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阁虽也是大宗门，但其原本是只有女子的宗门，本门功法几乎八成都是适宜女子修炼的，故而近年来才招收男弟子，不可避免的，男弟子的质量并不高。
“或许圣女大人很受男修的喜爱，故而对其他正经的修者不太了解，大家对自己的宗门还是非常有归属感的。”
眼前人生得一副好皮囊，内里却愚蠢自大，若不是他自作聪明想要“英雄救美”，他的存在也不会被魔尊钟陵灭发现。
敬芳姝平生最恨别人提及自己女子之身与以女子之身所做的事，哪怕他确实故意利用秘术带来的真实为自己博取好处，但这并不妨碍他讨厌别人跟自己提及。
自小除了必须扮做女子，一直未曾吃瘪，更未曾被直言讽刺，敬芳姝一时气急，竟是祭出法器攻向落空山。
不过他如今才金丹境界，差落空山一大筹，被他轻易地挡了下来。
落空山轻笑一声，不曾有丝毫对自己修为自满，但就偏生让人觉得低他一等，“来日我会请掌门想天音阁讨个说法。”
他们师尊是个锯嘴葫芦，和其他宗门扯皮这件事还是掌门师伯来更有利。
待出了天音阁的地盘，落空山周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便减弱不少，“师妹没吓到吧。”
方戚戚比了个大拇指，“还是师兄厉害。”
凌云宗的灵船早已不在原地，其他的弟子也都已经进到了秘境之中，只剩下霜岳的两个。
“师妹，此次秘境不同与上次，师妹需得一直待在我身边。”
方戚戚颔首，就见落空山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了一条丝带样式的法器，“这是我早年收到的一样法器，能够让丝带两头所系之人互相感应到对方的位置。”
方戚戚伸出手，“如何系？”
落空山以灵力操控丝带同时系在两人的手腕之上，丝带顿时从一开始的素白变成了樱花一般的粉色，落空山心里一乱，面色如常。
这法器名为同心结，一般是道侣之间才会使用的法器，使用者能够从丝带的颜色看到双方对这段感情的状态，使用者有一方对的感情愈深，那丝带的颜色也会被一方所感染，变得越来越深。
落空山瞧着被染上了颜色的丝带，一时有些难以直视方戚戚。
然而他对同心结的了解仅限于韩阳告诉他的，所以他不知道，同心结其实看的是自己的好感，正因此它在道侣之间算是一件失败的法器，所以知道的人才那么少。
丝带闪现的颜色时间很短又非常浅淡，方戚戚并未注意到丝带颜色有发生变化，只感受到丝带成功隐没后，一种神秘的直觉让方戚戚能够敏锐察觉到落空山的所在方向。
系好丝带，两人一同来到秘境入口附近，等待秘境将两人吸入它的‘肚子’之中。
这秘境的进入地点随机，但大概在此附近，里面是一个湖，从湖里沉下就是外界。
发现秘境的人实力并不高，所以将秘境的现在传播出去赚取好处。
他自己进去不一定能活着带宝物出来，但把消息卖出去却能换来许多对他有利的宝物。
同时因为消息已经传播出去，故而守在秘境附近想要进去的不仅仅有门派组织的队伍，还有不少散修，甚至是妖修。
进入秘境还需看准时机，二人索性在原地放了个聚灵阵，修炼起来。然而这秘境似乎没有分辨修者是否有同行之人，方戚戚神识外放，突然就发现落空山在自己身边消失。
方戚戚皱着眉，刚想问5527能否将她传到落空山附近，素锦就从沉睡中苏醒，带着深深的睡意，“主人，师兄是从西南方向进去的，那里的入口我可以帮您再次撕开。”
方戚戚闻言眼睛一亮，跟随着，素锦的指引进入秘境。
然而，不知为何，方戚戚并未落到落空山的附近，至少丝带给她的直觉在告诉她，她在离落空山很远的地方。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主人，这附近好像有能够帮我消解过多的戾气与怨气的灵草。”素锦是真的无辜。
他性子单纯，在原素锦的打压下他又多了几分懦弱，所以他对于这个选择了他而非更强大的另一个意识的主人十分依赖，绝不会主动做出坑她的事。
“我信你。”方戚戚心中传音，紧接着呼叫5527询问原因。
“是因为天道在为剧情能顺利进行而创造机会。”
“剧情还未开始吧。”
5527的声音依旧毫无波动，“还没有，天道这一下子暴露了自己的所在之地，想要继续维持剧情需要先躲过我的扫描，你还有富裕的时间赶去主角的身边。”
方戚戚听后安心些许，“素锦，你能感应到那颗药草具体在哪里吗？”
“往东，深紫色的。”
素锦说完直接从育兽袋里飞了出来，模样很小，因为尚未成长完全，头上并没有角，爪子也很小，更像是一条浅金色的蛇。
他从储物袋飞到方戚戚的手腕，趴在上面，用身体指引方向。
他能感应到的附近也不近，过去的路上，方戚戚告诉素锦，“不用喊我主人。”
闭关修炼之余她和素锦也聊过几句，得知素锦并没有吞噬原著金龙的意识。
他知道自己精神力其实不如蛋里另一个意识强大，是在落空山和方戚戚的帮助下才能侥幸吞噬对方，担心自己被他的记忆影响，干脆除了传承，什么都不沾他的。
此时见方戚戚不愿意听他叫主人，素锦苦恼地想了想，试探喊：“娘亲？”
方戚戚：？
“你叫我戚戚就行。”
素锦在她手腕上转了一圈，很喜欢这个称呼，低落问：“不可以叫娘亲吗？”
方戚戚还是冷冰冰拒绝，“不可以，我不是你娘。”
前世今生她还没搞过男人，怎么能提前当娘？
金龙垂下头，将脸躲在下面，装作自己是个手镯。
方戚戚可不惯着他，直径按照素锦说的方向往前走，还没找到灵草，倒是遇见了天音阁的人。
方戚戚担心他们拉拢不成会做什么，立刻往自己身上贴了隐匿身形的符躲在原地，等那些人离开。
一直等了几个时辰，天音阁的人才走离了她的神识范围，方戚戚继续朝着素锦指着的方向寻找灵草。
这些阳属性的灵草好似都比较喜欢生长在瀑布边，方戚戚找到灵草的时候，发现它长在自上而下疾流的瀑布之下，在纯澈透明的河水里侧照射出两眼的光芒，反复再说，快来摘我，快来摘我一样。
方戚戚御剑过去却没有靠近，“素锦，你直接把它吃了吧。”
素锦应声蹿出，突破水幕，撞开守护灵草的妖兽，将灵草吞吃入腹。
方戚戚见此正要应对，脑中突然响起警铃，5527的声音被闹钟临时占用似的，疯狂大喊：“警告，主角落空山进入剧情中！警告，主角落空山进入剧情中……”
方戚戚御剑就跑，躲开妖兽，“5527！”
5527出现的同时，声音被关掉了，“啊，刚设置的提示音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方戚戚单手接应飞到自己手上的素锦，御剑躲开妖兽再一次袭击后直接使用瞬移的灵符，出现在了几百里以外的地方。
她咬牙切齿，“不是说还有一段时间吗？”
5527沉默了一下，“达到在发现落空山挡住灵狐的进攻后篡改了两人的因果，强行让落空山失误，挡不住灵狐的攻击了。”
“那现在怎么办？”
系统有规则约束，5527能看到他在经历什么，却不能帮他，“落空山还能坚持一会儿。”
“那只妖兽怎么办？它会不会过来捣乱。”不是方戚戚杞人忧天，有的妖族真的能万里追踪，她抢了它一直守护着的灵草，有能力的话它一定不会放过她。
5527那边数据一闪，“我篡改了它的记忆，它会以为抢它灵草的是敬芳姝。这就当之前欠你的奖励了。”
得知落空山还能坚持，方戚戚心中一松，在飞速赶往现场的同时问5527，“你能随意篡改那个什么记忆吗？”
5527嘲讽一笑，“当然不能。这还是天道想强行走剧情用力量挡着我，我才拿来的一点东西。我现在怀疑祂不是这个世界的本土天道，这才破坏几个源剧情就急成这样，正经土生土长的天道可不会这么沉不住气。”
方戚戚想再问5527了解一些，但5527却是不肯再透露什么了。
至少他现在看不惯的不只是她，倒也不错。
第18章 救师兄
尚没有靠得太近，方戚戚就能感受到这里混乱的灵气四溢，妖气同样浓重，硬是将这一小部分地方阴云密布。
方戚戚贴上隐匿的符文潜入，在密林深处，瞧见了落空山被一直巨大的狐狸踩在身下，仔细看去，那狐狸不过是个法相，真正的情况是落空山浑身狼狈，身上沾了些泥却并未受伤，衣着凌乱但都好好穿在身上，只是因为被个长着狐狸耳朵的男人压在身下，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拒绝狐妖的靠近。
方戚戚一惊，还以为是自己来晚了，仔细一看，两人中间还横着一把剑，一侧是落空山因薄怒烧红的脸和尖锐的瞳，另一侧是欺压而下、狐狸尾巴悠闲摇动的妖修，心里竟然有点放下心来的感觉。
她沉默看着这一幕，心里想着对策。落空山已经金丹后期，想要压制他，那必定至少是元婴中期的妖修。
“我可以帮忙，”素锦突然说，“我可以让我消化不了的戾气在这里消散，彼时有浓重的龙威，也会无差别重伤附近的妖族。对方是妖修，说不定会因此怀疑这里有成年的金龙，因此退却。”
这是他自己吸收成长的力量，但如果是为了救恩人而使用，他心甘情愿。
……
时间倒回到落空山刚进入秘境的时候。
进入秘境后，落空山直接被传送到了一个遗迹附近。
他担心那股力量很快掌控自己的身体，在感应到方戚戚的方位后，立刻使用能够位移的符纸向那里而去。
这样在陌生的地方位移其实是件非常危险的事，落空山没有5527的指引，很容易误入到危险的地方。
而在某一次传送的时候，他被传送到了一头妖兽的窝里，遭到了它攻击，一时不慎被利爪划伤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落空山当即吃下了解毒丹药，然而没有用，伤口还是在慢慢渗血。
这一次，力量没有控制他，但一切好像都在将他引到了既定的命运之中。
用灵力封住了伤口后，落空山再次使用了位移的灵符，这一次还算安全，可就在下一次，他直接被传送到了灵狐的脸上。
现如今，同心结的感应告诉他，方戚戚就在附近，落空山一方面希望对方能有力量来解救他，又不希望对方过来涉险。
我难道真的挣脱不了吗？落空山咬着牙，心有不甘。
白玉遥生性恶劣，自持修为将落空山像是逗老鼠一样捉弄，对他而言，落空山的反抗更加激起了他的乐趣。
正当他觉得颇有意思之时，南侧突然有一股突如其来的龙威出现，其浩荡如海又带着一种磅礴逼人的气势，震得白玉遥往后飞去，一直被击倒两棵树才堪堪停下。
反观落空山，他并未被龙威伤害。
白玉遥单手撑地，唇角溢血，掩去眼中的阴冷，以灵力扩大自己的声音，“阁下何人？”
方戚戚的声音变作一浑厚的青年之声，“不过是个杂种狐狸，还没资格知晓我的名讳，敢挡我的路，还不速速离开？”
白玉遥的本体虽有九尾狐的血脉，但因其血脉稀薄，在普通妖族面前算得上高妖一等，可在真正的大妖眼里，他确实就是个不知道混了多少代返祖了的杂种狐狸。
白玉遥险些露出自己阴厉，看了落空山好几眼，还是道：“他是小辈的猎物，能否让小辈将他带走。”
方戚戚让素锦催动最后的力量，再次攻向白玉遥，与此同时道：“区区一个杂狐狸，还敢跟我讨价还价？若不是看在狐族血脉衰微，我会留你性命？”
原著也说过，妖族有血脉穿成的大妖在近几百年来不断衰退，许多种族已经消失在了妖界之中。
白玉遥心知不妙，他知这龙族绝不可能因为他身上这点血脉就饶过他，肯定是有什么缘由不能现身，可正是因为那样，他将这男修讨要过来的几率也越小。
妖族之间血脉压制有着绝对性的压迫，他又是一只成年金龙，即便是身受重伤，也不是目前的他能应对的。
他虽然不知道这男修具体有什么能力，可他的直觉告诉他，若是能和那男修双修，他必定能得到绝佳的好处。
但白玉遥素来谨慎，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在龙威的的压迫下选择放弃，抽身离开。
他不知此次错过的正是他妖生中最大的机缘，若是知道与落空山双修能净化自己的血脉，助自己成为九尾狐，就算是死，他也会冒这一次险，想办法带落空山一起离开。
只可惜，命运已经被方戚戚这个外来者搅乱，他从原本的得到落空山变成了将他让给更强大的妖族，黯然离场。
落空山沉默看着那个记忆中强迫自己的灵狐离开，心中却丝毫不见轻松。
人族是认不出妖族灵压之间的区别，落空山只知道，去了一个灵狐没错，可也来了一个不知深浅的高深妖修。
他的情况更危险了。
就在落空山靠在树干上，看似被吓到而不动的时候，那神秘妖修所在的地方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与此同时传来熟悉的声音，“师兄，咱们快走！”
落空山艰难地转过头，身上被那狐狸下的药劲还没过，低着头，看见熟悉的凌云宗制服鞋靠近自己，竟是决定鼻子一酸，连忙闭眼。
方戚戚闻着空气中肆意飘荡的香气，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法器放在落空山的身上，将这些香气压制干净，其余留下的让素锦用自己的龙压驱散，盖过这香气所携带的魔力。
方戚戚也捂着口鼻，“师兄的灵船呢？”
她的法器没落空山的跑得快，综合看来也没他的安保全面。
“打，打不开。”落空山靠在树上，好似没了骨头一般，强行用手撑着自己不倒下，往日清冷的眉眼与温润的神情全部变作了一种琉璃般的脆弱与欲折牡丹花瓣时的娇媚。
方戚戚凝视几秒后低下头，“师兄不妨给我试试。”
灵船这类法器作为交通工具不算私密，还是能暂时借给别人的。
落空山依言将灵船交给方戚戚，在她手中被顺利驱动。
紧接着她扶起落空山，因为对灵力的操控没到他那么精通，故而两人之间只隔了层衣服。
落空山苦笑一声，“此次真是多谢师妹。”
方戚戚扶着对方上了灵船，“没有的事，还是应该谢谢素锦。”
幸亏临时有了办法，如果没有什么办法，她真的会直接放弃。
白玉遥可不是什么普通妖修，干脆吃肉，只要修者身体里的精华，他还认为，只有折磨猎物，让其绝望后肉质会更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