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史臣娇养日常——鱼俞一【完结】
时间:2023-07-17 14:41:14

  柳依依嘤咛一声,含糊着应了一句,“......嗯。”
  然话刚出口,少女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应的什么。
  她应了孤淮凛唤她为娘子。
  听见少女软软的一字,孤淮凛眼一深,托着人的粉颊使人扬起了头只能看着他。
  她看见了男子眸中晕染而上的幽深和危险,她想解释,可阖了阖唇瓣,又不知该如何说。
  “我,我......”
  孤淮凛尽情欣赏着掌下的粉腻雪肤,温声道:“不用解释,娘子,我们择日便成婚。”
  说罢,不容少女反应过来,俯下身想将人儿抱起来,“乖,夫君带你先去用膳。”
  “等等!”
  少女面色蓦地已有了些煞白,她急道:“我还忘了一件事没有告诉你。”
  看着少女的面色,孤淮凛眸色一紧,莫不是小姑娘哪里难受了?
  或是受了什么委屈?
  “怎么了?依依。”
  “在诏狱时,秋叶说她下了药!”柳依依盈盈清透的眼儿满是凝重,她甚至急出了哭腔。
  “凛哥哥,她会不会是想下毒害你?你出来之前在兰台可吃了什么?或是闻到些奇异的味道?你现在可有感到不适的地方?”
  这一切都怪她,她竟忘了如此重要之事!
  倘若孤淮凛真的不慎中了毒,那该如何是好?!
  柳依依遏住发寒的心,道:“走,我们赶紧去找费医师!实在不行去找费渡,他一定有办法的!”
  然与少女面上的惊慌忧切不同的是,男子面上却是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眨眼间,柳依依顿时幡然,他如此聪明,既然早就怀疑秋叶的身份,也派人盯着,怎会不知道她又投了毒呢。
  “凛哥哥,你......你是不是早有了应对之策?”
  孤淮凛揉了揉少女的头,道:“嗯,那毒她方投下,沈忱便取出来了。”
  “唔可我还是错了,我竟然将如此重要的事忘了......”
  少女话未说完,便被男子打断了,“依依,不是你的错,我的娘子永远都不会有错的。况且,“
  男子嘴角噙着笑,“你又忘了,你昨夜都告诉我了。”
  柳依依一怔,氤在眼角的水雾终是又憋了回去。
  昨夜一见到他后,她稀里哗啦在他怀里哭了很久,而沐浴之后,被他抱在怀里是说了好多话的。
  朦朦胧胧中,她似乎是将那些事告诉了他。
  瞧着少女面上仍呆愣愣的,孤淮凛情难自禁啄了一下少女的粉颊,眸里流转的满是柔情和宠溺,“娘子,你如此担心我,为夫很高兴。”
  被他淬了蜜一般的眼神直直凝着,柳依依吸了吸鼻子,抬手紧紧抱住了男子。
  软软唤了一声,“孤淮凛。”
  “嗯。”
  少女没说话,朝男子温暖腻人的胸膛间拱了拱。
  她想,她此生再难离开他了。
  ......
  日影西斜,头顶的日不知何时已幻为明丽的金灿,已是初夏,待落日收掉落在大地上的最后一抹余晖,京城大街小巷中也是含着些燥意。
  “话说咱上一回说到,镇北王手持红缨枪,单枪匹马深入敌营……”
  浣溪楼中,高朋满座,在一楼正厅中央以鎏金楠木建造的圆台上,一位说书先生正讲得神采奕奕,惟妙惟肖。
  已换了一身衣裳的两人正缓缓行于喧哗闹市之中,蒙着面纱的少女敏捷的注意到身旁高大的男子在听到说书人说到“镇北王”那几个字时,那俊拔的身躯有一些微僵。
  镇北王,孤寒凛。
  是他的兄长。
  京城孤氏,史官世家,辈出权贵甲胄之贵族。而太史令至前任太史公身上后,他育有两子,长子孤寒凛自小便入了军营,不仅骁勇善战,更是有勇有谋,如今不过而立之年便已成为镇守一方的不败将侯,镇北王。
  下一瞬,男子却是牵着她的手继续朝兰台的方向走了。
  方才他得暗线来报,兰台隐着的暗哨已经撤了安静。可眼下既无其他事,孤淮凛也许久未和他兄长见面。
  他向来不将情绪展于人前,她觉得他定是想他的亲人的。
  如是,去听一次说书也是可以的。
  柳依依捏了捏手中的大掌,“凛哥哥,我可不可以进去看看。”
  孤淮凛稍一迟疑,眼神掠了一眼内里簇满的人群,“好,我们进去看看。”
  琉璃光华流转,笼灯光彩照人。
  全场一片寂静,四下看官皆沉醉于说书先生惟妙惟肖的表演中。
  “好!”底下赞声响起。
  立于二楼雅间的柳依依跟着一同拍手叫好。
  而在少女身旁的俊逸男子的眸光却是眨也不眨,紧紧凝着这雀跃至极的少女面上。
  “依依,仔细嗓子。”
  孤淮凛无奈而又宠溺一笑。
  勾栏瓦舍,人多眼杂,小姑娘生得极美,本是危险之地,可谁料小姑娘对这说书人说书却是高兴雀跃的紧。
  高兴的竟是将自己又忽略了。
  可看着小姑娘那张娇靥如花的面,他只能任由着她如此了。
  可这样长久赞哉,她的嗓子还有那手儿......
  “手也仔细些。”
  那白嫩嫩的手心都有些泛上了红。
  “唔我知道了。”
  柳依依听见了身旁男子端方守矩的话,每每与他一同在外时,他似乎都不喜欢这些喧闹华丽的场景地方。可她却是觉得好生有趣。
  少女转过身,攥着人的袖袍将男子拉上前来,“凛哥哥,你快听呀,镇北王,你的哥哥。”
  余光中,她见男子微抿着唇目光仍黏在自己身上,柳依依勾了勾男子的袖袍,将两人的距离靠近了些,“凛哥哥,你别看我了。”
  男子终是感受到自己未被少女忽略,总算眉目舒展了些,顺势揽着人的细柳将人搂在怀里,以绝对占有的姿势,紧紧圈着。
  “......寒光凛现,镇北王一席鎏金战甲冲入敌方阵中,宛若破秋风......”
  说书先生似讲到高潮部分,底下的人接连称赞,而小丫头的魂似乎都被勾去了,眸光眨也不眨。
  正郁郁时,终见她抬起了头,孤寒凛俯下身去,贴近少女,想听得更清楚些小姑娘想对自己说什么。
  然与意料中不一的是,少女粉唇阖了阖,问的却是——
  “凛哥哥,镇北王他长得......和你相似吗?”
  是否也像他一般,清润俊美的不像话。
  柳依依有些想看看,两人立在一处时,是否会认不出。
  “他是不是也生的同你一般好看?”
  少女眨了眨眼,却看见孤寒凛此刻微抿着唇,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深邃的眸中好似生了些......委屈?
  孤淮凛将人转过身面对面抱着,“依依,你莫不是对我这张脸生腻了?我兄长如今已而立之年,他的年纪与你,”
  男子眸色有些暗沉,“是不相宜的。况且,他常年行军打仗,照顾不好你。”
  柳依依眨了眨潋滟的眼儿,被男子方才的话惹得有些发笑。
  他在想什么啊?
  “凛哥哥,你是在吃醋吗?”少女笑着:“我家孤二公子俊美无涛,赛似天人,我怎会对你生腻呢?”
  见男子仍板着面,柳依依索性环住了男子的颈脖,甜着嗓子说:“凛哥哥,笑一笑嘛,我只是问问罢了,其他的我都没想过。”
  “真的?”孤淮凛扯着薄唇问,“你以后见了别的更俊俏的会不会忘了我?”
  他不会忘了,他的小娘子是贪恋美色的。
  小姑娘的前十年里,一直被好好的保护在兰台,极少出去接触外界,若是将来见了更多......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柳依依斩钉截铁。
  男子的眸光虽是柔和的,可那看不见底的深渊里,她总感觉满是警告,倘若自己犹豫一些,她真怕他又说出丢自己去喂黑鼠那种话。
  得到少女肯定的回复,男子总算松了些眉头,柳依依将男子披着的一缕发丝勾在指尖绕,她眼眸下敛,缓缓道:“况且,我们已经,已经那样亲密了,我早就离不开你了。”
  少女的嗓音越来越小,可孤淮凛还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听了进去。
  那一刻他有些恍惚,甚至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依依,你......”向来字字珠玑的权臣又有些结巴了,“你方才说什么?”
  柳依依满是羞赧,可依旧踮起脚尖圈揽着男子的颈脖贴近自己,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离不开你了。”
  话音刚落,她被男子霸道的力狠狠摁进了怀里,砰砰直跳的心跳早已分不清是谁的,可却是激着人的耳膜,甚至她的脑袋也晕乎乎的。
  同样,孤淮凛也好不到哪里去,放在心上至宝对自己说这般激漾人心的话,小姑娘带给他的愉悦和惊喜,让他全身发麻,呼吸好一阵也不属于自己。
  他真的好想娶她,娶他的娘子,他想永远都抱着她亲着她.......
  不知何时,底下说书人已说到尾声,意犹未尽的看官纷纷留人,说着还想再听一段。
  柳依依被不可撼动的桎梏束得有些喘不过气了,可她微微动半分,便是更紧了。
  “凛哥哥。”
  她提醒道:“天黑了,我们该回去了。”
  然久久男子仍是不放手,少女又道:“回去再抱好不好?”
  这次,男子终是放了手,可精致无双的眸却是念念不舍。
  “对了,凛哥哥,”少女抬眸问道:“你已经多久未见你的兄长了?”
  他的兄长常年戍守边疆,多年未曾归家,连是其父亲身死之时,也不得机会赶回来。
  柳依依微蹙眉,似觉得说这话有些不合时宜,她又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我饿了。”
  孤淮凛自然知道小姑娘是怕他伤心,他顺着少女应了一声,“好。”
  ......
  月上西楼,京城早已收了音,大邺皇宫早已灭了大多宫灯,笼于一片黑暗之中。
  而皇帝寝殿之内,瑞兽吐雾,琉璃瓦彻夜不倒。
  紫檀木雕云龙纹榻上,穿着明黄中衣披头散发的贤德帝早已失了白日的威严。
  神色慵懒枕于美人腿上,嘴里时不时接着美人以嘴喂上来的美酒。
  殿内金碧辉煌,身着清凉的美人们赤足于殿中袅袅起舞,婷婷婉转,勾人心魄。
  贤成轻轻推开了门,携着深夜的凉意快步走了进来,落在红绒花地毯上的长靴没有一丝声响。
  “陛下,陛下。”贤成已至贤德帝面前,皱着一张老脸道:“起居郎又折返了!”
  “他许是听到了寝宫的动静,没走多远又回来了!”
  见贤德帝未动,贤成急着忙将殿内的美人遣散。
  “大胆!”
  只闻,本是假寐的男子猛地一喝,骇得老太监生了哭腔,“陛下,起居郎记载如斯举止言行,这将是交给太史载入史册的啊!”
  贤德帝登时立了起来,“朕一国之君,还怕了那孤淮凛不成?!”
第97章 婚书
  ◎她一急,唤了一声,“夫君。”◎
  “陛下!”贤成哭着一张脸, “陛下,三思啊。您苦心经营如此多年——”
  话未说完,老太监及时只住了嘴, 将至不惑的壮年天子此刻寒厉着一张脸,满是肃杀。
  贤成一哆嗦, 磕了下去, “奴才逾矩了。”
  贤德帝眯了眯眼,“朕看你是老糊涂了。”
  说罢, 一甩袖坐在了那榻上,恰逢其时, 一道黑影已行于殿门之前。
  起居郎迟疑稍许,传来一声,“天色已晚,陛下该歇息了。”
  贤德帝面色极度不悦, 将脸转到一边没说话。
  贤成瞄了一眼他的神色, 复道:“大人,您也回去歇着吧, 陛下就快歇了。”
  良久, 门外传来一声,“陛下, 臣告退。”
  待人走了个干净, 贤德帝问:“兰台怎么样了?搜捕了大半日可有那山野村夫的踪迹了?”
  贤成痛心疾首,摇了摇头,“无。”
  “一群废物!”
  连一个一脚踏入棺材板的老东西都抓不到!
  “那丫头呢?可有发现踪迹?”
  “回禀陛下, 探子来报, 并未发现其踪迹, 奴才怕打草惊蛇, 便将人撤回来了。”
  良久,见榻上的男子没说话,贤成抬起了头,又道:“陛下不必烦忧。”
  “萧王他忠心耿耿,定会为陛下排忧解难。”
  “他?”
  贤德帝面露讽意,“贤成啊,你可知魏继为何会死?死了之后那知枢密院事的职位又是何人上的?”
  贤成心一咯噔,忐忑发问,“莫不是......”
  瞧着陛下的心思并无杀了魏继之意,可他最终却是死了,杀他的是萧王的人,而之后顶上去的那位......
  若是没记错,也是萧王一手提拔上来的。
  军权,萧王这意思,莫不是想......
  贤成大惊,随即却又阴寒一笑。
  “陛下,而今我们还有一个棋子未下呢。”
  话音落下,贤德帝抬起了眸,眼里流转的尽是得逞与算计,“让他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待命。”
  贤成心领神会,“是。”
  ......
  京城的另一边,昳丽静美的青云居笼于一片幽静之中,暖白的琉璃印纹纱灯袅袅辉映。
  所有的一切都和往常并无而至,可柳依依却是再难以往常的心思面对了。
  阔大秀雅的寝殿,所有一切的布置皆是清正如风的,而自己在这里住的这几个月,早已添上了许多和她有关的东西。
  妆台上置着的胭脂、钗环、璎珞;架子上那些丝锦绸缎......甚至那矮架上玉壶春瓶里的花儿也是自己前两天布上的。
  少女紧咬着唇,分明是一样的,为何自己现在心跳得厉害。
  她不敢深究其原因,自己稍一想,那些令人耳红发热的话便涌上心头。
  少女摇了摇头,想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并甩出去,可越遏制自己,便越是......
  柳依依深吸了口气,执起那几上的一盏凉茶便一股脑饮了个干净。
  浸凉的茶水进入喉间,极好的洗涤了些她全身的燥热,可她面还是热的厉害。
  蓦然,厚重的门扉从外面打开了。
  随之,他进来了。
  俊拔清正的身姿依旧高大的不像话,连带着浓浓的阴翳朝她一步步走来,偏生那清透白皙的俊面漾着的却满是柔情。
  他刚沐浴完,贴在精瘦身躯上的薄薄外衫更是将男子骨子里的野性和霸道彰显得淋漓尽致。
  没由来的,柳依依竟生了一丝怯懦,她颤颤唤了一声,“凛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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