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一出来被太子这般直勾勾地看着,脸上刚被冷风吹散的红晕又涌了上来,都要盖过脸上胭脂的颜色了。
“可是让殿下久等了?”阿蓁小脸红扑扑地上前搭上太子的手,由着太子扶上了马车。
“不久,能看到蓁蓁打扮得这般好看,等多久都值得。”
萧宴祈递了一个手炉到小姑娘手中,又给小姑娘喂了杯热茶,方才他牵着小姑娘的手觉得有些冰凉。
“蓁蓁今日穿这身衣裳很好看,就是这披风薄了些,天越发冷了,下回可不许光顾着好看穿这么薄的披风出来了。”
小姑娘今日精心准备了一早上,就是想听太子说好看的,虽然她并没觉得很冷,但得了太子的夸,这会儿被太子念叨也不犯犟,乖乖答应太子的叮嘱。
“好,只是阿蓁想着,这好像是阿蓁第一回 正式地赴殿下的约,所以阿蓁想打扮得好看一些。”
小姑娘握着手炉乖乖地坐在小榻上喝下太子喂的热茶后,看着太子傻笑,太子今日穿得也和平日不一样。
太子素日穿的衣裳大多是深色的,今日却穿了一件天缥色的圆领袍,头束白玉冠,衬得整个人似个温润如玉的少年郎,很是俊朗。
萧宴祈屈指轻弹了一下小姑娘光洁白皙的额头,“傻气,无论是什么样的打扮,蓁蓁在我心中一直都是最好看的,况且这哪里是蓁蓁第一回 赴我的约,难道以前我们一同出去都不算吗?”
“这不一样嘛!”阿蓁娇哼一声,撅着嘴娇蛮道:“难道殿下不喜欢阿蓁今日这样打扮吗?
也不知方才是谁,在人家出来的时候,眼睛都直了,现在却这样说,口是心非,下回再也不穿给你看了!”
“我喜欢,是我嘴笨,”萧宴祈立马搂着人道歉,“是我说错了,蓁蓁喜欢这样穿就这样穿,往后我给蓁蓁备着手炉和大氅就是。”
“那、那我下回就勉强还这样打扮给你看。”小姑娘小声哼哼,一脸傲娇。
萧宴祈爱惨了小姑娘的娇蛮样,再也忍不住,低头噙住了小姑娘红润似果浆的唇瓣。
最后到玉琼楼,下马车之时,小姑娘起个大早精心涂的口脂被太子吃个所剩无几。
因知晓了小姑娘爱热闹,萧宴祈这回也没带着人去雅间,而是让掌柜的清了二楼,带着小姑娘到二楼正对着大堂舞台的雅座坐下。
“这玉琼楼都出了什么新鲜好吃的呀?带殿下近日也来过这用膳吗?”阿蓁坐下接过掌柜的给的菜单后,才记起来太子今天约他出来的目的。
萧宴祈抿了一口茶,轻笑道:“我是听说最近楼里招了个扬州来的厨子,淮扬菜做得尚可,蓁蓁又喜欢酸甜口的吃食,是以我才用这个名头下帖,让你阿娘放你出来同我一见的。”
“坏蛋,居然骗我阿娘。”阿蓁抬头嗔了太子一眼,随后毫不客气地点了好几道听起来就很好吃,也很贵的菜。
萧宴祈看穿阿蓁的小心思,只越发觉得小姑娘可爱。
他好笑道:“蓁蓁若是觉得宰我一顿还不够解气,一会儿用完膳,我们去逛街市,蓁蓁想买什么,我都给你买。”
“没有气啦,殿下难得休沐,我也想出来见殿下的呢,只是又怕我阿娘念叨我。”
阿蓁低着头小声嘀咕着,随后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香囊,系到了太子的腰带上。
“阿蓁这几日同妈妈们学刺绣颇有长进,这是给殿下绣的香囊,比上次的好看多了,便想着亲手送给殿下,殿下这回应该好意思带出去了。”
上回她给太子绣的香囊,好像都没见太子戴过,应该是嫌他绣得太丑了,所以不好意思带出去。
萧宴祈摸了一下那绵密针脚的香囊,确实是比端午时送他的那个好太多了,也不知是扎破了多少次手指头才学成这样的。
他拉过小姑娘的手仔细看了看,上头没有伤口才放心,想到小姑娘后面那句话的意思。
他问道:“蓁蓁以为我不带你送的香囊是因为嫌弃不好看?”
“难道不是吗?”
那时侯他们还没定情呢,且太子还对她凶巴巴的,嫌弃她的香囊不好看,不戴也是情理之中,她理解。
萧宴祈笑着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是我舍不得戴,刚开始是放在床头安神,后来又觉得那是蓁蓁送我的第一件礼物,很珍贵,所以收到锦盒里了。”
闻言,阿蓁杏眼瞪圆,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但她有些不确信。
小姑娘脸上热得发烫,语气弱弱,心里有些没底问:“难道殿下那、那时候,就、就对阿蓁......”
萧宴祈一双漆黑的凤眸直勾勾地与小姑娘对视着,认真道:“是的,好像那时候我便喜欢蓁蓁了。”
请看作话↓
作者有话说:
解释一下最近为什么请假条挂得这么勤。
写到后面部分啦,最近比较容易卡文,还有上次病了几天之后,本来就慢的效率又又降新低,有时候写到小情侣的相处和酱酱酿酿(这些特别需要情绪进入状态)为了细致些,也会写得更加慢,所以卡了或慢了可能会偶尔断更一天(当天更不了会挂请假条哒),跟辛苦追更的小可爱们说声抱歉,(鞠躬.jpg
这章老规矩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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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急报传来◎
玉琼楼里管弦丝竹声环绕。
座无虚席的一楼里, 食客们推杯换盏间的嬉笑交谈声不绝于耳。
大堂的圆台上不晓得将要排一场怎样的歌舞,引得楼下的食客们激情高昂,鼓掌喝彩。
在这些喧闹中, 阿蓁还是清清楚楚听到了太子那句烫得她心间一跳的‘早就喜欢’。
她抿着嘴想努力压下控制不住要翘起的嘴角,绷着一张粉嫩的小脸看着身旁的太子。
小姑娘亮晶晶的杏眸里藏着一丝狡黠,悠悠道:“是吗?可那时殿下对阿蓁总是绷着一张, 脸凶巴巴的,我才不信殿下那时就喜欢阿蓁了呢!”
萧宴祈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拉过小姑娘的软手握在掌心如实道:“我当时......确实没有那么喜欢蓁蓁......”
阿蓁虽都猜到了,可真听太子如此说,心里还是变得闷闷的。
她立马抽回被太子握着的手,别过头气哼哼道:“阿蓁就知道殿下是哄骗阿蓁的!”
“蓁蓁别生气, ”看小姑娘不开心了,萧宴祈忙解释道:“我那时虽没现在这般爱蓁蓁,可也开始喜欢上蓁蓁了的。
那时我头疾未愈, 并不记得蓁蓁, 看蓁蓁对我这么好,只以为蓁蓁在献殷勤。
和之前那些蓄意接近我的宫女一样, 是旁人派来的奸细或是攀龙附凤的。
后来我知晓蓁蓁不是奸细了,以为蓁蓁是想攀龙附凤,当时看蓁蓁对我那般尽心, 又长得娇俏可人,想过等蓁蓁再大些就纳蓁蓁为良娣。
可是随着我们相处的时日越长久,经历越多,我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蓁蓁的勇敢可爱吸引, 爱上了蓁蓁, 只想娶蓁蓁为妻, 爱护一生。
后来又知晓了与蓁蓁的前缘,更是让我变得更加坚定,无论如何,这辈子都不会让蓁蓁离开我身边。
那日我从宫外宋大夫处回来,便是要去司膳司把蓁蓁哄回东宫的,并不是你姐姐来求我,我才去找蓁蓁的。”
太子一番解释,阿蓁登时就心软了下来。
现在回想起太子当时的处境,对她防备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当时只有她还记得肃州之事。
“好吧,殿下解释得也很合情合理,”小姑娘脸上还是有些委屈,“就是没想到,当时阿蓁一心报恩,殿下却以为阿蓁是那种人......”
“都是我当时不识好歹,我在这里给蓁蓁道歉,”萧宴祈拉过小姑娘的手往自己脸上打了一下,“给蓁蓁打两下出气好不好?”
阿蓁心疼得马上抽回了手,勾着太子的手指,声音软软道:“也不能全怪殿下啦,当时都是阿蓁心甘情愿的。”
“傻瓜,总是这般心软,幸好后来我记起来了。”萧宴祈抬起小姑娘的小脸,在唇上爱怜地落下一吻,“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将蓁蓁忘记了。”
阿蓁被太子突然的柔情勾得身子一软,强装镇定,娇哼一声,“阿蓁已经还完殿下当初的恩情啦,要是殿下再忘记阿蓁,阿蓁就再也不理殿下了!”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蓁蓁这辈子都要陪在我身边才能算还完呢。”萧宴祈轻笑,捏了捏小姑娘的粉颊。
“什么以身相许呀,殿下你这是在强词夺理!”小姑娘虽凶巴巴地拍开了太子的手,可却是笑得一脸娇羞。
那掌柜的是个极有眼色的,站在楼梯处看着东家和小娘子打情骂俏得差不多后,才带着小二上来布菜,随后又立马退了下去。
阿蓁方才一共点了五道菜,清炖的蟹粉狮子头,松鼠鳜鱼,水晶肴肉,莼菜羹。
现在全都上完了,看着果然色香味俱全,立马动筷子每样都尝了尝,觉得味道惊艳的还下意识喂到太子嘴边让他也一起品尝。
萧宴祈看着小姑娘吃的双颊鼓鼓的也食欲大增,拿起银筷陪着用了起来。
两人如同在东宫时那般,极有默契地互相给对方夹着喜欢吃的菜用了一顿饭。
阿蓁吃得心满意足放下筷子后,捧了一杯解腻的甜茶靠坐在围栏上抿着,看向楼下的大堂才知晓今日排的不是歌舞,而是说书。
方才光顾着和太子腻歪说小话了,她现在注意听才发现楼下说书的居然是在说她和太子之间的故事。
那说书人把她和太子之间的事夸大其词。
离谱的是还将当初在肃州的事颠倒过来,说成是她救下的在转乱中身负重伤的太子。
最后太子被她的善良和美貌吸引,对她一见钟情,后来一直念念不忘,眼里再也看不见别的女子。
楼下的食客们听得拍手叫好,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与太子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谁也拆散不得,阿蓁听得一阵脸热。
“现在外面怎么传成这样了呀?”小姑娘听后哭笑不得,“阿蓁当时不过一个十岁左右的黄毛丫头,这也太离谱了。”
“就是要传成这样才好,这样旁人才知晓我对蓁蓁的重视,谁也不敢轻视了蓁蓁去。”
萧宴祈坐在一旁玩着小姑娘的手,想到魏学林下作的手段,凤眸暗了下来。
阿蓁思绪转了一下,突然转头定定看着太子,想确定道:“殿下,这不会是你专门安排人这样说的吧?”
萧宴祈捏了捏小姑娘的鼻尖,笑道:“我们蓁蓁就是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们当初那般污蓁蓁的名声,我当然要以此道还蓁蓁清白,不然时日久了,这污名便沾在蓁蓁身上了,如此岂不是如了有心之人的意?”
听着太子这般替她苦心筹谋,阿蓁眼眶微微湿,握紧了太子的手。
“可是殿下让他们传错了,应该反过来才对,殿下才是付出最多的那个,是阿蓁有福气能遇到殿下。”
“胡说,此生能遇见蓁蓁得蓁蓁相伴才是我的幸运,其实我们一道经历了这么多,不须争这个,我们早就不分彼此了。
我让旁人如此传不过是要告诉世人,我萧宴祈此生就是非叶蓁蓁不可,身边不会再有旁的女子,让欲往东宫送人的朝臣们死心罢了。”
萧宴祈抬手拭去了小姑娘眼角溢出来的泪花,“小祖宗,别掉金豆子了,我看着心疼的。
我陪蓁蓁下去逛街市好不好?等逛累了,我陪蓁蓁用过晚膳再送蓁蓁回去,今日休沐,我一整日都能陪着蓁蓁。”
说着萧宴祈给小姑娘披上披风,准备带人下去,夜五这时匆匆赶来,说是东南沿海一带有军情急报传来。
萧宴祈拧着眉问:“可有说是何事?”
政务要紧,可他也想和小姑娘多呆一会儿,今日的休沐,是这几日他日日处理庶务到四更天才挤出来的,不曾想还是不能得闲。
可是夜五明知道他今日要陪小姑娘,还这般着急赶来,想来是事态很严重了。
夜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回殿下,具体属下不得而知,顾大人和顾小公子只让属下速速来寻殿下回东宫,说有此要事亟待商讨。”
阿蓁也听得出事情紧急,在后面扯了扯太子的袖子声音软软道:“殿下既还有政务,那便先去忙吧,阿蓁先回家也可以的,政务要紧,殿下得空了再陪阿蓁。”
“蓁蓁随我回东宫可好?”看小姑娘顾虑的神色,他接着又道:“今日难得相见,蓁蓁回东宫先等等我,一道用了晚膳,我再送蓁蓁回家。”
两人出来都没待多久呢,阿蓁也不舍得太子,横竖她也想嬷嬷们和橘猫了,便大着胆子冒着被阿娘训斥的风险随着太子回了东宫。
太子把她送到长乐殿后便匆匆去了前殿议事,让她在长乐殿先玩会儿,晚些一定会回来陪她用晚膳。
阿蓁许久没回来了,抱着橘猫在内殿的软榻上玩了一会儿,又陪着孙嬷嬷和桂嬷嬷说了好些话。
随后看天色差不多,同桂嬷嬷一道去了小厨房给她打下手,顺便亲手给太子熬碗老参鸡汤。
桂嬷嬷看着跟上来的小姑娘笑道:“姑娘如今可是侯府的千金又是未来的太子妃,就别跟过来了吧。”
“我是侯府的千金也是未来的太子妃,可我也还是阿蓁呀,嬷嬷若是这样说便是与我生分了呢。”阿蓁挽着桂嬷嬷的手,佯装一脸委屈巴巴道。
桂嬷嬷笑得欣慰:“好好好,真是个好姑娘,如今你和太子殿下能有这样的好结果,嬷嬷们真心替你们高兴。”
帮桂嬷嬷打下手做好晚膳,阿蓁在偏殿等了一刻钟左右,太子也忙完来寻她了,只是太子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殿下,是很棘手的事吗?”阿蓁拉着太子到饭桌旁坐下,一脸担心。
偏殿里宫人进进出出送着膳,萧宴祈等人都退下去后才神色凝重道:“蓁蓁,我可能要离开你一段时日了.......”
这几个月来,朝廷一直捉拿梁斌无果,原来是他早已逃到了东夷。
梁斌熟知大晋东南沿海的边防布局,如今叛了国,帮助东夷侵占了大晋东南沿海的军事要地云洲岛,如今云洲岛失守,沿海的城池岌岌可危。
方才顾家父子带着一众东宫属臣前来便是商讨要派人带兵出征,夺回云洲岛的。
东南沿海早在半年前便有异常,此次东夷能这般猝不及防地侵占了云洲岛,可见沿海的守备军中出了奸细,这些人不可贸用。
这段时日,除完梁党的余孽后,朝中官员空缺,可靠能用之人不多,最后商讨得的最好的应对之策便是太子亲自带兵出征。
此事萧宴祈责无旁贷,只是一去快则一年半载,长则一年两年都说不定,想到才同小姑娘定了亲就要离开这么她这么长时间,他有些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