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场作戏翻车了——茶瓶花【完结】
时间:2023-07-18 23:11:55

  桓筠祁很克制地放开了她,他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闷闷地说道:“我要留个标记,这样谁都抢不走你了。”
  突如其来的孩子气的举动,多半是被三皇子刺激到了。
  危静颜看着他有些丧气又有些霸道的模样,不由失笑,她将腰间的鸳鸯玉坠取下,将其举起来宽慰他说:“此物情长,殿下还担心什么。”
  三皇子的三言两语,不会动摇她半分的,从她让桓筠祯进入着庭院,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其实更担心桓筠祁会被三皇子的言语而动摇,目下看来,五皇子对她的感情并不会被人轻易挑拨。
  桓筠祁得了这话,不安和醋劲消退了不少,可也还是有些不依不饶,“本殿担心自己不如他人了解你,担心你误会,也担心你误会了却不吃本殿的醋,我时常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在桓筠祯说到阮芷萱时,他一度很紧张,怕她生气,可她完全不生气,还很淡定时,他又觉得不是滋味,怕她不够看重他。
  在收到紫檀长弓时,他就有过疑惑,她不曾收下他送的长弓,言语中也有拒绝之意,然而在他还来不及跟她示好,让她多注意他时紫檀长弓就到了他手里。
  桓筠祁不是没有过疑惑,只机会到了眼前,那点疑惑就被置之脑后,抓住他期待已久的机会是最重要的。
  今日被三皇子桓筠祯这么一挑拨,那些不安和疑虑浮现心头,他便做了出那番举动,便也缠着她,想寻个说法。
  他在不安,危静颜洞察人心的本事也不弱,她是想尽力对五皇子好的。
  为了让五皇子安心,危静颜将手中的玉坠置于唇前,轻轻一吻,而后笑着问他道:“这样呢,殿下可放心了?”
  桓筠祁终于笑了,他盯着她手中的玉坠,又摸了摸他自己腰间的,“本殿想要你手里那块,我们换一下吧。”
  “现在不行。”危静颜在他期许的目光下,将玉坠系回腰间。
  “什么时候能行?”桓筠祁没有放过她话中的“现在”二字,现在不行,就是将来可行。
  危静颜故意支着下巴想了想,在五皇子着急要催促着她时,才笑意盈盈地回道:“殿下上门提亲那日。”
  拖得越久,越生事端,危静颜还是忧心桓筠祯会另想他法来阻扰。
  “一言为定。”
  桓筠祁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都要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他没道理再有疑惑的,他相信她,也相信他和她的未来。
  从掩画楼出来后,危静颜还不忘提醒五皇子,今后不要再来此地相谈重要事务了。
  桓筠祁心情很好,她说说什么,他都答应了下来。
  天色已晚,两人依依不舍辞别,危静颜乘车回国公府,她出门时并未和府中交代行踪,因而回府时,只从侧门回去。
  然而,等她来到国公府西侧门时,有一辆马车停在路口,挡住了她马车的去路。
  危静颜正欲差遣护卫去询问,前头那辆马车上走下来了一人,还是她熟悉的,今日见过的那人。
  “不用紧张,孤说几句话就走,不会让你为难的。”
  坐在马车内的危静颜听到了桓筠祯如是说道。
第53章 覆盖痕迹
  桓筠祯的声音离她很近, 基本就是在车窗外,掀开帘子应是能见到他。
  危静颜坐着没动,他说有几句话要讲,并未要求相见, 她不做多余的事, 端坐在马车内, 对着车窗处隔开外界视线的帘子说:“慎王殿下快些讲,我已至归时, 不能耽误。”
  国公府侧门前, 她不想引起什么动静来,就如他的意, 让他快些说完早点走,他对她的行动了若指掌, 贸然拒绝并不明智。
  车帘隔绝桓筠祯和危静颜, 她故意为之, 已是失礼之举, 桓筠祯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着话,“孤与危二小姐见过一面,说了几句话,曹贵妃不同意恪王和你的亲事, 是孤有意在贵妃跟前说起危二小姐, 孤讲你我那些传闻套到了危二小姐头上,曹贵妃信了。”
  他娓娓道来, 很是平淡地跟她诉说着他的算计, 危静颜听不下去了, 他这是做什么, 来炫耀他的手段吗?
  她打断道:“殿下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总不会是让我和恪王殿下去跟贵妃娘娘澄清事实,喜结连理吧。”
  他不会有这么好心的。
  车外一声冷笑,言语略显急促了,“澄清?你能澄清什么?孤的传闻不是和危二小姐的,而是和你的?京中传闻犹在,国公府的小姐里总要有人来认,无论谁认,曹贵妃都不会相信莘国公府,而恪王他能忤逆他的母妃吗?”
  月影之下,桓筠祯垂眸敛住暗藏着的凶狠,断掉她可供备选的道路,她就只能走向他了。
  车内,绣帕在指尖绞着,危静颜不安的情绪外露,好在车帘相隔,没在三皇子眼前漏了怯,她强做镇定道:“你别小瞧了人,我信他,也不要总以为事事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我真的巴不得你将传闻按在危静姝头上,到时候再把危静姝嫁给别人,我依旧清清白白。”
  她也在试探,特意跑过来跟她说这些的三皇子,肯定是还有别的目的的。
  他说得在理又如何,等五皇子说服了曹贵妃,他的算盘就落了空了。
  “孤来此,不是来和你吵架的。”
  桓筠祯黑眸深邃如化不开的寒冰,杀意不自觉地泄露出来,又因被马车阴影所隐藏着,旁人未能发现端倪。
  他说出的话沉稳淡然,但他的心早已按捺不住狠厉的本性。
  而危静颜越发绞紧了手中的绣帕,不是来吵架的,他是来做什么的?劝她弃明投暗吗?她又不傻。
  “那殿下的话说完了吗?”
  说完就让她走吧,他的话没一个字是她爱听的。
  桓筠祯很快回道:“孤已经很温和了,既然这些话你都受不了,你何必非要跟孤作对?孤对你已是相当克制了,下手都是捡最轻的来。”
  车帘被一把掀开,危静颜听不下去了,瞧瞧这人说得是什么鬼话,是谁跟谁作对,是谁揪着不放,他心里是没数吗?
  还一副施恩的模样,说什么下手轻,他究竟有什么资格对她下手。
  危静颜冷着一张脸,狠狠地瞪着车窗外的人,怒道:“桓筠祯你搞清楚,我不是你的附庸者,也不是你的下属,没必要听你的命令行事,也没必要在这里听那些扭曲的言论,我为什么不愿再跟你合作,就是因为你这恶劣的性格,和居高临下的掌控欲。”
  危静颜良好的修养,也抵不住桓筠祯这些混账话。
  她这一吼,桓筠祯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的,他愣了一下,又疑惑地问她:“可孤不是对你很君子吗?”
  危静颜要被他气笑了,他是对君子有什么误解吗?他行事那一点像君子了,即使在没有被她发现本性前,他隐瞒了实力本性,隐瞒了他跟阮芷萱的关系,至今她都尚不清楚,为什么他分明不在乎阮芷萱,却又非要跟阮芷萱扯上关系。
  本性暴露后,他更是没做过一件行事风格像君子的事情了。
  “你哪里君子了?”
  让她听听,他还能大放些什么厥词。
  桓筠祯理所当然地说:“孤没利用莘国公想要攀龙附凤的心思拉拢他而来逼迫你,孤没利用自己的势力在朝堂上给你父亲施压而促成你我亲事,孤也没在你我独处时以武力相逼要你顺从,孤更没有算计过的你靠山安乐公主,这还算不得君子?”
  他说对她的留手,不是谎话。
  那些凶狠的计谋被他这么轻松说出口,危静颜心中一惊,后背一凉,他这是在威胁她吗?他以为她会受他威胁吗?
  他实在是可恨,危静颜气不过,也不愿让他得意,她咬牙说道:“你别唬我,你不那么做,是因为风险很大,太子之位不一定是你的,你不敢在这时候将事情闹大,不得已才选了稳妥的办法。”
  她不会被他吓住,更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桓筠祯抬眸与危静颜对视,他看到了她的防备和警惕,不由眉头紧锁着,他真的不是来和她吵架的,可惜还是到了这一步了。
  他心中烦躁更甚,却也不想再惊扰了她,他语气柔和了下来,轻声说道:“别担心,方才那些,孤都不会用在你身上,孤更喜欢用君子的方式来对待你,今日前来,只为叙旧,没有别的意思。”
  他特意跑这么一趟,是看那对鸳鸯玉坠不顺眼,心里不痛快罢了。
  危静颜将手里帕子丢开,她是看不懂他这扭曲到常人不能理解的想法的,他在别人面前不是装得好好的,为什么现在要把他这恶劣的本性显示给她看,就不能将她视作常人一般,用他伪装出来的假面相待吗?
  “我们没什么旧好叙的。”
  桓筠祯轻叹了一声,“孤说假话,你不信,孤说真话,你不愿听,你就那么讨厌孤吗?”
  危静颜是真的跟不上他的思绪,她这一晚因他的话,情绪已是大起大落好几回了,她没力气跟他生气了,“不是讨厌,是警惕,是担心,殿下你会跟一个沉不可测还非良善之人推心置腹,托付希望吗?”
  她不是什么真正温柔宽厚的人,她为自己的将来汲汲营营,她如今的处境并非无路可选,也并非艰难困苦,她没有必要和一个最危险的人合作。
  她犯不着违背自己的利益。
  桓筠祯一向不会顺着别人的思路行事,他反问她道:“与孤为敌,你就不担心,不警惕了?”
  危静颜答不上来了,言语上,她很少有能说得过桓筠祯的时候。
  夜幕更深,在暗淡地月光下,她神情严肃,好似在费力思索着他的话,为这晚高低起伏的谈话苦恼思索。
  她从不肯轻易示弱,要的就是她如此性格,桓筠祯眸中的阴暗渐渐褪去,笑意浮上嘴角,对她说道:“孤要走了,愿你今晚好梦。”
  好梦不一定,但她的梦里,一定会是他。
  桓筠祯真正的目的达成了,他来叙旧不假,没有其他意图也不假,他来一趟,只为消除她和桓筠祁相处这一整日所留给她的感受。
  无论桓筠祁是让她心动,还是让她无感,最后让她彻夜不眠、心心念念的却终归是他。
  不管好坏,不管是喜是忧,是爱是恨,今日留下痕迹的只有他,将来在她心上占据位置的也唯有他。
  他会覆盖掉所有别人带给她的痕迹。
  作者有话说:
  小天使们,双更这个问题,臣妾没做到。
  因为最近有点卡文,我捋一捋大纲,捋顺了应该能多写一些的,今天是真的卡住了写不完了,争取明天捋清楚,多更一些
第54章 他放不下她
  月色暗淡, 星光稀疏,竹影摇曳映在窗户上,莫名令人心烦。
  危静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桓筠祯的话总是在耳边回响着。
  他的那句“好梦”是故意的, 他说了那么一些话, 就没打算让她有个好的夜晚。
  她无法清晰地判断,他的是不是真的具备威胁, 是否会如他所言, 不会用那些招数来对付她。
  危静颜睡意阑珊,再这么下去是不行的, 以她的势力现下应该不是三皇子的对手,桓筠祯的目标又不放在五皇子身上, 反而来针对于她。
  放着储君之位不去争, 来争取她, 这算个什么事。
  她看不透桓筠祯, 也最不擅长应对他这样的人,又因两人身份的差距,他处在主动进攻,而她处在被动防御的状态,这是极为不利的。
  要不要和五皇子商量, 让他和他身后的势力出手, 缓解她的压力呢?
  这无疑是个好办法,她一个女子的身份本就不适合被推到台前, 她隐在五皇子身后, 助一把力, 这是她原计划的走向, 也是希望今后能如此的走向。
  然而,这煽风点火,怂恿别人为她冲锋的行径,危静颜难以做下去,因为五皇子是凭着一腔欢喜和她相处的,如果她把阴谋算计掺杂到五皇子的感情里,便会给自己埋下一个巨大的后患。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被揭露,感情就难以修复了。
  她脑子乱得很,月影之下,桓筠祯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容,一直在她眼前萦绕着,赶都赶不走,就跟他那个人一样,沾上了,就摆脱不掉了。
  危静颜迷迷糊糊的,不知何时,睡意来袭,然而在梦里,桓筠祯还是不放过她。
  雕栏玉砌的长廊中,鸟儿啭啭,流水淙淙,她奋力地跑着,锒铛作响的金石之声如影随形,灰色的细铁链如蛇爬行一般紧追不舍。
  她很着急,不经意间回头一看,哐哐作响的链子好似在吐着蛇信,飞速地朝她追来。
  不远处,细铁链的另一头,桓筠祯闲庭信步,他温润地笑着,眼神却阴狠冰冷,望之使人心惊。
  没多久,她跑得没力了,细铁链攀上她的脚踝,生生止住了她的步伐。
  冰凉的触感一路往上,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挣扎着伸手去扯那铁链,它却越缠越紧,从腰际往上,双手也被禁锢。
  她动弹不得,抬头时,桓筠祯已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跟前。
  桓筠祯目沉如水,缓缓地收紧着铁链,他欣赏着她无能为力的模样,冰凉地如链子般修长的手指描摹着她的眉眼,后狠狠地捏着她的双颊,在她耳边呢喃道:“被抓住了,一辈子都逃不掉……”
  危静颜被惊醒了,她猛地坐起身来,小口小口地喘着气,冰凉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身体之上,梦里桓筠祯眸中势在必得的占有露骨非常。
  她是不是招惹了一个太过危险的人?
  怎么会有人扭曲成桓筠祯那样,不做最坏的算计就是对她好了?什么关系都没有,就将她视作是他的所有了?
  危静颜披了一件外裳,独自起身前往书房,她四下翻找着,费了好些时候,才从一个角落里翻出一个锦盒。
  锦盒打开,里头盛放着金元宝和一只碧玺桃花金簪。
  她本是早把这些玩意给忘了的,被那逃脱不掉的梦境一激,她才想起这些个物件来。
  把他的东西都还回去,还不回去就丢了算了,留着太碍眼了。
  危静颜盯着锦盒,心里暗暗地道,她为什么要逃,她不会如梦里一般,只顾狼狈地逃走的,逃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她不信,桓筠祯会为了她,赌上至尊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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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锦盒已送至慎王府书房的书案上。
  桓筠祯只看了一眼,并未打开,又继续处理他的公文。
  程元章好奇心起,将那锦盒打开了,见到里头的东西,他从书案上一叠公文的底下,拿出那张济善药铺的契书,一并放到锦盒内,他笑道:“齐全了,这下是真的互不相欠,再无瓜葛了。”
  契书还是程元章自己找御史台的席若昭要回来的,还费了不少功夫的,东西还清楚了,过往能不能不相欠,还得看桓筠祯的意思,但这并不妨碍程元章挤兑他几句。
  闻言,桓筠祯抬头,嘴角略微上扬,“错了,还没还干净。”
  程元章垂眸想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确实,你还欠危大小姐一坛桃花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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