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云则是一脸不屑,“这也能进决赛?”
原本看好谢景贤的人,有许多人在此刻转变风向,觉得他应当赢不了了。
刘安选的兵器是刀,谢景贤用的是剑。除了刚开始,刘安略胜一筹外,接下来的几个回合,两人竟然难分伯仲。
可惜,刘安是打小习武,谢景贤不过临阵磨了半个月。前面还能应付,越到后面,开始心有余而力不足,接不上刘安的招式,只能勉强躲开。
又几个回合下来,刘安追得精疲力尽,谢景贤躲得也是气喘吁吁。
“这小子,挺刁钻呀。”苏胜在台上,忍不住出口“称赞”,谢景贤是懂得钻比武规则的空子的。
先下擂台者为输,只要谢景贤不下擂台,你管他用什么招数?
谢景云对此嗤之以鼻,“就知道跑?也叫比武?”
谢景明却是一反常态,笑道:“无论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刘安摸清谢景贤的套路,索性扔掉武器,重拳出击。第一下,谢景贤还能躲开,但刘安的拳头如雨密密麻麻落下,总有躲不开的时候。
赤手空拳,谢景贤本就不是刘安的对手。几拳头下来,谢景贤早已面目全非,鼻子嘴巴都在流血,虽然这黑色的面罩挡住了脸,但是血还是顺着面罩滴到了擂台上。
谢景贤被打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却没有说话。
有眼尖的看客发现,发出疑问:“都这样了,那二十五号怎么还不认输?”
苏潋月早就要跳下擂台,却被风澜汐一把拦住,她对着苏潋月摇了摇头。
苏潋月这才停住要上前的步伐。
谢景贤看了一眼远处的苏潋月,目光极为柔和,又从地上站了起来,“我还能战。”
刘安本以为这局可以结束了,没想到谢景贤又站了起来,他不解道:“都这样了?你就不能认输吗?”
“来吧。”谢景贤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张开双手,迎接刘安的下一波暴击。
“这人疯了吧!”
又是几拳头下去,就连刘安也心生不忍,但没办法,苏胜有交代,他只能听命行事。
眼看着谢景贤趴了下去,刘安以为大功告成,转身之际。
谢景贤认为此刻就是最好的时机,他积蓄全身所有的力量,奋力一博,抬起一脚,从背后狠狠将刘安踹到了台下。
刘安在空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却看到谢景贤说了一句,“你怎么可以相信敌人呢?”
原来是兵不厌诈。
这一脚,用尽了谢景贤全部的力量,他也累的躺在了地上。他只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就要昏睡过去。
谢景贤缓缓闭眼,就看到苏潋月聪座位上跑了过来,他摘下面罩,脸上血迹斑斑。
苏潋月跑了过来,一把抱起他,“其实,你就算输了,我也不会嫁给别人的。”
滚烫的泪水洒在谢景贤的脸上,谢景贤原本要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他使出全身力气伸出手帮苏潋月擦去泪水,“我怎么能让你输呢?”
“不哭了,哭起来都不好看了。”
虽然血迹掩盖了大部分的容颜,但还是有人认了出来,“这不是五皇子吗?”
“什么!”谢景云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走下台去确认,“原来真的是你!”
只有谢景明淡定的在那喝着茶,毕竟这一切他都是知晓的。
苏胜已经开始哀嚎,“这可怎么办呀……”尤其是他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如一阵风般冲了下去。
“这月儿又是什么时候和五皇子搞在一起的?”刘漪然也在心里发出疑问,多少也有几分烦恼。
只有老夫人满脸笑意:“这年轻人好呀,为了咱们月儿愿意豁出命去,可见是个牢靠的。”
一下子,五皇子谢景贤参加苏家的比武招亲并拔得头筹的事情一下子在京城传开了,成为了不少人的谈资,有笑话谢景贤不顾身份的,自然也有歌颂他的勇气的。
反正褒贬不一,消息自然也传到了谢安那里,这第一时间,苏胜就被叫过去挨训。
“好你个苏胜!现在连我天家皇子都要给你当赘婿了是吧?”谢安此刻的怒气不是假的,这比赛直到结束,他这个做父亲的才知晓自己的儿子参加,还派了另外两个儿子去监赛,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想到这个,谢安就来气,抄起奏折劈头盖脸地往苏胜身上砸去。
苏胜只觉得实在鸳鸯,看到谢景贤报名表的那一天,他便将此事告知余嫔。余嫔没有回话,谢景贤也安然参赛,他自然以为谢安是知道的。
“谁知道你夫人和儿子都瞒着你呢?”苏胜不敢说话,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
“臣有罪,此事全凭皇上做主。”事已至此,苏胜也只能摆出态度,他心里还是期盼谢安能撤销这桩婚事的。
毕竟,与皇家联姻,苏潋月的性子怕是受不住拘束。他老来得女,只希望这孩子过得开心。
苏胜这话一出,谢安也有些头疼。原本苏胜的女儿,无论是配给谢景明还是谢景云,都是绰绰有余,如今竟让谢景贤捡着了。
这个儿子,他一向不放在心里,若非前阵子稍微冒了点尖,怕是都要被遗忘了。
但谢景贤如何被忽视,也是天家的皇子,怎么能上门当赘婿呢?可是此事闹得人尽皆知,谢安此时若是不认这门亲事,岂不是要让天下人耻笑吗?
“余嫔到!”门外,高陉扯着嗓子喊道。
“她来做什么?刚好,听听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说。”
“宣。”
第73章 定婚
余嫔一来,苏胜瞬间松了口气,无论如何,谢安不会再揪着他一个人不放了。
谢景贤被抬着进翠华宫,余嫔当时整个人都吓傻了。脸上血迹斑斑,整个人仿佛奄奄一息。
还好,刘安下手看着重,但其实并没有打到实处。这些伤都是些皮外伤,未损伤内腑。
太医也说了,谢景贤之所以昏睡,主要还是因为一下子体力消耗太多,太累了。
余嫔这才放下心来,但她仍旧是寸步不离地守在谢景贤身边,一直到他醒来。
“母妃。”谢景贤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余嫔坐在床边,满面愁容,直听到他的声音,脸上有了喜色。
“贤儿,你吓死母妃了。”
谢景贤扯着嘴角,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却因为牵扯到伤口而感到疼痛。
“无妨,你看儿臣不是醒过来了?”
谢景贤昏睡之际,余嫔打探了一下他在赛场上的表现,这才知道他是如何英勇,这般勇往直前。
余嫔抚摸上谢景贤的脸颊,柔声问道:“贤儿,母妃只问你一句,对那苏小姐是否真心?”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既然谢景贤的话到了这个份上,余嫔的心里也就明白了。
所以,她一听到谢安召苏胜进宫,知道定是为了谢景贤的事情,便行色匆匆地从翠华宫赶了过来。
“臣妾见过皇上。”余嫔对着谢安躬身施礼。
“起来吧。”
与余嫔料想的差不多,苏胜正跪在地上,头低地很深,谢安坐在龙椅之上,脸色也并不好看。
“今日臣妾前来,是希望皇上能够允了贤儿的婚事。”
“哦?”谢安眉毛一挑,意味深长地说道:“贤儿让你过来的?”
余嫔摇了摇头,“是臣妾自己要来的。”
“贤儿自出生起,便有腿疾,这十几年一直坐在轮椅上。为此,他自卑敏感,也不爱出去活动。直到今年,他遇上了苏小姐,整个人开始明媚起来,爱说话,变得活泼起来。”
“这些变化,臣妾都看在眼里。”
“就连他要参加苏家的比武招亲,臣妾也是知晓的。”
余嫔说这话明显停顿了一下,她瞥了谢安一眼,发现他听到这话的时候,情绪波动了一下,但转瞬即逝。
“只不过臣妾当时也以为,他是少年心性,一时情起,钟意哪个女子也是正常的,也并未太放在心上。”
“直到昨日,臣妾看他满身是伤的回来,便已然清楚苏小姐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贤儿醒来后,臣妾又问了一遍,确定了他的心意,这才厚着脸皮过来,望皇上成全孩子的心意。”
“臣妾这一生,也是畏畏缩缩,不曾向皇上要过什么,如今也算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勇敢一回。”
“请皇上成全!”
余嫔又跪在地上,头发出重重的响声,她这片爱子之心,着实让人感动。
而谢安,他的心里早就有了打算,余嫔的到来不过是让他有个更好的台阶可以下。
反正,谢景贤在朝中的分量也是无足轻重,还不如应了这门婚事,卖苏胜一个面子。
“既如此,那就允了吧。”
“谢皇上隆恩。”
余嫔自然十分高兴的,但苏胜的脸色却不是十分好看,他弱弱道:“老臣可以回去问问潋月的意见吗?”
又是一阵劈头盖脸的声音,苏胜只听到一句:“你是不是个木头,你女儿都和贤儿抱一起了,难道还看不出来?”
“什么?!”此事真怨不得苏胜,那会他看到谢景贤赢了刘安,气得跳脚,早就从擂台上撤了,哪里还管后面的事情。
这也没有人告诉他,自己的女儿当众和五皇子抱在一起呀?
苏府。
苏潋月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既担心谢景贤的伤势,又担心苏胜在宫中被责难。
“小姐,门外有人送来这个。”
苏潋月立马接过,上面只有两个字“无碍”,她将这个纸条紧紧贴在胸口,松了口气。
看样子,谢景贤已经无恙,剩下的便是苏胜的安全了。
正想着,苏胜一脸不悦从从门口过来了。
“将军。”
“爹。”苏潋月正欲上前迎接,却听到苏胜呵斥道:“跪下!”
苏胜鲜少发怒,苏潋月猜到大概,闻声跪下,未说只言片语。
“你说,你是何时与五皇子认识的?”
事已至此,隐瞒没有任何意义,苏潋月便将她与谢景贤的几次碰面都告诉了苏胜。
苏胜听完,皱着的眉头仍旧没有松开,“就这么几次?你就认定他了?我苏胜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儿女情长了?”
苏胜过来的时候面色不恙,翠玉便去请了刘漪然过来。
然而,刘漪然看到苏胜在训斥苏胜,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在门口听着。
眼看苏胜说的口干舌燥,苏潋月才蹦出一句:“那你和我母亲婚前都没见过面呢,不也是恩爱有加?”
“你……你,你以为那个人都是你母亲那般温柔贤淑,美丽善良的?”苏胜被苏潋月呛了一下,又好气又好笑。
门口的刘漪然听见,抿嘴偷笑。
“都这个时候了,还开玩笑,你能不能操心下自己?我就问你,对那谢景贤的心是认真的?还是玩笑话。”
若苏潋月说是玩笑话,苏胜便打算抛去功名也要为她解了这婚事。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苏胜以掌覆面,仰天长叹,又想起谢安的话,“还真被皇上说对了,我就是个木头。”
此时,刘漪然走了进来,她先扶起地上的苏潋月。
“母亲。”
接着,又伸手拽下苏胜的手,柔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何必杞人忧天?”
苏胜叹息一声,“皇上虽说允了这婚事,但让谢景贤来我苏府做赘婿是不可能的,还是我们月儿嫁过去。”
“不过,皇上也允了,五皇子可在宫外开府,婚后可在宫外居住。”
苏潋月听到皇上已经允了这门婚事,自是喜不自胜。
“我是担心呀,这皇家儿媳妇哪有这么好当?”
第74章 赶巧
“我知道,你是怕以后孩子受委屈。”刘漪然转头宽慰道。
她思索了几分钟,复又问道:“倘若以后月儿受了委屈,你当如何?”
苏胜猛地站了起来,“那我定是要打上五皇子府,就算脱去这官服,也要为月儿讨个公道。”
他此刻义愤填膺,恍若苏潋月已然受了委屈。
刘漪然一笑,“这不就得了?月儿自有我们撑腰,何况我瞧那谢景贤对月儿,应当是真心实意的。”
眼看着苏胜态度已然软和了下来,刘漪然见状对苏潋月使了个眼色。
“父亲……”苏潋月见缝插针,挽上苏胜的胳膊,“女儿打小就不是个会受委屈的人,若以后日子过得不快,我才不会在乎周围人怎么看我,也定要与他和离。”
“呸呸呸!”
“你这说的什么话,还没嫁人就想着和离。”当下,刘漪然先着急了。
“我觉得月儿说的不错,名声这种虚的东西,哪有过好日子重要。”苏胜一改刚刚强烈的态度,反倒是附和着苏潋月。
“况且,我觉得我看人的眼光还没那么差。”说到谢景贤,苏潋月的脸上露出一副小女儿的娇羞姿态。
这下轮到苏胜和刘漪然统一战线了,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果真是女大不中留。”
谢景贤与苏潋月的婚事就此敲定,由于苏家比武招亲声势浩大,所以两人的婚期就定在半月后。
这下,苏家和翠华宫都有的忙了。
眼看谢景贤的事情告一段落,谢景明着手自己的事情,牢里的柳林风近日吃好喝好,半分阶下囚的感觉都没有。
这日,飞云过来禀报,寻找柳林风家眷的事情有了着落。
此事宜早不宜迟,谢景明带着人就往打探到的地方而去。
与此同时,凤仪宫丝丝也将消息汇报给了柳文惠。
“你亲自带人过去,务必将那母女俩给我带回来!”
“是!”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大家都以为,柳林风会将母女二人送出城去,谁知道那二人根本就没有离京,并且在郊区开了一家陈氏药馆。
若非柳林风百密一疏,经常去这家药馆坐诊,一般人真不会想到他会把夫人女儿藏在京里。
谢景明刚出府没多久,就听到外面有嘈杂的吵闹之声。
“小娘子,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声音?听上去倒像是谢景云。”谢景明撩开车帘,果然看到了那张令人熟悉的讨厌嘴脸。
谢景云紧紧攥着一个女子的手腕,女子极力想挣脱却又挣脱不了,脸上厌恶的表情十分明显,“你到底要干吗?”
“你走到哪,我追到哪,你说我想干嘛?”
“我当然是喜欢你呀。”
旁边那些人跟着哄堂大笑,显然知道谢景云已经不是第一次调戏良家女子了。
“说真的,很少有女子让本少爷我这么追逐,你是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