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穿越书中旧事[穿书]——奥切罗夫人【完结】
时间:2023-07-20 17:21:33

  “章厅长,我再说一遍啊,我要录音。而且,我要洪贤民和我单独说话的那段。”秦汉嶙不想再绕圈了,“我记得很清楚,我和他单独说话的时候,整个审讯室就只有我和他,没有第三个人。所以,根本就没有笔录可看,只有录音能用。”
  “您到底要干什么啊?”章厅长被他的咄咄逼人给弄得要崩溃了。“录音这档子事儿是谁和您说的?情报科的人,还是大帅?”他说完这句就后悔了,扶着额头,叹气道:“这东西不能公开,是密档。我但凡给您拿了,就是渎职,搞不好就要吃牢饭了!”
  想想看,他一个警察厅的一把手最后因为录音被北城二把手给坑到牢里养老,怎么想都怎么气啊!
  秦汉嶙知道章厅长的顾虑,可他现在着急要用,时间上恐怕来不及走流程。“我让陈勇去情报科帮你说话,行不行?或者,我今天给你打条子,把情况说明一下?你不用担心,责任都我来承担,我不会让你吃牢饭的!”他也是讲了掏心窝子的话,努力地给出解决方案,尽量降低对章厅长的职业伤害。
  话是这么说,可真当犯了错误时,真就会如这位少帅所说的那样简单吗?只怕是到时候俩人都得挨惩罚。不过,秦少帅有大帅这个背景,再罚也不会太过分。可章厅长呢?他都快五十的人了,眨眨眼也快退休了,他一个没背景的老头子,谁来捞他?更何况,惹的还是情报科的人。
  “您和我不一样。”章厅长实在是难,“要不,您先去情报科走一通,然后再来?您拿个审批的条子,我就按照条子上写的给您提供录音。当然啊,您得和情报科的人说清楚,您知晓有录音这事儿和我们警察厅无关。”该撇的责任必须撇干净,这是职场上的必要生存技能和基本条件。
  “我去要条子,他们就给啊。”秦汉嶙也是服了这老家伙。但凡他要是能走得通流程,他何必来警察厅费口舌掰扯。说得累了,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微烫的水刺激到了他的舌头,本就急躁上火的他更是火气旺盛。
  “情报科是大帅的,我往那边一杵,然后张嘴就说要录音,你觉得他们会卖我的面子吗?”秦汉嶙没有别的方法,他只能来找章厅长曲线救国。“我但凡去了,别说是我拿不到录音,就是你也得被他们带去审问一段时间才会放你出来。情报科的手段,你我都清楚,那是宁可错杀千万,也不会放过半个。”
  懂了,这是今天赖上的意思。章厅长抿唇,他皱眉看着秦汉嶙,尬笑说:“情报科的人怎么会不卖您面子呢,您是少帅呀。”
  秦汉嶙听了后,冷笑一记,回怼道:“我被停职这事儿,他们可是出了大功劳的。”讲白了,他的一举一动都是被盯着的,不然秦观啸为什么会什么都知道呢?“还有,你以为他们会不知道我来你这里要录音吗?你别挣扎了,拿出来吧。大不了,我和你一起被免职。我保证,但凡你的饭碗丢了,你的养老金和退休金我私下都补贴给你。”
  话都讲到这个地步了,章厅长能怎么办?他要是不拿,只怕秦汉嶙要住在他办公室了。“算了,我给您去拿。”他暗想着,希望这位少帅别给他捅出大篓子来。
  录音被拿来后,秦汉嶙听了一遍。他等陈勇吃好饭上来后,便要求陈勇把录音里的话一字一句地写下来,整理成文稿。
  “少帅,您要这些内容作什么用处?”陈勇落下最后一笔,他疑惑地问秦汉嶙。
  秦汉嶙拿起他写的东西,他提笔将有关于商彤霁的那段给划去。“找人去印刷,把我划掉的那段给掐了,其他都给我一字一句地整理成册,按照东洋人在北城发私印报刊的那种手法去散播。务必要让洪贤民的这些口供在一天之内全城皆知。”
  这是要搞事情呀,章厅长听了觉得太阳穴直突突。“少帅,您这是要放什么风声呐?”
  “把东洋人的嘴脸给撕开,把他们的野心给放出来。”秦汉嶙把目的说出,并且给陈勇下达第二个任务,“你找人去私下散播,说钱司令和东洋人勾结,通敌叛国。”
  章厅长这下算是真懂了,秦汉嶙的目标是钱正康。“这……钱司令不是要回来授勋嘛。他是打了胜仗的,少帅您这么做……”他有点儿担心,觉得秦汉嶙是要把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势给搅和成乱粥。
  秦汉嶙根本就不想给钱正康授勋,不,他是不想让钱正康有机会授勋。他想搏一下,就赌钱正康和东洋人一定有关系!“他要是清清白白的,授勋当然是没有问题。可如果他不是,那……我也算是打了老虎。”他给章厅长‘好生’解释道。
  他看向章厅长,冲他笑了笑,眼里有安慰他别慌张的意思。他站起身,瞥了眼放录音的机器,说:“今天劳烦章厅长了,你快些把东西收起来吧,别到时候弄丢了。”
第145章
  陈勇的办事效率着实不错,中午12点以前,整个北城的小道消息基本都是被那份录音的文字稿给包揽了。饭馆里,茶室内,甚至是在街道上,到处都是讨论这事儿的人。一传十,十传百,什么样儿的说法都有。
  不过,再怎么变说法,故事的核心倒是一直都没变。那就是东洋人在中华的计划,以及有关于侵略中城和北城的事儿。所谓的大东亚共荣仿佛就像是一堵脆弱的墙体,一夕之间就被推翻了。北城百姓对待东洋人的态度从欢迎翻转成了厌恶,各种愤怒和抵制的声音开始在社会中传播扩散。
  在激进的情绪里,就算是打了胜仗的钱正康,在坊间的流传中也变得似乎是有些臭不可闻了。他的胜仗成了笑话,百姓们看待平定北城的功臣的滤镜被彻底搅碎。
  到了下午,不过就是两三个小时,有群众已经开始组织游行,提议要求抵制东洋,查办钱正康。这个游行的发起不知道和陈勇是否有关系,但愈演愈烈的暴动局势却是秦汉嶙想要看到的结果。
  随着游行的发起,警察厅的警员们也开始组织人手维护治安。章厅长亲自带队上街,他看着混乱的人群,以及空气中充斥着的愤怒,他觉得秦汉嶙是个疯狂的人。他开始后悔,深觉自己不应该被他说服,不该将录音拿出来让他整理成文稿在北城传播。
  下午5点,有关于洪贤民被审问的文稿已经是过去式了,这个时间点又爆发出了录音的原版。不知道是从哪里流出来的音源,完整版的审问录音在北城彻底被公开。这段录音和流传出来的文稿几乎一模一样,除了有关于商彤霁的身份背景,以及她和秦汉嶙的关系。
  秦汉嶙不想牵扯到商彤霁,可这份录音被公开的目标却非常明显地指向了她。到底是谁把录音放出去了?他在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打到了警察厅里章厅长的办公室。电话那头没有人接听,他连着打了数十遍,都没有人接。他站在他办公室的窗前,看着窗外混乱的街景,他冷静地想,除了警察厅的章厅长,那就只有情报科的人了。而情报科的人听命于秦观啸,所以,很有可能是秦观啸在背后指使。
  果然还是逃不过秦大帅的眼睛啊。秦汉嶙暗想,他所做的一切都在父亲的掌控之中。可以看出,秦观啸算是默认了他撕开东洋人伪装的面具,甚至是摆了钱正康一道。但,商彤霁被牵扯进去,他实在是觉得太过分。就算是不卖她的面子,至少也应该看在他的份儿上,把事情做得不要那么那看。
  晚上6点,商彤霁坐在客厅里逗狗,她一天都没有出门,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晓。她看着客厅里的时钟,心里在算,秦汉嶙还有多久到家。
  “诶唷,外面闹死了!”张妈提着一篮筐的菜回洋房,一进门就抱怨,“门口有神经病丢鸡蛋,说什么要少帅给说法。脑子坏掉啦!”
  商彤霁听见她好一通抱怨,便看过去,问:“怎么了?我睡午觉的时候听见街上有动静,怎么就又闹到家门口了?”她暗暗猜测,是不是和秦汉嶙有关系?
  张妈把买的苹果和梨摆放到客厅的水果盘里,她一边放一边摇头回答说:“从早上就开始闹了,七嘴八舌的,搞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杏仁过来接过张妈手里的水果,她帮着一起摆放,且皱眉添了一句道:“好像是说要闹游行。我中午出门的时候看见路上有人在发传单,嘴里喊口号说抵制东洋人,调查钱司令。”她其实也不懂,不明白一个打了胜仗的司令怎么就要被调查了呢?
  “游行?什么游行啊?是学生又闹事了?”商彤霁以为是像之前秦桃芝搞的那种学生运动,便也是糊涂不解。她心想,学生闹事儿不是已经被摆平了嘛,怎么就又来了?
  张妈把菜篮子里最后一个苹果摆上果盘,她摆手稍稍解释说:“这回和学生是没什么关系了,和校长倒是有牵扯。”她站直腰身,嘲讽地说:“确切说,是北城师范的前校长,洪贤民。”
  “洪校长?就是那个间谍案里被枪毙的?”杏仁中午出去倒垃圾时,她也是胡乱听了一耳朵,搞不清楚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张妈提到洪贤民,她便也是有些惊讶。
  同样惊讶的还有商彤霁,她顺着就问:“洪校长不是死了嘛,死人怎么还能出事搞游行?”
  死人搞游行,这话说得真吓人。杏仁听了直起鸡皮疙瘩,她搓了搓手臂,感觉这6月天怎么有12月那么冷呢。“死人怎么可能搞游行呢!夫人别说这种瘆人的话,我听着害怕呢。”
  张妈看杏仁也是个吃瓜没吃全的。她傍晚在外头买菜的时候听得多,大致情况还是能说出一二来。“听菜场的人说,洪贤民当初在警察厅被少帅审问的录音流出来了。说是东洋人在搞侵略,借着培养中城间谍在北城闹事。然后,又讲那个在前线打胜仗的钱司令有问题,可能在通敌。当然,这里头还说到了夫人您,讲您是东洋人培养的,说……”
  “胡说八道!”商彤霁听着心头一惊,她赶忙打断张妈,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现在编故事也真够厉害的,什么都敢讲。我连东洋人说的东洋话都听不懂,瞎说什么呀。”她情绪稍有激动,也许是心虚的关系,也或许是心里不安,她看向张妈和杏仁,厉声叮嘱说:“别跟着出去乱传乱说话,免得给少帅添麻烦。”
  商彤霁这一通‘装模作样’的说教放在杏仁和张妈这儿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她们俩相视一眼,心里头也大概清楚自家夫人是什么来历。毕竟,当初警察拿着逮捕令上门抓人这事儿还历历在目呢。
  少帅夫人说不允许再讲,那做下人的肯定是听从。杏仁乖巧地转换话题,与张妈说:“我们去厨房那边看看,不知道晚饭有没有好。少帅应该快回来了吧,他一会儿回来了就正好开饭呢。”
  张妈挎着菜篮子,她闭上嘴不再谈论外面的事儿,点了点头,也跟着转移话题,道:“少帅爱吃小炒牛肉,我这刚买的大蒜还没弄呢。我得抓紧去厨房摘菜,不能再耽搁了。”说完,她就往厨房方向小跑。
  杏仁跟着张妈一起,客厅就徒留了商彤霁一个人,以及她怀里抱着的狗。这段时间她是悠哉惯了,都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张妈的那一段话在她的脑子里不停地反复‘播放’,她慌张不堪,不知道这一回是不是真的要被抓起来?她很清楚,洪贤民、东洋人、钱正康……甚至还包括她,都是一伙儿的。
  秦汉嶙没有回家吃晚饭,他一直在处理录音的事儿,并且还找章厅长逼问录音被流传出去到底是谁干的。章厅长被弄得焦头烂额,他冲着秦汉嶙发誓说不是自己。并且,还责怪秦汉嶙为什么非要这个录音,现在弄得满城风雨又有什么好处?
  晚上9点,秦汉嶙回到洋房,直接上楼去卧室。推开卧室的门,他看见商彤霁坐在沙发上发呆。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他解下军装外套挂在衣架上,一边解开衬衫扣子,一边走向她,问。
  商彤霁睡不着,她一直在想张妈说的那些话,也一直在看街上的动静。“门口的人都走了吗?”7点之后,她就没有再听见吵闹了。
  秦汉嶙看她的表情,猜测她或许是知道了什么。他坐到她的身旁,将她抱到腿上,让她坐靠在他的怀里。他抬手轻抚她的面庞,看着她忧愁的面孔,问:“你知道录音的事情了?”见对方轻轻点头,他则以一记浅笑回应。
  “不是什么大事,我能处理好的。有关于你的那部分,我可以找几个记者登报,说是有人在北城统一的关节上故意散播谣言。”秦汉嶙安抚她,他不想让她多想。“别有压力,我护着你呢。”
  商彤霁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她听着他的心跳,问:“钱正康和东洋人,你是有证据了吗?”她隐约感觉,录音和他脱不开关系。甚至,她在猜测,可能就是他放出的录音。只是,他又一次把她给‘牺牲’了。不过,她好像也习惯了他把她当作工具人。
  她不开心,秦汉嶙大概也能猜出她在误会他。“你想到哪儿去了?”他抚开挡在她眼前的碎发,紧紧地搂抱她,呢喃着说:“你是我的夫人,我这一生最挚爱的人,我怎么会拿你去换钱正康和东洋人呢?”
  “我没有怪你。”商彤霁轻声回答,“我就是在想,我的身份你要是藏不住,是不是我这一回就一定要被抓起来呢?而你,会不会被我牵连?”她现在想的不仅仅是她自己,还多了对他的一份牵挂。
  秦汉嶙对上她的眼神,他知道她在关心他,可他也清楚她是个胆小的人,需要他的保护。“你丈夫我是很厉害的人,你应该对我充满信心,而不是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他转换口吻,用轻松诙谐的口气去消磨她的焦虑。
  就知道他是个自大的家伙,商彤霁轻捶他的胸膛,哭笑不得地回应他:“你很破坏气氛诶!我在忧心外面的事儿,我担心你是不是被人设计了!”
  “不是别人设计我,而是我在布局。”秦汉嶙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把实话告诉她。“不过,你的事情被传出来并不是我的本意。我今天下午一直在查,可惜还没找出个结果。”
  “之前你一直在查间谍案,东洋人已经对你动了杀心。现在你又直接把他们揭露出来,甚至还要把钱正康也拉扯进去……你这样太危险了!”商彤霁果然没猜错,外头的混乱就是秦汉嶙制造的。这样失控的混乱让她非常地害怕。
  秦汉嶙知道这一步棋很险,搞不好真得死。可他没有时间了,他必须得赶在钱正康授勋前把事情给搞定,逼着他们露出马脚。不然,等钱正康真的成了大将,在督军府利用功勋站稳脚跟,他只怕是又一次错失良机。
  “我不能让东洋人在北城扎根,所有的不安因素必须及时清理。”他没得选,必须得这么做。
  “可是……”商彤霁没有他那么高的情操,她觉得天大地大,小命最大。
  “咔……”商彤霁在说话时,走廊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动静。好像是锁舌从锁孔里弹出一样,这一声突然来的清脆让人心口一提。
  秦汉嶙打断商彤霁,他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压低声音问她:“你叫杏仁送夜宵了?”之前停职那会儿,他俩夜里睡不着就会吃碗夜宵。
  商彤霁果断摇头,并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说:“都快10点了,我吃什么夜宵呀。”她回想上楼前和杏仁说的话,道:“我7点半洗好澡后就让杏仁去休息了。而且,张妈夜里不出来的。”
  秦汉嶙回来的时候杏仁的确是给他开门了,但他上楼时,他看见她也回房间去睡了。所以,走廊上的声音是谁发出来的?察觉情况不是很对味,他让商彤霁坐着别动,并安抚说:“我去看看,没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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