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距离很近,柏年坐下的一瞬间,舒语蝶身边的沙发一陷。
柏年趁机轻声:“play B 开始。”
舒语蝶眉眼一弯,背对人群,挡着身影忍不住给了柏年一个大拇指。
“别说我不公平啊,”柏年把手机往众人面前一摊:“你们的序号依次是1234,抽号小程序抽号,。”
“软件题库出题,绝对没有黑幕。”
“第一把,我开始咯?”
抽号时随机跳选的随机性极大,柏年真不可能操控这个,但防不住她玩过这个软件。
一山更比一山高啊,这款软件的题库出题没有什么特定的规律,只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特点。
——它的全套题库对女人完全没有杀伤力!
尽管有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而这种局面的概率不到30%.
这软件简直活脱脱为这次的play B 量身打造。
时间过去三十秒,柏年按下抽号结束键,就算局面对她和语蝶有利,但她也还是忍不住的紧张了,毕竟在这款软件里不是真的能无法无天。
——2!
柏年如愿以偿,看向夏聚的途中,偷偷递给语蝶一个坚定的眼神。
“寿星,你自己抽题库。”
“哎,手别抖啊。”
“知道了知道了!”夏聚随手按下题库。
题目缓缓显示的时候,五个人都慢慢围上来,生怕错过题目里的每个字。
夏聚下意识一捂:“哎呀,别急呀!”
“我都不急着看。”
张善死命扒拉:“谁想看你啊,人家语蝶想看!”
张学长睁眼说瞎话和胡乱点人的本事一顶一好,舒语蝶听见自己的名字,前仰的脑袋一下就缩回去,夏聚目光投来对视时,又僵在原地。
“看我干什么,我没想看。”
黑色的眼珠慢悠悠一转,夏聚笑了声:“我还没说话呢。”
“看见了看见了!”张善兴奋说:“请说出你——唔......”
夏聚抬手糊住张善的嘴:“谢谢善哥,我自己来就行。”
白纸黑字在手机上慢慢飘过,又慢慢飘走,等夏聚看清全部的字,眼底神色悄悄黯淡下去。
但张善一个劲怂恿:“快说啊快说啊!”
舒语蝶探着脑袋张望,同样好奇。
“...”夏聚深呼吸,说:“请说出,你目前为止做过最傻的一件事。”
四双眼睛投以期待的目光,夏聚尴尬的向后一躲:“真要说啊。”
李李姐:“当然!”
张善:“废话啊!”
在小情侣组合围着寿星,再次申明游戏精神不可亵渎时,柏年已经想推动整盘局的进度了。
柏年戳戳舒语蝶,示意她看向自己。
舒语蝶乖乖照做,看着柏年给出的口型,一字一念:“我想知道。”
舒语蝶:“......”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人群中的夏聚顿了一下:“真挺蠢的...”
他在脑中回想,最终还是缴械投降。
“就,就是小时候,刚舒语蝶见面的那第一次。”
“那时候善哥还看我不爽,带了帮他同龄的人堵我,说能不能请他一个人去我家玩玩......”
“碰巧她来看望爷爷奶奶,路见不平就出手,嗯...”
夏聚停顿了五秒,顾忌他善哥面子省略了一段:“蠢就蠢在,等只剩我和她的时候,我哭着说,她像我妈。”
“......”
夏聚说完后,一时间无人应声,其实这是很可怕的事。
舒语蝶和张善知道内情,第一时间沉默不语,柏年和李李姐也不是傻子,人群中浮动的细微氛围变化很容易被感知。
反而是夏聚突然开朗说:“被我蠢得不说话了?”
“小时候太蠢不懂事,我也受不了。”
舒语蝶偷偷看他,垂下的黑发遮挡了一点他的眼神,但忧郁的眼睛掺了笑意,抿成直线的嘴角也突然上扬,打破了以前十几分钟的沉默不语。
他好像......真的不是在失落。
跨过间隔的夏聚,张善偷偷向舒语蝶发问:“他,是不是一杯就醉了?”
舒语蝶回应:“好像不是。”
有人出声缓解气氛,柏年追问:“这蠢在哪?”
“哭了还是乱喊人?”
夏聚抬眼,避而不谈:“这是另一个问题。”
他催促说:“下一个下一个。”
柏年就位,在暗光里偷偷看向语蝶,无声用口型说:“真有这回事?”
舒语蝶点点头。
这件事完全没听人提及过,柏年收回眼神,随便按下暂停。
“是1啊,”有了第一把做先例,李李姐失落说:“什么时候轮到张善。”
1......
舒语蝶缓缓抬头,水亮眼睛里有点无辜,寻求帮助似的看向柏年。
柏年轻轻咳了声,收回摸完后脖子的手,无奈递过手机:“乖,都是命,咱别怕。”
手机页面上,黑色大滚轴快速翻动。
和上把的盛状一样,五双眼睛齐齐盯着它的变化。
舒语蝶紧紧盯着划过的字,悬在空中准备按下的手不听话的不敢挪出去。
张善急说:“哎呀,语蝶你手也别抖啊。”
“你别吵,”夏聚推开他:“让她点。”
夏聚说话的时候没有转头,气息若有若无的打在发梢上,舒语蝶极其细微地往边上一挪,按下暂停键。
这把的氛围比刚刚还严肃,在无声的安静里,夏聚替她说:
“大冒险:请左手边第一个人,抽选一项真心话,两人......一起回答。”
话音刚落,众人视线跟着转悠。
只有夏聚没动,僵坐在原位,目光直直盯着屏幕:“是我。”
第52章
两败俱伤的局面出现太快,柏年记得,这道大冒险之后的题库......普遍有点疯。
沙发边,夏聚眼睛垂下,目光一丝一毫没往舒语蝶脸上看,他出声询问:“那我开始了?”
“来吧。”事已至此,舒语蝶答应的痛快,砰砰跳的心还是不禁揪了一瞬间。
在参与这场游戏的时候,总要做好有那么一刻的准备。
灯光切换模式过于晃眼,一轮蓝红黄绿的光过去,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悬在手机上方迟迟没有按下。
界面上每一个字的动静,夏聚都不想错过,他甚至妄图找出一个规律。
“聚哥快点,让哥们我有点参与感。”
滚动字母连成虚影,夏聚眯了眯眼,动了动微微僵在空中的手。
触碰到屏幕时,仿佛有股冷意顺着手指跑到心头,但又转瞬变热,跟转动的字一样没有规律,让人摸不着头脑。
在字全部显示出来的前一秒,夏聚单手遮上了手机。
他偏头问舒语蝶:“你准备好了吗。”
两人从小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次数不在少数,恰恰相反,很多,多到每一次他人指定的大冒险环节都把他们两个人拉出来。
——轻则隔空发假信息说我喜欢你,重则起哄拉手拥抱。
次数重复到两人一听到大冒险就觉得烦,高中往后数,有这种的小聚统统不去。
很不幸,柏年不知道这回事。
灯光染在舒语蝶发梢变了个色,从蓝到绿,每一种都很好看,灵动的小精灵像是又有了无数的美丽可能性,夏聚目光流转回原位,只见舒语蝶点头:“来吧。”
重点再次转移,夏聚移开手,像是能听见高脚杯中气泡破灭的声音。
但终究防不住一串显眼的大字映入眼底。
张善贴上去,一字不落念道:
“请说出,第一次对对方有异样的感觉是在什么时候,注,包括且不限于好感,喜欢,性.冲.动.....并无需说明是哪一种。”
“咳咳,这题......有点狠啊。”张善火速躲开,生怕集中火力被炮轰。
这道题说狠都是轻的,别的题往往都是实况内一次性解决,绝不拖泥带水,也绝不可能延长战局。
这个不一样,杀人还诛心,给你三种层次递进的选项,令你无限遐想,最后还偏偏不告诉你答案。
多牛啊,多会玩啊,多贱啊。
舒语蝶和夏聚面面相觑,眼里神色波动又逃离,挪开又瞥回。
舒语蝶犹豫:“你先说。”
夏聚喉头一滚:“你先吧。”
舒语蝶:“你先。”
夏聚:“你先。”
舒语蝶:“你先。”
夏聚:“你——”
“还是我来先吧。”他暗暗叹气,没让犹豫和恐惧太过散开,最后又只是定睛看向她,深邃黑亮的眼睛盯了五秒。
夏聚转回头,破罐子破摔似的深吸一口气,“刚刚。”
这个答案听完,心知肚明的几个人白眼一翻,注意力移回舒语蝶身上,丝毫不在关注夏聚的动静。
也更没人发现寿星说完答案后,不自然地皱了皱眉。
“到我了....”舒语蝶一撩垂在眼前的碎发,顺势向柏年投去求助的目光。
而在众目睽睽之下,显眼的帮忙根本不可行,柏年只能在原地慌乱地捏着手指。
舒语蝶纠结地咬着下唇,如果答案非要追溯,时间真的太过久远了。
痛感慢慢上涌,单薄的口腔皮肤渗出轻微的铁锈味,舒语蝶瞥向夏聚,哆嗦的手悄悄伸向桌面。
“我跳过。”
李李姐:“......”
张善:“啊?!......”
柏年无声挑眉,看戏似的笑了声。
不管过程怎么样,目的是达成了一小部分。
而夏聚靠在沙发座上,因胡思乱想而揉过的头发上卷,透着星星点点少年懒散气,他微微愣在那里,呆看着舒语蝶在灯光下分不清是脸红还是微醺的脸色。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好啦好啦,放宽心,别想了,下一轮了。”目的还要继续达成,柏年催促说。
张善拉着李李姐的手,叹气说:“哎哟,真失望,我还以为能听到点不一样的东西呢。”
李李姐笑笑:“离三小时考察还有两小时,你还是希望一会儿你别抽到什么让我生气的题吧。”
张善瞬间收了笑,正襟危坐:“有道理。”
“你好我好大家好!”
第三把,大风大浪都已经见过,柏年继续开盘。
——4. 李李姐
“终于到我了。”李李姐动作很快,迅速暂停,笑着念出题目。
“真心话:请全体玩家,包括主持人,说出最近说过的一个谎言,清楚到时间,地点,事件,原因。”
再一次近距离见识游戏恶意的张善,无语着笑骂:“我去!这是什么游戏啊,剧本杀还差不多,搁着严刑逼供呢。”
“这用词,太冷冰冰了!”
李李姐挪过去,柔声细语问候:“怕了?心里有鬼啊。”
“没,怎么会。”张善说。
“这次还有我的事呢。”风水轮流转,柏年无奈笑了下:“那我先来吧。”
“说慌,”柏年顿声,环视了一圈,目光最终停留在夏聚身上:“还真有。”
“就在刚刚,这里,说原谅你其实是挺假的,还是看在语蝶的面上才说的。”
舒语蝶和夏聚齐齐愣住,快速对视一眼,继续听。
“当年杨鑫跟我说:聚哥说你不值得,像你这样的女生,世界上随便一大把都是,如果你不放弃Z大,和我一起去北方读书,那我们就应该分手,我觉得他说得对,对不起。”
柏年看着夏聚变化莫测,茫然又生气的脸色,无奈苦笑了一声;“对不起,坏了寿星你的兴致,我自罚一杯。”
她拿过杯子:“语蝶刚喝完的,三度,满杯。”
柏年的动作太过流畅,舒语蝶起身想拦没拦住。
“他,他...”报喜不报忧,是柏年对好友一贯的习惯,舒语蝶茫然出声,水亮的眼睛变幻灯光下波动:“柏年。”
“......他,夏聚他不是这样的人。”
“我知道。”柏年抬手一抹嘴角,坦然说:“不然我可不会跟他说对不起。”
一时没人说话,安静到可怕,他们都知道原因,在一段不圆满的恋爱关系中,那是心有不甘,也是不愿相信。
“别说这种垃圾人渣了,我来。”李李姐起身。
“谎是在来之前和张善说的,他问我来不来的时候,我说来,还说谁不去谁是小狗,但其实我挺忐忑的,还有点抗拒,因为我谁也不认识。”
她点头:“但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你们很有趣,比我想象中的好相处太多,和睦友善,真诚可靠,这种太官方的词,我也不太会说,就这样,谢谢。”
李李姐坐下,张善带头鼓起掌,送去一个大拇指,顺势说。
“我的话,前几天,在求婚的那家餐厅,其实我没请全场,小夏那桌是他自己付的钱。”
张善轻咳了一声,“下一个。”
轻松起来的气氛又在两人之间缓缓停滞,仿佛空中浮散的微尘都要止步。
夏聚上翘的头发还没捋回去,挑染似的一抹变幻的颜色,舒语蝶收回目光:“这次我先来。”
“出门前,小咪黏着我不让我出门,我就安慰说它其实一点都不胖,就这样。”
“小咪?”张善问:“谁家孩子?”
舒语蝶回应:“一只橘猫。”
夏聚笑着点头,补充说:“很肥。”
柏年缓过情绪,听得认真:“别笑了,到你了。”
“.......”夏聚瞬间收声:“让我想想。”
手指伸进发丝胡乱揉了两下,夏聚抬头注意到盯着自己的几双眼睛。
他赴死一闭眼,毅然决然说:“我跳过。”
一般来说,跳过的内容才是整局游戏里最刺激最劲爆的,张善轻啧了声,凑过去轻声说:“善哥给你保密,偷偷告诉哥们。”
“善哥,”夏聚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无奈说:“你这么聪明还会猜不到?”
“啧,狡猾。”张善简单评价。
一轮又过一轮,直到桌面上的高脚杯内全都空空如也,才算结束。
头顶灯光已经换成最原始的白色,生怕有人磕了绊了。
夏聚侧躺在沙发座上,单手戳舒语蝶的脸:“你信吗,我还能喝......”
舒语蝶屈身从柏年身边走过,提了瓶半满的八度酒又回来,迷迷糊糊地摇摇头,又递过去:“我不行,嗯?.....我不信。”
“哇,好高的碗!”李李姐抱着张善的胳膊,对高脚杯喊。
五个人倒三个,张善无奈回头:“柏年,你调得什么比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