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重生反派的白月光——一绛红【完结】
时间:2023-07-21 14:43:02

  她有些奇怪地顺着应纵歌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了罪魁祸首——床头柜上还放着刚才那两个小宫女端过来的那些不可描述的房中之物。
  好吧,她刚才应该把这些东西给通通塞进柜子里的。
  虞岁岁一脸无辜地说:“这是师尊还没过来的时候,那两个小宫女拿进来的。”
  应纵歌侧着脸,沉声问她:“她们还做了什么?”
  虞岁岁看着他那半张脸,上挑眼尾,一点泪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颗泪痣比平时要红艳了几分。
  她回过神,乖巧回答道:“嗯…她们还教了我怎么侍寝。”虽然她没怎么听。
  应纵歌五指猛地紧攥成拳,那些东西连带着托盘都消失不见了。
  他说:“别听,别去回想,这些不该影响你。”
  竟然敢有别人教他的徒儿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他只觉心中怒火陡然升起。
  “别担心,师尊,”虞岁岁补充道,“我没注意去听她们说什么。”
  没必要,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都知道。
  应纵歌闻言,眉宇轻舒,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心,轻声道:“…好孩子。”
  虞岁岁已经被夸麻木了,听到这三个字已经没什么心情波动了。
  而玄九在她识海里说:[那我可是认真听了。]
  虞岁岁传音回他:[所以呢?]
  难不成这系统还要给她侍寝。
  她还敷衍了一句:[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玄九:?
  而虞岁岁已经没理系统了,她看着窗边在悬在半空中静止不动的海棠花瓣,觉得时间不流转下去,那她就是和应纵歌在这里坐牢。
  所以她尝试着一点点向应纵歌挪蹭了过去,脚尖一下下点在地上借力,像一只正在试探的小动物,如果被拒绝就飞快地缩回来乖巧坐好。
  应纵歌还是侧着脸,眼角余光掠过她,又转移了视线。他没有什么反应,但也没有排斥她的靠近。
  过了一小会,虞岁岁就紧挨着他,两人垂落的衣袖叠在一起,稍微动作一下都能传出绸缎相互摩挲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夜雨一样。
  “……”应纵歌偏转过头去。
  虞岁岁见状心想,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有这么可怕吗。
  她难免生了点玩心,故意伸出双手去扒拉应纵歌的肩,像是贪玩的小辈扯着师长来央求着什么。她的手指自然地勾住他玉质肩扣垂下来的流苏,凑近他耳边轻声道:“师尊,你等下要回过头的时候记得跟弟子说一声,不然我们可能会撞上。”
  因为现在他们贴得太近了啊。
  应纵歌的呼吸都变了一个调子,削薄修长的手指缓缓蜷缩起来,眼睫毫无规律地颤动,像是落入她网中的蝴蝶。
  他当然听得出来,自家徒儿那点有些孩子气的捉弄之意,而且他很难不留意,这是岁岁第一次在他面前以“弟子”自称,像是知道自己在干坏事,所以就要提醒他:
  我可是你的弟子呢,师尊。
  而他当然是,拿自己的徒儿没有任何办法。
  虞岁岁发现时间又开始流转,干脆扒拉住应纵歌不动了,就这么靠在他肩上。
  好的,时间流逝了一会,又停止了。
  虞岁岁就说:“师尊,你看又暂停了,我们得做点什么。”
  言下之意其实是“我要对你做点什么了”。
  “……”应纵歌没什么反应,像是默许了。
  虞岁岁看着他侧脸清挺的线条,才发现他的面容要比常人立体很多,骨相优越,深邃眉眼与高挺鼻梁带来的纵深感很强,有些异域之美。
  她看得入神,不自觉把下巴抵在他肩上,呼吸一下下扑在他颈侧。
  虞岁岁回过神才发现,他的耳根红了一小片,薄红蔓延到白玉一般的耳垂上,像是平常师尊会剥给她吃的石榴籽。
  她想,高岭之花的剑尊,平日一定不近女色,连她这个徒弟的靠近,都会是这样的反应。
  她逐渐意识到,因为幻境的原因,现在的应纵歌有点任由她摆布的意味。
  那不做点什么真的有点亏了。
  虞岁岁调整了坐姿,侧过身坐在应纵歌一边腿上,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
  怎么说呢,她感觉自己像一只树袋熊,抱住了一棵树——因为师尊浑身僵直,万幸他还记得呼吸。
  虞岁岁把脑袋搁在他肩上,看到他后背挺得笔直,墨发贴着刀剑般的脊线垂落在床褥上,发尾上沾了些许艳红的花瓣——她才发现,床上洒了合欢花。
  这样整得好像师尊才是来给她侍寝的。
  她轻声问:“师尊,幻境的时间还没停吧?”
  应纵歌的声音低得有些闷:“还没有。”
  “那就好。”虞岁岁应了一声,“那等停止了就跟我说一下。”她就做些别的事情。
  片刻后应纵歌说:“暂停了。”
  “好,我知道了。”虞岁岁低头看了看,她现在是侧坐在师尊一边腿上,嗯…接下来总不能直接面对面跨坐上去吧。
  那这师徒还做不做了。
  于是虞岁岁只能说:“要不…师尊也抱一下我?”
  应纵歌没回答。
  好吧,还是只能她主动。
  虞岁岁都要放弃了另想其他法子,却感觉到一双手轻缓地环住了她的肩背,只是松松环住,还在尽量避免碰到她。
  不过这样敷衍的相拥也有了效果,应纵歌说:“已经过去半宿了。”
  幻境的时间流速要快一点。
  虞岁岁一听,由衷地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再撑过下半夜就完事了。”
  “…嗯。”应纵歌抱住她的手臂微僵,指尖轻轻搭在她后背上,动作微不可察。
  虽然这是幻境里的夜晚,但虞岁岁奔波了一天,还没得看话本,就有些困了。她侧了侧脸,想要枕在应纵歌肩上浅浅地眯一小会,但一枕下去就被冰凉的玉饰给硌到了脸颊。
  虞岁岁就伸手勾起肩扣上的玉坠流苏,问道:“师尊,我能把你的肩扣解下来吗,不舒服。”
  应纵歌此刻全副心神都在她身上,当然留意到了刚才她想要枕在他肩上的动作,他猜想她应该是被硌到了,于是就点头说:“解下来吧。”
  虞岁岁得了他亲口的允许,三下五除二把那枚肩扣给摘了,扔在了床褥上,莹白玉饰落入合欢花瓣中,像是坠入红尘的月亮。
  应纵歌这时说:“刚才时间原本停下了,但桌上的烛火又燃了一瞬。”
  时间为什么会突然流转了一瞬?
  虞岁岁反应过来,抱着确认的意味询问道:“是在我解师尊肩扣的那一瞬间?”
  应纵歌默了片刻才回应道:“…是。”
  “这样啊…”虞岁岁点点头,直接伸手把他另一边肩扣也给解开,“啪”地一声落到床上。
  应纵歌:“……”
  他顿了片刻才说:“有用。”
  看来摘掉一些无伤大雅的配饰,也能四舍五入地算作是“宽衣解带”。还好月衡山之主的衣饰典雅矜贵,有不少配饰。
  虞岁岁把手往后伸,撑在他腿上借力,后仰了些许拉开距离,好打量他身上除了衣袍还有什么可解的。
  衣扣上的流苏,摘了,领口上前两颗扣子,摘了,腰封上的月衡令和其他东西,摘了。
  最后没啥好揪下来的了,总不能看师尊从脖颈开始就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不爽,也给摘了。
  所以虞岁岁收回了爪子,摸着下巴想接下来要做什么。
  而应纵歌低声提醒她:“时间又停了。”
  “哎?这么快,”虞岁岁有些惊讶,“我怎么觉得,越来越不管用了。”
  应纵歌慢慢才回她:“…嗯。”
  事实上,她坐在应纵歌腿上背对着寝殿中的一切,看不到海棠花瓣是否飘落,桌上红烛是否燃烧,只能相信他说出的时间流逝与暂停。
  虞岁岁没有想到这一层,她还在思考要做什么来让时间继续流转。嗯,一般来说,按照话本里那些循序渐进的,宽衣解带后就该办事了。
  难搞呀。
  她只好说:“师尊,我们先躺下来?”
  应纵歌顿了一下,“…为师把外袍解下。”
  可是虞岁岁是真的想躺下来,她有些困,而且这床褥绵软厚实,感觉躺下来睡觉会很舒服。
  所以她从应纵歌腿上下来,把绣鞋脱了,想要在床上咸鱼躺尸,脱鞋子的时候才想到,其实她可以脱自己的衣服啊。毕竟这是在古代,穿那么多层衣服。
  虞岁岁立刻动手去解自己的腰带,但她的手被应纵歌按了下来,“岁岁不必。”
  可是师尊你都脱了外袍耶。
  她试着动了动,扣在她腕上的手指削薄却有力,不是她能撼动的。
  她就说:“那我们只好躺下来了——只是单纯地共睡一榻,弟子绝无冒犯师尊之意。”
  “…为师知道。”应纵歌又说,“岁岁是好孩子。”
  虞岁岁就卷了一边被子挪到床里面一侧,几乎就要贴着墙躺下来。
  应纵歌也不遑多让,紧沿着床榻边缘笔直躺下。
  虞岁岁甚至觉得,如果她突然去吓一下师尊,师尊可能会从床上掉下去。
  这张床榻宽大,他们这样各据一边,盖在上面的锦被就显得很多余,都被绷紧了,然后应纵歌就索性把被子都给她了。
  虞岁岁抱着被子歪了歪头,悄咪咪用余光打量,师尊正在闭目养神,睡姿端正得不行,衣袍也一丝不苟。
  她收回视线,无意间瞥了一眼桌上的红烛——时间又停止了。
  好吧,光是一起躺在床上也不管用了。得试试别的。
  虞岁岁又看了一眼应纵歌,他还是闭着眼睛,像是并不关心这个幻境的时间流逝。
  她自己想了想,也没有得出什么既不冒犯又能推动时间的做法,反倒是觉得有些口渴了起来。
  唉,以往这个时间点,她都是就着热茶点心美美看话本的。
  虞岁岁心下遗憾,却也只能将就着弄点水来喝了,她拿出锦囊里的储水符,又看到床头柜上还放着个琉璃盏,就想直接拿过来装水。
  见师尊还在闭目养神,她不想打扰,于是轻手轻脚地挪了过去,衣裙与云缎锦被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虞岁岁看见应纵歌的眼睫似乎颤动了一下。
  她眨了眨眼,心想可能是错觉吧,就没留意,继续向床边挪,然后她在应纵歌身边停了下来,一只手撑在绣着鸳鸯戏水的枕头上,另一只手越过去够床头柜上的琉璃盏。
  没想到够不太到,只好也将身体前倾了过去,就在她的指尖碰到了琉璃盏镂空雕花的边缘时,身下的应纵歌忽然睁开了眼,声音里罕见地捎着几分急与乱:“岁岁不可,我们是——”
  他还没说完,就发出一声闷哼。
  ——因为虞岁岁完全没有料想到他会忽然睁眼说话,有点被他吓到了,手一颤一碰,那个琉璃盏歪斜着落到了地上,“啪”地一声摔碎了,紫金色碎片溅开,锋利边缘折射着烛光。
  她下意识闪身想躲开那些琉璃碎片,但因为是身体前倾的姿势,一下子就失去平衡砸在下面的应纵歌身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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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白玉在握
  ◎纵容着溺爱着啊。◎
  虞岁岁觉得自己扑进了一团温暖的冰雪中, 干净冷香盈了满怀,应纵歌身上一贯是这样纤尘不染的。
  “…岁岁?”应纵歌抬手挡下了那些碎落四溅的琉璃片,他应激一般伸出了手想要推开她,但到最后, 玉白指节像是失了力气, 只是虚虚搭在怀中少女肩上。
  ——像是要推拒,又像是要将她拥紧。
  虞岁岁埋在他颈侧, 呼吸之间都是对方身上好闻的味道。她只觉得师尊的声音离得很近很近, 而她的手在刚才下意识撑在师尊胸膛上, 所以她能直接感受到, 师尊唤出她的名字时, 喉结上下滚动,甚至还有心跳带起胸腔的震颤。
  大概是因为脖颈动脉鲜血奔流,所以她觉得应纵歌颈侧的体温很高, 甚至让她紧贴着的脸颊都在升温。
  “师尊…”虞岁岁把自己那只疑似正在揩油的爪子往旁边挪开了,借力撑起身子。
  然后她就怔了一下, 忘记了自己原本想要说些什么。
  因为此时此刻的应纵歌, 让她看了有些迷糊起来。
  月衡剑尊,闻名天下的高岭之花, 此刻衣裳微乱, 面色带了些不明显的薄红, 眼尾那点泪痣艳如朱砂。虞岁岁的发丝贴着他优美的颈部线条,有些已经钻进衣领里, 勾缠他浮凸喉结。
  而且她还发现,她刚才唤了一声“师尊”后, 应纵歌的眼睫就随着她的语调起伏颤了两下, 像是对她的话语和气息敏感至极, 随便一句话都能激起他不小的反应。
  意识到虞岁岁在看他,应纵歌猛地别过了脸,带起了鬓边几绺碎发,扫过他眉心的并蒂玉莲。他淡色的薄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虞岁岁看着他形状姣好的唇,忽然想到,要是她现在凑上去亲一口,师尊一定会被吓得摔下床去。
  她不由得弯了弯眉眼,害怕自己真的笑出来,于是赶紧转移了视线。她抬起头,看到床帐外红烛燃烧,窗边的海棠花卷帘而入,丝丝缕缕的甜香溢散开来。
  此刻时间在流逝。
  于是虞岁岁就问:“师尊,幻境里这一夜还差多少才过去?”
  “一个时辰,”应纵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才回答她,“折合一下,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
  唔,也就是十分钟。
  “那太好了,只要再这样保持一会…”虞岁岁还没开心完,桌上红烛的烛焰又停住了。
  虞岁岁:“……”
  行吧,她高兴得太早了。
  “那,”她轻轻将双手搭上应纵歌的肩,附耳低语,“只好麻烦师尊再坚持一下。”
  先别把她甩下去。
  “……”应纵歌避免了与她视线交汇,只是保持沉默。
  虞岁岁放松下来,趴在他怀里,看他墨发缭乱玉面生绯。因为应纵歌方才已经自己解下了外袍,衣裳所用的绸缎是上好的天蚕冰丝,轻薄细腻,所以她的指尖仿佛可以直接触碰到他的肩部。
  雪月当怀,白玉在握。
  她忽然理解了话本里那些以下犯上的大孝徒行为。对于她的接近和触碰,师尊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这种被动姿态很像是在欲拒还迎。
  纵容着溺爱着啊。
  虞岁岁轻吸一口气,把脑子里那些不该有的颜色想法给打包丢走,一边观察着时间是否流动,一边做一些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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