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板上是秦云册订婚和秦致霄闪婚的消息。
席雨灵和许落落进的家世进行了详实的对比。
“我疯了才做这种事。”秦云册看清平板的内容后，脸上也寒冰密布，“还是在你心里我蠢到了杀敌一千，自损一万的程度？”
“不是你做的就赶紧滚出去收拾烂摊子。”
秦云册知道事情轻重缓急。
他希望秦致霄惨败，但不是用自毁根基的方式。
他要战胜的是秦致霄。
秦云册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扭头，相当不爽地说道：“你腿好的消息不能传出去。”
“用你说？”
秦云册不再理他，跳上车，走人。
许落落牵着穿得圆滚滚的席允走出别墅，只能看到宾利闪过的残影。
席允的小鞋子一踩在松软的雪上，雪地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的表情顿时亮了。
松开了许落落的手，跑到干净、平滑的雪地上踩。
席允四岁，因为生病的原因，并没有四岁孩子的身高。
现在还是个三头身的小身材。
平时就可爱得很。
现在裹得圆滚滚的，小棉衣、小帽子、小手套一戴，整个人都萌得不行。
小帽子还是许落落逛街的时候看到太可爱买的。
席允戴起来比小模特戴得更好看。
“妈咪，你小时候也踩雪玩儿？”
“好玩吗？”
“好玩。”
“好玩也只能玩十分钟。”
他的身体还需要调理，在外面待太久，她怕他受不住会发烧。
“嗯嗯。”
一大一小正在雪地里玩得不亦乐乎时，秦致霄的车开了过来。
秦致霄降下车窗，“我先出门，你们自己吃早餐。”
*
许落落是到了工作室后才知道自己又在网上火了。
准确的说，又被黑了。
秦致霄在网上的信息很少，但他的经历是慕强者的天菜。
那些人对他的崇拜与忠诚几乎是狂热的。
同时，他的粉丝也是各个行业的翘楚。
如今，秦致霄因为一个平平无奇的她被置于风口浪尖，也让朝闻道的市值在一个上午蒸发了14亿。
许落落看着网上对她的谩骂。
那些恶毒的语言变成了实质的刀子，捅进她的心口。
所有人对她的评价都是心机，用尽手段才得到秦致霄。
在那些人的眼里，秦致霄是无辜又善良的受伤者。
要不也不会突然娶一个无名之辈。
她与凌长慕在电梯里的视频重新被挖出来，秦婧恶意污蔑她的新闻也不能幸免。
这些都是证明她心机深沉的佐证。
谩骂越来越狠，越来越恶毒。
许落落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评论。
她相信，秦致霄和他的团队一定在想办法处理。
她需要跟他商量之后，决定了方法之后再回应。
这一等，就等了三天。
这三天里，秦致霄的手机打不通。
许落落给他发信息，也石沉大海。
许落落看着愈演愈烈的网暴，她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是太忙了，不知道网暴这件事。
还是无暇理会？
许落落不愿意去深想，也不愿意去假设。
等秦致霄回来，她当面问他就好。
她万万没想到，在秦致霄回来之前，她就被锤进了深渊。
把她踢进深渊的人是黄绢。
许落落坐在依旧没有多少她私人物品的书房里，看着屏幕上那张熟悉的脸，浑身一遍冰凉。
黄绢是有多恨她。
要不怎么会老是在她最难的时候，拿把刀捅进她的心里。
“对于你的女儿这几天被网暴，你有什么想说的？许落落真像网上推测的那样？”
“她从小就爱慕虚荣，小小年纪就知道打扮，五岁的时候就知道偷我的钱去买头花、裙子，口头教育和打骂都不管用，长大后就更放荡了。想做明星梦，考了传媒专业，在大学的时候不断换男朋友，她那些男朋友我还记不住，她又换了。”
记者：“对于她闪婚嫁给朝闻道的董事秦致霄这件事，你知道吗？”
黄绢：“我事前不知道，她结婚后才告诉我。秦先生对我很好，主动送我不少贵重的礼物。许落落知道后曾背着秦先生向我索要，我咨询了不少律师才保住了。”
第98章 全网黑
记者：“你今天的言论解了我和广大民众的疑惑，同时我们心里也有个更大的疑惑。许落落此时在网暴的正中心，本来就承受巨大的非议。如今，身为她的母亲，你的话无疑是将她推向无底深渊，对于这一点你是怎么想的？”
黄绢：“我只希望我的女儿经过这次的事能够堂堂正正的做人，哪怕她因此恨我，我也认了。我一个人辛辛苦苦将她拉扯大，为她付出我能付出的所有。临老了，没有别的想法，就希望她能为她自己积点德。”
“……”
许落落直到直播结束，都一动未动。
同样的伤，受得太多了。
痛得麻木了。
再痛，她也感受不到。
她始终想不通，世上为什么会有黄绢这样的母亲。
遇到困难，永远站在她的对立面，永远不会维护她。
*
看直播的还有刘莉。
刘莉看完后，骂道：“没见过世面的蠢货。刘湍，把摄影机拿过来，我要发视频。”
“大小姐要为许小姐声援？这事非同小可，需要跟先生商量过后再确定，而且秦致霄和朝闻道这三天都没有任何举动，是不是要静观其变？”
刘莉想到许落落在深夜的大马路痛哭的画面，心里就格外的难受。
秦致霄要是想为许落落出头，早就说了。
三天都没出来，就是不会再出来了。
刘莉也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的喜欢许落落，就看不得她委屈。
“不必，我要声援一个人还思前想后，我还占着这个位置做什么？”
曾家的公司曾善集团的官博在五分钟发了一条五分钟的刘莉个人视频。
“我从未以个人名义声援过谁，与许落落有过几面之缘，也接受过她的帮助。看完黄绢女士的直播后，我想我应该公开为这个女孩儿说点什么。许落落是我非常欣赏的女孩儿，她懂事、知礼，愿意为唯一的亲人黄绢女士付出所有，甚至她的婚姻。”
“黄绢女士曾患有尿毒症，在合法合规的得到肾源后，还需大额的医药费和维护费。许落落结婚的当天，正是黄绢女士得到巨额医药费的时间。在直播中，黄绢女士对于这一点只字不提，频繁提及莫须有的滥交和生活作风问题。”
“许落落是个寂寂无名的素人，她未必有力量自证。她更不会擅自出来澄清黄绢女士的指责。互联网有记忆，当时女艺人秦婧对她的污蔑已经澄清，不明真相的网友再次拿那件事说事，实在是没有必要。你们与其将矛头指向毫无反击能力的许落落，为什么不愿意去朝闻道问问秦致霄？他的妻子被网暴了三天，他为什么一言不发？”
许落落没看刘莉的视频。
看完黄绢的直播，她就把手机给关机了。
打开电脑，开始拟合同。
她和秦致霄的新合同。
三天，足以让她看清楚很多事。
她也许对秦致霄有那么一点价值，只是那价值抵不过他其他的事。
黄绢的直播击溃了她心底信任的基石。
她连最应该得到的父母的爱都没得到。
她不相信她能拥有秦致霄的。
心里想清楚后，许落落打开手机。
在自己从未发过任何一条跟工作无关的微博的账号上，发了第一条私人微博。
“大家的诋毁、谩骂，我都看了，我很疑惑你们怎么会对不熟悉的人和事发表这么激愤的言论，因为我配不上你们心里无比完美的神，你们逮着我的缺点使劲放大与指摘？”
“也许，我身上也有很多优点，值得你们的神喜欢呢？承认我优秀很难，还是承认你们的神眼光不好很难？”
“本身是两个人的问题，甚至是他人的恶意诋毁，为什么是我一个人扛了所有的火力，就因为我人微言轻，不能反抗，所以我活该变成人人争相踩踏的对象？”
许落落微博发出去之后，又变成了一场网友们的狂欢。
他们骂了三天，正主都没有下场。
正主来了！
正好是他们发挥的时刻。
何洋坐在破旧的出租屋里，手指快速地敲打键盘。
“许女士很聪明，也很沉得住气，你缩在角落里等了三天，直到曾太太为你发声后才冒泡，这样你无辜白莲花的人设就坐稳了，以后别人再怎么说你，你都能合理的为自己开脱。”
“很可惜，你还是太浮躁，太想证明你的无辜。”
“我看到你的发言后，更相信你母亲黄绢女士对你的评价。”
“放荡、轻浮、滥交。”
“你所有精力和时间都用在男人身上，通过不断地与男人交往，摸清男人，从而提升你的阶层，遇到秦董之后通过某些手段实现跨越阶层的婚姻。”
“从你被网暴到现在，秦董没有出现为你说过一句话就证明了我们的推测没错。”
“至于曾太太，她受你蒙骗，信任错付。”
“你倒好，踩着一个善良的女人的信任上位。”
“许女士，我希望你能给自己留点脸，别把自己未来的路都给堵死了。”
“你闹得这么难看，将来想再嫁豪门可就不可能了！”
何洋把长评发出去之后，自得地喝水。
网上骂战，他就没有输过。
而且，他还给了许落落建议，也很温情。
连父母都不愿意站在她身后的女人，可见烂得什么程度了。
他没像其他键盘侠直接骂许落落，许落落就该感激他。
他的长评论发出去不到五分钟就跟了上千条的评论。
都在夸他说得好。
“许落落根本不值得楼主周到的建议，对于这种女人而言，钱才是最重要的。”
“秦董这次看清她的真面目之后，肯定会离婚。”
“以许落落的尿性，离婚也能拿走秦董的财产，还是太便宜她了。”
“秦董这么多名门之后不选，为什么会选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
许落落一条一条评论地看。
网友们习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女人，把男人想着了单纯、简单、容易被骗的小可爱。
而也正是这些人，在网上狂欢和骂渣男。
一有真实的实例在面前时，他们又站到男人的队伍中去，用最恶毒的语言谩骂女人。
突然，所有人的手机屏幕的正中央都跳出一个弹窗。
那是秦致霄的图片。
第99章 黄绢毁了我对别人最后一点信任
所有人都激动地点进去。
八卦！
谁能不看？！
许落落也点了进去。
她也想看看秦致霄会说什么。
视频里的秦致霄难掩疲倦神态。
但身姿依旧笔挺，如墨的眸子也很清亮。
他坐在办公桌后，直视镜头。
似是要看进所有看直播的人心里。
仅仅是一瞬的功夫，他的神色又变得很温柔。
“落落，抱歉，让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
声音温暖得就像在许落落的耳边说。
秦致霄也只是温柔这么一瞬，很快就锐利如刀。
“我秦致霄的婚姻什么时候轮得到一群我不认识的人可以随意指摘了？我娶谁，我与谁共度余生，跟你们有半毛钱关系？用得着你们来为我发声，肆无忌惮地诋毁我的妻子？”
“我娶许落落为妻，自然是因为我欣赏她、爱她，认定了她是我将来能携手的人。”
“我是一个智力健全的27岁的成年男人，有权做任何有关我私事的决定。”
“同样，我也有足够的能力守护我的妻子和家庭。”
“你们这些自诩欣赏我、愿意为我出头的人请别以我的名义伤害任何人，我看不爽的人我不会自己收拾？”
“造谣的人已由我的私人律师团取证处理，不日你们将收到相关的传票与律师函，该承担什么责任，自己心里有数。”
“另外，趁着我今天心情好，跟你们解释一下我的婚姻观，我不希望我的妻子以后再被这样的问题困扰。”
“我对我妻子的要求，真诚、明理、知礼、努力、善良。”
“这些优点我的妻子许落落都有。”
“更准确的说，我是遇到她之后，才确定我的伴侣要拥有哪些特质。”
“我用你们那混乱不堪的逻辑来诡辩，出生在普通家庭不是我妻子的错，是她的父母不够努力，没有给她更好的生活。”
“黄绢女士的嘴脸，你们也看到了。”
“在女儿被网暴时，再往女儿的心口上捅一刀。”
“这类事能在网上自嗨，因为刀没落在你们的心上。”
“你们身设处地的想想，你们最痛苦的时候，你的父母非但不帮忙，还把你们的房子、存款取走，你们的感觉如何？”
秦致霄淡淡地扫了一眼屏幕。
那一眼，寒凉至极。
比燕城的室外还要冷。
直播结束。
许落落僵直地坐在原地，无法形容此刻的感觉。
秦致霄第一次直播是为她澄清，为她正名。
她该高兴才是。
此刻，她高兴不起来。
可能是秦致霄的维护来得太晚，已经过了最期待的时刻。
也可能是黄绢击溃了她的信任。
她听到秦致霄的维护，脑子里想的只是她对他还有价值，他要想办法哄她。
黄绢利用她的时候，也无比的温柔。
许落落疲倦地抹了把脸，走到门口，把书房的门反锁。
*
秦致霄回到别墅，已经是深夜了。
他先去看了席允。
这小家伙睡得倒是安稳。
小肉脸红扑扑的。
两只小胖手虚握成拳，呈投降姿势放在脑袋两边。
秦致霄为他拉了拉被子后，回到他的别墅。
别墅里一片漆黑。
没有再亮灯。
秦致霄眸光一黯。
他在两天前知道她被网暴的事，经过慎重地考量后，决定先将所有的精力维护公司的利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