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曾之媛送回总统套房后，刘莉给厉思周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给曾之媛看病。
“她擅自出院，已经不是我的病人，刘总另请高明。”
“厉医生，别仗着有几分医术就不把别人当一回事。风水轮流转，迟早有你求我和曾家的时候。”
厉思周很惊讶，“你威胁我？”
“我只想我女儿健康地活着。”
第22章 一家三口
“让她健康的祸害别人？”厉思周讽刺地笑笑，“刘总，这次换回你女儿的代价是什么？下次她再闯祸，你要付什么样的代价？”
“你知道些什么？”
“你先去查查你的女儿干了什么？不瞒你说，我这人不救看不顺眼的人，你女儿正好在这个范围内。”
厉思周说完挂断手机。
看着韩如晖导演身边空缺的位置，心烦不已。
他想看许落落的伤是怎么恢复的。
结果，许落落今天没来。
*
别墅内。
许落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致霄。
她习惯了面对别人的恶意，面对秦致霄的维护，她还有点不知所措。
秦致霄出来就看到不安地摆弄着手指。
许落落：“我不是故意接你电话。”
“无妨。”秦致霄仔细看她的脸，“伤好了？”
“已经没事了。”许落落鼓足勇气，“你绑架了曾之媛？”
“别感动，你不是主要原因，我有更深层次的考虑。”秦致霄戳破她的幻想。
许落落了然地点点头。
秦致霄这个级别的人自然不可能因为她小小的原因把曾家唯一的千金给绑架了。
更多的还是跟曾家的矛盾纠葛。
她只是这件事的诱因罢了。
她心里既松口气，又有隐隐的失落。
她还以为……
突然，一只大手覆盖上她的额头。
许落落猛地回神。
在秦致霄黑亮的眼瞳里看到了自己清晰的倒影。
秦致霄将她的脸仔细地端详，没看到任何伤痕才收回手。
“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秦致霄的女人在外面被欺负算怎么回事？”
许落落的心口因为他的话涌出一股暖流。
心脏狠狠地跳了几下。
“你……”
“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即便没公开，你的好坏也代表着我和秦家。别人欺负你，你想自己上手抽是没问题。但还是尽量保护自己的手，毕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值得你亲自动手。”
许落落笑了，“嗯嗯。”
秦致霄眸内也闪过笑意，“走，今天我们出去吃饭。”
“去哪儿吃？”
“翰林华府。”
“看房子？”
“那边有家不错的餐厅。”
“哦哦。”
许落落跟他下到车库，才发现秦勇不在。
“就我们两个去？”
“我们吃饭还得带个观众？”
许落落打开副驾的车门，扶着秦致霄上车。
许落落发现秦致霄的腿并不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勉强能撑住。
她扶着虽然吃力，却也在她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把秦致霄扶上车后，许落落绕到驾驶位上。
*
餐厅在翰林华府内。
装修自是不必说，低调的奢华，极有格调。
出入也都是豪车。
临下车，秦致霄突然命令，“推我进去。”
许落落心里虽惊讶，但没表露出来，依言推着秦致霄往餐厅里走。
刘莉和刘蕙兰正好从车上下来。
帝A0003。
这个车牌号只属于秦致霄。
别人没有资格用。
就连秦老爷子的车牌都要靠后。
刘蕙兰皱眉，“许落落怎么会跟秦董在一块？”
刘莉闻言看过去。
秦致霄自从残废后就几乎没出现在公共场合，听说还为了证明他没残废，根本不让别人给他推轮椅。
“许落落跟秦致霄是什么关系？”
“我也不清楚，没听小笛提过。”刘蕙兰不喜欢许落落，从见第一面起就不喜欢，“那小姑娘之前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找我借三十万。明明搭上了秦董这条大金腿，还故意试探我。”
“她找你借钱？”刘莉对许落落的好感被稀释得差不多了。
这个女孩根本不像表面那样人畜无害。
而秦致霄对媛媛的突然发难，很可能就是源于许落落。
“一个月前她突然找我借钱，说给她妈妈治病。”
“你没借？”
“她那么穷，谁敢借给她？小笛跟她当朋友我就有意见，她这种人又穷又精明，就想找个有钱人改变命运。这不是跑去伺候残废了？”
秦致霄和许落落入座后，让侍者将菜单交给许落落。
“你看着点，这边的菜还不错。”
许落落没有扭捏，大大方方地点了几道秦致霄爱吃的菜，再点了她比较感兴趣的几道菜。
秦致霄对她不扭捏的性子很满意，没有名门闺秀的死板与虚假的客套，“工作还顺利？”
“算是挺顺利的。我听说韩导的组很难近，能有幸跟他工作，学了不少东西。”
“韩如晖确实有能力，你现在是他的助理？”
“不算助理。他的手受伤了，我暂时帮他画故事版。等他手好之后，我的工作内容会改变。”
“想做他助理吗？”
许落落摇头，“他的工作团队建立了很多年，每个人的感情都很牢固，不会接纳新人。就算新人进去，也会被边缘化。韩导的团队确实有很大的价值，但不适合没有成绩和漂亮履历的新人进入。”
秦致霄对她清醒的分析很赞同。
她看事情很冷静，也很清醒。
如果没有黄绢，让她一个人走，她也能爬得很高。
“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许落落坦率道:“我还不清楚，看似有很多路，也很轻松。但无论选择跟谁一起打拼，都要熬上很久，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取得成就。就拿我进入孤鹜后遇到的两个团队来说，凌长慕和韩导固然是好团队，跟着他们能学到很多东西，就目前为止我没有特别出色的优点，能让他们在短暂的接触过后愿意迅速接纳我。”
秦致霄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你并不想跟着他们的团队。”
许落落点头。
秦致霄为她出头的事，让她对秦致霄的防备少了许多。
跟秦致霄结婚后，她确实获益更多，她为秦致霄做的事仅仅一点。
更重要的原因是，秦致霄是她的老公。
哪怕没有婚礼，没有公开。
那本证，还是让她不由自主的对他产生了与他人不同的亲近。
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说说你的想法。”
“我现在还没有具体的想法，目前更重要的是多学习。实践和在学校的那些东西不一样，得多学点东西。”
“你的想法很对。”
许落落得到他的肯定，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秦致霄突然伸手抚上许落落的唇角。
这个动作让许落落僵立在原地，脸红了。
眼神明亮，脸色绯红。
“你嘴角脏了。”秦致霄收回手，一脸正色。
将她面色绯红的样子偷偷藏进心里。
刘莉和刘蕙兰将许落落和秦致霄的互动看在眼里。
等许落落起身去洗手间，刘莉跟了上去。
宽敞的洗手间走廊，许落落听到后面的脚步声，直接转身看过去。
看到刘莉时，她皱了皱眉。
女儿消停了，当妈的来了？
第23章 想得挺美
刘莉近距离看到许落落，来自心底的那抹熟悉感又浮上心头。
她只见过许落落几面，为什么会觉得她熟悉？
许落落想到刘莉是小笛的长辈，主动开口，“找我有事？”
“媛媛做了什么事让你恨不得她死？你看着并不是耍心机的女人，为什么前后两副面孔？”
“这个问题你去问你的女儿更合适，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惹了她。”
“她虽任性，但也没做过分的事，秦董也是有分寸的人。秦董因为你绑架她，差点要了她的命。你不觉得你像个扫把星？”
“我觉得你对你的女儿了解不够彻底。”许落落不知怎么的有股浓烈的委屈感。
她把这股情绪压了下去，“我前天在医院被一帮地痞流氓袭击，对方说有人买凶要毁我。之后，你女儿被秦董的人攻击。你应该明白其中的问题出在哪里了。”
说完，许落落没再理会刘莉，转身离开。
“你以为你能傍上秦致霄多久？”刘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的外貌是不错，看多了也会腻。你没有亮眼的学历、家世和才干，你只有年轻的身体，你要以色侍人多久？”
许落落的心被一只大手揪住。
那股莫名的剧痛和被人误会的委屈又出现了。
许落落淡声道:“有时间管别人，倒不如回家多管管你的女儿，别那么积极地给别人当妈。”
“你为了给你妈妈治病，把自己给卖了，她知道了会怎么想？”
“她知道后只会想弄清楚我究竟卖了多少钱，还有多少钱没给她。”
许落落自嘲的话，除了被刘莉听到之外，也落进了秦致霄的耳中。
他看着许落落平静又没有情绪波动的脸，她是受过多少伤，才会如此平静？
“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妈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居然……”
秦致霄的声音如一把利剑插了进来，“刘总有这份闲心不如回家约束你的宝贝女儿，再有下次，她可不就是奄奄一息了。”
刘莉不满秦致霄，也会顾及他的家世。
只能含恨瞪了许落落一眼，转身离开。
秦致霄操控轮椅过来，握住许落落垂在身侧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冷得像冰块。
他轻轻揉了几下，才暖和了。
“我们回去吧。”
许落落无声点头。
她已经克制自己不去想黄绢，还是有人在她面前提这个人。
*
同一时间。
医院内。
曾之媛越想越不甘心。
趁着刘莉不在，来到医院的16楼。
收拾不了许落落，她还不会收拾许落落的亲妈黄绢？
曾之媛踢开黄绢的病房门。
黄绢看到曾之媛就一脸惊喜，“媛媛……”
曾之媛抬手就甩了黄绢一个耳光。
把黄绢和护士、隔壁床的家属都给整懵了。
所有人都以为黄绢要炸时，黄绢非但没生气，反而关心道：“媛媛，你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曾之媛没留意黄绢的称呼，“你女儿呢？”
“她惹你生气了？我马上找她算账!”
护士都无语了。
没见过胳膊肘这么往外拐的妈。
“还不赶紧的？”曾之媛见黄绢识相，心情好了不少。
黄绢拨许落落的电话。
无人接听。
再拨，就是通话正忙。
她抢过护士的手机打过去。
这次响了两声就被接了。
许落落把迈巴赫停在路边，接了电话。
“许落落，赶紧滚过来跟曾小姐道歉。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连曾小姐你也敢得得罪，早知道你这样生你的时候我就掐死你!”
谩骂声太大，清晰地回响在车里。
许落落觉得难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不希望这些话被别人听见。
尤其是秦致霄。
秦致霄审视的目光一直停在她的脸上。
许落落装作看不到，“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事等会儿再说。”
“你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伺候你的金主？是不是办事办到一半，被我骂了不高兴？就你这种心脏坏透的女人也有要，我呸。你赶紧滚到医院来，否则我让你身败名裂。”
“我早就被你身败名裂了，还用得着你现在再折腾？”许落落压着心里的怒火，用手势跟秦致霄打了声招呼，下车走到不远处。
“我曾经以为你的病治好了，你能好一点，我们能像普通的母女相处。你最近的一系列做法让我觉得你病的不是你的肾，而是心。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我。”
许落落哑声道：“既然如此，以后，你不把我当女儿，我也不会把你当母亲，我们也别互相恶心对方了。”
这话一出，痛得像剜了心脏。
她知道会痛。
被黄绢逼到想自杀，也没有主动跟黄绢断绝关系来得疼。
黄绢怒了。
这个小贱人居然敢跟她叫板。
“有老男人做靠山了，嫌我烦了？他要是知道你这么狼心狗肺，连自己的亲妈都不要，他还愿意要你？”
“不劳你操心。你爱住多久的院就住多久，钱我一分钱不出！”
许落落挂了电话，直接关机。
心脏绷得快要爆炸。
全身无法克制的颤抖。
秦致霄看着车灯所照不散的黑暗处，许落落小小的身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打开车门……
许落落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哭，不能崩溃。
没有人会同情她，眼泪只会让别人心烦。
可，眼泪还是涌了出来。
突然，她被揽进一个温暖宽厚的怀里。
意识到是谁后，她挣扎。
“别动。想哭就哭，有我陪你。”秦致霄顺着她的头发。
这句话打开许落落眼泪的闸门。
她揪着秦致霄的西装，眼泪很快打湿了他的衣服。
湿湿热热的，触感并不好受。
秦致霄不在乎，更关心哭得几乎崩溃的女人。
许落落哭了很久，才堪堪停住。
不好意思地退出秦致霄的怀里。
这才意识到秦致霄出现在她身边。
“你怎么过来的？”
秦致霄指了指自己的手和裤子。
手掌上有划痕和血迹。
裤腿快被磨破了。
许落落不知该怎么面对秦致霄，“你……”
秦致霄毫不在意，“你应该庆幸因为有你，我的腿有了点知觉，已经能抬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