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小嫂子出事了!”
“什么?”
“在医院跟人打了起来。”
秦致霄冷着脸,用湿纸巾擦拭指腹的墨迹。
“秦勇,配车。”
*
狭窄的隔断里。
众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许落落的身体摇摇欲坠。
刀疤男的那一拳打到了她的太阳穴。
只不过,刀疤男也没讨到便宜,已经陷入昏迷。
许落落一瘸一拐地扶着墙走。
疼……
第20章 我的儿子
身上哪里都疼。
疼得她想倒地不起。
可是不行。
这里不安全。
但,由不得她。
脚下一个踉跄,直直往地面跌去。
就在脸即将砸地时,腰间一双有力的手臂揽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许落落迷糊地睁开眼睛,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有模糊的轮廓。
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秦致霄弯腰将一身伤的小女人抱了起来。
秦勇:“少爷,我来吧。”
“把厉思周叫过来!把找许落落麻烦的人查清楚。”
“是。”秦勇领命去了。
厉思周在急诊室里看到许落落的样子愣了,“我让护士先给她检查身体。”
秦致霄冷声道:“医院不是你的地盘,你还能让她出事?”
厉思周尴尬不已,这锅他甩不掉,“是我的问题。”
秦致霄利眸扫向厉思周。
“别这么看我,我在她身上看到过黑金双线的编绳。”
“你知道还敢众目睽睽靠在她肩膀上?”
“秦董,你吃醋了?”
秦致霄眉眼皆是寒冰,根本不搭话。
“啧啧啧,你还是这么不好玩。”厉思周的目力很好,看到许落落身上明显的伤在以缓慢却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修复,“小雪,你先出去。”
小护士听话地带上门出去。
厉思周瞄了一眼秦致霄,“我能摸摸她的脸吗?”
“不想要手了你就试试。”
厉思周没被秦致霄的冷意吓到。
凑近了许落落的脸。
本来擦伤加红肿的脸居然在五分钟内逐渐恢复,除了脸部还有浮肿的痕迹之外,已经看不出曾受了这么重的伤。
厉思周恨不得扑上去研究。
但,人家好歹是秦致霄名义上的妻子。
厉思周眼睛一眯,“你腿是不是好了?”
秦致霄只是看他,没认同,也没否认。
厉思周有了个大胆的想法,秦致霄选择许落落不是外界认定的没有愿意嫁给他。
而是他和秦老爷子故意放出的风声,为他取个名不经传的许落落做辅垫。
“你花多少钱买的她?我给你十倍。”厉思周见秦致霄不搭理他,咬咬牙,“一百倍,不能再多了,我回燕城之前被我家人锁卡了。”
“闭嘴!”秦致霄没理她,“让你的人照顾好她,我还有事。”
“你就不怕我把她给切片了?”
“我就告诉你爸你在燕城。”秦致霄眸色淡定。
厉思周骂了一句脏话。
秦致霄操控着轮椅出去了。
秦勇走过来,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居然是她?”
“是的,千真万确。要怎么处理?”
“她要对许落落做什么,我就对她做什么。”
“曾家那边?”
“养女不教,活该有此一遭。”
*
车子停在破败的工厂内。
城市扩建,工人已经撤退,设备也都搬空,只剩乱槽槽的垃圾和脏污。
空气里弥漫恶心的腐臭味。
曾之媛被蒙住眼睛,推下车。
“放开我,我爸是曾敬林,我妈是刘莉,你们这些垃圾凭什么敢绑我?我爸爸妈妈知道了,一定会弄死你们。”
没人理她。
曾之媛被推到在地,粗砺的地面划破她娇嫩的肌肤。
曾之媛害怕了。
“你们想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
寂静的沉默后,是轮椅碾过地面的声音。
下一秒,曾之媛被摘下眼罩。
眼睛适应光线后,她看清眼前的人。
寒意窜上全身,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秦……秦董……”
秦致霄微垂眉眼,“还认识我?”
曾之媛当然认得。
车祸前的秦致霄是她最爱的男人,她做梦都想嫁给他。
一场车祸,毁了秦致霄,也毁了她的梦。
“你想对我做什么?”
这个男人该不会是想报复她不嫁给他吧?
她怎么可能嫁给一个残废?
秦致霄冷声道:“带进来。”
被许落落揍得鼻青脸肿的人被保镖压着进来。
曾之媛看清为首的刀疤脸后,脸色变了。
秦致霄:“她想对那人做什么,你们就对她做同样的事!”
那几个人又惊又喜。
他们还以为这次惨了。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这个女人没有之前的女人好看,还是个病秧子。
刀疤男犹豫道:“要是死了怎么办?”
“死了是她活该。”秦致霄淡声道,看也不看曾之媛,操控轮椅离开。
保镖给那群男人松绑,故意跳过曾之媛。
曾之媛怕了。
“秦致霄,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你们不要过来!我妈会给你们钱,你们不许过来,啊!”
“妈,救我!”
秦勇看着重新关上的厂房门,担忧道:“少爷,这个时候跟曾家树敌会不会不太好?”
秦勇跟了秦致霄多年,知道他在为许落落的遭遇生气。
但,不至于生气到这个份上。
林家的矿业还没拿到,少爷先跟刘莉撕破脸,林家会因此而忌惮,不肯把矿业给他们。
秦致霄听着里面的尖叫声,心里的火气散了。
秦勇猜错了。
他就是因为曾之媛伤害许落落生气。
在他心里,许落落已经打上了他的印记。
除了他,谁都不能欺负。
他嘴上却道:“刘莉和刘蕙兰是亲姐妹,林家矿业卖给刘莉的可能性很大。曾之媛是刘莉的命根子,她一出事,刘莉绝对无心争林家矿产。”
秦勇在心里暗自佩服他家少爷。
果然心思深远。
既帮少奶奶报仇,又能痛击竞争对手。
*
许落落醒了,就看到厉思周撑着下巴坐在窗边,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厉医生。”
厉思周走过来,“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许落落动了动,摇头,“谢谢,我没事了。”
心里不由得佩服厉思周的医术。
她记得她的后背被踹了好几下,太阳穴也被不小心被人用棍子扫到过。
现在居然感觉不到疼。
“那就好。”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我已经帮你跟韩导请了两天假,你先回去休息,我去忙了。”
厉思周走后,许落落下床去洗手间。
看到镜中的自己时,愣住。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不疼,也没有伤。
要不是后背还疼,她真以为通道里的事是她臆想出来的。
许落落见自己的伤好了大半,松了口气。
跟医护人员打了声招呼就去摄制组继续忙。
厉思周见许落落又开始工作,不悦地皱眉。
越过人群走过来,“怎么又来工作?”
第21章 故意试探
许落落避开他探过来的手,笑道:“谢谢你的帮忙,我已经没事了。”
她是秦致霄名义上的妻子。
就算不怕被秦致霄看到,她也不该在跟别的男人太过亲密。
厉思周:“有男朋友了?这么会避嫌。”
“你是嫌你的绯闻不够多?”
“要是有人传我跟你,我会很高兴。”
许落落礼貌的笑笑,没接话。
*
刘莉找曾之媛找疯了。
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关系,才得知她被秦致霄的人带走了。
媛媛怎么会得罪秦致霄?
刘莉转念就想到秦家曾有意想跟曾家联姻,媛媛说死刀不嫁残废的事。
秦致霄久居高位,怎么可能放过羞辱他的人?
刘莉想到秦致霄的雷霆手腕,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她翻出秦致霄的私人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许久,都无人接听。
刘莉继续拨。
拨到地13个电话时,电话被人接了。
“你好,秦先生目前不在,请问你是哪位?等他回来,我跟他说一声。”
是个悦耳又清新的女声。
刘莉对这个声音很耳熟。
因为那是非常标准的普通话,咬字清晰又舒缓。
她就见过一个。
“你是许落落?”
许落落纳闷,“你是?”
“我是曾之媛的母亲,我女儿已经失踪两天,麻烦你跟秦致霄说,让他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把秦曾两家的情份给处生分了。”
许落落也不傻,听出了其他的端倪。
曾之媛突然失踪,是不是跟她被袭击有关?
秦致霄在为她出头?
她心里滑过一抹暖流。
身后响起开门声。
许落落扭头,看到秦致霄进来了。
她对刘莉说道:“秦先生回来了,你跟他说。”
许落落把手机交给秦致霄,用口型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接你电话的。”
说完,轻手轻脚地跑厨房去忙活了。
秦致霄见她越来越明艳,在他面前也越来越轻松,眼底划过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温柔。
看到手机上的号码,秦致霄并不意外,把手机放到耳边。
“刘总。”
刘莉把激起来的火气压下去,理智道:“秦董,请你把媛媛还给我。”
“你的女儿不好好的在医院待着,找我要不觉得可笑?”
“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把她带走,求你把她还给我。她身体不好,失踪两天,她会没命的。”
“她没命是迟早的,现在死了未必不是好事。曾家能兜得住她的作死?还是为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女儿把整个曾家都给赔上?”
“她是我十月怀胎的女儿,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付出。”
秦致霄冷笑,“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两个儿子,他们不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他们就愿意为不成器的妹妹牺牲曾家巨大的利益?”
刘莉语滞,“告诉我媛媛的地址,我自愿退出矿业的竞争。”
秦致霄的笑声里带了嘲讽,“你是觉得林家的矿业一定会落到你手里?如果林长森想把矿业给你早就给了,根本不需要再跟朝闻道接洽。刘总,做人还是得有自知之明。”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把媛媛还给我?”
“管好她。”秦致霄声线慵懒,“可能不需要你管了,她说不定已经死透了。”
刘莉气得浑身颤抖,“地址!”
秦致霄报了个地址。
刘莉带着刘湍和保镖立刻赶过去。
垃圾杂物遍地的厂房内,遍地是恶臭。
刘莉的眼睛红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遍全身。
她的媛媛……
是不是已经……
保镖花了二十分钟搜索宽敞的厂房,最后都捏着鼻子从一间杂物房里出来。
“夫人,找到小姐了。”
“带我过去。”刘莉加快了脚步。
高跟鞋与脏乱的地方不搭,滑了好几下。
腿上也被粗砺的杂物割出几道伤。
推开杂物房,一股恶臭窜进刘莉的鼻子。
刘莉忍住恶心,在污秽的杂物里找到了蜷缩的曾之媛。
“媛媛……”
曾之媛半昏迷半清醒,下意识地把自己抱得更紧。
刘莉被她保护自己的动作激得眼圈都红了。
“媛媛,我是妈妈,我来了。”
曾之媛感觉有人捧着她的脸,她借着昏暗的光看清了刘莉的脸,恨道:“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对不起,妈来晚了。”
“我差点就没命了!你就是这么保护我的?”
“先别说话,妈妈带你出去。”
曾之媛被保镖抱上车,在车里换了一身衣服。
身上的臭味还是没有散掉。
如果她不是在那群男人扑上来之前,把自己反锁在杂物房里。
她早就被……
曾之媛不敢继续想。
这两天,哪怕外面没有半点声音,她也不敢出去。
排泄物也都在杂物房里解决。
每一秒都漫长无比,每一秒都是绝望。
曾之媛从来没有这么屈辱过。
发臭的衣服哪怕丢了,车内还是有股恶臭。
刘莉降下车窗,让风吹散车里的恶臭。
曾之媛看到刘莉的动作,怒了。
“你还有脸嫌我臭?要不是你给我安排的保镖不中用,我会被人绑架?你连你女儿都保护不了,你还能做什么?”
刘莉让司机加速,“从发现你不见就一直找你,就怕有我承受不住的结果。这次回去了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比什么都管用。”
“然后呢?你不打算帮我出这口恶气?我被人欺负得差点没命,你居然一声不吭就过去了?”
曾之媛这两天过着什么日子,她要不吐口恶气,她就改姓!
“既然你要跟我谈这个,我也想问问你,你怎么得罪秦致霄了?让他能不顾曾家的颜面也要对付你。”
“我怎么知道?他肯定是残废了心理变态,再加上以前我拒绝嫁给他,他心理不平衡。”
“只是这么简单?”刘莉不相信。
“我怎么知道那个变态在想什么?!”曾之媛生气道。
刘莉见状,也不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