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重生反派的白月光——一绛红【完结】
时间:2023-07-21 14:43:02

  她忍不住低声跟应纵歌说:“把圣女纳为妃子,这不是在渎神么?”
  难道水云疆的亡国是神明动怒降下的神谴?
  “岁岁放心,我们说话,别人听不到。”应纵歌示意她不用刻意压低声音,桃花眼一凛,“这个圣女绝不简单。”
  “她就是阵眼?”虞岁岁问道。
  “不是。”应纵歌翻转手腕,将手中长剑贯入地面,青锋入地三寸,白玉地砖瞬间碎开,从剑下一直破碎到整座寝殿。
  朱檐琉璃瓦被浩然剑气震开,墙壁轰塌,重帘翻飞烛火飘摇,最里面的黄金帐上是龙凤交舞的华纹,隐约可见相互纠缠的身影。
  虞岁岁下意识捂住了双眼,想着非礼勿视。
  “只是假象。”应纵歌淡声道,抬手挥剑,剑光迅疾,瞬间将整座寝殿击毁。
  殿阙倾塌,却无声无息,没有任何尘烟飞起,像是一幅被撕碎的画卷。
  虞岁岁知道,这当然是不正常的。
  她身旁的应纵歌眉间一凝,“阵眼,又消失了。”
  “哎?”虞岁岁一怔。
  她还疑惑着,却见到眼前的场景晃了一下,就像是湖面荡起涟漪,然后那座海棠深处的寝殿又巍然而立。
  只是这一次,应纵歌说:“里面没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虞岁岁沉吟,又去问身边的应纵歌,“师尊,你说这个幻境把我们困住,是为了什么?”
  “为师亦不清楚。”应纵歌持剑而立,眸色微沉,“这个幻境是一个轮回,不断地轮回水云疆亡国那一年。”
  虞岁岁莫名想起之前《金殿梦》的唱词,轻声念了出来:“帝台祈福惹君恩,棠花尽处春色深、盛宠入红尘,铁骑踏芳痕、红颜祸国朝代更。”
  ——这一年,圣女入宫为贵妃,宠冠六宫,然后就是北荒入境,水云疆沦为属地。
  她大胆猜想了一下,“师尊,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要等这个轮回到了结局,我们才能找到真正的阵眼?”
  “也许。”应纵歌点头同意她的看法,他用剑指了指前面空荡荡的寝殿,道,“现在这个轮回停止了。”
  连飘落的海棠花瓣都在风中停滞住了。
  虞岁岁心想,可能是由于刚才他那一剑直接把殿中的君王和贵妃给涤荡干净了,没有了主角,这个轮回当然就戛然而止了。
  她说:“那我们要想办法让这个轮回里的时间继续流转下去。”
  应纵歌颔首。
  虞岁岁往周围看了一圈,提议道:“既然如此,师尊,我们先进寝殿看看?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可以,走吧。”应纵歌很快又补了一句,“岁岁不要离为师太远。”
  “嗯,好。”虞岁岁乖巧跟在他身边。
  他们顺着开满海棠的回廊转入寝殿中,一推开殿门踏进去,忽然生起了一阵风,殿中烛火一片摇摇晃晃的红。
  烛光晃得虞岁岁有些眼花,她下意识闭上了双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了寝殿深处那张宽大的床榻上,眼前是重重垂落的黄金软帐。
  发生了什么?她只不过是眨了一下眼睛。
  虞岁岁下意识往四处张望,但就是没有看到应纵歌的身影。
  事情怪起来了,师尊哪去了?
  她还处在一片茫然中,这时两名宫女捧着什么东西进来,隔着床帐对她行礼道:“参见圣女殿下。”
  圣女?谁?
  虞岁岁确定黄金帐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出声道:“那个,你们是不是认错了人,圣女什么的,我不是我没有。”
  但是那两名宫女就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样,自顾自把手中的托盘在床头柜上放下。
  虞岁岁撩起床帐,发现这两个宫女就是之前在海棠花下低声交谈着的两人。
  她伸手在她们眼前晃了晃,那两个宫女没有任何反应。
  好吧,虞岁岁只好把视线从她们身上移开,转而去看床头柜上放着的东西,金丝楠木托盘上放着一些精致器物,其中包括一盒羊脂玉一样的软膏…等等,她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了,毕竟看了这么多话本。
  虞岁岁默默移开了视线。
  一个宫女对她说:“殿下稍等片刻,王上沐浴焚香后就会过来。”
  “寝殿事先焚过香,床褥用具也是新的,殿下稍安,王上说过,您所停留之处,将会永远不染尘垢。”
  另一个宫女说:“奴婢会教您侍寝的规矩…”
  虞岁岁:???
  别太荒谬。
  她出声想要打断她们:“等等!你们真的认错人了…”
  但是那两个宫女完全听不见她的声音,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虞岁岁只好默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终于,那两个宫女说完了,行礼后就退下了。
  虞岁岁正想要下床,就听见那两个宫女在殿外说:“参见王上。”
  虞岁岁手一抖,撩起的床帐就又落了下来。
  不是吧,来真的啊。
  她默默召出了揉云碎,青碧长剑流光盈盈。
  殿门被打开又阖上,下一瞬黄金帐就被剑锋挑起,虞岁岁看到了熟悉的桃花眼,眼尾的泪痣在烛火下泛着隐隐的艳色。
  “师尊?”她怔了一下。
  应纵歌确定是她,就收起了手中长剑,他默了一下才说:“也许,这场轮回要继续下去,就必须要有君王和贵妃。”
  虞岁岁听明白了,原本的两位主角空缺了,所以要他们来进行角色扮演,推动这场轮回按照原定的轨迹发展下去。
  她收起揉云碎,明了地点点头,“我明白了,师尊,接下来我们只要做他们会做的事情就行,对吧?”
  暴君和妖妃。
  应纵歌垂眸,没有回应她,只是沉默不语。
  虞岁岁慢慢地回过味来,他们要做暴君和妖妃会做的事情,那首先,今晚就是圣女给暴君侍寝。
  嗯,侍寝。
  侍寝!!!
  虞岁岁觉得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5-14 16:09:21~2023-05-15 18:52: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因吹丝挺 11瓶;微光 2瓶;Pasithea、昵称就是催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暴君与妖妃
  ◎幽艳暗喻◎
  帝台祈福惹君恩, 棠花尽处春色深、盛宠入红尘——
  虞岁岁细品这个唱词,是在说今晚的侍寝吧?是吧是吧。
  她根本就不敢看黄金帐外长身玉立的应纵歌,默默移开了视线,开始四处乱看, 一会看床头的精致雕花, 一会又看帐前垂落的合欢铃。
  应纵歌也不说话。
  虞岁岁当然不会认为他不知道。无论是之前的《金殿梦》,还是刚才的幻象, 甚至连从窗外斜入的垂丝海棠花, 一切的一切, 就像是无数个幽艳的暗喻——
  要意乱情迷, 要颠鸾倒凤。
  她都猜到了, 师尊怎么可能不清楚。
  但他们谁也没有明说点破,彼此陷入了难以言说的沉默。
  最后还是应纵歌率先出声:“为师直接打碎这个幻境罢。”
  虞岁岁这才意识到,师尊是有能力直接破阵的, 只是为了和她一起探寻布下幻境者引他们进来的意图,才一直没有动手。
  “等等, 师尊。”她连忙制止, “都到这个地步了,我们很多事情都没有弄清楚, 那尊突然出现的神女像、还有这个圣女, 我总觉得水云疆会亡国并不简单。”
  要破阵早在桐花山寺的时候就该破阵了, 现在不明不白地出去,不是白费一趟吗。
  应纵歌沉吟道:“水云疆深隐于千山万壑中, 地势得天独厚,易守难攻。北荒多广袤冰原, 将士习惯于长驱横扫的战略, 对上水云疆的重峦瘴雾, 其实讨不到什么便宜——水云疆的亡国,太快了。”
  虞岁岁接话道:“所以除了人为,也许还有某些不可抗因素。师尊觉得,会不会是这个暴君强行把圣女纳为贵妃,触怒了神明,才引得神明降下天谴?”
  应纵歌凝眉,道:“不排除这个可能,但还有一处不合理。”
  “什么?”
  “一个国家供奉的神明与国运息息相关,按照史书所载,水云疆的神明,从来都是双生囍神,刚才我们见到的那尊神女像,到底从何而来?”
  虞岁岁都听得晕乎了起来,这个幻境与史书记载不一样,那究竟是史书被篡改过,还是这个幻境就是虚假的?
  这两者高低得有一个是真的吧。
  虽然真相并不确定,但眼下确定的一件事情是——如果要探寻水云疆亡国的真相,他们就得扮演暴君和妖妃,就要做一些侍寝之夜应该做的事情。
  虞岁岁和应纵歌对视了一眼,那双桃花眼光影明灭,又被垂下的眼睫半掩。
  “……”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下一刻,他们两人默契地转移了视线。虞岁岁又开始眼神飘忽了起来,这边看看那边看看,至于应纵歌在看哪里,她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视线飘了片刻后,虞岁岁看着倾斜而入的海棠花一动不动,连桌上燃烧着的烛火都静止了,深红烛泪欲坠不坠。
  ——显然,他们就这么沉默着,这个幻境的时间线也就这么停滞不前。
  这不好吧,多浪费时间。
  虞岁岁于是轻咳一声:“那个,师尊,我们要不将就着演那么一两下试试?”
  浅浅地演一下暴君和妖妃——
  的,侍寝之夜。
  应纵歌闻言,两扇长睫应激一般地颤了一下,声音微涩:“…如何演?”
  虞岁岁觉得师尊可能想说:这也是能演的吗?
  她不管,她说能就能。
  这张雕花拔步床周围的黄金帘帐被刚才应纵歌用剑尖挑开了一半,虞岁岁坐在柔软的床褥上,见他一直站在外边,就伸手轻轻拍了拍旁边的床褥,“师尊,要不你先上来?”
  “……”应纵歌眼眸低垂,僵立在原地。
  他是高高在上的月衡剑尊,无数人终其一生都无法企及的仙道第一人,但此刻却罕见地有几分无措。
  “呃,”虞岁岁忙不迭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师尊要不上来坐。”
  呃,怎么她这样一解释,好像更怪了?
  上来坐,上来做——淦,想歪了,师尊对不起!
  没办法,她是个色批,满脑子都是涩涩。
  应纵歌沉默不语。
  虞岁岁也不敢去看他面上是什么神色,她还在为自己想歪了而低头反思,但当她看到应纵歌雪白得纤尘不染的袖角,心中又萌生出别的想法。
  她想,既然师尊还站在这里,没有直接出剑破阵,那就说明他也是想要探寻水云疆亡国的真相。
  ——既然如此,那这暴君和妖妃他们就不得不演了。都是成年人了,爽快一点嘛。
  如果她就偏要这比山巅冰雪还要洁白无瑕的高岭之花,被她拉下来意乱情迷。
  这个不好的想法一旦在心土萌生,竟然刹那绽芽抽枝,擅自鼓动她的心跳快了几拍。
  虞岁岁有些紧张地揪了揪大腿上摊开的衣裙,那料子细软,很容易就被她抓皱了,揉乱了缎面上绣着的桃花蕾,像是要揉出什么东西出来。
  这时她衣袖里的小纸人忽然贴着她的手腕往下滑,环抱住了她的尾指,因为在衣袖的掩映下,应纵歌看不到。
  玄九久违地识海传音对她说:[你要做什么?]
  少年尾音上扬,能让虞岁岁立刻联想到他说这话时上翘的唇角,但事实上她从来没有看过红盖头下少年的容颜。
  她甚至能够听出来,这句轻快的、含笑的话语,带着隐隐的期待之意。
  当然,这系统当然是希望她今晚立大功,狠狠地推动攻略进度条。应纵歌也许不会自己起念动心,所以系统要她拉着他坠入爱河。
  虞岁岁伸手,她的手指从袖子里探出来,缓缓地搭上应纵歌的银蓝腰封,她的指尖触到了上面镶嵌的白玉,冰冷啊,一如他这个人。
  她的师尊浑身僵直得更厉害,像是持剑应敌,青筋舒张肌肉紧绷,可她永远不会是他的敌人。
  应纵歌轻声唤道:“岁岁…”
  同时玄九在她识海里低语,低得掺了丝丝腥甜,几近蛊惑:[你可以再放肆一点…]
  反正,过分了也可以推说这是为了探寻真相。
  而虞岁岁只是把手搭在应纵歌的腰封上,倒是没敢真上手去解开,她还在猜测,猜测师尊唤了她名字后,没有说出来的话,是要制止还是放纵?
  可应纵歌不说话了。她一时拿不准。
  虞岁岁轻轻吸了一口气,她用眼角余光去瞥周围的景象,几瓣海棠花随风飘进来,桌上红烛垂泪,那一点流动的软红落进冰冷烛台,很快就凝固了起来。
  幻境的时间开始流动了。
  但她却轻轻收回了手——平心而论,应纵歌是个好师尊,也是真心把她当成弟子来爱护,她有些下不了手。
  虞岁岁微叹,然而,就在她的手快要缩回袖子里去的时候,她的手腕被扣住了,修长有力的手指锁住她的手腕,动作轻柔而不容拒绝。
  “师尊?”虞岁岁一怔,抬头去看应纵歌。
  他背着殿中烛光,眸色微沉,与她对视的那一瞬间,又很快松开了手,像是被她的体温给烫到了一样。
  虞岁岁正想说“要不师尊你还是直接破阵”,这话还没说出口,她就觉得旁边的床褥陷了下去——应纵歌已经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明白了,真相还是要追寻到底的。
  桌子上的红烛发出“噼啪”一声轻响,灯花绽开,烛芯也分了岔,不过这个时候没人有闲工夫去剪烛花。
  “师尊,”虞岁岁看着随风摇红的烛火,轻舒了一口气,“我们就先这样,让时间流转下去就好。”
  应纵歌轻轻应了一声。
  大概是说什么来什么,就在虞岁岁话音刚落不一会儿,那一点烛焰静止住了,时间又停滞了下来。
  虞岁岁:“……”
  来搞她的是吧。
  她有些头疼,一时口不择言:“所以接下来要我们怎么办?躺下来还是宽衣解带?”
  说完她就想把这唐突的话给咽回去,但是说出来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
  虞岁岁下意识转头去看身边的应纵歌,师尊侧过脸,不着痕迹又欲盖弥彰地躲避了她的视线。
  他坐下的位置好巧不巧,就在虞岁岁和床头柜之间,躲开虞岁岁的眼神,那他就自然而然只能看向床头柜的方向。
  然后虞岁岁就发现应纵歌浑身一僵,连呼吸都凝滞了起来。他们共坐一床,离得实在太近,所以她很容易就能感知师尊身上这些细微的变化。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