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活动事件发酵得越来越大,云岁在热搜榜住一晚上,连带着柏言诚一起,前五都是关于他们两个的照片和视频。
新的沉睡粉大部分都是云岁的唯粉或者忠诚粉丝,不管是陈则还是柏言诚,只要长得帅配得上女鹅那都没有问题,气质这一块柏老板拿捏得死死的就算了,互动也比陈则自然有效太多。
营销号刷屏各大社交平台,几乎统一语录:【救命啊家人们,这对cp磕起来太上头了,经纪公司老板给女艺人提裙,两人在台上眉目传情将近半分钟,这对糖我先磕为敬。】
高赞评论区全是真人热评。
【什么都磕只会营养均衡,有没有大佬写他们的同人,孩子饿饿。】
【接楼上,如果是po版的就更好了。】
【柏老板提裙子的动作帅炸了,我们想看他撕裙子,认真.jpg】
“现在网上好多关于碎碎的新绯闻,热度已经压一线女星好久了。”助理激动道,“让那些演员粉天天说我们糊,到底是谁糊还说不清呢。”
柏言诚问:“新绯闻是什么?”
“就是岁岁和柏老板您的……”
“我看看。”
助理胆战心惊把手机递过去,怕思想传统的老板对于绯闻感到排斥。
柏言诚很少关注社交平台上的事情,舆论控制也是交给旁人去办。
指腹划过,接连刷到几个热门都是关于他们两的。
“我把民政局搬来,求你们原地结婚……”柏言诚读出热门评论,“这句话什么意思。”
三十上走的男人,商场运筹帷幄,对网络词汇并不敏锐。
几年前老沉睡粉就用过这样的话术,云岁见怪不惊,随口解释:“就是让我们立刻结婚的意思。”
柏言诚:“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人家夸张形容而已……你当什么真。”
“不想辜负粉丝心意。”
“……”
亏他说得出口,之前她和陈则被炒的时候怎么没为粉丝着想,热搜暗搓搓被撤了,不知道是谁干的。
“还有粉丝让我去po把你裙子撕了是什么意思。”他兴致颇浓,“字面意思?”
“不是,po是一个……网站。”
“什么网站?”
“……你能不能别看了。”
云岁解释不来,抬手要拿他握着的手机,他手一抬,让扑了个空,越看她小脸焦急,越觉得评论和网站必然有什么蹊跷。
“手机给我,不许你看了。”她顾不上礼服不方便,弯腰扑过去。
这一扑稳扎稳打跌到他怀里,那段细软的腰际刚好落入他掌心里。
不轻不重握了把,温润软腻得跟玉做似的,柏言诚喉结滚动,唇际弧度浮起,“车上还有人呢,大晚上的投怀送抱,不合适吧岁岁。”
行坐如君子,唇齿不饶人,云岁气哄哄拍了他一下,趁他不注意夺过手里的手机,这次柏言诚依了她,免得她再把自己气成河豚。
云岁把手机还给助理,让她保管好,别再让人拿走看点不该看的东西。
驾驶座和副驾驶二人默默听后面的调完情,大气不敢出一声,助理抬手接的时候甚至不敢抬眼看,生怕正主这里发生的事情比网上传的还要激烈。
重新拿到手机,助理正要继续观察舆论情势,看着屏幕上的小拇指,瞳孔骤缩:“你们刚才有人点赞微博了吗?”
“什么点赞?”云岁问。
“营销号发你们两个绯闻的微博被点赞了。”
“可能她抢手机的过程被我点到的。”柏言诚并不确定,“怎么,不能赞吗?”
助理:“可以是可以,但这是……碎碎的微博。”
老莫的方向盘差点没拿稳,“卧槽……完了,快取消!”
“已经取消了,可是……没用。”
助理欲哭无泪。
就算秒撤回都没用,何况,隔了很长时间才撤回。
那条营销号内容本就是大热门,点赞后更是挂在首页评论量以万增加。
没一会儿,热搜榜出现“爆”字,并且被新词条占榜。
#碎碎点赞营销号,绯闻坐实#
第60章 晋江
娱乐圈艺人失手点赞再取消的事故发生不止一起, 后面不少人为蹭热度专干这事,狼来的次数多了网友们俱不买账,然而这次是例外, 因为今晚的热度不需要再刻意炒,极大可能是真的。
毕竟真有意炒作的话也得循序渐进慢慢来, 哪像现在一串串扔瓜。
眼见着事态进入最热潮, 助理看着屏幕上每刷新一秒就倍增的评论量,愁眉苦脸, “莫哥,现在怎么办?”
“不急。”开车的老莫还算淡定, 遇到这种情况最好漠视, 让网友们肆意猜测, 强行解释的话只会越抹越黑, 而且……他看柏老板似乎没有要解释澄清的想法。
云岁最不冷静,现在不仅他这个人撇不开了,名声方面也要扯上关系,车里三人各急各的, 罪魁祸首悠然地静观其变,仿若事不关己。
“都怪你。”她给身边的男人丢个幽怨的眼神,“现在满意了吧。”
话里话外不难听出埋怨,甚至有怀疑的意思。
柏言诚眼眸的温度降下去, 语气还算平缓, “我满意什么。”
“现在的局面难以收场,不是因为你导致的吗?”
“你也拿手机了。”
“我……”
他只是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把责任揽给自己,具体做没做他谁都说不好, 两人的责任平分五五开。
争论是谁做的毫无意义,他们谁都逃不脱嫌疑, 妥善解决才是眼下最要紧的。
“你要是不想和我扯上关系,今晚可以用官方的号发布声明。”他轻描淡写给出解决方案,“今天的所有热度也能撤下来,继续让你和陈则炒绯闻。”
“……我又没这个意思。”
“你没有吗。”
昏暗的车厢他瞳孔异常漆黑,深沉如难测的古井,盯久了能被洞察心思,云岁莫名心虚,不自在地错开视线。
他说的没错,她确实不想扯关系,但并不想用太极端的方案解决。
何况今晚的事故责任不全在他,是因为礼裙纱带松懈的缘故,他才迫不得已上台的。
老莫打圆场:“撤热度太麻烦了,好不容易蹭上去的,反正粉丝们都挺开心的,要不先观望吧。”
观望同时,助理用碎碎的号发布一条声明,表示自己手滑点的赞,和碎碎本人无关。
不少艺人的微博都是助理管理的,这条声明有点信任度,但堵不住悠悠之口。
回家的电梯上,云岁用小号刷动态。
点赞没给他们带来负面影响,更多的是让新的沉睡粉磕糖更放心,大家现在更相信是助理点的赞,如果是助理行为,大家可以理解为离碎碎最近的人,没准是他们的cp头号粉,每天吃的都是真糖,才失手用大号点了赞。
那赞大概率无意中点的,柏言诚很少上网娱乐,连原地结婚的意思都不知道,应该也不了解助理用的会是她的微博。
电梯楼层缓缓上升,沉闷的空间无人说话,透过墙面反光,云岁眼帘里映入男人轮廓分明的侧颜。
一整天都在忙R&J,柏言诚这时候商务电话一直没断过。
她想和他说句缓和的话的机会都没有。
到楼层后,柏言诚似乎真的挺忙的,头也不回地先出电梯。
挺括的背影在惨白的光照下显得沉寂。
走廊窗户没关紧,厉风一波接一波袭来,呼呼刮得人耳膜疼,她走过去合上的时候,听见雨滴敲打的声响,玻璃面水滴凝聚,远处的霓虹缥缈幻化。
真下雨了。
隐约听见一阵雷鸣声。
云岁拧紧眉关,空无一人的走廊怪吓人的,迅速摁密码缩回自己的窝里。
身上礼服和厚重外套尚在,没法像往常回家那样直接躺沙发上休息,她正要解扣子,发现被围巾裹着,只好先解围巾。
柏言诚给她系围巾的时候绕了好几圈,落地镜呈现出的人臃肿得确实蛮像企鹅的。
外套和围巾去掉,身上只剩下华丽的礼裙,没人提的裙摆凌乱落在地板上,云岁思绪混乱,一时没明白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外面又一阵雷声刺破客厅的沉静。
她正恍惚,紧接着门口传来铃声,接连串的异响让人的神经不由得绷住。
门铃声不断,云岁点了下可视屏幕,看到柏言诚后心里莫名一定,直接去开的门。
速度快得人意想不到,他颀长高大的身影杵在玄关处,“你不看看是谁就开门?”
“看过了。”云岁尽量保持淡定,“你来干嘛。”
“外面打雷了。”
“我说过我不怕打雷。”
“我也说过。”他丝毫没把自己当客人,换鞋后径直进来,“是我怕。”
深更半夜贸然闯入女生家中,却没给人有非分之想的感觉,室内温度正好在最适宜的二十三度,他褪去的外套撂在一旁,人在单人沙发坐下,面前摆放一台电脑。
注意到云岁一直打量的眼神,柏言诚背对着人,淡淡解释:“就当我借住一晚上,你该做什么做什么。”
他不来影响她,只是借着怕打雷的名头蹭个住处。
点赞的误会没解开,他们之间气氛凝重,他说话的口吻也寡淡,向来不显山露水的男人,这次对她第一次表现出疏离。
毕竟被怀疑冤枉的滋味,搁谁头上都不自在。
云岁心虚摸摸头发,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以为你因为刚才在车里的事情生气了。”
“我生气你会来哄我吗?”
“……不会。”
大概不会吧,她本来就巴不得离他远一点,尽量撇清关系,哪会上赶着去哄人。
“既然不来哄,那就让我一个人待着。”他无关紧要地陈述,“等我消完气再去找你。”
“……”
她还以为他打算一个人呆着,和她划清界限了。
“那你现在来见我。”云岁走来的步伐缓慢中带着小心,倒了两杯水,“难道不是消气了吗。”
她人在这里,似乎一点也没影响到他办公的速度,匆匆忙忙处理几件紧急的公务,柏言诚眼睛没往她身上撂一下,唇际弧度动了动,不置可否。
亏她问的出口。
这点时间怎么消气。
他们自电梯分别不到十分钟?
至少要给个……两小时才能消消气吧。
常理而言,他应该花一晚上消气才算出息。
但外面下雨打雷了。
他知道她害怕,还嘴硬不承认。
所以想都没想,直接过来陪她。
和她相比,出息无关紧要。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云岁虽然不会哄他,如果他今晚不来找她的话,可能未来某天她会和他解释一下,她不是故意怀疑他的。
“我不想传绯闻,只想安安静静唱个歌。”她抿了口水,嗓音清晰陈述,“所以今晚的事才觉得烦躁。”
“公司之前传你和陈则的时候。”柏言诚依然没抬头,质问声轻袅袅的,“你为什么没想过澄清。”
“可能因为本来就是假的吧。”
清者自清,迟早有天会散去。
而且刚开始的绯闻,算是周景致默许的,那和柏言诚多少沾点关系,她索性随他们去了。
“我去洗澡了,你就一直呆在这里吗?”云岁问。
“不呆在客厅,难不成去浴室?”他终于掀了掀眼皮,瞳孔焦距尽数落于她泛红的脸蛋上,“也不是不行。”
明明话不正经,偏偏他神色太懒散,像只是勉勉强强的敷衍,显得她在故意引诱什么。
云岁强调:“我是想说,我没那么怕雷。”
他可以不用找借口陪在这里的。
“国外也会打雷下雨。”她加以解释,“你不也没在我身边的几年,我照样过来了。”
在听到这句的时候,他眼里回温,喉骨微动,“你真的不怕吗。”
“我怕雷是讨厌以前在家被追债的生活,那些人和雷声一样突然打破生活的平静。”
“遇见我那天晚上,也是吗?”
她一怔。
“岁岁你之前从来没和我说过以前的事。”柏言诚嗓音哑下去,“直到走后我才知道当年救我的女孩是你。”
“……你提前知道也没有用。”
“为什么。”
“我们都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当初他拿她去和家族反抗,拿婚姻逞口舌之快,为的是给哥哥抱不平,给自己争取自由。
自由是他的首选目标,可为这个目标,才失去很多自由。
就像她一心逃脱牢笼,想带家人过更好的生活,可忽略陪伴的重要性,哪怕功成名就,也造成终生遗憾。
“我第一次遇见你,就动了心思,想慢慢靠近你,从南城到北城一步步走来。”旧事重提,她格外平静,“后来我想通了,我的目标未必就是你,我可能仅仅拿你做借口,离开南城。”
南城不比北城差,是个历史悠久风景美好的城市,只是她在那里经历过校园的暴力和不安分的追债,过提心吊胆的日子,对此排斥地想要逃离。
他是她借口,一个海上灯塔,漫长航图中的目标,她会努力前行,但未必为此停留。
说这么多……原来还是为撇开他们的关系,甚至连最开始的情愫都试图当做误会。
她以为她说完这些,柏言诚会反驳,哄诱,但他异常平静接受这个观点,“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北城的雪不止一场。
爱意永不停歇。
生命只要存在,他们永远有数不清的以后。
“可是……”云岁恍惚,手指没入发间,“我不想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