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袅袅把这些信息都记下来，然后找了几个角度，拍了菊花菜色，和店里热闹的景象。
何袅袅是带电脑过来的，拍了照片之后，直接倒入电脑，在车里做成PPT，这次她有了成功案例，有了样品，可以再去那家主打健康和素食的餐厅去，把那位老板拿下了。
PPT简单做好之后，何袅袅从马老板店里买了一朵菊花，直接开车来到了上次碰了一鼻子灰的素食餐厅。
何袅袅来得不巧，那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老板正在办公室开会。助理接待何袅袅，让她现在会客区坐着喝茶。
其实会客区和金丝眼镜老板开会的地方，只隔了一层玻璃。何袅袅坐在这里，难免听到里面开会的内容。
他们正在试品一款养生小饼干。那金丝眼镜老板似乎对这次的饼干非常不满意，他怒气冲冲地说：“你们尝不到里面的怪味吗？我们这是要以公司的名义，打品牌出去的。你们就用这种东西糊弄我？！”
“老板您先别生气，要么再尝尝别的？”主厨说完，有推动盘子的声音。
“这个不行，细嚼有一股酸味……这个也不行，太甜了……”金丝眼镜老板不满。
“这款甜的是代糖，健康的。”
“抵制代糖的人多了去了，代糖是什么光彩的卖点吗？”金丝眼镜老板怒道，“一吃这么甜，就觉得不健康，再一看配料，代糖！呵……全是缺点。”
底下的人不敢说话了。
何袅袅在心里想，这个人嘴巴可真挑剔啊。不由得看了看手里的菊花，有点担心了。心情会影响味觉，如果他带着怒气出来，说不定，也会觉得袅袅这菊花不好吃。到时候不仅花卖不出去，还被拉入黑名单，就惨了。
于是何袅袅站起来，歉意地对助理笑笑，说：“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要么我还是改天再来吧……”
“既然来了，就把事办成了再走呗。”金丝眼镜老板突然从会议室出来。可以看到他身后的员工们，都垂头丧气的。
“你是叫袅袅来着，对吧？”金丝眼镜老板看了一眼何袅袅手里的包，“这次带样品过来了？”
“嗯……”何袅袅有点犹豫地应着。
员工们灰头土脸地端着一碟碟小饼干从会议室出来，金丝眼镜老板看不下去了，说：“把饼干放茶几上，让咱们的访客也尝尝，真不是我为难你们。”
员工们把几碟小饼干放在何袅袅面前的茶几上。金丝眼镜老板也坐下来，说：“袅袅，你尝尝，看这饼干是不是不好吃。”
被好几个员工盯着，何袅袅有点尴尬地从一碟里面拿起一块饼干，送入口中，饼干非常酥，一咬就碎成了细渣渣，油香和甜蜜一齐涌上舌尖，口感和味道其实都很不错。这么甜的饼干，如果给何年归，他一口气能吃好几盒，吃完了还会对着何袅袅炫耀，说：“这全都是代糖的，健康得很。”
“蛮好吃的，口感很不错，如果给爱吃甜食的人，肯定非常喜欢。”何袅袅客观评价。
一个员工脸上有一丝一闪而过的得意神色。
“就是对你来说太甜了呗。”金丝眼镜老板说。
这让何袅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尴尬地笑笑，打着圆场说：“每个人有每个人口味嘛，无论什么食物，都是要抓一类人的口味。”
“这次的饼干是为了打公司的品牌推出的，光是抓一类人的口味可不行，还得代表公司，得能让人感受到健康。”金丝眼镜老板语气缓和了些，转头又对员工说：“甜的这款，糖和油都减少一部分，再试试。”说罢让员工们下去了。
何袅袅好奇，问：“贵司不是做餐厅的吗？怎么开始做点心品牌了？”
“餐厅说到底有区域局限，只能打一部分区域，品牌打出去，才能让公司走得更长远。”金丝眼镜老板说，“只是这饼干研究了半个月，一直没有选到合适的。”
何袅袅也计上心来，其实何家村的花，更适合打造品牌。农产品打出品牌去，既能在同行竞争中打出优势，又能为村子的食用花做一波宣传。
只要挂上品牌，无论菊花销到哪里，都能把品牌带出去，这样一来，是一份打入下沉市场的宣传，也是抓住回头客的有效手段。而且现在电商直播这么发达，有品牌，更方便客户找上门。
“不说我们了，既然你花带来了，我们来尝尝吧。”金丝眼镜老板说。
何袅袅把菊花的保鲜袋打开，有点担心地递到金丝眼镜老板面前，这么挑剔的人，这种生的，已经不是那么新鲜的花，真的能抓住他的舌头吗？何袅袅紧张地看着他摘了几朵花瓣，缓缓送进嘴里。眉头微皱，仔细品尝。
“这花已经冷藏了一段时间，如果是刚离枝的花，会比这个更鲜甜。”何袅袅尽量解释着。
“我先去漱个口。”金丝眼镜老板说。起身去了洗手间。
完了，看来非常不符合他的口味。
可能她注定了和这个金丝眼镜老板合作不成吧。何袅袅默默把花装起来，感觉PPT也不用给他看了。
过了一会儿，金丝眼镜老板回来了。他坐回原位置，向何袅袅伸手，说：“再给我一点尝尝。”
“如果实在不合口味，倒也不必勉强。”何袅袅礼貌微笑着。
“不是，是我想漱干净口，重新尝一尝。饼干的味道残留，影响了花的味道。”金丝眼镜老板说。
“这样啊。”何袅袅开心地取出菊花，递给金丝眼镜老板。他又尝了几朵，问：“你这花，味道确实不错。明天先给我店里送个一百朵，我们试试吧。”
“不好意思，第一茬已经全部卖光了。下一茬得等到十月份了。”何袅袅说。
金丝眼镜老板无奈地笑笑，说：“袅袅，你怎么每次来，都没有准备好？故意吊我胃口吗？”
“不是不是。”何袅袅忙摆着手，“实在是花成熟了等不了，就先卖给预定的客户了。很多客户都收到花之后，反馈都特别好。”何袅袅说着取出电脑，给金丝眼镜老板看她在老马店里拍的照片，得意地说：“之前这家农家乐生意很不好。自从上个月进了我们的食用菊花之后，开发了一道菊花鱼，生意一下火爆起来了。现在去他们店里吃饭，都要排队。新鲜的菊花，配现杀的鱼，又好吃，又养生。”
金丝眼镜老板看了一眼何袅袅电脑上的PPT，清了清嗓子靠在沙发上，有几分不满，说：“袅袅，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一家素食餐厅？”
第66章
何袅袅心里一咯噔，坏了，事先考虑少了。素食主义者，是比较忌讳杀生的。何袅袅马上收起电脑，说：“不好意思，是我考虑不周了。”
“你带来的花不错，但是你的合作态度，我不喜欢。”金丝眼镜老板简单直白。他站起身，冷冷道：“等十月你的花成熟了，再来吧。反正现在也谈不成。”说罢回自己办公室了。
何袅袅轻轻叹了口气，她太不擅长谈合作了。这种事，稍有差池就失败，即便是再努力都没用的。不过从素食餐厅出来，何袅袅还不甘心。
她开车到了之前卖过菊花的糕点店。把所有菊花相关的糕点都买了一份。再三问清楚，里面没有动物油之后，又折返回到素食餐厅，来到金丝眼镜老板办公室。
何袅袅把糕点放在金丝眼镜老板的办公桌上，歉疚道：“刚刚是我考虑不周了。这是用我们田里的菊花做的一些糕点，我问清楚了，里面没有动物油。您有空的时候，可以尝尝，看看能不能对你们开发小饼干，有所帮助。”
说完也没说别的，就直接说：“那我们就约九月底，到时候我再来叨扰。”
看着办公桌上几乎要堆成山的糕点。金丝眼镜老板心软下来。这么多糕点，来自不同的店面，说明何袅袅跑了不少路。而里面品类很多，说明她提供的菊花，其实可以发挥的空间很大。
于是金丝眼镜老板追上来，说：“等一下。都已经来了两次了，还没做过自我介绍。”他把名片递给何袅袅，说：“我叫李帆。”
何袅袅接过名片，笑道：“谢谢啊，李老板。只不过我还没有名片，不嫌弃的话，我加您个微信？”
“电话号码就是。”李帆推了推金丝眼镜说。
“好嘞，谢谢！”何袅袅开开心心收下名片。
何袅袅身上的单纯和孩子气有点打动李帆，这在商业场中，是非常难得的。他微笑着说：“下次跟别人合作，可要调查清楚了。可不是人人都像我一样善良。”
“好嘞，谢谢教导。”何袅袅说罢开开心心离开了。
……
随着夏天的到来，进村的路顺利完工了。宽敞平坦的柏油路一直修进村子，何袅袅原来修的村口的路，被永远地压在了下面，成了这条路的地基。
村东的地里绿油油一片，是正在茁壮成长的菊花苗。还没开花，仅仅是规整的苗田，拍出来就已经很美了。何袅袅拍了几张发给万瑾瑜，说：「村东花苗全部长起来了。后续开花肯定很好看。」
万瑾瑜马上打电话过来，说：“袅袅，我提的田园恋综策划案通过了。现在已经在联系艺人了。等田里开始蓄花苞的时候，我就带团队回来勘景。”
“那九月头你就得来了。”何袅袅说。
“行。差不多还有两个月。这两个月就麻烦你多在村里拍点照片。并说服村民们配合拍摄了。因为田里拍摄的话，多少会对植株有破坏。”
“哦哦哦，破坏没关系，只要你们电视台赔钱就行。”何袅袅笑道。
“袅袅，你有点奸商那味儿了哦。”万瑾瑜调侃，“可是你们请我们去拍摄的。”
“是是是。我一定给你们按照批发价。”何袅袅笑。
何袅袅这边有好消息，何年归那边也有好消息。他终于收到了驾照，兴高采烈地跑着跳着来到何袅袅家，打开驾照的本，递到何袅袅面前，炫耀道：“我终于拿到驾照了！”
“哇！”何袅袅惊喜地接过驾照，“那你以后终于可以替我跑腿了。”
“喂。”何年归假装生气地提醒，“你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吗？”
“哦哦哦，哈哈哈。”何袅袅腆着脸笑着，“这是爱的依赖。总之恭喜你啦！以后可以开车了。”
“那我有驾照了，什么时候可以上车啊？”何年归含情脉脉盯着何袅袅的双眼，意有所指。
“随时啊。”何袅袅不以为意，“我的车钥匙给你。”
何年归推开何袅袅的车钥匙，弯腰凑近何袅袅，鼻尖几乎要贴到她的鼻尖，暧昧道：“我说的是，那辆成人的列车。”
何袅袅瞬间懂了，坏坏一笑，捏着何年归的脸，说：“那辆车，用这个黑封面的驾照上不去吧？得用红色封面的驾照。”
“红色封面的驾照可比这个黑色封面的简单多了，走，我跟你一起去买两本。”何年归说着拉起何袅袅的手。
“哈哈哈，不行。”何袅袅定在原地，把何年归拉回来，笑着凑到他耳边，悄声说：“我其实想先试试无证驾驶。”
一句话让何年归红了脸，他一冲动猛地抱起何袅袅，仰头看着她，说：“那择日不如撞日吧！”
“不行不行。”何袅袅趁势抓着何年归的两个耳朵，不轻不重地揉捏着，“何家村的路，不适合我们无证驾驶。”
“啊……”何年归失落地叫着。但突然又想起两个人的约定，笑容溢出来，说：“那我们去青岛？之前不是约好了夏天去的？现在夏天来了。”
“对哦。”何袅袅突然想起来，曾经很何年归的约定。但想到实行，却不太现实，最近花苗刚种上，正是除草、除虫、施肥的关键时刻。时不时还有村里人来请教种菊花的问题，现在又接了万瑾瑜综艺策划的任务，她实在是没办法离开何家村。
何袅袅有点歉疚地说：“今年夏天可能不行了。事情太多了。”
何年归希望落空，满脸的不高兴，他赌气道：“你说不行也没用。我把你绑到车上，直接送到青岛去。”
“就明年吧。你定时间。”何袅袅说，“我跟你拉勾。”
何年归不情不愿地把何袅袅放下来，何袅袅抓着何年归的手，强迫他跟自己拉勾。何袅袅笑道：“就这么说定了哦。”
“你擅自改约，要补偿我。”何年归手指夹住何袅袅的手指，让她逃脱不了。
“那我给你做好吃的？”何袅袅说，“院子里的好多菜都能吃了。我给你做个一锅烩。”
何年归只是想了想那一锅面貌模糊的一锅烩，就赶紧摇头，说：“做饭这事，还是交给我吧。”
“拒绝补偿，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哦。”何袅袅得意地笑着，要抽回手指。
何年归看何袅袅用了力，便使坏突然松手，何袅袅突然失去重心，向后倒去，条件反射去抓何年归。何年归揽住何袅袅的腰，地往怀里一拉，猛烈的撞击之后，何袅袅只感觉自己的耳垂，被他用嘴唇轻轻抿着，一点痒，又有一点酥麻的感觉自耳垂一下窜进前胸。而前胸紧紧贴着何年归，让她不禁生出一股莫名的渴望来。
何年归舌尖轻轻划过何袅袅耳后，引得何袅袅一激灵，慌慌张张推开何年归，不知所措地捂住耳朵，嗔道：“从哪里学的这些坏伎俩？”
看着何袅袅绯红的脸颊，何年归偷笑，说：“下次我要补偿的话，你要用同样的方式对我。”
“我不会的！”何袅袅眼神闪躲着。
何年归凑到何袅袅耳边，轻声说：“学一学就会了。”气息扑在刚刚他吻过的耳垂，让何袅袅的耳朵也跟着红了。
等何袅袅反应过来想打何年归，他早已脚底抹油跑回家了。
何袅袅捏着耳垂，安抚着慌乱的心跳，脸上却爬上掩不住的笑意――原来恋爱是这种味道，像是心里吃了跳跳糖，直让人浑身发麻。
九月初，田里菊花蓄花苞的时候，万瑾瑜带着她的团队来勘景了。
其实田里的景，何袅袅已经非常细致地给他们拍过，这次来看，就更简单些。勘完了景其他工作人员回到市里酒店，万瑾瑜留了下来。
来到何袅袅家，万瑾瑜进门就被小蘑菇给吸引了。小蘑菇经过几个月的成长，坐起来已经有60厘米高了。它看到万瑾瑜进来，也不叫，好奇地围着她转了又转。
“小蘑菇，叫小姨。”何袅袅说。
小蘑菇应声“汪汪”叫了两声。
万瑾瑜惊讶，蹲下来摸着小蘑菇的头，说：“这狗这么聪明呢！能听懂人话。”
“中华田园犬都很聪明的。”何袅袅得意，“平时跟它说什么都听得懂。”
万瑾瑜揉着小蘑菇的头，爱不释手。小蘑菇似乎也看出她和何袅袅关系不错，一个劲儿往她身上蹭。
何袅袅让万瑾瑜进屋，万瑾瑜表明来意，一边跟小蘑菇玩一边说：“目前综艺的定位是素人恋综，我是觉得，你也可以趁机上节目。”
“我？”何袅袅摇摇头，“我就不要了吧。”
“你先别急着拒绝。你不是想宣传你们村子吗？你在节目里混个脸熟，不仅可以直接宣传村子的食用花，还可以吸引一定量粉丝，方便后续直播带货。毕竟村里的菊花要想方设法卖出去。”万瑾瑜诚恳建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