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欺君
作者:非扶
简介:
【病娇腹黑女帝×高冷醋精公子】
堂堂一代女帝,君怀瑾从没想过自己也有阴沟翻船的一天,钓鱼不成反被钓,蓦然回首,美人竟是男扮女装!
×
初见:
人前互相解围,人后试探对峙。
君怀瑾:“你戏唱得不错。”
兰沉璧:“你净顺嘴胡说。”
话不投机半句多,分道扬镳错过。
再见:
美人一舞动天下,她闯入他的闺房,扯了衣服做戏,暗流涌动间, 她低语道:“久闻美名,特来劫个色。”
美人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利用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后来:
美人红裙变白衣,眉眼干净冷冽的把她按在门上,声音沙哑,“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阿瑾,我来还债了。”
君怀瑾咬牙:“你这是欺君!”
兰沉璧低笑:“奉旨欺君,未尝不可。”
*
沉疴烂弊病难消,浮云遮日不能眺。
但有一朝龙出水,可听凤鸣破九霄。
标签:傲娇 扮猪吃虎
第1章 美人赠我一枝夏(求收藏)
风催雨急,剑冷刀寒。
“女帝在那儿!杀!”
“驾——”
刺客蜂拥而至,袖箭激射而出,“笃笃笃——”悉数钉在了马车壁上。
“啧,阴魂不散。”
驾车的路惊寒脸色一冷,纵身而起,反手抽出背上的弓和羽箭,拉满,对准拦路的三人射出,箭矢如流星挟万钧之力,直接穿透了三人的心脏!
“不愧是青鸾卫指挥使,有点本事,但你们几个人,真以为能护住女帝?”
为首的刺客面戴青铜鬼脸面具,手持弯月刀,周身杀气四溢。
路惊寒面上泛起淡淡的冷笑,雨水顺着他的斗笠落在他的手上,他扔开弓箭,抽出腰间佩刀,一言不发冲向了重围。
“别跟他纠缠,杀了女帝!”
鬼面人虚晃一招,躲过路惊寒的刀,双膝跪地一滑,滑到马车下,眼看着要被马蹄踩过去,他一把拽住缰绳,翻身而起,稳稳的落在了马车上,一脚踹开马车门,结果里面空无一人。
“没人?!”
他一惊,猛然反应过来:“糟糕,中计了!”
路惊寒提刀而来,天际紫电撕裂黑云,照亮了他冷峻的侧脸,他蓦地笑了下,“你们以为谁是猎物呢?”
“啊——”
猩红的血液溅在窗纸上,像稍纵即逝的挽歌。
在截然相反的另一条小道上,白衣少年戴着斗笠,策马疾驰。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炸响,少年自马上回眸,就见天际绽开一朵青色的图案,隐约能看出是一只鸟。
她弯了弯唇,轻声道:“很好。”
她一夹马腹:“驾——”
骏马如流云,踏雨入南关。
……
君怀瑾打马从热闹喧嚣的周城大街过,又被人当头“袭击”,一方香帕飘飘悠悠落到她怀里。
“啧——”
她正想仰头看看是谁扔的帕子,迎面又飞来一朵花。
她抬手一接,无奈的转了转新鲜的花枝。
一群大姑娘小媳妇凑在一起嘻嘻笑着冲她摆摆手,然后蝴蝶似的四散飞走。
“真是……太热情了。”君怀瑾长叹一声,她虽然打扮成男子,但内里还是女儿身,面对这遗落一地的芳心,属实是爱莫能助。
“驾——”
她骑着白马慢悠悠的晃着,漫不经心的看着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
这是云国边城最繁华的一座城池——周城,三日前她到了此处,就被姑娘们盯上了,不是扔香帕就是扔鲜花,再剽悍一点的扔果子,得亏她身手不错,不然非得被砸出个好歹。
君怀瑾一边分神想着,一边留心周围的动向,看看有没有可疑人。
她这次可不是来游山玩水的,而是有命案在身等她查。
路过茶摊,一着敞胸短褂的爷们踩着油亮的长凳,曲不成调的哼哼着,粗短的手指还在桌面上打拍。
君怀瑾听了一耳朵。
“春去夏来六月八,嘿~两家青楼要打架,一个叫折袖来一个叫天香啊,姑娘个个水汪汪~今朝有酒看花魁,明朝无钱睡大街,呀依呦喂~”
君怀瑾听得忍俊不禁,这不是曲不成调,这是淫词浪调!
虽然不如宫里的雅致,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没钱睡姑娘就睡大街也是够潇洒。
坐他对面的汉子嫌丢人,拿起筷子扔他肚子上:“你可闭嘴吧!瞎哼哼什么?”
敞胸男子一个激灵放下腿,攥着筷子不屑的哼一声:“你知道什么?这是周城的传统,每两年办一次花魁大比,今年眼看着要到日子了。”
君怀瑾刚走过去,桃花眼微微一眯,刚才那人提到的两个青楼好像叫折袖和天香?
“还挺文雅。”
她一夹马腹,心里有了主意,直奔青楼去。
历来青楼都是鱼龙混杂的好去处,那里消息总是传的最快。
……
折袖楼在东街中间的位置,她在来的第一日就摸清了路线。
而天香阁就更好找了,对门。
“你说你是不是贱?那狗东西有什么好?仗着自己是副城主的儿子胡作非为,也就生的一副好皮囊,会说几句酸唧唧的诗,在你面前献个殷勤,嘴甜点,你就找不着北了?”
她刚拐进小巷,就听二楼传来一阵低沉清冷的女声。
骂起人来带着点特殊的韵味,竟然还挺好听?
此时被骂的人哭了起来,压抑着低声啜泣,“沉璧,你说的这些我如何不知?但我就是……就是喜欢他,你就当我中了邪吧,如今孩子没了,也算是我识人不清的报应。”
“没了才好!不然你真打算给刘世荣生儿子?妓子的儿子是什么身份你不清楚?你以为刘副城主会让他八抬大轿迎你进门?你醒醒吧!”
“眼看着刘世荣准备议亲了,他不还是来逼你把孩子……”
沉璧气急,看着已然哭成个泪人的怜香又说不出更难听的话,只得转开脸双手搭在窗边往外看,沉默半晌才说:“你这名字起的就不好,怜香,你怜香了,谁惜玉?”
君怀瑾耳朵微动,想起了自己母亲的名讳,不由得轻笑一声摇摇头,不打算再听人家的伤心事,正准备打马离开,二楼的人却倏地静了静,随后垂眸向下看:“哪来的登徒子,在这儿听墙角?”
被抓个正着,君怀瑾只好抬头看过去,拱手赔罪:“在下正好路过此处,听姑娘骂人口齿伶俐,一时觉得有趣,就多听了几句,绝无窥探之意。”
楼上的人临窗而立,一双美目没什么情绪的盯着她打量片刻,忽然从旁边的白瓷瓶里抽出朵还带着露珠的莲花扔了下去,音色冷淡,“好自为之。”
说完“啪”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君怀瑾接住莲花愣了愣,这沉璧姑娘不仅性子特别,长得也尤为动人。
凤眼微勾不怒自威,长眉轻敛英气逼人,像山巅雪,峭壁兰,傲然而散漫。
往那儿一站,灰蒙蒙的暗巷竟也明亮起来。
不过……
“给我花是什么意思?封口费吗?”
君怀瑾垂眸拨弄了一下花瓣,露珠湿了指尖,她轻轻一捻,笑了起来:“打马深巷过,佳人送花来。”
她轻夹马腹,马儿又哒哒哒的往前跑了起来,“也算美事一桩啊。”
可等她出了巷子,笑意顿时凝固,她眉眼一凛,察觉有人在看着这边,然抬眼看去,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又倏然消失。
她一时不确定是在盯着自己,还是盯着折袖楼。
心念电转间,她若无其事的骑着马往她下榻的客栈去。
走出一段距离,若有似无的视线彻底消失。
看来真的是盯着折袖楼。
君怀瑾按捺下疑虑,先进了客栈,小二出来熟络的帮她把马牵到后院马棚去。
她则径直进去在大堂角落坐下,招来伙计要了些茶点,边吃边捋思绪,莲花被她放在了桌子上。
一月前,她收到手下疾雪楼堂主梅雪的密信,说周城一个眼线死的蹊跷,案子被周城官府压下不说,眼线的尸体还被烧的一干二净。
原本这也不到能让她堂堂女帝亲自跑一趟的程度,但她正好有微服私访的打算,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下定决心。
除此之外,梅雪在信中说,眼线叫满庭,出事前一个月还是折袖楼的伙计,后来就断了联系。
若是满庭之死与折袖楼有关,那盯着折袖楼的人又是谁?
若是无关,盯梢的人嫌疑就大了。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折袖楼,她都得找机会探一探。
打定主意,君怀瑾欲起身上楼,门口却走进来几个衣着随性的中年男子,他们的对话随风飘过来,成功的让君怀瑾顿住了脚。
“赵兄,你是怎么让李寡妇答应供你的货的?”
“还能有什么?投其所好呗?”
赵兄是个穿白色长褂的,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说:“李寡妇那个新宠,叫什么满……满庭的,对,满庭,不是死了吗?我就找个七八分像的送去了,她高兴的不得了!”
君怀瑾握着茶盏的手一紧,满庭?!
——分割线——
新书食用指南请看作者有话说,谢谢。
第2章 你看我这样的行吗
那几人边说边找了个空桌坐下,正好在君怀瑾对面,君怀瑾也不急着走,稳稳当当坐着,侧过脸看着窗外,却竖起了耳朵。
被称作赵兄的赵浩落座时瞥了君怀瑾一眼,不是饭点,大堂里没几个人,君怀瑾一袭白衣坐在那儿分外扎眼。
周城靠近边关,来往多行商和外族人,长得什么奇形怪状的都有,偏就没有这嫩葱似的小公子。
感觉一掐都能出水,一看就是什么大户人家养尊处优的吧?
赵浩没多想,在君怀瑾对面坐下,和几个兄弟讲起自己得李寡妇青眼的过程。
“那满庭原本是折袖楼伺候折湘义女的小厮,也不知道怎么就被那李寡妇看上了,直接出了一大笔银子要给他赎身。”
其中一大腹便便的男子边摸肚子边摇蒲扇,笑里带着几分揶揄之色。
赵浩挑眉:“哦?这我倒是不知,我托了好几个人才打听出那满庭的长相,按着画像找了许久才找了个差不多的。”
“如何?好看吗?”
“自然好看!别说李寡妇,谁见了都得生出几分心思。”
跑堂的伙计给他们上了菜,赵浩用手拈起一粒花生米就扔进了嘴里。
听他的话,别说那一桌的几个,连君怀瑾都好奇,疾雪楼虽然是她的势力,但她没事也不会去看属下的画像,顶多记得几位堂主。
她垂下眸子若有所思,从他们话中能听出来那李绣芳是个极为好色的,手里捏着周城的经济命脉。
满庭不会擅自行动,既然他混入了李绣芳府中,就说明她有问题。
赵浩还在滔滔不绝的说:“我把那小倌送去,李寡妇高兴的不行,当场就定下了我的香料,全城的铺子都卖,以后可是不愁钱了。”
几人纷纷面露羡慕,“真好啊,早知道我也去寻一个了,不过这满庭既然这么讨她欢心,怎么就死了?”
“那谁知道?问李寡妇去吧。”
话音落下,几人忽然暧昧的笑了起来。
君怀瑾蹙了蹙眉,不过片刻又舒展开了,她把茶盏轻轻磕在桌子上,朗润的声音如清风过境,瞬间驱散了一室喧闹,“既然有这等赚钱的法子,几位仁兄能否带在下一个?”
言罢,对面那桌的人都愣住了。
赵浩正对着她,诧异的扬了扬眉:“你?”
君怀瑾含笑站了起来:“对,我。”
她走到几人身边,稍显腼腆的问:“我这样的,那位李夫人,能看上吗?”
“嚯——”
几个男人齐刷刷转头看了过来,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
君怀瑾也不恼,任由他们看。
赵浩不解:“你不是闹着玩吧?你知道李寡妇是谁吗?你知道我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君怀瑾颔首,随即眼角眉梢泛上愁色:“几位仁兄看我穿的还不错,怕是以为我家境富裕吧?”
赵浩眯眼,“难道不是?”
“那是曾经了,这衣裳都是旧的,当年我家里是做官的,主家在明都做大官,风光了一阵,可惜犯了事被连根拔起,我大哥被牵连,砍了脑袋,圣上仁慈,没迁怒我家其他人,可我娘郁郁而终,我爹带着我一路逃出明都,半道也病死了……”
说着她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方帕子在眼角按了按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美人垂泪最是动人,哪怕君怀瑾现在扮做男子,这张脸和她原本的容貌相去甚远,但也算是中上,做出如此柔弱姿态,倒也赏心悦目。
赵浩瞧着起了几分心思,这不比那满庭美?
若是真的给李绣芳送去,那自己日后在周城都可以横着走了。
不过她的背景还是得弄清楚。
赵浩轻咳一声,套起了近乎,他一把拉过君怀瑾的胳膊,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老弟啊,不知怎么称呼?”
君怀瑾哽咽着叹息一声,装的比真的都真:“大哥,我在家里行二,你叫我陶二就行了。”
“行,陶儿啊。”
赵浩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不是大哥说,这事儿真没你想的那么好,你是惦记李寡妇的钱是吧?”
君怀瑾身子一僵,桃儿?我还梨呢。
她低下头,轻声说:“我家道中落,来到这儿人生地不熟,又手无缚鸡之力,日后可怎么办?剩下的那点钱,根本就不够,我……我也是没法子了。”
赵浩迟疑片刻,眉头缓缓松开,像这样的人他也不是没见过,人被逼到一定程度,什么都能做。
只是没想到,这官宦家出来的公子竟然也这么没骨气?
君怀瑾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又加了把火:“要是我进了李夫人的门,肯定不会忘了赵大哥的。”
她抬起头看着赵浩,赵浩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抵不过钱的诱惑,妥协了。
“行,那你等着,我去和李寡妇说说,要是她同意,我就带你去见一面,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谢谢赵大哥,我就住在这家客栈,有消息你让人来送个信就成。”
“好,那就这么定了。”
赵浩笑着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君怀瑾唤来伙计,给几人添了酒,还替他们结了账,诚意十足,三言两语就把几人哄得团团转,拉着她恨不得当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