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太阴阳。
云岁本来就觉得烦，直接唱反调，“我觉得行。”
“那就这样定下来？”策划看向柏言诚，对新老板的脾性不太了解，但见他举手投足间儒雅斯文，肯定比周老板好说话。
“我不赞同。”柏言诚补充后一句，“这本来就是拿粉丝情绪价值做消费的事情，捧获暂时的热度有什么意义，为了公司的长远发展考虑，这个策划方案行不通。”
后面的话不用他们再周转筹备了，他起身，提前结束会议。
这让提出方案的策划一头雾水，看人走后小声讨论：“柏老板未必太刚正不阿了吧。”
深谙内情的老莫唏嘘，这哪是为公司长远之计考虑。
活动举办时间约在晚七点左右，受邀的艺人需要走红毯和在大广告牌上签字，不是大活动，但整个过程弄得挺隆重的。
散了会，云岁打算去化妆间提前做准备，走道的一扇门突然被拧开，不等她去看，里面走来一个高大身影，利落地从背后抱起她，往房间里一塞。
身子旋转，后背抵在冰冷的墙上，很快就被摁死在臂膀之间，这间是休息室，窗帘覆盖，几乎透不进光，昏昏暗暗地笼罩下来模糊男人阴鸷的面庞。
她不细看就能猜到是他，“你干嘛。”
柏言诚低头，深邃的双眸一瞬不瞬注视，“真的假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和陈则，壁咚吻。”
原来是这个。
难得看到他也有无法掌控局面的时候，从她回国到租房工作，事事都在掌握之中，唯有这件事出乎意料，刚才在会议上她见他意外，心里不是没有平衡感。
所谓的壁咚吻压根不存在，纯粹粉丝找了他们的照片借位P图制造话题，他稍微清醒点推理下时间也知道不可能，他们一个在国内一个在国外。
“关你什么事。”云岁没有解释的想法，手捶下他胸膛，“让开。”
耐心丧尽，他一只手捞起她的腰身，将人抱到一旁的桌面上坐着，他继续站在前面架了那双笔直的长腿在腰际，困她以难堪又无法动弹的姿态，字字逼问：“你们发生到哪一步了？”
除了壁咚吻，还有呢。
“我说了不关……”
云岁后面的话没说完，下巴被冰凉的指尖抬起，毫无预兆的吻落下来，强势蛮横撬开唇齿，一点点剥夺氧气，来不及任何准备的她完全被动地仰头接受入侵，烟草气息大过他身上的雪松木质香，一时间让人格外陌生。
柏言诚一只手掐着腰，另一只手捧起她的后脑，五指没过柔软的发捻过她细嫩的脖颈，熟练激起她自内而外的颤栗，她忍不住低咛。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男人低沉黯哑的嗓音响起，“只是亲一下，你叫什么。”
“柏……”
后面的话被再次吞没。
她低低喘着气，呼吸无法正常循环，两颊迅速染起红，眼尾尤为明显，分不清是嗔是怒，长达几分钟的吻她气息完全紊乱，低领毛衣也皱成一片。
里面肩带早已滚落，后面的四排扣也松了，不知道是不是他暗中弄掉的，她恼火尽数推到他身上，踹了下他膝盖，等力道松了后，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巴掌似乎让人冷静了。
柏言诚仅仅是松开她，困她的臂膀没有动弹的意思，眼里强势的占有只增不减，她扇的力道不轻不重，他侧脸微红连带眼角也洇出一点红，湛黑的双眸讳莫如深，在这阴暗的环境下尤为可怖。
云岁瞪着他，抬手整理里面的衣服，手穿过毛衣去弄扣子，“你有病吧在公司里这样。”
“我没解。”他似笑，“是你自己太大，内衣撑不住。”
“……你能不能闭嘴。”
忙着整理，第二个巴掌到底没扇过去。
隔着衣服加上被看着，后面的扣子怎么都没弄好，面色越涨越红，怨意也越来越深，柏言诚上前两步，手穿进毛衣，三两下给系上了。
比她还熟练。
毕竟没少解。
“你要我强调多少次，我们已经分手了。”云岁恼羞成怒，难以平静，“你现在这样算是骚扰。”
“你说分手，我从来没同意过。”他义正言辞，“我放你走，是让你完成学业，不是让你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
在此之前柏言诚算有耐心，能守株待兔那么久。
惟独在吃醋这件事上，做不到冷静。
没法冷静。
“说吧，到哪一步了。”他耗着最后仅有的耐心，指尖隔着一层毛衣划过弧度，“碰过吗。”
走也走不得，动也没法动，她声色吞吐，不想把事情闹大，“你用脑子想想时间线觉得可能吗。”
“我知道，我希望你亲自说。”
要她亲口说，她和陈则没有任何关系。
外面响起脚步声。
不知道门是否锁上，随时都有人进来的风险，云岁下意识下去，偏偏被他稳稳扶坐在桌子上，腿根本无法动弹。
“说什么。”她忍无可忍。
“说你不喜欢他。”
他在做很多明知道的事情。
比如他们并没有什么亲密关系，比如陈则算不上对手。
陈则是他曾经亲自推过去的，所以格外在意回旋的因果关系，深知是自己做的亏心事，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不安。
外面脚步越来越多，怕被发现，云岁妥协：“……不喜欢。”
终于被放开。
他理智暂缓，看她跟只脱笼的兔子下去，离开的步伐飞快。
外面，助理刚好路过。
抬头看见她红润的面孔，助理惊讶：“碎碎姐，你的唇角怎么破了？”
“狗咬的。”
忙着去化妆间，云岁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58章 晋江
为了晚上活动, 造型师为云岁耗费三小时，针对她的礼服专门设计独一无二的发型和妆容设计。
她骨相好易上镜，三百六十无死角, 今晚的活动光靠美貌营销绰绰有余。
这是回国后第一次正式露面，高定礼裙和漂亮脸蛋的加持下, 上个热榜前三绝对没有问题。
“整体都挺好的, 就是碎碎姐你的唇际这里受伤了。”造型师细致地半蹲下来替她补足唇际的痕迹，“还好伤口不大, 唇色补深一点不受影响。”
云岁闭上眼睛任她们折腾，心里没忘记把柏言诚骂一顿。
好好的, 大白天非要发疯。
妆容补好后, 两个助理将早就准备好的礼服送进来。
这套烟灰色礼服不论设计款式还是修身程度都和云岁非常搭配, 几乎是按照她的风格量身定制的, 旁人看了都是爱不释手的程度。
“怎么感觉今天的衣服有点怪怪的。”
造型师简单查看衣服的整体情况，露出疑惑。
“上次碎碎不是说有点大吗，稍微用别针别了下。”助理解释。
“这里有粉底，好像被人试穿了。”造型师皱眉, “谁保管礼服的，怎么这点事都没做好。”
“可能是我不小心？”云岁不确定地问。
造型师摇头，上次她试穿的时候是挡住脸的，不可能蹭到粉底。
时间紧迫, 临时处理来不及, 还好粉底蹭的范围不大，基本看不出来，一屋子的人迅速忙活起来, 三小时成果没白费，妆发齐全的云岁在礼裙的衬托下不论精致度还是气质不输任何一个一线。
“咱们艺人这张脸用来唱歌真是太可惜了, 如果去演戏的话绝对能火遍大江南北。”
“怪不得粉丝那么多，估计不少都是颜粉吧。”
“肯定的啊，cp粉都是看脸的。”
几个人一边夸没忘记把陈则捎上夸一遍，给陈则化妆也是非常享受的事情，他肤色底子好人安静不多事，公司内部不少女助理偷偷暗恋他。
“你们见过R&J新来的柏老板吗，脸特别正。”造型师一边弄最后的发型收尾步骤，小声唠嗑，“我觉得不输咱们的头牌阿则。”
“新老板来公司的次数太少，我们好多人都没见过呢，好想看看真面目，和阿则比到底谁帅。”
“阿则太面瘫，我投新老板一票。”
云岁继续闭目养神，安静不出声，听她们把柏言诚当八卦对象讨论。
之前他从来不会露面，保持低调的家族传统，现在来R&J这种八卦最多的公司做老板，他那张碾压娱乐圈所有男星的脸，光在公司就引起各种话题，如果出现在大众镜头中的话，少不得掀起风波。
这次给艺人准备的保姆车分好几辆，云岁和阿则同被安排走红毯，坐的并不是同一辆，车里只有司机和助理，倒挺安静的。
考虑到现在冬季，艺人们的礼服单薄，主办方的活动地点放在室内，记者和嘉宾比艺人们先到现场，走红毯之前由主持人介绍广告商赞助和品牌活动，艺人们在后台等候。
意想不到地，能在这里碰面卫沁。
她这些年一直没出新歌，偶尔参加几个商演活动露露面。
“卫沁姐。”云岁提着裙子走过去，笑打招呼，“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你。”
“被经纪人赶上来的。”卫沁幽幽叹了口气。
她和之前样貌没有太大变化，倒是多出不少人-妻的成熟韵味，云岁之所以意外看见她是因为之前卫沁受婚姻的缘故淡退圈，现在看情况，是要回归了？
这自然是好事。
“我刚刚看见二哥了。”卫沁问，“你们是一起来的吗？”
“没有。”云岁迅速否认，“我和他早没关系。”
“是吗。”卫沁笑笑，“二哥好像很关心你，或者说，喜欢？”
“和以前一样吗？”
云岁没否认卫沁说的话，也不加以苟同，论感情的话肯定会有的，就是那感情更像是出于占有。
“你好像还不知道国内发生的一些事情。”
“什么事？”
这里时间紧迫，不是一两句说清楚的，卫沁没多这嘴掺和，就随他们两个折腾吧。
到走红毯的时间，各家艺人逐一登台，天寒地冻的时节，宛如春意最浓，百花争艳的四月。
前面的秀都是些开胃菜，哄抬下气氛，真正的大头戏在后面，陈则上场的时候，底下的狗仔都忍不住惊叫。
一改往常懒散的姿态，深灰色西装西裤衬出笔直修身的长腿，气质干净利落，那张脸没有过分修饰，全面碾压前方几个花枝招展的男艺人。
奔三的年纪，人站在舞台上少年感依旧如当年。
英俊的面孔连主持人忍不住多瞄两眼，笑着打趣，“阿则好久没露镜头，又帅气不少。”
陈则淡淡掀了下眼皮，私底下和公共场合大都一个表情，话少得可怜，之前公司为了扩大热度考虑接过综艺的本子，但初试的效果不尽人意，甚至不如素人会活跃气氛。
“阿则今天怎么没和碎碎一起过来。”主持人循循善诱，“粉丝们都在猜测你们会一起走红毯，看来要失望了。”
不论陈则怎么回答，cp粉必然会磕出糖来。
他要是回答得冷淡，粉丝们也理所当然觉得他们是在避嫌，假情侣肆无忌惮秀恩爱，真情侣才躲躲藏藏。
麦克风递到跟前，陈则轻描淡写：“不知道。”
主持人丝毫不觉得冷场，“看来两个搭档互相保持神秘感，我们今天时间有限就不卖关子了，接下来有请碎碎小姐。”
这两人热度最大，主办方不可能不凑到一起达到一加一大于三的效果，欲扬先抑地特意安排两人一前一后出场。
第一次穿这样的礼服，高跟鞋也不太合脚，云岁上台的过程略慢。
主持人临危不乱，找台阶笑道：“碎碎小姐今天的礼服非常漂亮，尤其是及地的裙尾，我们不急，慢点走让大家好好欣赏。”
她身上每个点都非常吸睛，裙摆似烟非雾，轻盈如蝉翼，发饰加以银白珠翠点缀，仿若坠下凡间的仙子。
女艺人的着装非常重要，直播摄影机转到她身上的那一刻，网友们就将她上下扒了个遍，从礼裙到首饰挨个找到出处和价格，专业人士估算出七位数后，黑粉有点无从下手，只能从刁钻角度挑刺。
比如批判她的咖位不该穿这个价位的，粉丝自然向着她维护她，说这是R&J的偏爱，特意借给碎碎一个人穿的，光礼服的事情就吵了个几百楼后，又有人爆出那礼服不是借而是买的，将话题再度推到高端。
唯粉们和黑子大战，cp粉全屏盯着她和陈则之间的距离。
当她被主持人喊过去，和阿则站在一块的时候，气氛达到最高-潮，线上话题刷刷不断，线下各大媒体聚光灯齐聚，摄影机无一例外全部朝向他们。
【我们沉睡果然就是最好磕的，男才女貌，无以匹敌。】
【不磕沉睡的有难了。】
【呜呜呜两人光站在一起就好甜啊。】
现场的秩序维持得尚可，但也不乏粉丝冒充工作人员偷跑进来凑热闹，R&J团队在台下时刻观察情况。
老莫眼睛看着台上两人的站位，心里则为新老板担忧。
身边助理最先发现事情的不妙，拉一把老莫的衣服。
“完了，莫哥你看碎碎姐腰后面的纱带是不是松了。”
聚光灯闪耀，人群熙熙攘攘，嘈杂一片的环境下老莫听得迷糊，“有吗，你看错了吧，团队怎么可能会犯这种小错误。”
“你仔细看。”
老莫眯起眼睛看去，由于角度问题没看清楚，挪步去另一个方向，一不小心撞上人，抬眼认出对方身份后立马点头，“柏老板。”
而后看见他身边还有宋淮，人脉关系广泛的老莫自然识得，立刻招呼：“宋总也在。”
柏言诚正在和宋淮谈事，旁边是一排保镖，这里既没记者打扰视野也最好，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圈外人倒是挺会选位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