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影进来吧。”
“是。”
蔓枝打开了门,影在熏笼旁边让自己身体变暖了之后再去内室见的白宁。
白宁坐在靠窗的榻上,见到影来,侧目看了过去。
“这么晚了,你不休息,见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影罕见的神情有些犹豫。
这倒是稀奇,白宁从未见过影这般神情,“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说出来吗?”
影摇了摇头,“主子,属下今晚看到一件事,心中觉得怪异,便想来和主子说说。”
白宁洗耳恭听,“你说。”
“属下今晚见到了宜王。”
宜王?
“在哪?”
影:“朱雀街。”
朱雀街?
白宁记得和宜王分开就是在朱雀街,“你是什么时候见到的?”
“约莫是戌时的时候。”
戌时?那不就是在和他们分开没多久之后?
“你继续说。”
“属下见到宜王和一名女子在拉扯,属下当时在附近,怕被宜王认出便没有多靠近。只是隐约听到那名女子提到了安国公,宜王好像有些许慌张。”
白宁在心里思量着影说的这些话,宜王南嵘,和一名女子拉扯纠缠?
“你可记得那名女子长相?”
影点点头,“属下记得。”
“可面熟?”
影摇了摇头,“属下并未见过。”
白宁默了一下,影一直是跟着自己出席过很多宴会,王公贵族的女儿他也都见过。
若说是没见过……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让人去查,辛苦你了。”
“这是属下应尽的。”
“夜深了,去休息吧。”
“是。”
等影离开后,白宁看向了蔓枝,“可听到影刚说的了?”
蔓枝点头,白宁也不多说,“那就让执着去查。”
“是。”
蔓枝出去,没想到又来了个执手。
一听到执手,白宁脑海里一下子就想起了今天执手见到自己和南霁的事情……
脸色一红,这好不容易忘掉的事情再度浮现在自己脑海中。
深呼吸一口气,她深深觉得这些属下都是来克自己的。
“进来。”
执手进门也是先在熏笼旁边将自己一身寒气给祛掉之后,再进去见的白宁。
“少主。”
“讲。”
执手和白宁神情都没有变化,执手伸手将自己护了一个晚上的书信递交给白宁。
“这是家中来信。”
家中来信,那就是自家哥哥了。
白宁接过书信,自顾自地拆开,但见执手还没有离开的打算,拆书信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还有事?”
执手还在为自己今天看到的画面而纠结,这会听到白宁的声音一下子就心虚了起来。
但是见白宁神情自若,想来是不会和自己计较了,连忙摇头,“属下没事。”
“那就下去休息吧。”
“是。”
得到白宁的话,执手忙不迭地就跑了。
第139章 暗生情愫
白宁没有去多想执手的怪异,而是继续把注意力放在书信上面。
书信中提到了自己的及笄礼,白宁放下书信。
六月初六,便是她的及笄礼。
及笄礼她一定要参加,兄长在书信里面也明确表示了,必须要在及笄礼之前回家准备。
也就是说她五月底六月初就得在家,那么她就需要五月底安排好南楚的事情,然后启程赶回西屿国。
可现在南楚……白宁颇感头疼,若是之前她还可以安排宴温假扮自己留在南楚京城,自己赶回去。
可是她总有预感今年会是个多事之秋,此时离开,怕会生出变故。
白宁捏着自己的眉宇,在心里默默的思考对策。
直到蔓枝来提醒自己该休息了,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对策。
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二日开朝,天空中却下起了雪。
一下雪这天气就又冷了许多,白宁只恨不得自己在家办公。
奈何她是丞相,不能随意缺席早朝,便也只能收拾好自己穿上官服前去上朝了。
开朝第一日,并没有什么重大事情好汇报的,闲话了一会儿,南霁便宣布下早朝。
白宁和南冼还有韩怀谦,方明理走在一起,没走多远就被成化给叫住了。
“丞相大人请留步。”
白宁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成化快速来到白宁身边,朝着南冼几人行了个礼,又对着白宁说道,“丞相,皇上有请。”
白宁隐藏在面具下的眉头拧起来,她现在最怕南霁突然叫自己商讨事情。
“敢问公公,皇上因何事?”
她可不信南霁会有事情找自己。
成化好一顿为难,“这?奴才怎知皇上,还请大人去了便知。”
说实话,白宁是不想去的。
刚想说南冼一起,但是南冼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叹声道,“小白你去吧,我们就先走了。御林军还有好多事要我们处理呢,烦死了。”
南冼这么说着,其余人也都附和,就连方明理都离开了。
没有办法,白宁只好跟着成化去了庆丰殿。
刚一进庆丰殿的内室,成化就带着人下去了。
白宁越发觉得这是一场鸿门宴。
目光警惕的环视了一圈内室,发现没什么不对的。
可最大的不对就是,南霁不在。
白宁还在心里想着南霁会在哪里,就听到珠帘晃动的声音,白宁应声望了过去。
就见南霁换好了一身紫色常服,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如芝兰玉树,风光霁月。说不出来的尊贵雅致,如诗如画。
她知道南霁生的丰神俊雅,在南楚怕是很难能够找出第二个比他好看的男子。
见惯了他穿其他颜色的衣袍,紫色倒是不常见。
乍一见到,白宁还被眼前的画面给冲击的回不过神。
自然也就没反应过来南霁唤了她几句,还走到了她面前。
“阿宁可是看傻了?”
直到听到南霁的笑声,白宁才回过神来。
白宁反应过来,退后了一步,右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不知皇上找臣来是有何事?”
南霁见白宁这掩耳盗铃的动作,轻笑出声,再上前一步,一把将白宁拉入自己的怀中。
勾着白宁的腰肢,感受着白宁穿的过于厚实的衣服。
“阿宁穿的真厚实。唔……像一只可爱的熊。”
听着南霁调笑的语气,白宁脸色一红,心跳加速,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谁像你大冬天的还穿那么少。”
白宁嘀咕的太小声,南霁听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是在说自己。
南霁将她抱的更紧些,低头凑在白宁的嘴边,“嗯?阿宁刚刚说我什么来着?”
他语气低沉又是带着一丝笑意说的,成功让白宁耳根子红了。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南霁这么能撩?
白宁火速拉直嘴角,眼神冷了下来。
“皇上找臣来就是为了调戏臣?”
这变脸的速度可真快。
南霁在心里想着。
松开了白宁,改为牵着她的手,走去了靠窗的榻上坐着。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南霁毫不避讳地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白宁。
“我还以为阿宁会来问我为何把杨万擎的侄子安排进御林军呢。”
白宁也看向南霁,“这是皇上的决定,我无权干涉。”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我相信皇上这么安排有自己的用意,臣只需要相信皇上就是了。”
南霁原本还因为白宁对自己不上心而心里不高兴,在听到白宁这么说之后,之前的情绪已经全部消失,现在满心眼里就只剩下甜蜜。
真好,阿宁说相信自己。
接下来南霁缠着白宁下了几盘棋,直到暮色沉沉才把人放回去。
若不是白宁坚决要求出宫回府,南霁能直接把人留在宫里过夜。
也不是没有过皇帝留臣子在宫中留宿的情况,但是白宁特殊,她总觉得她要是留下,怕是会被吃掉。
瞧瞧南霁那充满侵略性的眼神,看着让人害怕。
时光总是容易让人忽视,匆匆就来到了三月。
万物复苏的季节,春意盎然,天气已不像之前那般寒冷,开始有了暖意。
但是此刻丞相府的书房内,可没有让人感到一丝暖意,反而让京兆府尹觉得这是身在地狱。
白宁看着京兆府尹拟写的折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就是你查的结果?本相多给了你半个月的时间,你就给本相看这些?”
京兆府尹立马就跪了下来,如之前那般跪趴在地。
“请大人恕罪。”
白宁右手拿着折子,看向跪趴在地上的京兆府尹,“你可真是好得很啊,一个半月的时间只给本相查出了是何人氏,结尾还来一句疑是江湖人士庞昭作案?”
这庞昭白宁也有所耳闻,并且打过交道,确实想不到京兆府尹会用他来顶上。
“你来给本相说说,庞昭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凭什么断定就是庞昭所为?”
这庞昭是官府一直都在通缉的对象,只是对方一向是来无影去无踪,而且武功高强,根本就抓不到。
第140章 松阳县突发瘟疫
白宁是怎么也想不到京兆府尹会拿庞昭来定案。
京兆府尹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看向白宁,尔后又立马低下头去。
“回禀大人,这下官本也不确定是庞昭。只是这庞昭确实是有消息称他来到了京城,而且还有人在京郊见到过庞昭出现,下官想不怀疑都难。况且在死者死亡现场还发现了庞昭留下的东西,这人证物证皆在,的确庞昭就是怀疑对象啊。”
这庞昭杀完人习惯将一只草编的蝴蝶留在现场,作为他来过的证据,十分嚣张。
白宁被京兆府尹的话气的冷笑连连,“李诚,你可真是断案如神的好官啊。”
“下官不敢。”
看着京兆府尹这一副就是如此的模样,白宁怒从心中来,一拍桌案,“李诚,你这头顶上的乌纱帽是不想要了是吗?”
京兆府尹被直呼名字,被吓得身子一哆嗦。
“还请大人恕罪,下官不知下官做错了何事啊!”
眼瞧着京兆府尹还不知悔改,白宁就想直接废了他这个位子。还没等开口,执念就推开了书房门,“大人,有信。”
白宁抬眼看了过去,明白执念不会在自己办公的时候来打扰自己。
“拿来。”
执念恭恭敬敬的将手上的书信交给白宁,白宁展开一看,是她熟悉的字迹。
暂不可动京兆府尹。
这是南霁的字迹。
白宁看完之后看向了执念,执念朝着白宁轻微一点头。
白宁深呼吸一口气,虽不明白南霁这是何意,但还是照着做。
“本相问你,死者家属你如何安排?”
京兆府尹听到白宁语气缓和了,立马就说道,“下官已经让人来认领尸体,还有发放了抚恤金。”
“如此。”
白宁也不再多说什么,但还是需要惩戒一下他。
“这事既然已经这么了结,本相也不会多加追问。不过,你这么长时间才破案,实属办事不力。本相就罚你半年月俸,小惩大诫。”
京兆府尹听到白宁没有摘掉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松了一口气,对于这样的惩罚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是,多谢大人。”
“回去吧。”
京兆府尹立马站起来,朝着白宁行了个礼,利索的滚了。
等到京兆府尹离开后,白宁这才询问执念。
“你说,他这是何意?”
执念摇头,“属下不知。”
南霁近来行事是越发让她看不明白了。
春天的到来让万物复苏,光秃的树上冒出了绿芽,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人人都褪下了厚重的冬裳,换上了春衣,欣喜于春天的到来。
就在街上依旧热闹非凡的时候,一个消息传到了京城。
“什么?瘟疫?”
“松阳县发生了瘟疫。”
“我的老天,这可如何是好?”
百姓闻听这个消息纷纷乱了阵脚,生意也不做了,赶紧就收拾东西回家去了。
要知道松阳县可就在京城的管辖范围内,距离京城不过是半日的脚程。
与此同时,南霁也收到了消息,召开了朝会。
“京兆府尹,你来说。”
京兆府尹出列,赶紧就汇报了消息。
“启禀皇上,松阳县前几日出现病人发热,呕吐,起疹子的情况,原以为不过是春寒,却不曾想会是瘟疫。”
此时京兆府尹在心里叫苦不迭,这才刚了结了京郊抛尸案,怎么现在又出现了一个瘟疫?
“这瘟疫三十年前曾出现过,当年没有破解法子,生生火烧了一个县的人才让南楚国免于这场灾难。可当年发生瘟疫是一个偏远的县,可现如今这松阳县距离京城不过半日脚程,只怕会祸及京城。臣没有办法,只得下令松阳县令封闭松阳县,所有人不得外出。”
京兆府尹的话刚说完,朝上就议论纷纷。
这瘟疫有多可怕,在场的有些老官员自然是明白的。
陈阁老出列,“皇上,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派遣太医前往松阳县救治百姓啊。”
又有一人出列,“皇上,这瘟疫三十年前便无解,为避免更多百姓遭殃,臣提议效仿当年做法,烧了松阳县。”
有人出声反对,“不可。如今松阳县只不过是大半部分感染,还有其余康健百姓,怎能用此方法?”
“如今已经是封锁了松阳县,为避免意外,臣附议火烧松阳县,以殃及京城。”
“不可,都是我南楚子民,怎能草菅人命?”
“你说怎么办?现如今瘟疫横行,就连京城里面的百姓也都人心惶惶,再不想出解决方法,只怕是民心涣散。”
“皇上,臣提议将那些感染了瘟疫的百姓集中起来火烧,这才能避免瘟疫外传。”
“臣反对,如今松阳县情况我等尚不清楚,怎能如此残忍就要了百姓的性命?如此残行,怎配做官?”
……
朝中官员分成两派,一派以陈阁老为主主张救治百姓,不放过每一个染上瘟疫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