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被人毛手毛脚想要逃出皇宫，却被侍卫抓住，差一点被打死，是他救的她。
当时他不过十几岁的模样，只是穿着很普通的衣服，脸上也有伤，她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小侍卫。
没想到居然就是他！
他真的变化好大，那时候只是少年，意气风发，但是现在完全就是帝王之相，怪不得她刚刚第一眼都没认出来。
慕容轩注意到嫣儿的神情有些奇怪，只当做她痴迷慕容殇的容颜，没有多想。
“皇兄，四哥风尘仆仆回来觐见，您就体谅下吧。”
慕容熙闻言笑道：“四弟是功臣，朕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责怪他呢。”
“都坐下吧。”
说罢，径直走向龙椅。
金黄的龙袍衬得他华贵异常，嫣儿自觉的站在他身边，脑子里还在回想初见慕容殇的情景。
慕容轩拉着慕容殇坐回到椅子上。
几个宫人上来换了新茶，都是最好的雪顶含翠，隔着茶盏都闻得到的清香。
“朕之前召你回来，是因为程落薰的事。”
慕容熙斜靠在龙椅上，左手紧抓着椅臂，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容殇。
“不知道四弟要如何处置她。”
--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挑拨
“程落薰阵前夺帅，害死主将，按律当斩，臣弟留她一命，已是最好的选择。”
慕容殇说的云淡风轻，冷峻侧颜不曾有半分好颜色。
“反正四弟是镇北王，生杀大权都掌握在你的手里。”慕容熙坐在龙椅上暗唾，却仍旧强颜欢笑的扯着嘴角，“自然是你说了算。”
富丽大殿上，兄弟间的杀气回荡在每个角落。
嫣儿不禁打个寒颤，生怕他们真的翻了脸。
一个是祁韵国的战神镇北王，另一个是九五至尊，这两个男人要打起来，那还得了。
“不过照我说，这柳芸也确实死的不冤。”
嫣儿刚想劝阻，就听到赵澄刺耳的声音响起。
“谁让她自己做错了决策，又偏偏碰上了咱们程国公家的大小姐。”
“这种运气也不是谁都有的。”
嫣儿皱起眉头，他如此阴阳怪气，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赵澄昂起头，嘲讽讥笑全都写在那张皱巴巴的脸上，让人看了倒胃口。
“镇北王和皇上说话，你一个太监出来插什么嘴。”
慕容轩生气的猛拍桌子。
“可是朕觉得赵澄说的有理。”慕容熙附和到。
他知道慕容殇挚爱柳芸，所以才想拼命治程落薰的罪，但是他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呢。
慕容殇越是想让程落薰死，慕容熙就越要保住她。
“朕觉得四弟还是放了程小姐为妙，毕竟柳芸有错在先...”
咻--
慕容熙一句话还没说完，慕容殇就跨步过去掐住了赵澄的脖子，把他举在空中。
拂尘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慕容熙慌张的从龙椅上躲开，“你敢当着朕的面动手。”
殿外的御林军听到动静，瞬间冲了进来，把慕容殇团团围住。
“这种人留在皇上身边就是个祸害，臣弟只是清君侧而已。”
慕容蹙眉，手上更加用力，在赵澄脖子上勒出一道血红色的痕迹。
赵澄被掐的直翻白眼，粗壮的小腿胡乱蹬着。
“那你也不能动朕的人。”慕容熙怒声呵斥，“御林军！”
咔咔咔-
御林军摆出盾牌，长枪对准慕容殇。
“谁敢动手。”慕容轩窜到慕容殇身边，俊朗的脸上升起森冷寒气。
“王爷。”
嫣儿目睹了兄弟间你来我往的争夺，鼓起勇气走上前去。
“程落薰若死了，程国公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若要上诉，那少不了要把柳小姐的事情扒出来。”
“难道王爷不想柳小姐走的安心一点吗？皇上也是为您好啊。”
“为我好?”
慕容殇冷笑，“你以为我会担心这种事情吗。”
嫣儿诧然，对啊，他可是人人惧怕的活阎王，怎么会在乎这种事情。
哐当-
赵澄被慕容殇扔出去，正撞在柱子上，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慕容殇，你太放肆了，这是你自找的。”
“自找的什么?”慕容殇转身扼住慕容熙的喉咙，“皇上不如再说一遍。”
“王爷不要。”
“四哥不要。”
嫣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朕可是皇上，你不能这么做。”慕容熙颤抖着嗓音。
--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打更人
“皇上这么多年暴政，若真有谁来刺杀，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慕容殇伏在慕容熙耳边，语调微扬，兄弟二人的侧颜几乎一模一样。
先帝曾说过，他们两个是最像的。
呵-
慕容熙嗤笑道，“那朕也是皇帝，你杀了朕，能不能再走出去还是个问题。”
“还有慕容轩，怕是也要葬在这里了。”
慕容殇回头看向剑拔弩张的慕容轩，垂眸思虑片刻，又放了手。
拉着慕容轩走出大殿。
该死的慕容殇。
慕容熙咬牙切齿，总有一天要除掉他。
“四哥，你刚刚太冲动了。”半道上，慕容轩轻声嘟囔。
“我们之间的矛盾不可能平息，不如彻底撕破脸，他反倒有所忌惮。”
慕容殇望着远方，放掉程落薰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算满朝文武都来反对，他也不会放过那种蛇蝎心肠的人。
*
王府中，因为上一次的失误，这次守卫们看的格外仔细。
门里门外，水泄不通。
程落薰端端正正的盘腿坐在屋子中央，纤细的背影显得格外渺小软弱。
她在慕容殇手下遭了一趟，内力损耗太多，现在恢复都难。
尤其是那血散，要不是她内力深厚，恐怕早就死了。
“你倒是挺安详啊。”身后传来慕容殇凉薄的声音。
程落薰慢慢停下运气，“怎么，在皇上那里受了委屈，来我这里发火吗？”
“你是不是觉得皇上能救你。”慕容殇扯住程落薰的衣领。
他就不懂了，为什么这个女人能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和慕容熙完全是一种人。
程落薰扑闪着大眼睛，灿烂一笑，“皇上眷顾臣子，自然会想办法救我。”
也不知是不是刚从皇宫出来的缘故，慕容殇居然觉得她的笑容明媚温暖。
还有她的头发，挽起了小小的发髻，清新可人。
比起柳芸的浓墨重彩，他其实很喜欢这种清新的风格。
“慕容熙他救不了你。”
“不信咱们走着瞧。”
慕容殇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他还要去查那个洞的事情，为什么那么明显，却没有人告知他。
更没有人去填补。
夜晚，静悄悄的上邺城，整座城都被月色笼罩。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人孤独的走在大街上，手里不断敲打，被拉的长长的影子在身后晃荡。
可是那影子，突然从一个变成了三个。
啊--
“救...”
打更人还没来得及呼喊就被人拧断了脖子。
尸体直直的横躺在路中央，面色煞白。
第二天，恐慌传遍了上邺城。
有人说，是那厮不检点，被仇人追杀。
也有人说，是杀人狂魔潜进了京城，因为不久前的郊外小庄，也这样出过事。
还都是打更人。
一时间，所有打更人都罢工躲到家里，剩下的百姓也是人心惶惶。
谣言越传越离谱，最后到了慕容熙耳朵里。
慕容熙下令彻查此事，由慕容殇和程国公来负责。
这下，官场的大臣们又惊又喜的过来看热闹。
--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血散复发了？
清晨，门吱呀一声开了。
两个小侍女给程落薰送来饭菜，最简单的白米饭和不见油水的青菜。
心头苦涩，被关在这里，连下人都糟践她。
为了恢复内力，程落薰也没说什么，接过饭菜，自己乖乖吃下了。
只是刚吃完不久，腹部便绞痛起来，从指尖开始冰凉。
程落薰神色一紧，难道是慕容殇给的药效力过了？还来不及多想，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比第一次发作时还要猛烈。
“来人，快来人啊。”
两个侍女意识到不对，慌乱的喊人。
发生什么事了？
守卫翻手抽出腰间的刀，却看见脸色煞白的程落薰。
“快去通知王爷，再请秦先生来。”领头人飞速反应道。
“是。”
*
这边，慕容殇正和程国公商榷凶案的事情。
阴暗的停尸房里，仵作规矩的守在旁边，尸体被白布遮盖着。
程国公一身戎装，苍老的面孔上雄风不减，倒是旁边的庶子程序猥琐驼背，嫌弃的捂着鼻子。
程国公长子英年早逝，家里只剩下他一个男丁，可偏偏是个身子不好的，只能让程落薰去带兵打仗。
慕容殇撇了眼程国公完好无损的指甲。
“王爷为何看着微臣的手。”程国公动动手腕，语气不失凌冽的说到。
“本王只是觉得程国公年老，还来这种地方，实属辛苦。”
“臣只是奉皇命来看看，剩下的自然要交给王爷。”
看程国公只字不提程落薰，慕容殇眉心一拧，不愧是在朝廷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真沉得住气。
早知道就该真的拔了他的指甲。
“王爷。”林七秉着剑冲进来，看到程国公顿了一下，附到慕容殇耳边，“程落薰血散好像发作了。”
“不是给她吃了药吗？”
“不知道，守卫说就她吃完东西，就发作了。”
“吃的什么。”
“膳房准备的饭菜，也没什么，就青菜而已。”
程国公后退几步，耳朵里却是把主仆二人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精干的眼睛里透出凶光，他知道是在讨论他的女儿，那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国公。”慕容殇转身佯笑，“本王府上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眼里泛点笑意，程国公颔首，送别慕容殇。
“序儿，送王爷出去。”
“是。”程序卑躬屈膝，一路送出慕容殇去。
等到门口的时候，又把慕容殇叫住，“王爷可要小心那个老东西。”
“这话从何说起。”
慕容殇脸上浮起一丝不宜察觉的危险。
这个程序果然心怀鬼胎。
“程国公程聿爱女之心，人尽皆知，如今，程落薰被您扣下，他怎么会不在意。”
程序满脸阿谀奉承，谄媚讨好的模样跟程落薰的倔强形成鲜明的对比。
同为兄妹，差距还真不是一般大。
慕容殇给了林七一个眼神，林七立马会意，推的程序一个趔趄，差点栽下台阶去。
“当真是一群蠢货，让爷好心提醒，你也配。”程序朝地上啐了口唾沫。
不远处的慕容殇表情渗人。
程家的人，一个都留不得。
--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她也体寒？
“王爷，您回来了。”守卫激动的差点扑上去。
“程落薰怎么样了。”慕容殇边问边向院子走去，衣襟带风。
“属下请秦先生去治疗了，说是吃了寒凉的东西，这才引发了血散。”
守卫努力跟上慕容殇的步伐，战甲敲的哐哐作响。
有人动手脚，那个洞。
慕容殇脑子里蹦出这个想法来，却没有足够的证据把这两者联系起来。
陈旧的厢房里，程落薰已经昏了过去，轻薄纱衣覆盖在身体上，脸色煞白。
“王爷。”见慕容殇进来，秦朝起身鞠礼。
“她怎么样了。”慕容殇开门见山的问道。
“是吃了带寒气的东西，引发了血散，其他的暂时没有问题。”
“就这么简单？”林七疑惑的看着秦朝，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是的，微臣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
“把她之前吃的东西拿过来。”慕容殇思虑片刻，说到。
“是。”
两个侍女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颤颤巍巍的端上那盘青菜。
没油水就算了，还是别人挑剩下的。
慕容殇眼里闪过一抹说不出的感情。
“这菜有问题吗？”慕容殇看向秦先生。
两鬓斑白的老者轻摇头，“这血散最忌讳寒凉之物，再加上程小姐本身就体寒，所以一点东西都可能引发。”
阳光照出空气里四落的灰尘，小颗粒直呛人鼻子。
慕容殇舔了舔嘴唇，他记得自己小时候被慕容熙生母虐待，关到了冰室当中，是芸儿救了他。
结果芸儿寒气侵体，一到冬日便受不了，只是不知道程落薰居然也这样。
“王爷，会不会有人想陷害您。”秦朝浑厚的声音传至耳畔。
慕容殇顿住。
“对啊，王爷，要是程小姐在这里出了事，那外面肯定会拿这个当借口弹劾您。”
“会不会是皇...”林七瞪大眼睛，一头雾水。
慕容殇认真想了一会儿，摇头道：“应该不是，如果真的是他，他会直接杀了程落薰。”
看来下手的人，是舍不得取程落薰性命。
那会是谁呢？
谁能知道程落薰中了血散，又能在镇北王府动手还不被发现。
慕容殇低头不语，林七也跟着沉默下来，他总觉得最近这一连串的事情都不是巧合，甚至隐隐觉得都在针对慕容殇。
嘶~~
如蚊子一般弱小的声音打破了屋里的沉寂。
程落薰慢慢睁开眼睛，见慕容殇就在不远处看着她，下意识的往后躲。
啊.......
身上剧烈的疼痛传遍四肢，程落薰倒吸一口冷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