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点也不硌人。
张昱树问她:“我这一年表现够好了吧。”
段之愿咬着嘴唇点头。
的确好的出乎她的预料。
听医生说她身体瘦弱,他就生生忍了一年。
偶尔深情难耐时,也只是吻她,或咬一口她的下颌。
张昱树单手褪下T恤,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脸上。
“那你今天也得给老子好好表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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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灼玉三岁这年,顽皮程度难以想象。
经常气得段之愿喘不过气,一向心平气和的她偶尔也会抬起手作势要打她。
前几次灼玉还会害怕收敛,后面慢慢发现妈妈不会真打她,便开始彻底肆无忌惮。
房间里的玩具要摆到客厅,段之愿才收拾好的童话书又被她扯出来放到厨房。
每到这时,段之愿就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张昱树。
张昱树就会走到灼玉跟前。
本来就凶巴巴的一张脸,面无表情时更是让人害怕。
都不用他多说一句话,灼玉就会耷拉着眉眼,将弄乱的玩具一个一个放回原位。
爸爸的威严也就能维持一天,第二天对于灼玉来说依旧光辉灿烂。
晚上,段之愿哄好她睡觉后回到卧室。
捶了捶腰:“小孩子睡着了可真好。”
世界都安静了。
她利用每晚灼玉睡着的时间看书,张昱树则会去厨房给她煮个宵夜。
今晚的宵夜是小馄饨,撒上胡椒粉和小半勺辣椒油。
段之愿吃得很开心。
她在看书,张昱树就站在她身后帮她捏肩膀。
捏了几下她就缩着脖子:“不行不行,你力气太大了。”
张昱树笑说:“大小姐,那我再轻点。”
熄灯之后,段之愿靠在他怀里,忽然听他说:“要不明天把灼玉送我妈那。”
“妈要守着旅馆忙不过来吧。”段之愿说:“没关系的,反正白天是你管着,我也就休息和下班能看她一会儿。”
张昱树的手覆上她的下颌,不轻不重捏了两下。
“明天我得跟她算算账,都给我媳妇累瘦了。”
第二天他送段之愿上班回来后顺带拿了两个幼儿园的宣传单。
“张灼玉,明天就给我上学去。”
小孩子也知道上学就失去了自由,瞬间红了眼睛跑回自己的房间。
张昱树说:“别人家的孩子都上学了,就你每天在家气你妈。”
“我还小呢!我不要上学!”
张灼玉捂着眼睛从指缝里看他,突然爬下床一把抱住张昱树的大腿。
“爸爸抱我!”
张昱树面无表情看着她。
张灼玉努了努嘴,又伸出藕白色的小手:“爸爸,抱!”
待和他一般高以后,张灼玉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保证道:“我以后不气妈妈了,我不要上学。”
当天晚上,段之愿下班后就看见客厅前所未有的整洁。
那些玩具车、洋娃娃统统没有扔在地上。
她猜想灼玉应该在别处搞破坏,放下背包和钥匙就进了她的房间。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灼玉自己的房间也干干净净。
声音突然从卧室传来,段之愿推开门。
张昱树坐在地上,拿着手机在看。
灼玉就趴在他身边,专心致志背对着段之愿不知道在干什么。
走进了一看,段之愿笑出声来。
灼玉拿着新买的水彩笔,正在慢慢描绘张昱树手臂上的纹身。
本来是黑色的字母,愣是被她图得五颜六色。
有空白的地方也被仔仔细细填满,像是在玩图画乐园。
灼玉描得正开心,突然发现段之愿回来了。
赶忙放下笔跑到她身边:“妈妈,你回来啦!今天累不累呀?”
段之愿说不累。
灼玉偏偏扯着她的手让她坐下,双手握拳给她敲腿。
段之愿微怔,看向张昱树。
却见他一脸坦然地扬起下巴,唇角上翘。
俨然是一副邀功的模样。
晚上,段之愿刚给灼玉讲完睡前故事,就听见张昱树在浴室喊她。
原来是水彩笔在身上的时间太久了,怎么也蹭不掉。
将近一米九的男人,手臂上被女儿画得花里胡哨,还带着蝴蝶结和花瓣图案,一脸颓败地站在那里。
“这让我怎么去店里查账。”
段之愿说:“没关系,明天给你找个长袖穿吧。”
“夏天你让我穿长袖?”
“那不是你女儿的杰作吗。”段之愿说:“这是灼玉对你的爱,接受吧。”
张昱树属于被动接受。
白天教训完女儿,见她一个人坐在自己房间里,不吵不闹,看背影都觉得可怜。
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张昱树就问:“要不要爸爸跟你玩?”
结果张灼玉就拿出新买水彩笔,一脸兴奋地过来了。
“能不接受吗。”张昱树说完,突然瞧了段之愿一眼。
问她:“你觉不觉得灼玉现在长大了。”
“是长大了,一出门就想跑。”段之愿试着用洗衣液蹭他手臂上的颜色。
瞧她认认真真的模样,张昱树一把搂过她的腰,将自己身上的水蹭到她身上。
“你说咱俩要是再要一个,性格是不是就像你了?”
又乖又听话的小孩子谁不喜欢。
“……”
“要不要?”
段之愿推他:“不要。”
下一秒她就被横着抱起,只得紧紧搂住他的脖颈。
“张昱树,我说,我说不要。”
“不要。”张昱树将她放到洗手台上,双手按住她的膝盖,分开。
“都听你的。”
他说完就弯下腰。
不要也可以有另一种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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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之愿昏昏欲睡,被抱回卧室下一秒就卷着被子坠入梦境。
张昱树从鼻间发出一声气笑,戳了戳她的脸。
见她眉头蹙起,就没再敢碰。
他吃饱喝足,拿起手机给钱震发了个信息。
“地点选好了吗?”
钱震很快回复他:“选好了,就等嫂子放假了。”
过几天过节,段之愿能放一个星期的假。
他们商量着不带孩子出去玩几天。
地点选在枫城,因为记得段之愿之前说过,枫城很美。
等他们下了飞机才发现,枫城只是用美来形容实在过于简单。
这座城市是个古城,风景秀丽,建筑物古色古香。
走过一条著名的古街时,他们入乡随俗每个人都换上一套汉服。
段之愿选了一套浅黄色,上面绣着白色小雏菊的汉服。
走出门才发现张昱树居然换了一套纯白色深衣,外搭一条相同颜色大氅。
手持一把折扇,整个人看上去一副翩翩公子样,如果不看脸的话。
他一换上就后悔了,这古代汉服太紧,又不透风。
穿上只觉得喘不过气。
折扇在他手里晃到重影,他一边给自己扇风一边攥着段之愿的手往出走:“快逛快逛,买完赶紧回酒店,老子把这身衣服换了……”
段之愿拦住他,手扶在他肩膀上自己端详。
赞许般点点头:“张昱树,你知不知道你这身衣服看上去很贵气很君子呀?”
“是吗?”张昱树晃了晃脑袋:“就是古代的王爷呗?”
“差不多吧。”段之愿点头。
“那你就是王妃?”
“不是啦。”段之愿想了想,告诉他:“应该叫福晋。”
张昱树一把将她揽到怀里,大氅瞬间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他也不热了,满脸得意:“走吧福晋,相公给你买衣服穿。”
一身汉服从早到晚,回了酒店张昱树就立马洗了个凉水澡。
出来时总算神清气爽,抬头看见段之愿正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桌前摆弄什么。
张昱树将毛巾搭在颈间,悄悄凑过去。
原来是之前她买的十字绣。
抻开的长度能到她腰间,张昱树说买这么大的得绣到猴年马月。
段之愿却不以为意,宝贝似的装进包里,告诉他:“你需要做的是别让灼玉看见给我弄坏了就好。”
现在,他看着段之愿在上面画出三个人影。
两高一矮,应该是他们一家三口。
女孩子爱玩的东西,张昱树get不到其中的奥妙。
有这时间还不如在床上快活快活,也能表达对家庭的爱意啊,何必摆弄那些浪费时间。
张昱树将毛巾扔到她面前:“给我擦擦头发。”
下一秒,段之愿忙将毛巾拿起来,紧张拂去上面的潮湿:“小心一点。”
“你男人都快累垮了,你还在意别的?”
张昱树吃醋了,提着她的手臂给人提到床边,按着肩膀让她面对自己。
“我和它掉河里你先救谁?”
“……”
第64章
今天是段之愿的生日。
这是张昱树第一次赶上她的生日。
曾经那几年分分合合, 命运不作美,总是让他错过这一天, 那些遗憾最终只能被锁在箱子里,不见天日。
前一晚下了雪,早上万里无云,因为白云早已坠落到地面。
一脚踩下去松松软软,回头一看全是来时的痕迹。
段之愿挽着张昱树手臂,呼出的白气升上空中,问他:“我们去哪里呀?”
树挂支出被张昱树拨到一边,他说:“今天带你玩点好玩的东西。”
车驶出小区, 坠落到繁华的街段。
尽管是冬天, 这里已经人满为患。
张昱树所说的好玩的是将她带到游乐场。
冬季游乐场有些水上活动暂停, 他就带她来到室内。
当段之愿稀里糊涂被按在在激流勇进的飞车上时,有些后怕地问张昱树:“这个吓人还是海盗船吓人呀?”
她小时候跟班级春游做过一次海盗船,至今记忆犹新。
也是她倒霉,胆子越小越被老师安排到龙头位置, 上下摇摆时幅度极大。
等结束后腿都发软, 连走路都不会了。
还把老师给吓到了, 一遍又一遍地问她是不是有心脏病。
这件事一直记忆犹新,尤其是刚刚被张昱树半强迫抱上来, 她裹紧雨衣回头看他:“我害怕。”
“当然是海盗船吓人了!”张昱树用支起的两条腿夹着她, 手臂环在她身前将人牢牢抱在怀里。
“室内这个路程短, 坡度也不大, 就向下冲的一次很刺激, 没关系有我在。”
被他紧紧包裹着的确很有安全感, 段之愿靠在他怀里,在最后向下冲刺的一瞬间, 能明显感觉他俯下身,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钢铁一样硬的手臂将她箍得很紧。
罗曼蒂克取代了后怕。
段之愿只觉得自己像一个被呵护在掌心的人。
水打湿脸庞也不觉得难受,因为他的怀抱真的很温暖。
出来后,张昱树问她:“刺激吗?”
段之愿点头,然后又摇头:“不好玩。”
下来了才开始回味,说不好玩是因为害怕他又带她去更吓人的项目。
肩膀倏地一沉,她被揽到他怀里:“那我带你玩碰碰车去。”
这个项目还不错,因为是在地面上。
可张昱树坏死了,明明两人一人一台车,他时不时就要过来撞她。
穿越人海巧妙绕过其他人也要过来碰她,每一次她躲闪不及被撞得低呼,都会听见他得逞的笑声。
“碰碰车当然要碰你,不然叫躲躲车好不好啊?”
在游乐场玩了一天,张昱树又带她来到餐厅。
到了才知道是他早就订好的。
头顶是一盏淡紫色水晶灯,光影坠落在桌面上形成玫瑰花瓣形状。
桌上是鲜艳的紫色鸢尾花,整个餐厅里弥漫着独特的清新。
像是六月的清晨,雨后初晴路过花坛,丁香花与蔷薇碰撞的味道。
芬芳馥郁却不觉得浓郁。
一份奶油蘑菇汤让段之愿彻底打开味蕾,再加上鲜酥的芙蓉包,刚刚被他撞了好几次的火气也顷刻间消散。
段之愿问:“你为什么要带我来游乐场呀?”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过个生日还要到这里来。
张昱树抬眼:“你小时候来过吗?”
“没有。”她摇头。
小时候经常生病,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
小孩子喜欢的东西她都不感兴趣,每天将自己困在方寸之地,两眼空空、脑袋里也空空。
张昱树说:“我也没来过。”
“你居然也没来过?”
“嗯。”张昱树说:“我爸我妈太忙,旅馆向来都是越放假越忙,从来都没有休息的时候,所以过生日或者过年我都会收到好多钱,他们只告诉我想去哪玩就去哪玩。”
“游乐场哪有自己来的,自己来太没意思了。”
“所以我都和朋友去游戏厅再长大了就去网吧、酒吧。从来没来过这里。”张昱树放下刀叉,问她:“我这算是以权谋私。”
段之愿眼里漾出笑容,缩了缩肩膀:“那今天也算是我陪你玩。”
看她开心地笑,张昱树垂下眼点点头。
之前和秦静雅喝得那顿酒,话题量太大了,包含了两个人从小到大经历的所有事情。
秦静雅告诉他,有一天晚上,段之愿突然过来找她,小小的身体在颤抖。
“妈妈,明天是我的生日。”
鲜少主动开口,也是她第一次提到有关于自己的事,秦静雅点头:“那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吧,去游乐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