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重生反派的白月光——一绛红【完结】
时间:2023-07-21 14:43:02

  蝶璃跪在门前,发尾的彼岸花绚丽繁茂,铺成一小片银白花海。看见虞岁岁走过来,他一点想起身的意思都没有,嫣然笑道:“虞小姐。”
  他的面容跟之前看过的不太一样了,是干净清纯的少年人模样,笑起来还有尖尖的虎牙,像那种年下小狗。衣领未束,锁骨上的银色细链往下延伸,那身红衣露腰,清瘦腰身上也有锁链,看起来衣裳底下是连着的。
  红衣、裸足、锁链…嗯,不愧是拂锦楼楼主。
  “楼主,你先、额,起来说话?”虞岁岁看他还跪着,心想不必行此大礼吧。
  “不敢,虞小姐请进,在下就先行退下了。”
  “唉?”虞岁岁一怔,“楼主不是邀请了我?”
  “非也,还请虞小姐见谅,”蝶璃弯着眼睛笑了笑,眸光潋滟着,伸手示意她开门进去,“今晚与你有约的人,还在里面等你。”
  虞岁岁看着雕花大门,呆了一下。
  啊?里面还有别人?
  而且她不明白,蝶璃明明是拂锦楼楼主,但他跪在外边,而且对里面的人很是恭敬的样子。
  这会不会有诈啊?
  蝶璃见她有些犹豫,就善解人意地问:“虞小姐可是有什么顾虑?”
  “里面的人是…”虞岁岁脑子一抽,想到了一种可能,“你们拂锦楼的头牌?”
  “这……”蝶璃面上一片空白。
  他内心大受震撼,这位姑奶奶可真敢说啊,魔尊是他拂锦楼头牌?!那他得折多大的寿啊!
  这时里间传来一声轻笑,少年音色漂亮,有些沙哑,尾音向上飘,有几分甜丝丝的感觉。
  蝶璃刚才和魔尊接触过,知道这位尊上跟他说话时可不是这种语气,所以他立刻意会,对虞岁岁说:“既然如此,虞小姐不妨亲自去进去看看。”
  虞岁岁看着那两扇雕花木门,陷入了纠结中。那可是拂锦楼头牌唉,不看看长什么样就回去也太亏了吧!
  蝶璃已经是不可多得的绝色了,里面的人想必会更惊艳,就要看就要看!
  她又在识海里敲了敲系统,还是毫无反应——那她就可以放心地消极怠工沉迷美色了!
  于是虞岁岁走上前,停在门前。
  蝶璃已经识趣地飞快退下了,害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然后被灭口。
  虞岁岁轻轻把手停在门上,只要稍微一使力就能推开,里面灯火不亮,只是一片模糊的昏黄。
  她轻轻呼了一口气,伸手推开了房门,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清幽的冷香。她一路走来,难免沾上拂锦楼皮肉放荡的脂粉味,现在都被这股冷香涤荡干净。
  进去是狭窄的玄关,尽头是一道红绸帘子,红绸随着夜风飘了一下,像是美人欲拒还迎的衣袖,虞岁岁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她觉得拂锦楼待客的地方,是懂如何营造期待感的。
第30章 玄九
  ◎“好看,原地结婚。”◎
  虞岁岁走到玄关尽头, 脚下是精致编织的暗红地毯,她想了想,礼貌地脱了鞋。
  然后她伸手撩开了那层纱帘,缀着的金色铃铛发出声响, 这个雅间门窗紧闭, 所以回音绕在屋子里出不去,像闷在喉咙里的低吟。
  虞岁岁放下帘子, 走进那片昏黄的烛光中, 房间里陈设简雅, 桌案上只是略备了茶水, 反倒是最里面的那张床榻, 宽大又极尽华美,让人一进房间就注意到了。
  嗯……果然会是这种地方该有的风格。
  隔间应该是浴室,她听到了隐约的水声, 大概是约她的人还在沐浴。
  ——那,那等这位头牌沐浴完了就要出来见她了。
  虞岁岁像是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 敲啊, 她在背着师尊夜会美人!
  太荒谬了,原本按照归海落英所说, 拂锦楼楼主蝶璃只是约她一起赏花喝茶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现在这个头牌可就不好说了。
  桌上的红烛似乎是特制的, 并不明亮,烛光幽微而暧味, 像一簇心火,要点燃谁的欲/望。空气中淡香浮动, 尾调却醇厚如酒, 丝丝缕缕缠上来, 闻久了有些上瘾。
  虞岁岁觉得这个地方待久了可能会意乱情迷,她谨慎地转身,打算悄悄咪咪地偷溜回去。
  就在她走到玄关那里,快要伸手撩起帘子的时候,有人忽然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
  虞岁岁手一抖,没能撩起那道帘子,她慌乱地转过去往身后看,是个盖着红盖头的少年,他只穿了雪白流云缎的寝衣,甚至腰带都是松松垮垮地系着,好像只要她一伸手就能勾下来——
  等等!马上停止这种危险的想法!
  “来都来了,就这样走了,不觉得遗憾吗?”少年轻轻出声,音色有些熟悉,但捎了些陌生的沙哑。他的声音好听但又危险,像缓缓流淌的鲜血,粘稠中捎着丝丝腥甜。
  “呃,我…”虞岁岁哽住,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目光停在少年的红盖头上,奇怪,为什么要盖着这个?让她回想起上次水云疆遇到的事情,花轿里那个同她喝交杯酒的男人也披着红盖头。不过他身上的气息,比眼前这个少年要危险得多。
  她很真诚地问:“那个,你好…你隔着盖头,还能看得到吗?”
  “看不到呢,”少年略微歪了歪头,“所以你扶我过去坐下好不好?”
  “好呀。”虞岁岁是个会积极回应他人的求助的人,所以她一听,完全忽略了如果少年真的看不见又怎么可能瞬间从浴室走到她背后这个问题,非常爽快就答应了。
  于是少年抬起一只手,衣袖滑落一点点,露出半截皓白手腕。
  虞岁岁就伸手过去,小心地避开了他露出的手腕,隔着衣袖半挽住他的手臂,带着他往桌案走,还不忘提醒一句:“注意脚下。”
  “好。”少年轻轻一笑。
  好吧,她说了这句话,自己也难免将视线往下,然后就看到少年赤足走在深红绒毯上,他刚好踩在地毯上绣着的彼岸花上,雪白肤色,浮凸骨节,寝衣下摆露出修长笔直的小腿。
  光是走路都这么好看…虞岁岁忍不住看向他被红盖头遮掩的面容,有些好奇他的长相。
  虞岁岁就把他扶到桌案旁边的座位上,少年坐下去,交叠了长腿,居然问她:“为什么我们不去床榻上?”
  ?!
  好、好野啊。
  这是可以问的吗?
  “床…”虞岁岁被他这句话给噎了一下,连忙摆手解释道,“不、不是,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和你做那种事情…”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怎么会是这种发展?她一开始明明只是想和貌美楼主喝茶赏花而已啊。
  “哪种事情?”少年略微倾身往她的方向靠近,“我可是什么都没说。”
  虞岁岁怔住,不是吧,他不是这个意思?
  她下意识往床榻那边看,铺锦叠缎的看起来很舒坦,确实是比硬邦邦的椅子坐起来要舒服很多。
  “不好意思,是我想错了。”虞岁岁有些尴尬地道歉。
  “那你想错了什么?是这种事情么?”少年声音渐低,他伸手,素白指尖隔着半寸距离虚抚她的脸颊,好像她是什么易碎的瓷器,被一碰就要碎掉了。
  虞岁岁僵住,眼前是他掌心里纷乱的掌纹。
  少年的手轻而缓地下移,优美得像是在拨动琴弦,他的指尖停在她腰间蝴蝶扣垂下的流苏上,手指微弯,暗示性地勾了一下那段流苏——
  “还是这样?”含笑的低语,却并不轻佻,更像是一种隐含了珍重之意的试探。
  虞岁岁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撩过,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她猛地抓住少年的手,防止他再做出进一步的举动,“等等等——这进展也太快了吧?”
  这一次是勾她腰扣的流苏,有没有一种可能,下一次就是直接勾她的腰带啊!
  只能说不愧是拂锦楼。
  虞岁岁情急之下,直接扣住了他的手腕,精致腕骨撑起的那片肌肤白得几乎透明,可以看见黛青血管。他的体温很低,虞岁岁觉得自己像是握住了一捧雪。
  “你很冷吗?”她礼貌性地关切了一句,按理说不应该啊,这人不是刚从浴室里出来吗?
  “不冷。”少年白皙修长的手指蜷起,不动声色地贴近了她的手心,“你的手很暖。”
  虞岁岁本来想收回自己的手,听到他这么说,动作一顿,下意识回答:“那你再暖一会吧。”
  说完她才有些后悔,她在说什么啊她在说什么啊!这个时代还是男女授受不亲的吧!
  少年却好像看懂了她脸上的顾虑神情,轻声道:“我给你沏茶吧。”
  这样进展就不算快了吧?
  “啊,好。”虞岁岁就顺势松开了手,然后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看不见怎么沏茶?”
  “……”少年顿了一下,伸手勾起红盖头的一角,“那你帮我把这个摘了?”
  “唉?”虞岁岁一怔。
  这又不是什么洞房花烛夜,怎么还要揭盖头啊?你们拂锦楼玩得可真花。
  揭了他的红盖头,不会就要负责吧?不是吧,她真的只是慕名而来,想见美人而已。
  于是虞岁岁谨慎地说:“要不我们还是来聊天吧?”
  “好,”少年点点头,红盖头垂下的红流苏一晃一晃,“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好乖啊。虞岁岁心想,这就是从事服务业的吗,顾客就是上帝。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虞岁岁开始找话题。
  “我暂时只能说,你可以叫我——”他拿指尖蘸了茶水,在桌上一笔一划地写下,“玄九。”
  “玄九。”虞岁岁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这么多天过去了,你可算想起来要问我名字。”少年说。
  嗯?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多天?”虞岁岁有些迷茫地重复了他的话,“我们是第一次见吧。”
  “不是,那个时候我还不能化出身形,只能与你识海传音。”
  识海?
  虞岁岁听到这个关键词,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意识到了一种可能性——
  从她穿书以来,一直和她在识海里对线的只有系统,这他喵的不会是系统成精了吧?
  为了印证心中猜想,虞岁岁问道:“你不会是系统,吧?”
  玄九缓缓点了点头。虽然他一直不清楚岁岁为什么要这样叫他。
  “那好吧,来对一下暗号,我刚穿到这里的时候,去飘渺仙林做了什么事情?”虞岁岁还是不太相信。
  谁能想到,原来系统这种人工智障还会变成美少年的!
  玄九只说:“长命锁不错,你先收着。”
  淦,好吧,暗号对上了,不是内鬼。毕竟只有系统这缺德玩意儿才知道她偷了师尊的长命锁,而且他还是主谋!
  毕竟也算是熟人,虞岁岁也不客气了,一下子伸手拍桌,质问道:“那你不早说,还搁这给我逢场作戏!”
  “可是你先说我是‘头牌’。”玄九摊手,着重读出了“头牌”两个字,“我一向,很听你的话。”
  那是,毕竟系统还要靠她去完成攻略反派的任务,并达成白月光成就,当然要参考她这个宿主的意见了。
  “打住打住,角色扮演就到此为止吧,说正事。”虞岁岁转而问他,“刚才,蝶璃为什么对你一副很恭敬的样子?”
  玄九说:“我只是提前使用了一个身份。”
  一个会在不久后属于他的身份——魔域之尊。
  虞岁岁:听不太懂,默认系统在开挂。
  玄九见她有些迷茫的神情,就补充道:“我并不属于这个时间,能够亲身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你入了姻缘道,可以使用纸嫁之术。”
  “纸嫁?”虞岁岁被他一提醒,下意识去看自己腰间的锦囊,才发现原本被她当挂件的红色小纸人不见了。
  她就追问道:“你是说,你是借用了那个小纸人才变成这样?”难怪盖着红盖头。
  “嗯,”玄九点头,“我暂时会这样陪在你身边,别人问起,你就说我是你的纸嫁。”
  虞岁岁“噢”了一声,“所以你不会再控制我的身体去犯罪了吧?”
  比如说为了攻略任务去祸害师尊。
  玄九轻笑一声,“你猜?”
  虞岁岁:“……”
  别说了,应纵歌该搞的时候还是要搞的。
  只能说师尊对不起了。
  虞岁岁无奈叹气,双手搭在桌上把脑袋枕了上去,“所以你半夜把我叫来拂锦楼就是为了这事啊。”
  “可以这么说。”玄九点头,见她趴在桌案上,就低头问道:“困了?去床上睡——这个雅间是干净的。”
  他一低头就离她很近,盖头边缘的红绳流苏都快要晃到她脸上了。
  “不困。”虞岁岁伸手一把抓住那段流苏,又转而去掐他的手,嗯,没找到一块下得去手的软肉,只好去掐他的掌心,掐了几下总结说:“摸起来还挺像个人的。”
  “纸嫁只是没有心跳和体温,姑且算是人。”玄九说,一只手被她玩闹地掐着,另一只手掩在衣袖中,五指慢慢收紧了。
  “这样啊,”虞岁岁隔着红盖头,掐了掐他的脸,决定欺负一下人工智障,“那你有感觉吗?”
  玄九歪着头方便她掐,盖头垂在肩上,勾勒优美有力的肩线,红色流苏滑过锁骨,他轻声问:“你要什么感觉?”
  是因为在拂锦楼的原因吗?虞岁岁怎么觉得这话越听越不对劲呢。
  “没有没有,随便
  丽嘉
  说说。”虞岁岁收回了手。
  这时,窗外忽然响起沉闷雷鸣,像是有万钧雷霆悬在上方,蓄势待发。
  虞岁岁觉得这并不像是平常的雷声,所以她就走到窗边,支起了窗户往外看,透过窗外绚烂花枝,可以看到黑沉沉的夜空,乌云遮蔽了月光,雷霆紫电一闪而过,像是盘踞在云层里的龙蛇。
  夜雨忽急,卷乱庭中梨花,落成一地碎雪。
  “今晚是要发生什么事情吗?”她回过头问玄九。
  “一群垃圾而已。”玄九还坐在桌案旁,隔着红盖头也不知道怎么沏的茶,动作还行云流水,“把窗子关上吧,别着凉了。”
  “哦,好。”虞岁岁应了一声,又把窗户关了上去,走回桌案旁坐下。
  忽然,雅间的门被“咚咚咚”敲了三下,冰冷严肃的声音响起:“正气盟。”
  虞岁岁:???
  正气盟…根据原著设定,这是修真界中专门除魔卫道的组织,各个宗门都会挑选修为高强的弟子加入正气盟,每一任盟主都是由玉京殿的上神指定,所谓“受命于天”。
  简单来说,正气盟的权力凌驾于所有宗门,专职诛杀魔修。
  好家伙,她第一次逛拂锦楼被自己宗门的执法堂抓包,这第二次来就是被正气盟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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