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禁止内销——观山眠【完结】
时间:2023-07-24 14:36:34

  对,其中就有唐姣刚才差点打碎的那个花瓶。
  谢南锦简直不像是摔了,更像是扔了一枚毁天灭地的符箓。
  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满地狼藉,什么瓶瓶罐罐的碎了一地。
  唐姣几乎以为他要一头撞碎洞府的墙壁,幸好他没有,最终还是停下来了。
  “......”
  “......”
  谢南锦爬起来,拍了拍衣服,旁若无人地说道:“这地真滑。”
  唐姣开始掐人中,捶胸口呼吸。
  珩清怒火朝天,脸黑得要命,如同酝酿了一场大暴雨。
  他一语不发地转身,走到自己的炉鼎前,从炉鼎的斜侧抽出一柄长刀,刀身出鞘,溅开凌冽冷光,映着他充满杀意的眼神——这位珩真君舔了舔后槽牙,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用平静到极致的语气说道:“谢南锦,我觉得今天也该决出个你死我活了。”
  唐姣记: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第二次大灾难降临修真界......
  不对不对不对!她惊恐地想,这两个人可不能真的打起来啊!
  作者有话说:
  【唐姣】LV.5
  新增个人履历:单杀九阶真君(不是
第70章
  ◎有,但也不多。◎
  说时迟, 那时快。
  珩清一刀劈过去,谢南锦翻腕召出一面令旗,深红旗面一卷, 一震,长刀的攻势被轻飘飘化解,刀身错落而过, 将齿状的细穗激荡得四散飞扬,远远看去犹如黑云压城。
  他躲过一招,轻盈地旋了个身,顺势闪至门侧,脸上还带着从容的笑意。
  唐姣趁此机会赶紧阻拦,珩清站得近, 她主要就去拦珩清,一边用神识去安抚他的情绪,一边连连劝道:“打不得打不得, 真的打起来毁的东西更多, 两位真君冷静!”
  而且——
  不是她瞧不起珩清。
  她是真的觉得珩清打不过谢南锦。
  毕竟,两个人擅长的领域不同, 是个人都能看出谢南锦身法更胜一筹。
  珩清不言,对面的谢南锦听到唐姣这么说,噗嗤一声, 展眉而笑,煽风点火一般的搭腔道:“是啊是啊,珩清,你现在还来得及将打碎的东西复原, 再拖下去就难了。”
  话音落下, 珩清的神识直接沸腾起来, 一巴掌就把唐姣的神识拍开了。
  唐姣:关我什么事?
  幸好珩清还是有理智的,没有立刻暴走,而是催动黄泉碧落镯,神秘静谧的气息横扫整个洞府,有源源不断的真气加持下,那些被谢南锦打碎的摆设重新聚拢,飞回架子上,恢复到原本的状态。扭转时间耗费的精力与真气都是巨大的,做完这些之后,珩清的脸色明显变得苍白,唐姣少有见到他吃瘪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被瞪了。
  珩清说:“你躲开。”
  唐姣:“我躲哪儿......”
  “去”字还没说出来,原本双手抱胸,百无聊赖看热闹的谢南锦忽然动了。
  唐姣完全没有看到他的动作,只是一晃眼,人就已经闪到了跟前。
  令旗与长刀相接,发出刺耳的一声钝响。她也就听到这么一声,再睁眼的时候,就发觉自己已经来到了洞府的阵法外,大约是珩清给她传出来的,经常帮珩清传话的弟子正扒拉着阵法很担忧地看着呢,看到唐姣忽然冒了出来,他没有惊讶,反而松了口气。
  唐姣说:“那个,珩真君和谢真君打起来了。”
  弟子平静道:“向来如此,习惯就好。”
  唐姣还是有点担心,于是问:“这样打下去,不会演变成百年前的那种情况吗?”
  “不会。”弟子摊摊手,解释道,“他们两个人平时就在洞府里打架,同辉洞府是独立的小世界,影响不到修真界的。而且,珩真君善于防御,不善攻击;谢真君善于攻击,不善防御,基本分不出个高低来,最多打个,我想想,打个四五十天的时间吧?”
  嗯,唯一的好消息是她至少能把这四五十天的打扫给推掉了。
  唐姣也坐了下来,两个人就这么坐在阵法外的台阶上开始聊天。
  她问:“谢真君每次来都这样吗?”
  弟子说:“不能说每次,不过至少十次里有八次都这样。”
  他举例道:“上一次谢真君刚去完地域,浑身是血就过来了,踩了一地的淤泥,珩真君就动手了;上上次谢真君带来的药材中有一样他不想给,刚好珩真君很想要,两个人争执不下,珩真君说‘你拿了又没用’,谢真君说‘我不能留着欣赏吗’,然后就打起来了;上上上次谢真君来的时候,珩真君刚好闭关,谢真君直接扫荡了几百瓶丹药走了,珩真君出关就发现自己的丹药基本都空了,怒气冲冲地劈开阵法,捉拿谢真君。”
  弟子举了一堆例子,唐姣听下来,发现这两个人之中总有一个是要犯贱的。
  可怜她从徐沉云的口中知晓珩清和谢南锦的往事时,还被狠狠地感动了一下,觉得这两个人的友谊真是情比金坚,现在她知道了,这两个人确实是有友情的,但也不多。
  弟子问:“他俩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的啊?”
  唐姣就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地告诉了弟子,末了,又说:“谢真君当时其实已经站稳了脚跟,以他的水平,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滑倒,我觉得他第二次应该是故意的。”
  弟子说:“自信点,把‘我觉得’三个字去掉,绝对是故意的。”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是我的错才导致他们打起来的呢。”唐姣结结实实地松了口气,问,“对了,谢真君来的时候,说他‘带着新药材’是什么意思?”
  “一般来说,药王谷内会为丹修提供药材,不过九阶真君所炼制的都是高阶丹药,所需要的药材也珍贵许多,就像祁燃真君,经常会离开宗门,雇几个高阶修士组队去地域进行探索,方便获取想要的药材。”弟子说道,“珩真君性情如此,向来不喜欢抛头露面,但是他又确实需要高阶药材,刚好谢真君平日里经常闲逛,所以两个人达成了协议,谢真君看到药材就把它收集下来给珩真君,作为交换,珩真君会给他提供丹药。”
  找个九阶气修跑腿,肯定不愁药材不够用。
  怪不得唐姣总是觉得珩清洞府内的药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说起来,之前就是谢南锦替珩清将药王谷的令牌交给自己的呢,她不由感慨,现在回想起来,恍如隔世,总觉得那时的一幕幕景象已经很遥远了,明明才过了十年而已。
  两个人聊了一阵,推脱掉打扫洞府任务的唐姣就回住所继续修习了。
  大约二十天后,两位真君的这一仗终于打完了。
  如果不是因为珩清耗费了太多真气在倒转时间上,他们应该还会打得更久。
  唐姣过去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两个人已经变得心平气和,珩清正在看桌上的药材,谢南锦正坐在窗前喝茶,这应该是归功于两个人的真气都耗空了,脾气也跟着消失了。
  见她来了,珩清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唐姣走过去,珩清指了指桌面上满满当当的药材,说道:“你挑吧。”
  略略一看,桌上的药材,上至祖龙蜕皮,下至云母含珠,各式各样的全都有。
  唐姣顿时有种冲昏了头的幸福感,顿时理解了为什么谢南锦经常犯贱,以珩清的脾气却还是能够容忍他——忍,都可以忍,谢南锦哪里是气修啊,简直是移动的宝库嘛!
  她确认了一遍:“真的可以随便我挑选吗?”
  珩清挑了挑眉,说道:“随便挑,不过你挑了什么药材,就一定得用上。”
  刚想把手伸向传说级别的药材的唐姣默默地换了方向,挑了几样她如今的水平能够用得上的五阶药材,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顶着珩清的目光,摸索走了几样六阶药材。
  谢南锦在旁边看唐姣挑选,不时指出某样药材是他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唐姣听着,指了指祖龙蜕皮,问道:“谢真君是怎么得到这个的?”
  这是她最好奇的一样东西,也是她在书中读过无数次的传说级别药材。
  书中将其描述为“轻薄如蝉翼,飘渺似云绸”,而色泽“质朴如土石”,混在一群花花绿绿颜色明艳的药材之中,却并不逊色,上面隐隐透着的龙族气息让人心神激荡。
  “这个啊,是我在冥川之底找到的。”谢南锦说道,“平时没什么人靠近冥川,也就没有发现这张祖龙蜕下来的皮,沉在水底裂谷中,可惜的是我发现的时候也太晚了,当时已经有好几只冥川骨兽将它视作了食物,百年之中一点点吞噬拆解,我从它们嘴里抢出来的时候,这张皮也就只剩下了一半,好在它们的内丹里还残留了祖龙的气息。”
  唐姣心里吐槽谢南锦到底是怎么散步,才能散到水底下去的。
  她听到这里,忍不住追问道:“所以谢真君......?”
  “当然是全杀了。”谢南锦打了个响指,祖龙的气息登时充斥整个房间,将窗棂撞得咯吱作响,几欲破裂,唐姣呼吸困难,犹如不可逼视的神明越过洪荒降临此间,不过谢南锦很快就将气息收了起来,说,“感觉挺有趣的,所以我就把这些内丹吸收了。”
  谢南锦,真的很不好惹。
  四个刑狱司,个个都不是好惹的。
  唐姣深切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垂下眸子,看到桌前的珩清正在端详手里的祖龙蜕皮,眉眼含情,神色温柔,脑子里估计在想要怎么完美地利用药材,她想,珩清怕不是看到了这张皮才完全消了气。
  珩真君百忙之中腾出时间回应了谢南锦一句:“杀得好。”
  谢南锦这时候反而谦虚道:“过奖过奖。”
  唐姣觉得很好笑,但是不敢笑。
  她转移话题:“我之前看到谢真君拿着一面令旗,那个是真君的武器吗?”
  谢南锦抬了抬手,那面格外巨大的令旗应召出现在他的手中,纤长的柄端在地上轻轻一敲,漆黑的细穗流泄而下,垂至他的臂弯,似黑蛟。他问:“你说的是这个吗?”
  唐姣:“嗯嗯!”
  然后谢南锦就把令旗递了过来。
  唐姣不解,但还是接过,听到他说:“你试试将真气注入其中。”
  她依言照做,很快就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同寻常。
  这种感觉,和她使用春山白鹤鼎的时候很像,但是因为她与令旗之间没有羁绊,所以那股气息有些疏远,并不亲近,有了主人的应允,令旗还是在她的手中运转起来——
  下一刻,唐姣对着满室的金色幻影,呆住了。
  那些金色的幻影都身着甲胄,如天兵天将,戒律森严,神色肃穆,静候发令。
  “此旗名为‘敕召诸将’,和你的春山白鹤鼎一样,都是天品法宝。”
  她顺着谢南锦的示意翻过旗面,果真从上面看到了“敕召诸将”四个字。
  竟然能驱使天将,唐姣满是激动地将令旗翻来覆去地看了好长时间,心里想,这个比珩清的黄泉碧落镯还要炫酷,刚这么一想,她就感觉到春山白鹤鼎很不满地动了动。
  唐姣赶紧安抚它:没有的事,还是你最厉害。
  春山白鹤鼎:我不信。
  唐姣:我看谢真君没怎么用到这些将领,都是直接把令旗当作武器来使的。
  这话并不违心,以谢南锦的实力,顶得上在场的所有金色幻影。
  春山白鹤鼎心情逐渐好转,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又听得谢南锦随意说道:“我看你对我的法宝很感兴趣,要不然借你用一段时间,过段时间我过来的时候你再还给我?”
  春山白鹤鼎:???????
  唐姣心道不妙,猛地将手里的令旗递给谢南锦,义正言辞道:“不用了。”
  她嘴上说得坚定,心里却在滴血,毕竟,谁不想有一个可以召唤帮手的法宝呢?
  谢南锦接过令旗,手腕一抖,金色的幻影尽数消散,他遗憾道:“那好吧。”
  珩清此时终于将目光从手中的祖龙蜕皮上挪开,淡淡道:“没有人能够同时操纵两样天品法宝,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事,所有天品法宝都很傲慢,瞧不上其他法宝,也不能容忍自己的主人接纳新的法宝,两样天品法宝在一起会打起来的,你本就该拒绝。”
  他又瞥了一眼不断拱火的谢南锦,没好气地说道:“能不能别瞎搅合了?”
  春山白鹤鼎:就是就是!
  谢南锦听到珩清这样说,也是笑眯眯的,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唐姣被他的笑容惊出浑身冷汗,这才发觉自己险些上了他的当。
  谢南锦这个人啊。
  见识广,有心机,实力强,笑面虎。
  唯一让她感到庆幸的是这个人不是敌人。
  不过,转念一想,她似乎有件烦恼的事情可以向他打听——
  唐姣说:“我可以请教谢真君一件事吗?”
  “什么事?”谢南锦起了兴趣,“是关于散步的心得吗?”
  唐姣听到他提及散步,颇有些哭笑不得,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谢南锦沉吟片刻:“嗯——那我就想不出来了。你要问什么?”
  唐姣委婉地问:“我的一个朋友,有个想杀的修士,她该用什么手段呢?”
  珩清拿着祖龙蜕皮的手一抖,暗想,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好在谢南锦情商很高,没有戳穿唐姣,而是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既然你会这样问我,这就说明她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是她动的手,对吗?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哦。”
  唐姣马上拒绝:“那太劳烦谢真君了,更何况杀猪焉用牛刀?”
  “杀猪焉用牛刀。”谢南锦将手抵在唇下,笑了笑,“我喜欢你的这句形容。”
  他说:“既然如此,那就雇人帮你杀人,如何?”
  唐姣强调道:“帮我的朋友。”
  珩清的嘴角抽了抽,扶额闭目。
  谢南锦好脾气地附和道:“好好,是你的朋友。”
  唐姣说:“真君说得有道理,那么哪里可以找到专业的杀手呢?”
  谢南锦开始翻找自己的百纳袋,也不知道他的百纳袋中到底装了些什么,唐姣甚至看到他摸出来了一个酥饼,然后嘀咕道“不是这个”,又揣了回去,翻找了好一阵后,他终于取出一封漆黑的信,封口写了个“影”字,唐姣从那上面感觉到了法决的气息。
  她接过信,不知什么材质的纸张在掌心中微微泛凉,“这是?”
  “这是一封来自夜色的邀请函。”谢南锦说道,“赴约的方法很简单,等到子时一过,用真气催动上面的法决,就能传送过去,我相信你能在那个地方找到你想要的。”
  作者有话说:
  春山白鹤鼎,一款更符合珩清心意的炼丹法宝。
  黄泉碧落镯,一款更适合谢南锦行走九州的时空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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