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惊鸿心中冷哼,不知道冯婴如知不知道申屠婵背地里有多么阴毒。
三人正僵持着,魏王也走了过来,他冷眼扫过申屠婵,对宋惊鸿道:“在这磨蹭什么,还不赶紧到席上去!”
言语里都是教训。
申屠婵含笑看着他们,宋惊鸿咬了咬唇转身走了。
申屠婵这边刚坐到席上,太监就唱皇帝驾到。
太安公主和申屠婵远远的对视了一眼。
皇帝今日心情很好,因为今日他听到了个极好的消息。
皇后刚才也已经对那好消息心知肚明,却还是笑着道:“陛下今日是得了什么好消息不成?心情这样好?”
皇帝闻言,掩饰不住的笑意:“皇后问的及时,确实得了个好消息。”
众人闻言,纷纷喜气洋洋的看向皇帝。
皇帝笑着看向了容贵妃:“贵妃有孕已经月余!”
此言一出,众人在片刻之间回过神,个个跟自家有喜一样恭贺皇帝皇后。
皇后‘惊喜’道:“这般好事,贵妃有功,陛下可得好好奖励贵妃呀!”
容贵妃在旁边笑的温柔,闻言道:“多谢娘娘,为陛下孕育子嗣,让陛下开心,是臣妾的本份。”
皇帝闻言笑容更盛。
申屠婵或许是这群人里笑的最真心的一个,惹得申屠丹林都多看了她一眼。
申屠婵确实开心,她是真的为容贵妃感到开心。
宫中的女人,生子就是过鬼门关,一不小心就是一尸两命。
这等天赐的良机,她简直做梦都要笑醒了。
今日对皇帝来说就是双喜临门,宫内一片欢腾。
贵妃的位置甚至被移到了皇帝的左边,那是皇贵妃才能有的殊荣。
申屠婵看向皇后,皇后面带微笑,仿佛与有荣焉,眼眸却不经意的看向了李静姝两次。
申屠婵忍不住也看了眼李静姝,她又看了看高座上的容贵妃。
还没等她疑惑,皇后便道:“贵妃有了身孕,宫中日子又平淡,不如陛下下旨请贵妃的娘家人进来陪一陪,这样贵妃心情舒畅,想来对龙胎是极好的。”
容贵妃脸上还带着笑,闻言便道:“多谢娘娘,臣妾相伴陛下,已经觉得万分幸福。”
皇帝却思忖了片刻道:“皇后说的对,朕事务繁忙,不能陪着你。”
他说完便向李家的女眷席上扫去。
淑妃素来是皇后的马前锋,闻言便笑道:“贵妃娘娘素来疼爱静姝小姐,听闻静姝小姐性格温婉,甚解人意,不如陛下让静姝小姐进宫陪伴贵妃,如此解语花,岂不是正正好。”
这话没错,事情也是极好的,这简直就是上赶着给李静姝镀金。
容贵妃唇角的笑凝了一下看向了皇帝,皇帝笑道:“那便宣李静姝时常进宫陪伴贵妃吧,将来贵妃生产,也是你的福泽。”
李静姝起身谢恩,嘴角虽然带着笑,但是好像并没有如何激动。
这堂戏唱的场上的人满头雾水,难不成皇后真的十分怜惜贵妃怀孕不易。
甚至还有些人猜测皇后是要夺贵妃的十一皇子。
也不想想,十一皇子都十岁出头了,皇后要他作何。
容贵妃虽然笑着的,显然也在想皇后到底要干什么。
申屠婵素来想法与别人不同,她盯着容贵妃瞧了一会儿便笑了。
贵妃美貌,但是耐不住美人迟暮。
第104章
这次宴会比寻常的无数宴会都要热闹,皇帝心情好,重臣更是绞尽脑汁说好话。
几近夜半,皇帝才在太监的搀扶下离去,同时离去的还有容贵妃。
出殿门时,申屠婵与李静姝相遇。
申屠婵笑着道:“李小姐,恭喜啊。”
李静姝却是笑了笑没有说话,显然,她一时也没想明白皇后要怎么对付她和她的姑母。
魏王带着宋惊鸿甩袖而去,甚至没有跟太子道个别。
夜里车马不敢行驶太快,行至半路,宋惊鸿突然腹痛难忍,又哭又叫的要出恭。
魏王脸色铁青,这清冷的街道上,除了青楼宾客盈门,其他地方纷纷闭店,宋惊鸿只能在马车上用恭桶出恭。
高门贵族,虽然碍于礼仪,不会出现在马车上出恭的情况,但是下面的仆人都会极致周到。
再加上今夜主子们都饮了酒,他们更是早有准备。
可是再有准备,魏王也不愿意跟宋惊鸿呆在同一个马车里、
他下了马车便看到灯火通明的花楼,转头对侍从道:“好好把夫人送回去。”
说完竟然带着小厮往那花楼走去。
宋惊鸿一时又是气又是羞,脸色铁青。
花楼里莺歌燕舞,正是好时候。
魏王一进去,便有鸨妈妈迎上来。
魏王虽然不是常客,但是这京都城数一数二的花楼里,精明的妈妈没几个不认识他的,毕竟顶天的主顾就那么几个。
那妈妈几乎是扑上来笑道:“呦,我今儿早起便闻喜鹊叫,原来是四公子要来看姑娘们。”
她已经看见了魏王裹着的那只眼,但是喜笑颜开,毫不诧异,仿佛魏王一直便是这样的。
旁边闲聊的姑娘一看到他便贴了上来:“四公子,您可是好久没来看奴家了!奴家想死你了!”
个个都捧着他,丝毫不提他眼睛的事情。
魏王沉闷多日的心情好了许多,他将姑娘搂在怀里道:“有多想?快让公子我看一看。”
那妈妈见他开心便引着人往楼上走。
刚走到二楼廊上,魏王便看见一个与申屠婵十分神似的女子冷着脸从他面前快步走过。
他沉下脸看着鸨妈妈:“那是谁?”
鸨妈妈一愣,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最后干笑道:“那是新来的雅霜姑娘。”
“把她给我叫过来。”魏王沉着脸命令道。
鸨妈妈推了一把魏王怀里的姑娘笑道:“四公子,那雅霜是新来的,还没调教好,十分的不懂规矩,哪里像春媚这么温柔可人!”
春媚宛若无骨一样依偎在魏王怀里,娇声道:“公子,进屋春媚伺候您啦!”
眼看那叫雅霜的女子就要走到阁楼尽头不见,魏王竟一把拉开春媚重重推了一把。
春媚脚下一虚,顺着那台阶滚了下去,摔了两三下才撞在栏杆上,头破血流,昏厥的过去。
几个侍女顿时惊叫出声,那叫雅霜的女子也停下来,回过头看向惊叫处。
她先是扫了一眼春媚,最后目光落在了魏王身上。
竟是十分冷漠的一双眼,这样看去,有五分神似申屠婵。
鸨妈妈赶紧命令侍女们将春媚扶下去,魏王见鸨妈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指了指小厮,那小厮赶紧掏出银子塞给鸨妈妈。
魏王道:“去把那个叫雅霜的弄过来,今晚只要她。”
他说完踹门进了雅间。
不多时,雅霜被推了进来。
她一身青纱,虽然这纱裙袒胸露肩,毫无雅致,但是莫名其妙的更有几分贴合申屠婵,因为申屠婵经常一袭青衫。
雅霜冷着脸,进了屋看到魏王只是行了个礼,话是一句不说。
烛火之下,魏王只觉得眼前的人就是申屠婵,他顿时邪火横生,冷笑一声:“过来。”
雅霜犹豫了一下走向了魏王,缓慢行走间更是有三分相像。
魏王一把将雅霜扯进了怀里,这个叫雅霜的女子竟然没有惊呼,只是双手撑在魏王胸前,看着魏王。
魏王勾着她的下巴道:“哪里人士?怎么进的这里?”
雅霜垂下眼眸:“漠北人,父母双亡,被拐卖过来的。”
怪不得与这花楼如此格格不入。
魏王翻身将她压在榻上,鬼使神差的道:“漠北都是你们这般女子吗?”
雅霜没听明白,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魏王不再废话,直接扯开了雅霜的衣襟,雅霜竟然一点也不怕,只是咬了咬唇。
这么近看,其实又跟申屠婵没什么相似,但是魏王总觉得那股子若有若无的相似确实存在。
他一只手扣住雅霜的下巴,另一只手重重甩了她一个耳光,雅霜被他打的措手不及,险些落泪。
魏王恶狠狠的压在她身上道:“贱人,说殿下饶命。”
雅霜惊了一瞬,却马上恢复了镇定,咬了咬牙道:“殿下饶命。”
魏王哈哈大笑,又重重甩了她两个耳光。
很快屋内就响起了一阵暧昧声响,断断续续传出来魏王的怒喝,还有雅霜的吟声。
太安公主进入申屠婵所在的雅间时,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些污言秽语。
此时她一身黑裙,黑纱覆面,申屠婵也是同样的装扮在等她。
太安公主皱眉看向申屠婵:“你让我来这干什么?”
申屠婵笑着放下茶盏:“听见了吗?”
“什么?”太安公主有些不悦,但是又有些疑惑。
申屠婵笑了笑:“魏王殿下的房事。”
不等太安公主发火,她又道:“里面叫雅霜的女子,有那种病。”
太安公主顿时瞪大了眼睛看向申屠婵,她惊的失了声一般死死望着申屠婵。
这是多么恶毒的心肠才能想出来的!
魏王一旦得了病,几日不察,魏王府的女眷就会连带受祸,连宋惊鸿也不能幸免。
申屠婵隔着面纱轻笑了一下:“殿下,只要魏王殿下这段时间独宠雅霜,就不会有太大问题,我相信雅霜的本事。”
太安公主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上哪找到的这么个女子?”
“哦。”申屠婵仿佛十分不在意的道:“找了挺久的,从跟您约定就找了,挺不容易的,要有病,又要跟我一两分像,还得愿意为我效力,跟我像比较难,只好让她待在我身边学了我一段时间。”
太安公主没想到她竟然敢跟一个得病的女子相近,叹服道:“京都城第一恶女,不外如是。”
申屠婵却还能笑吟吟的行礼道:“多谢殿下夸奖。”
那不堪入耳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不过片刻,隐隐灯火之下,两人如同鬼魅一般上了马车,离开了花楼。
太安公主却还是好奇:“你是怎么把她弄进这里的?”
第105章
申屠婵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金元宝放在小几上,两根指头捏住微微使了使力气,那小小的金元宝在桌面上像陀螺一样转。
她像是找到了心仪的玩具,一边玩一边笑道:“殿下,有钱能使鬼推磨,雅霜自知死到临头,想体验一下人生至极的权力与富贵,魏王殿下可是皇上亲子,要权有权,要钱有钱,平常人几辈子也攀不上,我成全她的心愿,这是在做善事,是功德无量的。”
她将那小元宝在桌子转了几圈又用手捏住:“魏王从前对我有着猎奇之心,如今又对我恨之入骨,不管什么心态,见到个跟我有三分像的人,总免不了染指一二,再说了,这件事是魏王自己上赶的,又不是我把雅霜送进魏王府的,与我何干。”
太安公主惊叹之后便是痛快,她注视着那掌控在申屠婵手心里的小元宝笑道:“他死的估计要比风筝线割喉还要惨,真是痛快!申屠,你可真是我的知己,咱们可要做一生的知己才好。”
申屠婵将那元宝拢入袖中,笑而不语。
魏王在花楼一夜春宵,醒过来的时候床上竟然只有他一个人,这可真是稀奇。
他起身唤了小厮进来。
出门的时候鸨妈妈正在门口候着,一见到他笑的像一朵花一样道:“四公子,昨夜可解乏?”
魏王点了点头,手在腰带上来回摩挲了两下:“以后雅霜不准接待我以外任何客人。”
鸨妈妈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
魏王看她这样子,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怎么了?”
鸨妈妈期期艾艾的道:“公子,雅霜的卖身契其实是卖艺不卖身的,谁知福气大,竟得了您的青睐,只是昨夜被您折腾的不轻,今晨趁妈妈我不注意,竟然逃走了!您放心,已经派人去抓了!”
魏王一愣,昨夜雅霜被他欺负成那样也没有真的求饶,他让说什么说什么,只是表情就带着股不服气。
平常的小美人得了他青睐,今晨肯定殷勤的不得了。
昨夜那个样子,魏王觉得这小美人估计是欲擒故纵,可是被折腾成那个样子,爬上马背都是难题,却真的逃走了。
他此时又觉得这个雅霜确实有三分性格,尚合他的意。
便看了看鸨妈妈道:“找,好好找,本王喜欢着呢,不把她找回来你也别想好!”
吓得鸨妈妈花容失色才拂袖而去。
当天夜里魏王去了宋惊鸿的院子,宋惊鸿看见他起身行了个礼继续坐回去画画。
魏王对她这些吟诗弄词的向来不屑一顾,径直向卧房走去,抛下了一句:“过来!”
宋惊鸿有些不高兴的放下笔跟着他进去了。
魏王不喜欢宋惊鸿的性子,只觉得她骄纵无脑,但是宋惊鸿生的好,他常常被这副皮囊摄住心神。
他上去抱住宋惊鸿便又亲又咬,宋惊鸿也不反抗,甚至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衣衫褪去,魏王身上却露出来许多暧昧红痕。
那些痕迹遍布肩膀,一看就是又亲又咬弄出的,胸膛上甚至还有零星的指甲划痕,暧昧不堪。
宋惊鸿的脸色顿时变了,使力推了魏王一把,魏王根本不把她这点力气放在心上。
宋惊鸿躲了两下躲不过,一口咬在魏王肩膀上。
魏王被疼的一惊,猛然把宋惊鸿推开:“你疯了?”
宋惊鸿撞在小几上,起身指着他骂道:“你看看你自己身上,令人恶心!”
魏王身为亲王,侍妾们侍奉他的时候大多小心谨慎,没有人敢在他身上留什么痕迹,宋惊鸿对此事也是装聋作哑,眼不见心不烦。
但是这次魏王明晃晃带了一身的痕迹回来,而且昨夜他并未在府里,明摆着就是从秦楼楚馆里带回来的。
昨夜刚跟下贱的歌姬们滚过被窝,今日一身的腥味都没洗净便来招惹她,宋惊鸿好歹是名门闺秀,如今虽虎落平阳,但是哪里能咽下这么令人作呕的事情。
她一时难以忍受这种羞辱,使力挥掉小几上的茶盏怒骂道:“身为千金之躯,带了一身窑子气回来,礼义廉耻都喂了狗,你给我滚出去!”
魏王撩起上半身的衣衫穿好,冷笑一声:“廉耻?你一边巴结着皇后准备做燕王妃,一边惦记太子,得陇望蜀,试图脚踩两条船,结果什么也没捞着,你好意思提礼义廉耻?”
这是宋惊鸿的逆鳞,她气的发抖,几乎是恨不得啖其血食其肉,恨恨看着魏王道:“是你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