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穿越之报信人——奥切罗夫人【完结】
时间:2023-07-20 17:19:06

  钱青不知道陈烨琛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她看向杨奇,用口型说她没有和陈烨琛说过他们来英国的事情。
  杨奇相信钱青,他想陈烨琛应该是从别的渠道知道的。他眼神安抚钱青,让她别急。随后,他淡定回答电话那头,说:“陈先生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英国的?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儿?”不想听对方说暧昧的话,他直截了当的要求有事说事。
  “来了英国也不说一声……至少可以一起吃一顿饭吧。”陈烨琛又是一个何其精明的人,他不会让杨奇占上风,更不会任由他人把控他的节奏。“你在伦敦吗?方便的话,这两天你说个时间,我请你吃饭。”就算接电话的是杨奇,甚至钱青都没有回应一个字,他也坚持只对她说话。
  钱青听得抓耳挠腮,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便求助式地看向杨奇。
  是个难缠的对手,杨奇嗤笑后便是不客气地回击,“吃饭就算了,我们这趟是出差来的,工作繁忙脱不开身。陈先生找钱青到底有什么事儿,你直接就和我说吧,我来转达。”
  “杨先生,我觉得你应该让我和钱青说话才对。毕竟,这个电话是我打给她的。你老占着,是不是有点儿不尊重她?”陈烨琛开始反击,并且再次对钱青喊话:“钱青,我知道你在边上。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回应。”
  钱青应该在这个时候说话吗?杨奇看向她,她表情皱得像个老太太,满脸都是纠结和无措。男人之间的心机不比女人差,他随即就用关切的口气问钱青,“你要说话吗?还是……继续让我替你说?”
  杨奇的声音不大,正好够让电话那头的陈烨琛听清楚。钱青觉察到自家男人在扮猪吃老虎,她头皮开始发麻,一双手也是伸出又收回,全然乱了套。
  不等她说话,他紧接着又冲电话那头,用假装是在和钱青说话的口气,继续说:“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替你就好。”
  好一出男绿茶的戏码,钱青忍不住对杨奇束起大拇指。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大喘气,然后就又是几秒的停顿。
  陈烨琛的语气不再温和,他表现出了不耐烦,说:“我不知道你是来伦敦找人,还是像杨先生说的那样是出差。反正就是提醒你一句,别让人给卖了。”
  什么叫做‘让人卖了’?钱青听不懂,她以为陈烨琛在让她当心杨奇。她皱眉与杨奇眼神交流,耸肩摆手,很是无奈。
  “是有人给陈先生通风报信了?看来,陈先生在伦敦有专门获得消息的渠道,人脉很不一般呐。”杨奇听出来,陈烨琛多半是听到了他们找人的风声,所以才来打钱青电话的。“陈先生是有什么信息要给我们吗?我想,你肯定知道我们在找谁。”
  “你找谁我不感兴趣,也没有信息要给你。我就是提醒你,别害钱青。”陈烨琛不会给他们消息的,就算知道也不给。因为,他不做白送的买卖。算是对昔日恋人的善意,他在挂电话之前和钱青说,遇到事儿了可以打他的电话。
  电话挂断,做了老半天手势的钱青立马爆发,问:“他神秘兮兮的,搞什么鬼呢?还有,他怎么知道我们在伦敦的,也知道我们在找人?”
  杨奇瞄了眼通话记录,他把手机还给钱青,轻笑说:“我不是说了嘛,他有信息渠道。”由此,他猜想陈烨琛在英国的工作应该多少带点灰色的意思。
  “我们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他的信息渠道还能打听到我们?话又说回来,他脑子是抽了什么风要来打听我们俩。”钱青觉得陈烨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儿怪。
  这个问题让杨奇想起昨夜他们在唐人街遇上的那个痞痞的年轻人。他稍一琢磨,觉得八成和这事儿有关系。不过,就算有关系又怎么样,他们和陈烨琛始终是两条路上的人。不让钱青再费脑筋多想,他一把牵上她的手,带着她往越南河粉店走去,且转移话题说:“杜老师还在店里等我们结账呢,我们快进去,别让他等太久。”
第88章
  不知是不是为了让夏令营的体验感更好,在从伦敦去往利物浦的这段行程里,地接并没有安排大巴车,而是给了他们一人一张火车票,乘坐维珍的特快火车前往。
  学生的反馈暂且还不清楚,但作为带队老师的杨奇,他对于这次坐火车的体验倒是赞赏有加。
  看着窗外的风景从英格兰南部逐渐往北部变化,他一边喝着火车上售卖的红茶,一边与同排的钱青以及杜光,说:“这越往北走,越能感觉到老牌工业化国家的影子。虽说有牛有羊,不过,核心还是工业。”
  “工业肯定重要,不然老毛子拼了命地发展工业是为什么?”杜光瞄了一眼窗外,他的感受没有杨奇深刻。
  杨奇的深刻感受里多少夹杂了民族情结,回想大英帝国的璀璨侵略史,再看看如今香港澳门的回归,他只觉中华民族百年复兴的这条路走得实在是不容易。思及此,他不禁感慨党派立场在民族大义面前实在是渺小。作为中国人,无论身在何处,甚至是尸骨埋在何方,永远都不能忘记自己是华夏子孙。
  “杨老师是民族情感上头了,这会儿正想着奋发图强,归国建设华夏呢。”钱青了解杨奇,知晓他这一趟英国夏令营的感触恐怕是他们GB这一行人里最深刻的。当然,她能理解他,毕竟杨奇穿越来的那会儿全世界都还在WW2呢。
  杜光是真没理解到杨奇的心理,他顺着杨奇探究的目光,眯眼瞧着窗外,实在看不出英格兰北部的大农村有什么好看的。可能,还是他的党性不够吧。他啧啧嘴,笑着吐槽说:“欧洲都长这样,就和新疆那边其实差不多。”
  也许是这么说显得他挺没有社会主义精神的,他咳嗽了一下,认真和杨奇建议道:“那什么,GB算是外企吧,没有组织员工入党的条件。杨老师要是真想为人民服务,你去街道办事处问问入党的事情。再不行,就趁年轻,考个公务员,弄个铁饭碗也不错。”
  哟,杜光这是在劝说1942年来的远征军入党呐!钱青看着这一幕,觉得还挺具有历史性震撼的。瞧着杜光一本正经地拉杨奇入党,她笑着问:“杜老师,您是党员吗?”
  杜光摸了摸鼻子,尴尬笑说:“我么……算是预备党员。”话音一落,他就立即反问钱青,问她是不是党员。
  说到党员这事儿,钱青可是骄傲了。她清了清嗓子,仪式感十足地回答:“我读大学的时候就入党了,还是入党积极分子呢!”
  瞧她嘚瑟的模样,杨奇能想象到她读书的时候有多优秀。当然,自家媳妇优秀他着实也跟着沾光骄傲。由此,他不禁暗想,他穿越到了现代如今也算是有了一个大学学历,要是不入个党,这实在是说不过去。回想刚刚杜光说的,他默默在心里记了下来。
  英国不大,英格兰则更是。一通所谓的从英格兰南部穿越到英格兰北部的行程,火车只用两个半小时就能到。
  中午时分,随着火车缓缓驶入LIVERPOOL LIME STREET,终点站即将到达。
  “都到齐了吧,现在先跟着地接老师去吃午餐。吃好午餐后,下午去语言学校办理登记和分班。”杜光掌握着行程节奏,他作为主要的领队老师,大方向几乎都由他来掌控。
  钱青和杨奇依旧是老规矩,跟在大部队的最后,做殿后工作。
  由于是借着工作来的英国,他们俩从8月4日到达利物浦开始就一直在忙学生的事情,想要去曼城的计划也在被一拖再拖。眼看着一周语言班的课程快要结束了,他们在5天后的傍晚,决定忙里偷闲去一趟曼城。
  鉴于利物浦距离曼彻斯特并不算远,钱青带着杨奇选择坐火车去。十几二十分钟的车程,就像是上海去苏州差不多,他们没花费多少时间就到了。
  “老华侨是在火车站门口等我们呢?还是说,他在车站里面?”钱青下了火车后,她便问杨奇有关于陈山桓所说的那个知情人和他们碰头的地点。
  老华侨的联系一直是杨奇在做,就在今天出发前,他还和对方微信联系了,并且将他们这一班的火车信息也给到了对方。他拿出手机,翻看微信记录,回答道:“他说他就在火车站门口的便利店等我们。”
  火车站门口的便利店?
  钱青在出站后有点儿疑惑。透过密集的人群,她观察四周的商铺,发觉周围有WHS,也有CO-OP,这都算是英国的便利店。不等她问,一个带着棒球帽的老人从WHS门口向他们挥手走来。
  “是钱小姐和杨先生吗?”老人脱下帽子,他满面笑容地伸出手。
  杨奇握上老人的手,他赶忙打招呼说:“您是李老吧。”对比对方的微信头像,眼前的老人应该就是陈山桓介绍的知情人了。
  钱青没有和李老有过交流,她稍有社恐,但也礼貌地握了手。“李老是怎么认出我和杨奇的?我都没反应过来呢,您就从人群中穿过来了。”她好奇地问对方。
  李老应该是位老社牛了,他用多年未改的闽南口音,指着杨奇说:“哇,那么高的小伙子,我一眼就看到了。我听陈先生和我有说过,你们是俊男美女一起来的。我刚刚就是眼睛一亮,哇,人群中最亮眼的一对肯定就是你们啦。”
  上一次听到这样说话,钱青记得还是小时候在电视上看台偶,以及在放台偶间隙插播‘只要998’的魔性广告。当然,成年以后,她在看玻璃大王曹德旺的纪录片以及访谈录像时,也有听过这种口音。
  杨奇没看过台偶,也不知道曹德旺是谁。不过,他接过不少胡建口音的诈骗电话。看着眼前热情的老人,他有种感官和记忆交杂错乱的错觉。面对李老的魔性夸奖,他稳住心神,谦虚地说:“李老您别夸我们,我俩担当不起。”
  李老大手一摆,升级夸赞说:“有什么担当不起的,杨先生这么帅的小伙子还会害羞吼。”在留意到杨奇耳根泛红时,他笑眯眯地与钱青说:“小伙子人高马大又懂礼貌,一看就是要赚大钱的。钱小姐你很会挑男人喔,有福气啦!”
  别说是杨奇,钱青这会儿已经被夸得脚趾抠出一座温莎城堡了。她僵硬地将面颊上的两块肉挤起来,尬笑地看了看杨奇,又低头看了看脚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回应一句:谢谢。
  言归正传,李老不说笑了,他指着火车站里面的咖啡店,说:“我们要不就在车站里面谈吧。谈好了,方便你们回去。”
  “行,听李老的。”杨奇没有二话,顺带把三人的咖啡和甜点钱也给一并出了。
  拿好餐点,他们选了一个咖啡店靠角落的桌子。
  “金平呢……他年长我很多岁。”李老坐在靠窗的位置,他用小勺子慢慢搅和加了糖和奶的咖啡,回忆着以前的事情,与坐在他对面的两个年轻诉说。“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年纪很大了,每天就是在唐人街和老华人一起喝喝茶,聊聊天。”
  钱青挖了一块蛋糕边听边吃,她注意到李老提到了‘唐人街’,便随即问道:“您说的唐人街是哪儿的唐人街?在伦敦,还是曼彻斯特?”
  李老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指了指窗外向东的方向,说:“当然是曼城的唐人街啦。他退休以后就一直住在曼城,没有回过伦敦。”
  这句话像是一束小火苗,蹭地在杨奇心里亮了起来。带着找到朱振山的侥幸,他紧接着问:“那他现在还在曼城吗?能麻烦您做个中间人,安排我们见一面吗?”既然李老是认识金平的,他以为这一回能见到。
  出乎杨奇的设想,李老摆了摆手,扬起嘴角浅笑说:“我做不了中间人,安排不了喔。”
  钱青余光瞥向杨奇,她大概能领会李老话中的意思。“您的意思是……他已经……过世了?”她试探性地把她所领会的内容说出来,并心想,时光流转近百年,当年的人远渡重洋离开故国,鲜少有活得长久的。
  李老轻轻点头,肯定了钱青的说法。不过,像他这把年纪的人,早就把生死看得很开了,就当是来人世间走一遭。
  他挖了一口奶油蛋糕,细细品尝甜腻之后,轻松地说:“我不知道你们是他在国内的什么人,也不清楚你们找他是为了什么。不过呢,人就是有生老病死,你们要看开。”
  钱青能看开,可是杨奇就未必了。哪怕是知道金平活着的可能性不高,但毕竟在刚刚有过希望,所以他现在也的确是有切切实实地感到失望。
  说失望也不是很对,应该是唏嘘吧。
  人死不能复生,杨奇必须要接受。
  “不瞒您说,我和他算是……战友吧。并且,我也肩负了报信人的任务,需要把他当年在滇缅战场上所写的家书给送到他亲人的手里。”他回答李老的疑惑,把自己找人的目的全盘都说给对方听。“算是给当年奋战的英雄一个圆满的结局吧,我就托国内和国外的朋友各种打听消息。这不,正好就和李老您联系上了。”
  金平既然已经去世了,虽说获得这个结果是挺遗憾的,但信还是得送出去。钱青喝了一口咖啡,想了想,问李老,说:“他在英国有子女吗?”
  “他在英国有子女,当时喝茶聊天的时候听他讲起来,他说他是全家都从北京搬过来了。”李老回答钱青,他搜寻记忆,皱眉说:“不过,他的子女好像没有和他一起来曼城,他在曼城一直是一个人住的样子。我听他提过一句,说他家小孩结婚后都有自己的生活,他不想管他们,也不要他们管他。”
  这么说来,金平在英国有整整一大家子人,只是现在不清楚这些子孙后代到底在哪个城市。
  钱青感觉答案近在眼前,但又仿佛远在天边。她转动脑筋,紧接着又问:“您刚刚说他退休后就一直住在曼城,那他没退休的时候在英国是做什么工作的?如果我们找不到他子女,是不是可以找他以前的同事?”
  这是一条新思路,可惜李老所知道的实在是有限。带着歉意,他透露说:“他以前在伦敦那边的唐人街教过中文,也在华人学校做过老师。具体在伦敦的什么地方上班,我实在是记不得了,得再花时间问一问。”他表示出已经尽力的姿态。
  杨奇不想为难李老,毕竟老人家的记忆力和精力也都有限。他细想李老给出的信息,觉察自己还是得去伦敦找。可能,答案并不在曼城。
  不想再劳累老人家帮他们辛苦回忆,他带着笑,用轻松的口吻与李老说:“最好还是联系他的子女后代比较好,毕竟我手里的东西是金平的家书。”他喝了一口咖啡,似是下结束语一般地说:“这样吧,辛苦李老再抽空问问,看看您周边还是否有人能找到金平的后代。要是有,那就再好不过,要是没有,也没关系。”
  李老听出杨奇的道谢之意,他立马摇头,豁达地讲:“我也是老年生活里找点事情做嘛,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杨先生和钱小姐才是真辛苦,费钱费力地从国内赶过来,就为了送一封家书哇。”
  “李老您说得我要不好意思了,我们也不辛苦。倒是您,替我们到处问这问那,多麻烦呀。”钱青羞于接受李老的夸奖,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提出道:“都快7点了,该吃晚饭了,要不我们请您吃饭吧。地点您挑,我俩买单,就当是谢谢您的帮忙。”
  杨奇随即附和,邀请道:“是呀,该请您吃一顿才是。”
  “你们太客气啦!”李老被他们这顿捧得也是闹了个不好意思。“要说请客,应该我请才是,尽地主之谊嘛。不过,我家里的老太做饭了,我得回家吃咯。”他婉拒他俩的好意,且把咖啡一饮而尽,说:“今天就先这样吧,你们抓紧时间回利物浦。我呢,有空再问问身边的朋友,有消息了就给杨先生发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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