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嗯。”秦致霄曲指为她擦眼泪，“像你说的，不是所有母女之间的关系都是和睦的。你尽了你的所能，对方还油盐不进，该结束就结束。疼一次，以后就不疼了。”
“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对她快刀斩乱麻。”
“舍不得？”
“很矛盾，又爱又恨。”
第24章 低三下四
秦致霄点头，临时改了想法，“扶我起来，带你去看翰林华府的房子。这段时间你要没时间回别墅，可以在这边过夜。”
“好。”
许落落依言扶着秦致霄往车上走。
还好路边有景观树，秦致霄还能用另一只手扶着景观树。
大半的体重都压在许落落的身上。
饶是许落落的力气比普通的女人大，也还是累出一身汗。
坐到位置上后，秦致霄握住许落落的手。
许落落无措地仰头看他，清澈的眸子没有一丝杂质。
“如果我一辈子都好不了，你怎么办？”
“你不在意你的腿是否能走路，我也不会在意。”许落落认真道，“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好。”
“为什么？”
“如果你不是受伤，我们永远不会有这场协议，更不会认识彼此。而你才27岁，来日方长，你一定比谁都想它好。”
秦致霄黑眸紧盯着许落落，想从她的脸上看到她的算计。
然而，没有。
秦致霄：“没有私心？”
“也有。我嫁的男人又帅又有钱还身体健康，哪怕是假的，我也觉得挺好的。”
秦致霄笑了。
他喜欢她的坦诚。
越跟她相处，越喜欢。
*
曾之媛见黄绢没用，没好气地推开黄绢。
“在我面前装什么装，不就想偏袒你的宝贝女儿？”
黄绢见曾之媛的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心里把许落落又咒骂了几千遍。
“我怎么可能担心她？你先告诉我，她怎么欺负你了？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你是她妈，我告诉你你转头就能告诉她。”
黄绢连声保证，“我跟许落落没有感情，还早就不想认她了。要不是她能给我花钱，我早就不搭理她。还有，她的大部分工作都是我给搅黄的，以前有人要挖她去做明星，也是我想方设法让她没当成。就连她高考分数能进帝都大学，也是我给搅了，只能委屈在燕城上大学。她都毕业两年了还一事无成，也都是我故意弄的。以前我能让她听我的，这次也能让她乖乖让你处置。”
黄绢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就连为了钱帮黄绢拍视频的病人家属都看不起黄绢。
把优秀的女儿坑得这么惨，还沾沾自喜。
许落落是倒了多少辈子的霉才摊上这么个妈？
曾之媛心里一喜，迅速想到一个能让许落落不痛快的方法。
她再次确认，“你真能整许落落？”
“我之前就让人拍过一个视频，让她丢了配音的工作。”黄绢连忙把最新的战绩说了。
曾之媛满意地点头，“你要是能把她从厉思周身边赶走，让她在燕城混不下去，我给你十万。”
黄绢心里一喜。
把许落落赶出燕城不是件简单的事，尤其是她有金主之后。
赶走许落落的这段时间，她可以经常跟媛媛见面，从而增进彼此的感情。
许落落离她的媛媛和曾家远远的，也就不会影响媛媛在曾家的地位。
一箭双雕。
只要没有许落落，她和媛媛都好。
“没问题，我明天就让她过来跟你道歉。”
“她在医院急诊科拍综艺，明天你去剧组闹。”
“我听你的。”
曾之媛心情难得的好了一点，看黄绢也顺眼了几分。
*
许落落一大早眼皮就跳个不停。
她一路从停车场过来，不少摄制组的同事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她所过之处，留下窃窃私语声。
她太熟悉这种场景了。
每次黄绢捣乱过后，那些对她还算好的同事和领导就是这个态度。
之后就是开除她。
果不其然，刚到急诊科的门口，就听到了黄绢尖锐的声音。
“领导、导演，我说的句句属实。我一听到我的女儿许落落在你们组里工作，就拖着重病的身体过来了。你们工作不容易，大把大把的钱砸在项目里，不能被我的女儿给毁了。她的黑料太多，迟早会被曝光，希望你们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就可怜她，把她辞退了，给她一个教训，让她走正道。”
许落落发现一旦把黄绢从心里挖出来，再听这些话反而不生气了。
她推门进去，“何总、韩导，我来销假了。”
黄绢一看到许落落就扑过来，许落落避开她。
黄绢踉跄了一下，指着许落落说道：“导演，她就是我的女儿，我一住院就对我不闻不问。哪怕就在楼下工作，也不肯上楼看我一眼。这种不孝的人放到你们剧组，以后宣传起来肯定爆雷，毁你们节目。”
黄绢从年轻的时候就羡慕娱乐圈。
她自己条件差，连娱乐圈的门槛都迈上去，平时特别爱看明星的八卦。
娱乐圈因为艺人爆雷而停播下架或腰暂的项目太多。
幕后工作人员爆雷同样对项目有所影响。
韩如晖没有接黄绢的话，而是看向许落落，“你怎么说？”
许落落淡声道：“我不认识她。”
“什么？你这个小贱人说什么？”
许落落又重复了一遍，“这人我并不认识。”
韩如晖：“既然我的工作人员不认识你，请你离开，别影响我们的正常工作。”
“许落落，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为你累出一身病，你居然不认识我？！”黄绢怒了。
许落落面色平静地辩解，“你可能认错人了。”
“你连你亲妈都不认，你翅膀长硬了？”
“我是孤儿，没妈。”许落落平静道。
韩如晖：“许小姐既然不认识，这位女士请你出去，别影响我们的工作。”
黄绢：“许落落，你连你亲妈都不认，我咒你出门就被车撞死！”
“同样的话反弹给你。”许落落说完，平静地坐到韩如晖身边的位置，开始根据韩导的要求修改故事版。
韩如晖的助理让人把黄绢带出去。
黄绢当然不干。
这是媛媛让她做的第一件事，她不能不完成。
她挣脱开助理的钳制，冲到韩如晖面前扯开嗓子骂道：“你是不是包养许落落的男人？这么维护她？我跟你说，她从小到大就没少跟男人鬼混，你要这么个下贱……”
啪！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黄绢的话。
眉目传情
厉思周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真吵。”
黄绢被打懵了，看清打她的人是谁后，“厉医生，你居然敢打我。我是你的病人，你敢打我？”
“我有说过我不打病人？”厉思周双手环胸，“你都能上窜下跳地给别人添麻烦和恶心人了，说明已经好了，把欠的钱补上就离开医院。”
“谁说我病好了？我没好。”
“没好还有闲情跑来闹事？”
黄绢被噎住，含恨瞪了许落落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急诊科内，陷入了死一般地安静。
许落落恨不得原地消失。
但，还是不得不去面对。
她起身，朝韩如晖和厉思周，以及众多工作人员鞠躬，清声道：“非常对不起各位，因为我的原因喝给大家的工作带来不便，谢谢这两天大家的关照，我……”
“想走？”韩如晖反问。
“我怕接下来还有类似的事。”
韩如晖眯起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我刚被她诬蔑跟你有不正当关系，你扭头就跑，谁该为我澄清？”
许落落：“我会留下来澄清为您和你的家人解释清楚。”
“继续画故事版。”
“……好的。”
许落落重新坐回位置上，摒除杂念画画。
厉思周将她的一系列反应看在眼里。
明明有秦致霄做后盾，她还如此委屈求全。
只有一个可能。
秦致霄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儿。
何总横了许落落一眼，黑着脸拉韩如晖到房车上。
“老韩啊，现在圈内的局势你也知道，风声鹤唳，稍有不慎，投资的钱就打水漂。你不用明星，不用有热度的网红和名人，我捏着鼻子同意了，现在摄制组的人还不干不净，你是想辛辛苦苦拍完后就被冷藏，片子永远也没有见光的一天？”
韩如晖跟老狐狸们打的交道很多，听音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我会对我的片子负责。你不满意可以跟莫总谈，让莫总亲自给我施压。”
“老韩。”何总不乐意，“莫总一天天这么忙，他不会盯着这些细节看。放几个明星客串，你也没有什么损失。以前你拍的片子确实不错，但都曲高和寡，在大众眼里根本不出彩。你现在从纪录片改拍综艺，算起来就是个新人。你就不能听我一句劝？我做综艺十几年了，不比你有经验？我让你夹杂几个明星进来是害你吗？我不也是在我擅长的领域给你提供我认为有价值的意见？”
韩如晖喝了一杯咖啡，“说吧，你想塞谁进来？”
何总心里的不舒服被韩如晖的话给抹平了，“这可是你说的。”
韩如晖点头，“我保了一个人，你可以安排一个人进组。”
“不许反悔!”
“不会。”
*
黄绢被厉思周的助理亲自押着去办理出院手续。
账面上还欠了九万多。
黄绢撒泼打滚，“我病还没好，不能出院。”
“你想住院也得把医药费补上。”
“我没钱！”
“别低估了我们对医闹的处理办法。”助理二话不说让保安过来。
助理跟着厉思周那么久，对黄绢惯常使用的套路很熟悉。
同时，也厌烦到了极点。
这种父母就是恨不得把儿女逼死的类型。
黄绢就想逼许落落死。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你们的病人？我上法院告你们！”黄绢接二连三碰钉子。
“你不告我们，我们医院也想告你。”
助理看了一眼黄绢证件上的地址，对赶过来的保安说道：“把人赶出去，不要再让她来医院。跟追债组的人打声招呼，每隔三天去催一次债，直到还清为止。”
“好的。”
厉思周的助理是他们都不敢惹的。
说不定会惹到厉思周，厉思周不来他们医院，他们就惨了。
黄绢向来吃软不吃硬，见激怒了这些人，安静得如同鹌鹑。
她收拾东西，在几名保安的监视下，灰溜溜出了医院。
她想到许落落那张脸，就根本不想去许落落的出租屋。
转而去了附近的一家高档小区。
她早就偷偷在这里买了房，账上也还有几百万。
她就是要折腾死许落落。
许落落死了最好。
只要她在一天，就威胁她的媛媛一天。
黄绢舒舒服服地躺在柔软的床上，给一个人发信息。
“许落落背后有金主，越来越无法控制，给我打钱，我要找人毁了她。”
“多少？”
“七十万。”
“你当我傻？别以为我不知道曾之媛已经在你身边。要是解决不了许落落，我曾经给你的钱我也能收回来。”
黄绢根本不受威胁。
那人有她的把柄，她也同样有那人的把柄。
黄绢写道：“你可以试试。我的钱少一分，我就把你干的那些事捅给曾敬林和刘莉，你也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那人许久没回话喝。
而黄绢的银行余额有了变动。
七十万入账！
黄绢笑了。
再有钱，她也不会掏钱付医药费。
她就要许落落背债！
就要让许落落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
*
许落落忙了一天，临下班，收到了医院的催债电话。
“不好意思，许小姐，你母亲今天出院还欠了医院九万八，还请你及时缴纳。”
“我跟黄绢女士没有任何关系。她没缴费就能离开医院，是你们医院的事情，麻烦你们去找她要钱。我还有事，先挂了，再见。”
许落落把黄绢从心里剥离开，才开始正视黄绢。
黄绢一直没有正经的工作，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就在家跟人打牌赚钱。
穿戴又不普通，还不用给她钱。
黄绢绝对有私房钱。
纯粹就是不想掏钱！
许落落刚走到停车场，就看到几个地痞流氓装扮的男人站在她的车边。
黄绢没见过她开车，更不可能知道哪辆车是她的。
这帮人是医院催债的人？
许落落暗暗心惊。
她放轻脚步回走，步行去了翰林华府。
秦致霄转给她的房子很宽敞，装修也很好。
许落落洗了个澡后，给秦致霄发了条信息，“晚上收工回家有一群人在车边堵我，我步行回了翰林华府。”
思忖许久，她又在后面补了一句，“不用等我。”
她心里知道秦致霄根本不会等她。
第26章 有人凶我
霆霄阁。
包厢门被敲响。
“进。”
李月江拿了几份文件进来，“少爷，徐特助刚送文件过来，让您从三份设计稿中挑选冠军。”
“新城的建筑设计大赛？”
“对，选中后会直接建设落地的。”
秦致霄让李月江把三份设计稿用投影投在幕布上。
每一份设计都隐去了名字，而且功底考究，安全性与观赏性都具备了。
秦致霄看完前两份后，对这次的大赛有了个底。
设计人员的功底是不错，还是处于纸上谈兵的阶段，这些设计要深挖就会发现有数据和结构方便的漏洞。
建筑领域的大赛跟别的设计领域不一样。
它是要安全的投建，不只是图纸。
它的每一个设计都要考虑最终的建设实用。
李月江把第三份投放出来。
秦致霄顿觉眼前一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