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穿越书中锦年[穿书]——奥切罗夫人【完结】
时间:2023-07-20 17:19:56

  还真难缠,狱警收起耐心,他摸了一把腰间的枪,眯眼恐吓说:“你还想不想活了?”
  郭亚思吓住了,她注意到了对方的动作,并回想起了李强被枪决的那一幕。她像是得了PTSD一样,呆愣地向后退,本能地想要保护自己。“我……我……”她想说话,可是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一般,说不出来。
  看着眼前的情景,因为她的渺小和无力,她好像没有办法。既然给了钱,对方也答应了,她只能选择相信。她不敢走远,也不敢走近去惹怒狱警,她就坐在监狱门口的一块石头上,打算坐到天亮。
  监狱外面的郭亚思很可怜,监狱里面的姚青筠也没好到哪儿去。由于环境阴暗潮湿,他的义肢又没有更换,残肢的底部开始肿胀发痛,甚至出现了充血的情况。没有办法,他坐在床上,背靠墙面,把义肢脱下来,自己按摩缓解症状。
  “咣!”一阵铁门被粗暴打开后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监狱里响起。两个狱警聊天说话的声音也随之传了进来。
  “门口有个脑子有问题的女人说要见我们这里的一个人。”守门的狱警讥讽嘲笑地把在门口发生的事情当笑话一样地说给里面的同事听。他进来是为了拿夜宵吃的,今晚他在外头值夜班,需要食物垫吧垫吧。
  与他一道儿的狱警配合地笑问:“见谁呀?这里可都是重刑犯。”
  “姚家那个。”守门狱警毫不避讳,直说道。他就像是说滑稽故事一般,发出笑声说:“那什么,你知道她说她是谁吗?哈哈,她说她是那个人的女朋友!这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被人玩了还拎不清呀。”他说故事归说故事,收受贿赂的桥段他没有提。
  听故事的狱警听了后也是嘲笑不已,他眼神轻瞟,注意到对方的口袋鼓鼓囊囊的,就指了指,特意问:“这是什么?她给你的?”不等对方回答,他直接上手去掏。“嘿呀,不少钱啊。噢哟,还有一个叶子形状的钻石耳钉。这个女人蛮有钱的嘛。”他一边翻看一边惊呼。
  “咣!咣!咣!给我滚过来!”姚青筠单脚跳到班房门口,他用力砸门,对着外面那两个说话的狱警吼道。他们的对话他全程都听到了,他听见了他们骂郭亚思脑子有问题,说她是被他玩了还妄想来找他。那是他放在心里疼爱的女人啊,却被人侮辱成这样,他的心就像是被凿了一样的疼。
  姚青筠发怒的声音他们听见了,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赶紧把钱和钻石耳钉收起来。抱着侥幸心理,他俩走到姚青筠的班房门口谄媚地问:“姚大少爷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她给了你们俩多少钱?”他不和他们绕弯子,直接问。
  “五……五十块钱吧。”守门狱警没想到姚青筠真认识这个女人,他慌了,讲话开始结巴。
  姚青筠透过班房铁门上的探视窗,凶厉地盯着他们,说:“把钱给我。”
  守门狱警有点儿不愿意,可却碍于姚青筠的身份,他纠结片刻只能伸手把钱从透视窗那边塞过去。“您拿着,就这些。”他试图想要留下那个钻石耳钉。
  姚青筠接过钱没有数,他听了狱警的这句话心里搓火,便冷哼说:“还有钻石耳钉呢,你不打算给我吗?”对方不给,他就硬要。
  站在守门狱警边上的人知道姚青筠是生气了,他推了推还在犹豫的同事,低声劝说:“快点儿给了,别找事儿。”他是知道裘督军和这位姚大少爷的关系的,所以他不想摸老虎屁股。
  “给。”守门狱警没辙,只能交出来。
  姚青筠接过耳钉,果然是他买给郭亚思的那个。拇指摩挲着它,他很想她。
  “姚大少爷,东西我都给您了。您看,我能走了吗?”守门狱警没想到今天的意外之财会最后全被姚青筠给搜刮了,算他倒霉,他不想惹他。
  姚青筠没有理会他们,他瞥了一眼探视窗,扭头就走。
  两个狱警看姚青筠的状态应该是没他们什么事儿了,这俩人赶紧离开这个片区,片刻都不停留。
  单脚跳着往床边挪是件很困难的事儿,姚青筠不知是不是因为地上返潮让他脚底打滑,在快要到床边时,他摔了一跤。
  “叮,叮,叮。”耳钉从他手里掉了出去,在地上蹦了三蹦,然后滚到了床底。他把头放低,眼睛眯着往床底方向看。他一边看,一边爬着往床底挪,直到伸手摸到了那个亮闪闪的耳钉时,他笑了。
  他将耳钉紧紧地抓在手心,然后小心地从床底爬出来。他不着急坐回床上,而是直接坐在地上,用衣角和指腹不停地擦拭耳钉上的脏污。当它干干净净地展现在他的手中时,他的眼睛有点儿酸,不知道她为了找他到底挨了多少人的辱骂?
  监狱门外,守门狱警从监狱里出来,他睨了一眼抱腿坐在门口石头上的郭亚思,心情极差地对她发脾气骂道:“滚远点儿,扫把星!”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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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姚家说话算话,第二天一早,各大报纸上都刊登了姚青筠即将和裘茹君结婚的消息。街上的报童也从喊叫时政新闻都改口宣扬裘姚两家的婚讯,老百姓是早饭都还没吃完就好不热闹地讨论南城商政界的巨鳄即将联姻。
  早上7点30,裘茹君带着报纸去往南城第一监狱,在监狱门口她意外看见郭亚思正和狱警拉扯。她从车上下来,对着狱警呵斥:“干嘛呢?大白天地欺负女子,你是不想穿这身警署的衣裳了,对吗?”
  狱警瞧见是裘家小姐来了,他一把将郭亚思用力推开,站直敬礼,恭敬地说:“裘小姐好!”
  郭亚思被硬生生推倒在地,手掌心搓着地面上的石子儿,皮肉摩擦撕开的感觉让她倒吸一口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裘茹君上前,她蹲下身将郭亚思搀扶起来,并质问狱警。
  郭亚思看是裘茹君,她虽然对她一直不喜欢,可却不会放在脸上表现。该有的礼貌她不会少,就轻声与她道谢说:“谢谢裘小姐,我没事儿。”她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土灰,站起来与对方保持距离。
  狱警有一瞬间的尴尬,他不能说他昨晚收了贿赂的事儿,便挑着回答:“这位小姐说要进去看人。可这里是南城第一监狱,没有长官的命令外人是不可以随意进去的。”
  “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郭亚思忍不住皱眉低喝,她钱都出了,结果不让她进去看,这算是什么?虽然塞钱是她不对,可他毕竟昨晚收了并且也答应了。她心里不服,气他出尔反尔假正经,也气自己脑子不好竟然会相信这种人的鬼话!
  不用再问了,裘茹君知道郭亚思是来找谁的。她看了一眼狱警,问:“还没到换班时间吗?”她间接的意思是不计较这事儿,放他走。
  狱警是个聪明人,他点头立马回应说:“到了到了,换班的人在里头考勤登记,一会儿就出来。”
  裘茹君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了。她拉起郭亚思的手,将她的手心向上。她从手提袋里掏出一条真丝手帕,轻轻柔柔地替她把手心伤口上的脏污擦去。“你是从北城赶回来的?昨晚休息了吗?早上吃过了吗?”她注意到对方的眼下有乌黑,便猜测或许是一夜没睡。
  在郭亚思的印象里,裘茹君不是个好接触的人。对方突然对她温柔,并且还询问她有没有休息和吃饭,这让她很是受宠若惊,并且不习惯地想要把手抽回去。“不用,我想等姚青筠出来。”她把自己心里想的直接说了。
  裘茹君放开郭亚思的手,并把手帕塞到她的手里。她挂上笑容,很是轻松地说:“他挺好的,你不用担心他。而且,我昨天刚看过他,他情绪还行,心态也不错。”她是特意这么说的,因为她不想让对方知道姚青筠的真实想法。
  没有裘茹君的花花肠子,郭亚思听到的是她说姚青筠现在很好,没有危险也没有受到狱警和狱友的欺负和伤害。听见他现在很好,她就松了一口气,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一半。抛开成见,她客气地上前问裘茹君:“我能去看看他吗?他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呀?”
  “你……”裘茹君没有看懂郭亚思的态度,她原以为对方会伤心难过姚青筠在里面吃得下睡得着。不去过度解读,她浅笑回答:“他应该这几天就能出来,而且我爸爸已经着手准备给他颁布任命书了。”
  郭亚思不是很懂‘任命书’的意思,她疑惑地问:“他是要被任命什么?”预感不好,心里放下一半的石头又提了起来。
  裘茹君从手提包里拿出来一份报纸,她将它交给她,满脸幸福地笑着回应道:“他要做我爸爸的参谋了,我和他也决定要结婚了。”看着对方一脸震惊的表情,她略表遗憾地说:“作为他的未婚妻,站在我的立场上,我恐怕不能再让你去见他了。不过,我可以帮你带几句话给他。”
  女人的第六感果然准确,对于郭亚思来讲,果真是‘变天’了。她拿着报纸手抖,看着印刷在头版头条的大新闻,她脑袋嗡嗡叫。她好像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为什么裘茹君今天会对她这么客气,原来对方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在嘲讽她。她想,她不过是去了一趟北城,姚青筠怎么就轻易地变成了别人的未婚夫?
  脑子发僵,她暂时没办法冷静,忽然有些搞不懂自己这些天吃不下睡不着地帮他做事,然后找他看他是为了什么?“结婚的事情是他自己提的吗?”她看着报纸上的婚讯,问裘茹君。
  “是的。而且,他家里人也很看好我们俩,觉得我们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裘茹君说谎,因为她不想让郭亚思看出她的秘密和卑微。她尽量让自己笑得自信好看,让这场婚姻看起来是幸福的。
  郭亚思搞不懂,一个男人明明还在几天前说了不少甜言蜜语,还和她海誓山盟地说要和她结婚。不过就是转个身的功夫,他怎么就能轻易地答应和别的女人结婚了呢?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以及男人的秉性。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和你结婚?他说他爱你吗?他说他喜欢你吗?”郭亚思不高兴了,她心里难受,脸上的笑挂不住便尖锐地去问裘茹君。
  尖锐的问题被抛出,裘茹君不比郭亚思好受,她感觉自己像是谎言被戳穿一般。“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我们就是要结婚了。”她憋着一口气,不愿意让对方知道姚青筠根本就不爱她。当然,她也没有听到过他对她说‘喜欢’这两个字。
  越是心虚就越是自卑,越是自卑她就越是高傲。裘茹君带着千金小姐的傲气,假意邀请说:“婚礼会在端午之前办。到时,郭小姐收到请柬后请一定要来。”
  “我不来,不要给我送请帖。”郭亚思听不进去,她把报纸还给她。她看着对方的笑脸,心里像是被人打了闷拳一般,钝痛到呼吸困难。“我……”忍着疼,她本想大方地说些什么‘祝福他们’的话,可话到喉咙口她就是说不出来。她放弃了,她承认她根本就不想祝福他们,而且还想骂他们。
  “呵,他开心就好。”郭亚思冷嘲讥笑。她不但嘲讽他们,也嘲讽自己。她呼出一口气,尽量保持住风度,不让眼眶酸涩的太过于明显。一声干笑,她和裘茹君说:“对了,他的腿以后就要麻烦裘小姐照顾了。他的左腿义肢要经常更换,平常在家里的时候他会拄拐杖。他洗澡的时候记得放多放点儿热水,因为他左小腿的残肢要按摩……”她其实不用说这些的,可她还是会想他,所以她做不到真的完全不顾及他。也许,这就是付出了真心的后果吧。
  “我知道,谢谢郭小姐的好心提醒。”裘茹君打断她。她看着对方的强装坚强,她不想听她再说了,也不敢再听了。她还做不到完全没有压力地去面对郭亚思和姚青筠,因为她很清楚这场婚姻是她骗来的。
  她的高姿态和幸福是用谎言堆积起来的,而谎言也已经变成了利刃插入了她们俩的心口。她很清楚郭亚思因为她而伤心,也能感觉到她自己因为私欲而愧疚。
  现在还能说什么呢?郭亚思好像也没什么能说的了。她看了眼裘茹君,连客套的告别都不想说,转身就走了。请原谅她此刻的不礼貌,因为她的心受伤了,很累。
  目送郭亚思离开后,裘茹君就让狱警带她进去看姚青筠。她的心情很复杂,没有高兴郭亚思的退出,也没有不高兴这桩婚姻的成功。她很纠结,却搞不懂自己在纠结什么。
  “怎么坐在地上?快点起来,地上脏。”裘茹君在狱警打开姚青筠的班房铁门后看见他背靠床沿,闭着眼睛盘腿坐在地上。她注意到被放在床上的义肢,便立马走上去扶他起来。
  姚青筠听见是裘茹君的声音,他不要她的搀扶,将她推开。“她还在监狱门口吗?”他抬头看她,轻声问。
  他的心里果然只有郭亚思,裘茹君叹了口气,她还是坚持把他搀扶起来。“你不问问我吗?不想关心关心我有没有因为你的事情而担心?”她试图去探问她在他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
  “你是督军千金,有人照顾,有人疼爱,不差我来关心你。”姚青筠坐到床上,他背靠墙面,冷漠地回答她。他没有心思去讨论她的心路历程,他继续问:“她还好吗?还有人欺负她吗?她早上吃过了吗?晚上有没有好好休息?”
  他是真的完全不在意裘茹君的感受啊。裘茹君觉得自己很悲哀,她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其实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她已经走了,没有再等你。”她故意这么说,因为她对他还抱有天真的幻想。
  姚青筠笑了,他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喃喃说:“走了挺好,别傻乎乎地在监狱门口等我。正好,她可以去吃一顿早饭,找个地方好好地休息一下。”
  “她应该再也不会来找你了。”裘茹君把给郭亚思看的那份报纸给到姚青筠。其实,这份报纸原本就是拿给他看的。“姚伯父和姚伯母已经同意了我们两家的婚事,以后我们俩好好地过吧。香港那边我会办理退学,然后在南城找个大学继续完成学业。”她把她的打算告知他。
  姚青筠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拿到报纸看了一眼过后就厉声质问她:“你为什么这么做?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他不用猜都知道,裘茹君肯定是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郭亚思。他不敢想那个胆小鬼会有多难过,她会有多无助。
  “因为我喜欢你,我想和你结婚。”裘茹君不想用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掩盖她真实的想法。她瞧着他愤怒的眼神,她能感觉到姚青筠和郭亚思之间的感情不是她用一纸婚约可以掩盖和替代的。
  “可是我不爱你!我不愿意娶你!”姚青筠对着她大喝,他完全没有控制情绪,甚至将报纸丢到了她的身上。“我说过很多遍了,从你对我表现出青睐的时候我就已经很直白地告诉过你,我不爱你!你为什么要执迷不悟呢?你觉得逼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和你结婚,你会幸福吗?你难道会想要这种结果?”
  他的连翻呵斥让她慌了,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带着她的委屈哭着回对说:“我喜欢你,想和你结婚我有什么错!爱一个人的时候,心是没有办法控制的。我也不想把自己揪着,不想情绪被你左右,不想让自己陷入痛苦和不满之中。但我没有办法!我就是……没有办法!”
  她的哭诉间接表达出她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木已成舟,婚讯登报后一切都无法挽回。她看着姚青筠冷漠的面孔,她累了。“悔婚是不可能的,我爸爸那边已经给你下了任命书。更何况,李强在昨天已经被枪决,你要是不同意这桩婚事,恐怕他就白死了。”她知道他的一些事情,也知道他和父亲的博弈,所以‘友善’地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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