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还是小声问了句，“这个是你老师的车吗？”
陈砚等待红灯的时候，别过头看了她一眼，“什么老师？”
“就是那个很漂亮的女老师啊。”
很漂亮，女老师，两个关键词在陈砚的脑海里宛如沉石，他目前不认识什么漂亮女老师。
“你们上次还一起回学校的。”许以纯继续描述。
陈砚知道是江绾了，他冷哼一声。
“是吗？”许以纯心里没底地又问了下，万一他俩真有关系，自己现在算干嘛？
“我的。”陈砚淡淡说道，“这车我的。”
许以纯没反应过来，“你的？”
“和上次那辆车不一样，看不出来？”陈砚语气闲散。
也对，确实不一样，许以纯缓缓闭上眼睛，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愚蠢的问题。
“还想问什么？”陈砚的话像是羽毛落在许以纯的心里，痒痒的。
“你，她......”许以纯脑子里已经演了一出姐姐养在校男大小奶狗的剧情了。
“她是我的表姐。”最后陈砚一句话让她天马行空的想象落地。
“哦。”许以纯得到答案后异常平静，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内心却风起云涌。
表姐啊，原来是表姐，竟然是表姐，好吧，就是表姐。
“你。”陈砚还想说什么，但是车已经停在了校门口，他只好就此止住。
许以纯呆呆抬头疑惑看着他。
“你下车吧。”最后想说的话毫无感情地变成了这句，陈砚扶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对自己有些无语。
许以纯看着窗外熟悉的场景便下了车，才十一点十五，还有足够的时间回到寝室。
可是下车后，陈砚却没有下来。
作者有话说：
小酒精：可恶，失策了！
某砚：小脑袋瓜也不知道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第19章
◎反方向的大笨钟：看到你那腹肌就不哭了。◎
许以纯站在原地耐心等待了片刻, 见他真的没有下车的意思，便走上前敲了敲车门。
陈砚开了车窗看向她，“怎么了？”
“你不回学校吗？”许以纯好奇地问道。
“不喜欢门禁, 所以我搬出去了。”陈砚半开玩笑地解释道。
不是，他还有房？
许以纯那一瞬间的目光从好奇变成了敬佩。
学法律是不是比学计算机要好赚钱？
她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
“快进去吧, 这里不能久停。”陈砚瞥了眼周围, 最后目光又落在许以纯的身上。
她披着律师袍的外套，手里拿着的还是自己给的那束玫瑰, 少女呆呆地看着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但最后许以纯点点头, 听话地转身走进了校园，在校门的那一瞬，她侧身看见陈砚的车归于公路上的车水马龙，隐于众人。
校门距离寝室有段小路, 但是路灯很昏暗, 许以纯快步走在路上，她垂眸看着手里的那束玫瑰, 将中间的小灯泡点亮, 微弱的光足以让她在夜里看清路了。
陈砚在小卡片上签的“砚”也格外醒目。
她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嘴角勾起, 忽而想起自己的身上还披着陈砚的外套。
许以纯纤细的手轻轻触碰了外套的袖子, 思考着下一次该怎么和他见面，再把外套还回去。
摸黑终于走到了寝室门口，阿姨正准备锁门, 许以纯小步跑过去, 和另一个女生差点撞上。
“夏乔？”许以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夏乔慌里慌张, 看见许以纯也是一懵, “你怎么才回来？”她头发松散，嘴角的口红都花了，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狼狈。
最重要的是，她手里也捧着一束法系学生今日表演时候的玫瑰。
两人对视沉默片刻，便默默一同走向楼梯口。
谁刚上楼，夏乔眼疾手快抢过了许以纯手里拿着的玫瑰花束里的小卡片。
“砚......陈砚？果然是他！你连人外套都穿上了？”夏乔抢占先机。
许以纯自然不认输，她用同样的办法从夏乔手里的玫瑰花中抢过小卡片。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宋言”。
“哟，这不是你前男友吗？”许以纯将卡片在夏乔面前晃了晃。
夏乔心虚地轻声咳嗽两声，许以纯也察觉到自己和陈砚的关系在夏乔心里肯定是误会了，便也一时解释不清，两个因为约会晚归的少女在寝室门口沉默良久。
“明天解释。”
“明天解释。”
两个人突然异口同声，然后便相视一笑。
许以纯熬到凌晨一两点都没有睡，她的期末作业压到了最后，有些难搞，敲着键盘不知不觉地就到了深夜，室友应该都睡了，寝室熄灯很久了。
因为她习惯在自己的桌面前拉上遮光的帘子，所以室友一般不会认为她熬夜会打扰到自己。
陈砚的外套被她挂在了衣柜前，当许以纯关上电脑起身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件外套上，今晚和陈砚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不知出于怎样的原因，许以纯鬼迷心窍地起身凑近了那件外套。
它的尺码很符合它主人的身材，对于许以纯来说就十分宽大，深夜中，衣服挂在这里，恍惚间许以纯竟然幻想出了陈砚的身影。
她记得陈砚穿这件衣服的样子，也清楚地记得他轻轻将外套披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许以纯又走近了几步，那件外套上有淡淡的青木香，萦绕在鼻尖却总觉得不够，她似乎有些贪婪，缓缓拉住衣袖，脑海中又忽然浮现出火锅店和陈砚拍照的场景。
陈砚。
她现在脑子里只出现了这个名字，许以纯控制不住自己了，双手微微颤抖，突如其来的情感占据了她的心，一阵酸楚，眼泪便滑过了眼眶。
许以纯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急需要安慰的小狗，摸索着，犹豫片刻，她抱住了那件律师袍。
如果眼泪蹭到了上面，下次就洗一洗再给他送过去吧。
这是许以纯最后清醒的想法，接着她便紧紧抱着那外套，眼泪不止，细微传出小声的抽泣。
似乎内心得到了安抚，许以纯闻着那青木香，情绪有些稳定了，但是泪水还是流了下来。
“许以纯？”刘筱没睡，一直没睡，她躺在床上玩手机，刚想下床去厕所，便察觉到了许以纯的异样。
许以纯可怜巴巴地抬头，眼神湿漉漉的，泪花水汪汪打转，手里还攥着陈砚的衣服，看清是刘筱后，她微愣，回过神来。
“我，我没事。”许以纯抹掉了眼泪。
“有人欺负你了吗？”刘筱下床，关切地看着许以纯。
身为她的室友，刘筱知道许以纯特殊的泪失禁体质，很多场合下小姑娘都会憋着，然后在角落里小声哭，因为怕招惹麻烦，一般也都会避开其他室友。
刚开始刘筱认为许以纯是个小哭包，不经招惹，但相处时间久了，便发现她没有那么脆弱，内心也很坚强。
许以纯摇摇头，知道自己失态了，她松开了陈砚的外套，擦干了上面的眼泪。“我没事了，你还没睡吗？”
“这是律师袍？”刘筱印象里今天穿着律师袍的就俩人，一个是陈砚一个是陈砚身边站着的学姐。“陈砚的？”
许以纯没想瞒她，于是点点头。
“他欺负你了吗？为什么会想哭呢？”刘筱下了床，走到了许以纯的身边，温柔地抱了抱她，
许以纯靠在她身上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好像就忍不住的。”
“你是不是和他分别的时候，还有些不舍？”刘筱试探地问道。
许以纯微愣，回想了下，她当时还有些话想说，便点点头。
“和他相处时光很愉快吗？”刘筱轻声问道。
许以纯想起陈砚送的那朵花，还有一起吃饭的场景，继续点头。
“心动吗？”刘筱又问。
许以纯没反应过来，还是点头，突然她顿住，但是心跳却逐渐加速，好像提到他，就已经这样了，或许这就是心动呢？
刘筱叹了口气，她拍了拍许以纯的肩膀，“少女，你要恋爱了。”
许以纯不傻，她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于是若有所思坐在位置上发呆。
理工科的头脑让她很快平静下来，许以纯找了张纸，用笔在上面写着和陈砚发生过的点点滴滴。
她要复盘，许以纯想搞明白这种感情是在什么时候开始产生的。
刘筱去厕所最后一分钟，看见许以纯挑灯苦思冥想的模样无奈摇头。
许以纯想到了vx，她刚点开，对话框便有个陈砚的头像。
——砚.拍了拍反方向的大笨钟的脑袋瓜并说快睡觉。
她一愣，点开来看，是十分钟前的。
许以纯认为陈砚是手误。
但是她还是也戳了戳陈砚的头像。
——反方向的大笨钟拍了拍砚.
没有什么有趣的后缀。
等了一分钟，没有回复，许以纯习惯性地点开了陈砚的朋友圈。
发现他今天凌晨十二点左右的时候发过一条。
是一张照片，看清内容的时候，许以纯差点喊出声。
刚刚苦恼的眼泪也没了，困意也全都消散，甚至还可以继续写那该死的课题作业。
照片的角度偏下，灯光昏暗应该加了黑色调的滤镜，是一张对镜拍，嘴咬着衣角将衣服撩起，腹肌轮廓明显凸起，人鱼线流畅，修长的手拿着手机，没有露出脸，但是通过腕上的手表，许以纯能认得出来这就是陈砚。
宽肩窄腰，腹肌线条完美。
许以纯揉了揉鼻子，似乎对陈砚的心动有解了。
她看了好久，呆呆地盯着这张照片。
陈砚还配上了文案：day1.
day1？
许以纯疑惑，她看不懂文字，但是看得懂图片，于是默默给陈砚点了个赞。
几乎是过了十几秒，许以纯再次刷新朋友圈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陈砚的那张照片了。
似乎上一分钟看到的是许以纯幻想出来的。
“怎么没了？”许以纯疑惑嘀咕着，她不死心，点开陈砚的朋友圈想再看一眼。
手误。
——反方向的大笨钟拍了拍砚.
确实被他删掉了。
许以纯有些失落。
对面却发来了消息。
砚.：这个点，自己不睡还要打扰别人？
字里行间充满了对许以纯行为的不满。
许以纯切了声，纤细的小手敲着键盘。
反方向的大笨钟：我刚看你朋友圈那照片呢，怎么突然没了？
砚.：什么照片？
许以纯看他回复的消息越看越迷惑。
反方向的大笨钟：就八块腹肌那张。
砚.：？
砚.：你还数了？
反方向的大笨钟：承认了吧。
砚.：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砚.：你大可点开你的短视频软件慢慢看这种东西，别来诬陷我。
许以纯回想起在火锅店门口点开软件时候跳出来的腹肌男，陈砚肯定看见了。
怎么？要开始证明自己了？
许以纯不自觉地嘴角上扬，上完厕所的刘筱看到她这个样子还以为许以纯要疯了。
明明前一阵子还呜呜哭呢，现在笑得像朵花一样。
情绪多变不稳定，这小姑娘就是要恋爱的前兆。
反方向的大笨钟：我可不爱看。
砚.[白眼]
砚.：快睡觉。
许以纯托着腮，似乎还不想睡，她看到陈砚的衣服，决定全部交代出来。
反方向的大笨钟：你的衣服还在我这。
反方向的大笨钟：我刚刚不小心拿它擦眼泪了......不过放心，我肯定洗干净给你送过去。
砚.：哭了？
砚.：发生什么了？
他回复得很快，关注重点并不在衣服上。
许以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敲打了几行字，又删除。
陈砚看着“对方正在输入中......”长达一分钟。
砚.：现在还哭吗？
对面还是没有很快回复，直到他逐渐有了睡意，手机震动了下。
反方向的大笨钟：看到你那腹肌就不哭了。
仅仅一秒，火速被撤回。
——反方向的大笨钟撤回一条消息
陈砚想笑。
而许以纯拍着自己脑袋瓜，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虎狼之词。
反方向的大笨钟：已经不哭了，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
砚.：不用谢。
砚.：[月亮]
这是要晚安的意思了，许以纯看了点，已经两点半了，阴间时间还打扰他果然不好。
互联网的时代，一切都是很迅速的。
第二天中午，许以纯按照惯例准备一边看剧一边吃饭，手机刚解锁，劈里啪啦的消息从天而降。
——小甜心等3688人关注了你。
许以纯人傻了，她慌乱地点开自己的短视频软件，发现那个“小缘找cp”果然已经把那晚拍的照片发了出去。
拍照结束的时候，她也问过许以纯和陈砚的社交平台的账号，只需要给一个就行了，许以纯就把自己的给出去了。
但不知道她会把自己账号挂在评论区。
许以纯的视频账号只有一个作品，还是高中时候的一张自拍，当时自认为很美。
现在看起来有些稚嫩，高中教室靠窗的位置，少女对着镜头甜甜地笑着，风吹乱了她的刘海都没有在意。
可就是这样的作品，现在点赞数从一开始的几十火速上涨了一万三。
关于“小缘找cp”发出关于陈砚许以纯的那期，点赞更是吓人地突破了五十万甚至还再飞速上涨。
许以纯不知所措地点开了评论区。
小鱼抓抓：这不是上次青南大那个打游戏怼队友的那个小姐姐吗？哈哈哈
迪迪国王：她身边那个帅哥是谁啊啊啊，疯了，怎么这么帅！两个人是情侣吗？
你比晚风温柔：这么大一个“朋友”tag看不到嘛，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暖暖nn：冷知识，她身边的帅哥是搞辩论的，“青国辩”人气选手陈砚，去年出圈过，互联网没有记忆的吗？
Totoo：感谢楼上科普[哭泣][哭泣]所以他俩谈了吗？[狗头]
彤彤睡不醒：这种账号应该都是剧本吧？
草莓味：我不管，美女帅哥，我开磕了！
评论区越来越离谱，但许以纯看见了“小缘找cp”的文案，和自己要求的一样，话里里外外都说明着两个人只是青南大学的好校友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