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娇憨气被再次展现，秦汉嶙在她的话语中不仅仅体会到了她的服软，甚至还有撒娇。这种撒娇不同于之前的媚俗，而是示弱，会让人莫名产生怜惜的情绪。他看着她失落的表情，恍惚了一下，而后又快速瞥了眼杏仁。
到底还是没有拉下脸面，他把他碗里的饭拨了三分之一到青椒炒牛肉的碟子里，且严肃叮嘱说：“不许剩饭。”
他把他的饭拨给她，商彤霁被他的这个暧昧的行为给镇住了。她看着碟子里的白米饭，脑袋昏沉，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她拿起筷子一口饭一口牛肉，越吃越糊涂。也许，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喝汤。”秦汉嶙见她闷头吃饭，一副不怕噎着的样儿，他便替她盛了一碗排骨汤放到她面前。
商彤霁咽下嘴里的食物，她看向他，觉得他的行为有点儿反常。“不，不喝了。”她下意识地拒绝，并迅速把碟子里的米饭和牛肉都塞到嘴里。她快速咀嚼，还没来得及咽下就站起身。嘴里包着饭，她口齿不清地与他说：“我吃好了……我上楼休息去。”她怕他对她提前离开餐桌会有意见，便在走之前特意关心说：“你胃疼慢点儿吃，多喝汤。”
她不知道她在慌张什么，可就是在面对他对她好的时候她会想要逃。她不清楚她这是什么心态，奇奇怪怪，让她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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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吃过晚饭，秦汉嶙没有直接回卧室去休息，他上楼就去书房，打算把次日见北城校长们的材料再过一遍。一番整合梳理，不知不觉就过了9点。
商彤霁在自己的卧室洗澡，她从衣橱内找了一身丝质的睡裙，洗干净后就套上。由于洗了头发，她还问杏仁有没有吹风机这种东西，毕竟这里是民国，科技还并没有很发达。
杏仁对于商彤霁的种种言行越来越觉得奇怪，明明脸还是这张脸，但人似乎就是换了一样。对于商彤霁的要求她还是照办，但心里存着的疑惑是越来越多。
“商小姐，您今晚不去少帅屋里睡吗？”杏仁帮着商彤霁吹头发，吹干后，她看对方大有在她自己屋里歇下的意思，便张口询问。
商彤霁没想到民国还有吹风机，她吹出一身热汗，呼出一口气，语气滑稽地说：“我干嘛和他睡？他又不是我的谁。”
这话说得就很不商彤霁了，至少在杏仁看来是这样的。照着对方以往的脾气性格，别说是晚上在秦汉嶙屋里过夜，就是白天都恨不得黏在他身上。带着不解，她略有羞涩地问：“您……和少帅……夜里不是……”有些话只能意会，她面色尴尬，实在是说不出口。
看杏仁脸色瞬间通红，商彤霁这没吃过猪肉的还能没见过猪跑？她大概是明白杏仁要说什么，便抬手就是一个脑瓜崩儿轻扣她的额头，假意训斥道：“小姑娘家家，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没那闲工夫让你家少帅祸祸。”说完，她就往自己床上钻，并叮嘱杏仁给她关灯，她要睡觉了。
“我……我……哦。”杏仁想要解释自己没有在胡思乱想，可话到嘴边又还是说不出口，最后只得听话地去给商彤霁关灯，并在走之前关心说：“商小姐，夜里有事儿可以叫我。”她睡在楼下，但凡在楼上叫一声她都能听见。
“行，你快点儿也去洗澡睡觉，别管我了。”商彤霁挥手催她出去。她看了眼屋里的钟表，时针已经过了9点，她想着这个时代没有电视也没手机，晚上没事儿就赶快睡个美容觉。
杏仁从商彤霁屋里出去后正巧碰上从书房出来的秦汉嶙。她见他是刚刚忙好公务的样子，便站在一旁，勤快地问：“少帅，可有吩咐？”
秦汉嶙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他注意到她是从商彤霁原先住着的那间屋子出来的，便问：“你去那边干什么？”
“那边？”杏仁疑惑地嘟囔，她顺着秦汉嶙刚刚的目光扭头向后看，发现他说的是商彤霁的房间。“商小姐今晚说要在自己屋里休息，我给她吹好头发，关了灯。”她老实地交代她在‘那边’干了什么。
她回她的房间睡了？秦汉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爽。他冷着脸，用质问的口气，问杏仁：“是你告诉她，她的房间在那边？”
杏仁听着这话有点儿奇怪，感觉秦汉嶙说得她怎么有点儿听不懂了。觉察到他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她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回答：“商小姐……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屋子在哪儿吗？”说完这句话，她发现他的话里似乎有在透露这个商彤霁不是商彤霁的意思。
她心里惊讶，但也仅限于猜测。压制着情绪，她间接解释说：“中午吃了饭后，商小姐说困了，我就带她上楼来休息。她午觉睡得挺沉，一直睡到傍晚。”
“她的房间不在那边，所以，那间房你平日里关着就行了。”秦汉嶙一边说，一边朝商彤霁的房间走去。
“哦……好。”杏仁不敢有迟疑，她赶紧应下。耳朵里听着房门被用力打开的声儿，她稍稍瞥了眼就立马下楼。她暗想，这不是她能掺和的事儿。
‘砰！’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好不容易要睡着的商彤霁被这一声震得从床上跳起来。意识还没来得及苏醒，黑暗的房间就被强制性地点亮。她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向站在她床头的秦汉嶙，无奈地问：“你干什么啊？不睡觉上我这里来发什么神经？”
秦汉嶙没有说话，他用命令的口吻，要求她：“出来，去我那边睡。”
“拒绝，男女授受不亲。”商彤霁没有犹豫，她仰头就是一倒，并把被子盖回身上。在她看来，秦汉嶙这种言情霸总式的要求简直就是有病。大晚上的，他俩什么关系都没有，凭什么睡他那边？难道她是长了一张没有男女性别意识的小言女主脸吗？
抗议无效，秦汉嶙二话不说，掀开她的被子就把她往肩上扛。他很有‘耐心’地教育她说：“不许反抗，你没有资格。”
头向下，肚子被压在他的肩膀上，商彤霁感觉晚上吃的饭都要呕出来了。心里气不过，她挥拳砸到他的腰背上，大呼：“你搞一言堂！你藐视人权！你不讲武德！”
秦汉嶙随便她骂，他只当是没听到。他将她扛到自己的卧室，直接把她丢在他的床上。“以后你的房间就在这里，那边不是你的。”他揉了揉手腕，语气平常地告诉她这个决定。
商彤霁抚了抚胸口，把要呕吐的感觉给顺下去。她喘了一口气，严厉指责他说：“秦汉嶙，你太过分了。我明明有自己的房间，我为什么不能睡过去？”她指着他的床，不服道：“我为什么就一定要和你睡？我俩是什么关系？情侣还是夫妻，姘头还是搭伙的？你得讲道理，讲素质，讲道德吧。”
凭什么？秦汉嶙被她的一腔义正言辞给逗笑了。他伸手轻抚她的面庞，给出他的回答：“凭我睡过你。”
“那不是我！”商彤霁怒了，她一把拨开他的手，瞪着他控诉：“你不能用这个借口来对我耍流氓，这太无理了！”
秦汉嶙嗤笑一记，他无视她的怒意，带着无赖的姿态和她说：“那就请你努力地向我证明你不是她，不然我就当你是她来看待。”他走近她，俯下身子，双臂支撑在她身体两旁，轻舔下唇提醒说：“你没有资格反抗，别忘记你昨天是怎么求我的。”
是啊，她昨天差点被他给毙了。枪管顶在脑袋上的感觉她能清晰地回忆起来，危险且冰凉的滋味仿佛一瞬之间就能从她的皮肤渗透进骨髓。是她大意了，她竟然粗心地忘记了他是一匹狼，而且还是能吃人的那种。
看着他危险的眼神，商彤霁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小声表达她的想法道：“可……可我想……自己一个人睡……”
“那间房是女间谍住的，在没有被搜查彻底之前，你不可以使用。”秦汉嶙直接扼断她所谓的想法，并再次提出要求：“去浴室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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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商彤霁有选择吗？很显然，她没得选。作为鱼肉，她只能任由秦汉嶙这把刀俎支配她，并时刻防备着他将她剁成肉泥。
“你叫我来浴室干什么？”商彤霁站在浴室里，她看了一圈被打扫干净的浴室，有意说：“我洗过了，应该没有必要洗第二遍吧。”她在间接拒绝和他亲密接触。
秦汉嶙当着她的面，脱下衬衫，解开皮带。他打开洗手池的水龙头，任由哗哗的水声出现在浴室内。“去浴缸那边放水，我不喜欢太烫的水温。”他一边从洗手池的抽屉里拿出刮胡用具，一边吩咐她。
商彤霁看他刮胡那讲究的样儿，下意识地想要吐槽他‘穷讲究’。可当视线瞥见他身上的疤痕时，她识相地闭嘴，转身就去干活。
“晚上吃饱了吗？中午可有剩饭？”秦汉嶙将刮胡泡沫抹在下巴上，他看着镜子里蹲在浴缸边试水温的她，问。
热水将将变热，皮肤上能感受到微热的温度，商彤霁把浴缸塞子塞上，让水屯起来。听着秦汉嶙的问话，她扭头看他，回答说：“晚上吃饱了，中午没剩。”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个，她也不觉得他问这种问题会是关心她。
刮胡刀逆着胡须生长的方向，慢慢地带着泡沫和胡渣从皮肤上刮过。“所以你是吃饱了有力气和我对着干，是吗？看来我应该让你消耗消耗，不能让你太有精神。”秦汉嶙透过镜子，他看着她傻乎乎的表情，轻笑回对。
什么叫做消耗消耗，什么叫做‘对着干’？商彤霁听这个说法，觉得逻辑有问题。“不是你说的嘛，不许我剩饭。不剩饭，当然吃得饱。我可没有和你对着干，是你一而再，再而三……”话说着说着就又不过脑子了，她的吐槽精神一上来，差点收不住。意识到自己话多了，她赶紧闭嘴。
“水放这么多，够吗？”她拨了拨浴缸里的水，转换话题问秦汉嶙。
秦汉嶙把沾满泡沫和胡渣的刮胡刀放在热毛巾上擦拭干净，他用手拢了一把水把脸上剩余的胡渣和泡沫冲洗掉。他手掌抹面，将挡住视线的水给一把擦去。转过身，他走到浴缸边，看了眼浴缸里的水，说：“再放点儿。”
商彤霁继续放水，她看着水在浴缸里过半，觉着按照秦汉嶙的体型，坐下去应该差不多了。想到这儿，她就下意识地去看他，结果瞧见他正毫不避讳地把衣服都脱了。她赶忙别过脸不要多看，怕长针眼。
“水放好了，我出去了。”商彤霁把浴缸水龙头关上，急忙站起身，像是逃一样儿地想要往外跑。
秦汉嶙进入浴缸，他知道她要跑，便故意喊住她，说：“去把架子上的搓澡巾拿来，帮我搓背。”他慵懒地吩咐她，并舒服享受地将整个人都没入温热的水中，等待着她过来。
商彤霁觉得现在这到底算个什么事儿？他不要脸，她还要脸呢。来自于九年制义务教育下的道德标准，她背着他，尴尬地说：“我还是算了吧，搓背我不在行。要不，我叫一个佣人来帮你？”
“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秦汉嶙闭着眼，不容许她拒绝地说。感受着被温暖的水包裹的滋味，他能想象她此刻窘迫的表情。“过来，我不说第二遍。”可能是照顾她脸皮薄，他翻过身，趴在浴缸里侧，让后背可以露出。
是啊，他就是这样的人，只管自己想要，不管别人会不会有不适。商彤霁侧头往浴缸那边瞥了一眼，瞧见他摆好搓背的姿势，她心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服从他的吩咐。反正，他俩现在这样，她是上手摸的那个，吃亏的还不一定是她呢。
“打奶还是打盐？搓两面的还是搓四面的？”商彤霁回忆着她去澡堂子里洗澡的情景，拿着搓澡巾，撸起袖子管，打算今夜就化身澡堂搓澡大妈。
这话问得，秦汉嶙稍稍愣神了一下，他扭头看她，皱眉道：“哪儿学来的话？怎么像个大老粗一样？”他还是习惯她娇娇糯糯的样子，突然的转变让他有点儿难受。他下巴向浴缸角落那边的精致架子努了努，低声说：“就用香皂。”
还嫌弃她不够温柔，她能愿意给他搓就不错了，商彤霁暗暗啐道。她把香皂和搓澡巾一起放进浴缸水里沾湿，两样从水里拿起后便就摩擦了几下。等搓澡巾上沾满了肥皂泡沫后，她便就开始她的搓澡大妈工作。
“你过来点儿，我不好擦。”手短的商彤霁蹲坐在浴缸边上就像是只欲要蹬腿的青蛙，她努力前倾身子伸长手臂，可却还是只能吃力地将将够着秦汉嶙的后背。
秦汉嶙回头看她模样滑稽，他忍不住笑了出来。若是换做以前，他肯定会把她一把拉进浴缸里陪他，可现在他却犹豫了。瞧见她吃力到有点儿生气了，双颊鼓鼓的好似个小包子，他大发善心地从浴缸里转身趴到浴缸外侧。双臂放在浴缸边缘，他侧过脸看她，说：“现在可以了吗？”
这个距离可真是太‘可以’了。商彤霁和他面对面，俩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呼吸都能把对方的头发吹起。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她只是看了一下就莫名心跳加速。她别过头，为了掩盖她突如其来的害羞，她专心地揉了两下搓澡巾，特意说：“我搓了啊，不专业不许凶我。”
她面颊上的红晕像是蜜桃一般，秦汉嶙发现他似乎很喜欢看她露出羞涩的娇态。心情变好了，他舒服地‘嗯’了一下，表示请她展示她的‘手艺’。
虽然他肌肉发达，肤色健康，可她没见过他这样布满伤痕的身体。不知道是带了圣母心还是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又仿佛是真化身成了搓澡大妈，她带着专业的搓澡心态，贴心地问：“力道可以吗？碰到伤疤的话，要不要轻一点儿？”
“力气大点儿。”秦汉嶙正闭眼享受，他觉得她的力气还不够大，软绵绵地好像是没吃饱饭一般。他无所谓自己身上的疤痕，因为那些都是旧伤，早就长好了。
“额……你身上的疤不要紧吗？”商彤霁有些许害怕，便再次确认地问。她怕给他搓疼了或是搓坏了，毕竟这个男人脾气不好。
秦汉嶙睁眼看她，嗤笑道：“磨磨唧唧，让你用力你照办就是。”
“好吧，疼了你就和我说。”既然他无所谓，那她就加大力气用力搓。她不给他搓下来一层皮，她今天就不算是个合格的搓澡大妈。
“说来你也算是个少帅了，怎么会身上都是疤？上阵杀敌不是有小兵们往前冲嘛，你这一身是怎么回事？”就如同澡堂子里话多的搓澡大爷，她搓着搓着就开始找话了。
后背搓得差不多了，秦汉嶙就翻个面儿。他背部靠在浴缸沿上，露出胸膛那一面。照顾她会害羞，他取过毛巾盖在腰间，回应道：“你是看话本看多了吧，哪有不带头的将帅？哪有不拼命的头儿？”他斜眼晲她，一脸的轻蔑。
商彤霁撇了撇嘴，她用香皂替他把胸膛打满泡沫，而后用力搓，说：“我是不懂，我生长在和平年代，耳濡目染的都是祖国繁荣昌盛，世界大融合。哪里像你，烽火连天，群雄逐鹿。”
繁荣昌盛，这四个字让秦汉嶙心里震了震。他看着她，好奇她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他甚至还好奇她所说的那个未来世界是不是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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