打药,直接撕了去,云岁不由得前倾,不痛不痒地拍他:“你干嘛,我刚刚贴的创口贴。”
“碍事。”
“哪里碍事了,你就不能消停点。”
“你咬的那圈牙印很可爱。”他俯身将人拥有得更深,迫使她仰头,他薄唇吻着白皙的脖颈,“和你手腕上的一样,凑一对不是不行。”
“……你真变态。”
“嗯,多骂点,我喜欢听。”
“你有病吧。”
“就这个吗。”他低笑一声,“不骂禽兽是看不起我吗。”
“……”
云岁真真是累极了,也被弄得没有心力反驳,混乱迷离望着天花板,没几秒被掰过脸颊,柏言诚胳膊肘撑在两侧,完全控制俯视她,“岁岁是不是快好了。”
她羞恼瞪人,咬了咬唇,要不是够不着,另一只手腕也会被她咬伤。
他没再动,兴致愈发浓郁,“想不想要?”
“不想。”
“真不想。”
“就是不想。”
“那不动了。”
“爱动不动,你烦死了。”她恼羞成怒想翻身,又被一条胳膊箍着,“你真不怕老了早x。”
“二十岁就担心我们老了的问题。”他温柔捻着发丝,“难为岁岁了。”
“你……出去。”
她再度确定,这人就是坏种,和他没有好话说。
温柔体贴不过一小时,恶劣原形毕露。
柏言诚还真的退了,起来拿起杯子抿口酒,看她像只被欺负的小刺猬,柔柔弱弱又满身带刺,下来得急腿还酸着,脚刚踩在拖鞋踉踉跄跄往前面跌,他伸手扶了把。
云岁没好气,一把推开,手背不偏不倚碰到杯子,余下的两口酒尽然打翻,顺着惯性溅落到她身上。
本来就烦,小脸瞬时耷拉。
柏言诚似在幸灾乐祸一笑,“生气了?”
“没有。”
“好了,我给你就是,不气。”
“……”
这话说的,是她非想要。
云岁正要反驳,他又低头来吻。
锁骨窝以下都沾着刚才打饭的红酒。
温热的薄唇一点点吻去,冰与火的交迭,她不由得低咛,心里仍带余火不肯就范,他抱她上了后面的置物台,下巴垫在她的肩侧,低醇的嗓音萦绕耳侧:“下次不问了,是我太想要,所以也想听你回答。”
他继续刚才未尽的事儿,更甚地体贴她,“宝宝不气了,嗯?”
倾洒而来的红酒,被他尽数吻尽。
愈来愈下时,云岁不由抗议:“你干嘛……”
“这个酒很香。”他慢慢跪了下来,“不过没你可口。”
察觉他在做什么,她惊呼:“柏言诚!”
吸取上次教训,他这回聪明了,不再主动逼她回答。
“宝宝,你说句喜欢,我就停。”
“……柏言诚。”
“乖。”
“唔……喜欢……”
“喜欢谁。”
“你。”
“连起来说。”
“喜欢……你。”她感觉自己快散架。
柏言诚则非常满意自己的成果,就算是被迫说出来的喜欢。
他们的情分,也足够碾压那个绿茶男了。
-
陈则住满一周的院。
期间云岁除了出入医院帮他们搭把手照顾,也多次出入警局处理案件。
监控录像和他们的口供证明肇事司机是故意为之,但那人死咬说机车失灵,才导致撞上人行道伤及无辜,经过专业人员的检查,刹车片确实有问题,两方口供存在矛盾。
故意杀人罪和过失伤害罪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看来那人早就做好准备,只要咬死不承认就有翻身的机会。
专业的律师团队首领金律师表示,哪怕真的判为过失伤害罪,也会让那人受到最大的惩罚。
“他的口述言语,对陈则先生有很大的敌意,应当是蓄意报复。”
不止金律师认为,办案的民警判断也如此,陈则是艺人,这件事就是黑粉或者对家指使的。
疑问迎刃而解,理由充分清晰,云岁总感觉有地方不对劲,她最纠结的就是到底冲谁而来,如果冲陈则而来是黑粉或者对家所做,如果,是她呢。
看她闷闷不乐好些天,柏言诚给她告两天假带出去解闷。
开的一辆二人座碳黑帕加尼,配置最高,最适合夏季兜风。
“看你最近瘦的。”柏言诚目视前方,得空的手碰了下副驾驶座的腰际,“都在忙什么,这么费心费神。”
“我能忙什么。”云岁拍开他的手,将掌心的防晒细致涂抹上去,“陈则住院期间我照顾不到两天,不就被你拎出去了吗。”
拎人归拎人,柏公子没让女朋友忘恩负义,自己屈尊纡贵地把她要照顾的那份给做了。
老莫给云岁回馈的内容是两人相处融洽和谐。
云岁偶尔登门拜访看到的,两人同在一间房,正脸谁都不看谁,满屋子的火.药味。
“还不是怕你累着。”柏言诚抚了抚镜框,飞驰的速度再提高二十,“那小子嘴跟体温计一样,只喝二十度以下的水,稍微热一下就叫。”
“……你给人家倒的不是开水吗。”
“我没那么恶毒。”
八十度的水,怎么能算开水。
第38章 晋江
这次出游纯粹散心, 包的一处万亩清湖公园,部分正在开发阶段,基本没什么游客, 附近的人偶尔会来这边散步消食。
云岁每次跟柏言诚出去,从来只需要带着个人就行, 不需要做攻略也不需要带太多的东西, 他都会让人备着,只要到哪里, 泊车员和侍应生随时就绪。
这处地界碧水绿柳,风意凉爽, 远离市中心的喧嚣, 繁重的心情静静沉淀。
接过女侍应送来的冰镇西梅汁, 云岁倚着栏杆看远处宽阔的湖面, “这里不会也有你投资吧。”
她知道他对工程设计感兴致,常会给身边人投资。
“主建筑方是宋今川的弟弟。”柏言诚说,“我参了点股。”
“他还有弟弟,我见过吗?”
他那圈有所来往的人她多少见过, 宋今川和周景致是两个走得比较近的朋友,其他人存在感就低得容易脸盲。
“他们两个双胞胎,你见过一个就行了。”
“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吗?”
“嗯。”
“那能分得清出吗?”云岁好奇,“听说双胞胎外人看不出来, 家里人一眼就知道。”
“长得挺像的, 单看脸看不出来。”看她陷入沉思,柏言诚问,“怎么, 想看看?”
“我在想,卫沁姐能不能分得清楚。”
作为宋今川的老婆, 她肯定认得自己老公。
但保不准哪天万一认错的话,岂不是尴尬死。
“不好说,要不叫他们两个过来试试。”
“……我随口一说,你还当真。”
“总要满足你好奇心。”
不远处传来造浪艇的声响。
云岁兴致勃勃远眺,抬手指去,“你看那边——他们在冲浪诶。”
造浪艇的作用在于给平静的水面制出一道卷浮的浪花,人踩在踏板上就可以模拟海面冲浪的效果,冲海浪危险性太高,这种可玩性强,适合云岁这样的新手。
又菜又爱玩,先前骑个马的平衡力都不好,看到这种难度系数大的照旧跃跃欲试,眼看着要凑热闹,被柏言诚拎去换身冲浪服。
造浪艇一靠岸,她兴致勃勃第一个踩上去,看别人玩得那么顺畅,总觉得很简单,等船艇离岸,教练让她下去时,面对看不见底的湖水,她打了个冷颤。
“刚才不是很想玩吗。”柏言诚坐在船头,白衬衫黑短裤,很难得从他身上窥得几分少年感。
云岁:“你怎么不下去?”
“太小儿科。”
尾波冲浪没在国内盛行的时候,他已经在美洲冲浪俱乐部和群黑白皮拔头冠了。
“我没怕。”云岁小心翼翼地下水,“我刚才只是在做热身运动。”
“谁家热身运动坐着做?”
“心里热身也是热身。”
“云老师话在理,我领教了。”
“客气。”
柏言诚勾唇,目看她颤颤巍巍的小腿小手下了水,身上的冲浪服助她漂浮在湖面上,冲浪板很大,她扑腾着够了好些次才摸到,勤勤恳恳听教练指挥。
不听还好,听完就更怕了,基本每个新手都会喝几次湖水。
“没事儿,这湖供给矿泉水公司用的,比海水好喝。”柏言诚宽慰。
“真的吗。”
“不要吃到虫子就好。”
“……”她小脸惊慌。
人下去了,再上去丢人得不行,强咬牙根据教练地指挥,脚蹬踏板身子漂浮,随着造浪艇的速度加快,拉着绳子的她漂浮的速度也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