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宫女沙雕日常——抓马的风【完结】
时间:2023-07-21 23:14:50

  系统:【地上烫人、硌人!快让福星起来!】
  玄煜眸光微闪。
  白鱼鱼暗自思量着,她三番两次冒犯,狗皇帝竟都不杀她,莫非她真的是福星?带着怀疑,白鱼鱼小心翼翼抬头,探究地朝玄煜看去。
  对上她的目光,玄煜轻抿薄唇,眉眼微沉,他刚才有意恐吓她,为试探她是否已经确信自己福星的身份,她的恐惧千真万确,呵,她并非真的不怕死,只是头脑像猪一样蠢,还未真正明白“死”到底是怎样一件事!
  既然,白鱼鱼对自己福星的身份仍有怀疑,他便让这份怀疑继续下去。这样一个无法无天、放肆猖狂的人,倘若得知真相,必定小人得志,变本加厉,处处威胁于他!
  她最好像猪一样,糊里糊涂地活着,否则——
  系统:【警告!警告!不许对福星起歹念,不许有伤害福星之心!警告!警告!】
  玄煜眸光一暗,静默片刻,冷声道:“都起来吧。”
  一众宫人跟随白鱼鱼起身,只有一个人似乎仍旧想跪着,磨蹭半天,才局促不安地站起来。
  这个人就是碧芸。
  她一只脚没穿鞋,白色的袜子沾了灰尘,变得脏兮兮的。她不想在皇上心里留下邋里邋遢的形象,跪着,她还可以将脚藏在裙下,站起来却藏不住了。
  玄煜留意到她,冷冰冰的目光落在她的脚上。
  碧芸攥着手,脸上是很难堪的表情。
  玄煜瞥一眼白鱼鱼,微微抿唇,眼神一瞬变得凌厉。他朝碧芸走过去,命碧芸抬起头来。碧芸吓得直哆嗦,缩着身体,惶惶不安地将脸露给玄煜看。在此之前,她曾暗自想象,有朝一日得以见天子,一定要用她对着水面练习多时的动人眼波俘获圣心。
  可是此刻,她哪里还有那样的胆子?
  碧芸垂着眼,打哆嗦。
  玄煜眯起眼,像是权衡着什么。
  片刻后,他突然开口,说:“冯正,将鞋捡来。”
  冯公公答应一声,抱着白色拂尘,勾着身子,急忙将那脏污的鞋捡起,奉到玄煜跟前。玄煜看一眼鞋子,朝碧芸抬了抬下巴。冯公公一愣,立马会意,将鞋子奉给碧芸。
  碧芸受宠若惊,穿上鞋子,要朝玄煜磕头谢恩。玄煜抬起手,虚扶她一把,免了她的礼。碧芸愣了片刻,顿时喜上眉梢,小家碧玉的清秀脸庞上浮现两抹红霞。
  玄煜静静看着她,眉眼舒展,似笑非笑。
  白鱼鱼瞧着一阵肉麻,暗自在心里嫌弃地“咦”了一声。
  玄煜忽然瞥眼看向她,眼神利如鹰爪一般一下扼住她的喉咙。
  白鱼鱼心头一紧,呼吸转瞬变得短促。
  玄煜收回目光,挥手示意太监放了大瑶与啰啰。
  得到自由后,大瑶立马护到白鱼鱼身边,她身量高挑,衬得白鱼鱼愈发娇小,啰啰则委屈巴巴向白鱼鱼寻求庇护,将它在地上蹭得黑黢黢的猪头挨着白鱼鱼蓬松的翠绿褶子裙摆。
  玄煜冷着俊美面容经过白鱼鱼面前,嫌恶地看一眼猪,看一眼人,紧抿薄唇,疾步而去,白亮的日光下,玄煜一袭黑衣,黑中透着淡淡的绛红,左边袖子刚被啰啰扯下一截,疵着毛……
第8章
  看着玄煜渐行渐远的背影,白鱼鱼紧张的心渐渐松弛。
  她愣着不动,眼睛发直地望着玄煜消失的方向,像是吓傻了。
  大瑶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关切地看着她。
  白鱼鱼回过神,朝大瑶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她只是在想,玄煜对她的态度实在奇怪,像是气得要杀了她,但到底是没有杀她。
  这实在是不符合宫女、太监们口中那个心肠冷硬、手段狠辣的暴君人设。
  说她是福星吧,玄煜没将她迎入福星殿,说她不是福星吧,玄煜竟肯忍气饶她一命。
  白鱼鱼想不清楚,摇了摇头,决定不再想了,领着啰啰要回养猪场。她低头一看,啰啰弄脏的蹄子下,正踩着它从玄煜袖口上撕扯下来的破布。白鱼鱼见着这根破布条子,便想起玄煜那张冷漠无情的脸,想到他威逼着靠近她,差点杀了她的样子,心中既厌恶又恐惧。
  她弯腰将破布条子从啰啰蹄子下抽出来,团在一起,撒气地抛出去。一条玄黑的绸缎在空中掠过,轻轻落在花草丛中。
  碧芸脸色一变,指责道:“你怎能如此对待圣物?”
  那可是皇上袖子上扯下的布料!
  白鱼鱼撇了撇嘴,什么圣物不圣物的,在她眼里只是一根破布条子,正是因为来自狗皇帝的袖子,不但没有再利用的价值,甚至让人看了心情糟糕!
  白鱼鱼对碧芸说:“你若是喜欢,可以捡回去。”
  碧芸闻言,登时又羞又恼。气冲冲地瞪着她。
  白鱼鱼毫不在意,轻轻拍了拍啰啰的猪头,示意它跟着走。
  啰啰听话地走在她身边,只是走出没多远,便停在原地不肯走了。白鱼鱼正疑惑着,揣测着它的猪心思,碧芸走了过来,她到底没去捡那根破布条子,一是因为白鱼鱼那样瞧不上的东西,她若真的捡了,岂不丢面子?二是因为那是在猪嘴里叼过的东西,沾了猪的口水,想着就很恶心。
  碧芸走到白鱼鱼身边时,低头看一眼自己那只脏了的鞋子,恶狠狠地瞪了啰啰一眼,没打一声招呼,便越过白鱼鱼而去,头都不曾回一下。
  大瑶生气地瞪着碧芸的背影,冷哼一声,“瞧瞧,她竟有两幅嘴脸!先前为了来养圣猪,怎样的好话她都肯说,如今,呵,皇上多看她一眼,她便了不得了!她若真的厉害,皇上没领她回紫宸殿?她此时不也还和咱们一样,在往养猪场走!”
  白鱼鱼笑了笑,并不放在心上。
  大瑶气过之后,也就好了,不再多说什么,转头看着白鱼鱼,想起先前那些事,数落起来,“阿鱼,你这人就是太不把事当回事,若非皇上为迎福星降临,有所顾忌,恐怕今日,你逃不过此劫!”
  “狗皇……”白鱼鱼刚一开口,对上大瑶严肃的目光,立马改口,“呃,我说皇上……还在等着福星呢?”
  大瑶:“当然等着的,听说,七月,福星必将降临!之后,咱们大雍将万世太平!”
  白鱼鱼:“七月?”
  如今已是六月底,再过两日,便到了七月,那时是否真的会有福星降临?亦或是,没有另一个福星,她这个天选之子,真正的“福星”,终于要去福星殿里吃香的喝辣的享清福了?
  白鱼鱼幻想着,“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大瑶眼神古怪地看着她,问她笑什么。
  白鱼鱼摇了摇头,故意卖关子,说到了七月才说得清楚。
  大瑶不信,拽着她的胳膊,逼她今日就说个明白。
  白鱼鱼扭着纤细的腰肢,一面笑着一面抽胳膊,愣是不肯说。
  大瑶不放过她,往她腰间、腋下的痒痒肉上挠,“你说不说?说不说?”
  白鱼鱼哈哈笑着,仍旧摇头,抬着下巴喘气,就是不说。
  她俩人玩闹着,不知身后不远处一座石头山后,正有一双眼睛盯着她俩……
  笑够了,闹够了,想着是时候回去了,白鱼鱼拍拍啰啰的猪头,让它快些走。啰啰不肯走,脚上长了钉子似的扎在原地,时不时扭头往回看。
  白鱼鱼察觉它的反常举动,朝它望着的地方看去,那里他们先前待过,此时空无一人,并无异样,啰啰在看什么?
  不等她想明白,啰啰忽然一甩圆圆的屁股,突突地朝那地方冲去。
  白鱼鱼一惊,“诶”一声,匆匆追了上去。
  啰啰冲到花草丛旁,拱着鼻子左嗅嗅,右闻闻,圆圆的猪脑袋在花草间来来回回。
  白鱼鱼气喘吁吁追来时,啰啰叼着先前被白鱼鱼扔掉的破布条子,摇着灵活的小尾巴,从花草间将它的猪脑袋挪出来,仰着头走回白鱼鱼身边。
  白鱼鱼皱起眉头,嫌恶地看着那根破布条子,想起玄煜甩开啰啰时的样子,还有险些踢到啰啰头上的那一脚,啰啰单纯,她更不忍心它遭人如此欺辱!
  想着,白鱼鱼微微蹲下身,轻轻捏着啰啰的耳朵尖,悄声说:“啰啰,咱们不要他的东西,他不是好人。”说着,她便伸手扯那根脏兮兮的破布条子。啰啰一向很听话,这时却犯起了倔,咬着破布条子不肯松口。
  白鱼鱼努力地拽着,拽不动,累得冒了一头汗,直起身来,叉着纤细的腰身,斜睨着叼住破布条子、仰头望着她的啰啰,无可奈何,只能由着啰啰一路将破布条子叼回养猪场去。
  回到养猪场,先前还很热络的宫人们,见着白鱼鱼全都匆匆躲开,一面躲还一面朝她投来古怪的目光,三三两两,成群成对,交头接耳。白鱼鱼正疑惑着是为什么,见大瑶一脸气愤地指向不远处。
  四五个人正围着碧芸——
  “碧芸姐姐,你的鞋子,真的是皇上命人捡回来的?”一个小宫女好奇地问。
  “莫非!皇上对姐姐……”另一个小宫女嘿嘿地笑起来,打趣着碧芸。
  “别胡说,皇上宽仁大度,才未责我失仪之罪。”
  “姐姐就别害羞了……”
  “哈哈哈哈,是呀,姐姐往后入了内宫,可别忘了咱们。”
  “……”
  瞧着白鱼鱼与大瑶领着啰啰回来,小宫女们不但收起之前热情的问候,甚至露出鄙夷的神色。
  白鱼鱼神情自若地走着。大瑶在一旁很不高兴,瞧着碧芸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她心里便很不舒服,有种遭到欺骗的愤怒,先前碧芸那样热情地亲近她、亲近阿鱼、小班,她当碧芸是想成为他们的朋友,可是,她现在才知道,碧芸从来不是要和他们做朋友,而是想要借着饲养圣猪,见到皇上!
  她先前的所有表现,全都是在骗人!
  大瑶越想越气,撸起袖子,就要上去骂碧芸一顿。
  白鱼鱼笑着拉住她的一条胳膊,当那些人根本不存在,拉着一步三回头的大瑶走过。
  “那白鱼鱼不知轻重,得罪皇上,若不是姐姐求情,她能有命回来?不只她会没命,她的猪也活不成,瞧瞧,她竟一点不记姐姐的恩情!如此忘恩负义的一个人,实在令人讨厌,从前,咱们都被她给骗了!”
  “没错,咱们都被她给骗了,难怪罗嬷嬷最不喜欢她。”
  “她这样的人,根本让人喜欢不起来。”
  “……”
  大瑶忍无可忍,扒开白鱼鱼的手,气冲冲地杀回去,大声说:“放屁!阿鱼好得很,我就很喜欢她,你们不喜欢,是你们的问题,罗嬷嬷欺君罔上,你们还想着她?信不信我一状告到紫宸殿去,原来,你们也是罗嬷嬷的走狗!罗嬷嬷是怎样的下场,你们也该一样!”
  碧芸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几个围着她的小宫女,被大瑶一吓,半晌没一个人说话,有个胆子大的,站得离碧芸最近,仗着碧芸已入了皇上的眼,呛声回怼:“你用不着在咱们面前耍威风,你有个白鱼鱼那样的朋友,迟早步罗嬷嬷的后尘!不信,咱们走着瞧!”
  “……”
  紫宸殿。
  玄煜负手立在窗边,听冯公公报告养猪场里发生的事,听到大瑶挺身而出为白鱼鱼说话,有宫女预言白鱼鱼下场凄凉。玄煜冷笑着,那样一个无法无天的人,能忍得了旁人这样的讥讽?
  玄煜:“她可有肆意妄为?”
  冯公公:“不曾”
  玄煜转过身来,俊美的脸上带着些许诧异。
  他又问:“那她可有与人动手?”
  冯公公:“不曾。”
  玄煜逼近一步,继续问:“可有与人争吵?”
  冯公公:“不曾,宫女白鱼鱼劝说宫女大瑶莫要计较,二人便离开了,倒是那些宫女不依不饶,指着她二人的背影骂了许多难听的字眼。”
  冯公公是经验丰富的老太监,跟在玄煜身边多年,很是擅长揣测玄煜的心思,很多时候,一些宫廷琐事,不必玄煜操心,冯公公也能处理妥当。
  这一回,冯公公也犯了难。
  照理说,白鱼鱼刺杀皇上、以下犯上,早该死了八百回,可是皇上竟然一次又一次饶过白鱼鱼,而且十分关心白鱼鱼的情况,这是何缘由?冯公公想来想去,只有男女间那点事,他虽然已是一把年纪,却还很缺乏经验拿不准,于是特意多嘴几句,想着,皇上应当爱听。
第9章
  玄煜冷哼一声,拂袖坐回案后。
  冯公公一惊,将腰压得更低,将头埋得更深。
  玄煜握着拳头,回想着白鱼鱼三番两次对他的冒犯,她向旁人软弱退缩,对他却不是踢、便是撞!该死的白鱼鱼,真该死啊。
  系统:【警告!警告!不许骂福星,在心里悄悄骂也不可以!警告!警告!】
  脑子里奇怪的声音挥之不去,玄煜烦不胜烦。
  高高在上的“神”,法力无边的“神”,为何声音如此古怪,像是小孩儿在说话,但是,天底下又绝不会有一个活孩子发得出这样的声音,尖锐、僵硬,这声音不像是来自人,而像是来自一只会说话的“铁桶”,而且是一只小“铁桶”——铁桶小儿。
  玄煜平复心绪,不再去想白鱼鱼,才终于摆脱脑子里回旋乱窜的怪异声音。
  西内苑,养猪场。
  圣猪住的单间配套猪舍旁,白鱼鱼与大瑶拉着心心念念要去清粪的小班正大光明地偷懒摸鱼,他们养圣猪工作小组在养猪场属于独立部门,养猪场新来的掌事公公、管教嬷嬷管不着他们,他们悠哉悠哉,好生快活,惹得旁人嫉妒红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暗地里盼着他们早日遭殃。
  旁人眼里,白鱼鱼、大瑶、小班的好日子眼见着将到头。
  这么多天过去,皇上不曾召见圣猪,想必根本没有将一头猪放在心里,往后,皇上也不会来的。
  碧芸挎着一篮白菜,朝猪舍走来。
  白鱼鱼听着动静,看过去。
  碧芸垮着脸走近,松开手。菜篮子砸向地面,正巧砸到小班的脚尖,盛满白菜的篮子并不轻,又是从高处砸下,疼得小班惨叫一声,抬起脚,捂着脚尖一面跳一面倒吸凉气。
  大瑶踢一脚地上的菜篮子,逼近碧芸,很不友善地逼着碧芸道歉。
  碧芸冷哼一声,不肯。
  大瑶也绝不轻易放过她,已有上手揪她的领子的架势。白鱼鱼连忙拉住大瑶,小班放下被砸痛的脚,一并拽着大瑶。白鱼鱼与小班左右挟持,才勉强制止住大瑶。虽然真的打起来,碧芸绝非是大瑶的对手,可是,在这养猪场里斗气,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白鱼鱼作为工作组负责人,主持公道,让有错在先的碧芸道歉,碧芸置若罔闻,踢着菜篮子到猪舍低矮的栅栏门前,打开栅栏门,啰啰闻着味道凑上前,碧芸也不管,一脚将菜篮子踢进猪舍,便立马合上栅栏门。
  啰啰险些被竹编的坚硬菜篮子砸中。
  白鱼鱼再不想费心计较,此刻也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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