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扬了吧(重生)——忘还生【完结】
时间:2023-07-25 23:12:59

  本书名称: 驸马?扬了吧(重生)
  本书作者: 忘还生
  本书简介:
  李持月曾问她的驸马:“本宫登基之日,你是想在前朝……还是入后宫?”
  而季青珣选的,是帝位
  曾经的持月公主,与帝位失之交臂,被关在了孤阁之上
  既已无力回天,李持月毅然坠下了高阁——
  一觉醒来,那还未发迹的布衣谋士已在枕畔
  她恨意蚀骨,麻烦既已惹上,该及早除掉
  季青珣相中了一位有野心的公主,借她的势铺就自己的帝王路
  至于与她的两情缱绻,不过是帝位上的添头
  可不知哪一日起,公主却逐渐脱离了他的控制
  直到一回,他瞧见自己的掌心娇,转枕在别的男人肩头
  定力粉碎,季青珣将李持月从小郎君怀里扯了出来
  她毫无愧色,只掩住衣襟冷道:“好大的胆子,真把自己当玩意儿了?”
  他的公主看他的眼神,乖张又充满厌憎
  后来,季青珣长阶染血,仍不肯松开拉她的手,“我助你成大业,你这个人就该是我的。”
  持月皱眉看手上脏血,“本宫只信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
  ps:1v1 sc
  【排雷】不换男主,不喜勿入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持月公主(牵萝) ┃ 配角:季青珣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追妻之前,小心性命
  立意:不要被黑暗隔绝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第1章
  季青珣登位不过几日,未有一日睡足一个时辰。
  数九寒天里,历经了一场改朝换代后,皇城这座庞大的王朝中枢,正等待着新的帝王重新驱策。
  前朝后宫、世家百官,浮动的人心、万千视线汇聚于此。
  他不但要铲尽前太子党余孽,更要把自己信任的人安插在关键位置,把质疑之声全部打压,巩固住新生的皇权,除此之外,顾不得别的。
  比起千头万绪的新皇,前朝的余孽就显得寂寥许多。
  太昊宫寻常无人涉足的暖阁上,朱漆阁门上了锁,仍有两个宫婢守在门前,前朝公主李持月就关在这里。
  对外,她已经是个死人。
  快七个月大的肚子,在李持月过分瘦弱的身子上显得格外突兀。
  正是呵气成冰的时候,她身上却没有半张薄被。
  身下躺的乌檀木佛榻只剩光溜溜的木板,公主垂下佛榻的小臂冻成了青紫色,僵硬得已没有了半分知觉,似一敲即碎的泥像。
  过分的寒冷让李持月的呼吸已经有些困难,那张曾艳冠京畿的脸拢着寒气,已不见了往日足以倾国的光彩。
  她闭着眼睛,一遍一遍地轮回着前几日的一场噩梦。
  就在几天前,她收到密报,病重的阿兄要传位予她的太子侄儿。
  持月与太子李牧澜为夺帝位相争多年,得到这个密报的第一时间,她立刻调集了皇城禁军中的亲信,在传位诏书昭告天下之前,逼宫夺位。
  她甚至不顾季青珣的劝阻,带着怀胎七月的身子踏进了这座凶险的皇城。
  成了,她是靖国的第二位女皇,败了,也绝无怨尤,最终,太昊宫迎来了立国以来的第三次政变。
  在紫宸殿上,李持月亲眼看着季青珣将太子李牧澜的头砍了下来,这场多年的明争暗斗落下尘埃。
  满殿的人纷纷下跪,山呼“万岁”。
  李持月心脏开始狂跳,比方才在刀光剑影之中跳得更快,自今日开始,她将是这国朝最尊贵之人,而不需在前面限定一个“女”字。
  看着侄儿滚落的人头,她心中不知是喜是悲,为了帝位,李持月多少年来殚精竭虑,步步为营,甚至不惜和亲人刀剑相向。
  九天之上亦是无人之巅,她愈发深有体会。
  但至少有一个人会一直陪着她,李持月带着昂然炽烈的目光望向驸马季青珣。
  她和驸马互相扶持了这么多年,就如她的阿娘和阿耶共同统御江山时一样,往后也会如此,这是李持月唯一付诸真心的人。
  可季青珣却始终站着没动。
  那双浅碧色的眼睛带着千钧重势看向了她,满腹机谋愈虎狼之心再不掩藏。
  李持月茫然一瞬,转身看去。
  紫宸殿宏伟而壮丽,所有人都跪在脚下,匍匐在这王权的象征之下,九五之尊是何感觉,李持月触手可知。
  但众人跪的,却不是她这个李氏的嫡长公主,而是她曾经的布衣驸马——季青珣,她唯一一次漠视利益也要下嫁的男人。
  明白的那一刻,李持月的整个世界都寂静了下来。
  她用尽了所有气力爬上的高峰,那仅有一点的立锥之地却被人占据了,还是此生唯一所信所爱之人,笑着伸出手,将她推下万丈深渊。
  李持月先是茫然,要是连季青珣都信不了,她还能信谁,若季青珣都能朝她提剑,那她确实应该认输。
  比起输给李牧澜,更让她心服口服。
  殿中只有她和季青珣站着,像两座远隔千里对望的孤峰。
  一个个部将,有禁军头领、公主府的部属、十六卫府兵……都曾对她俯首称忠,或是从她这里得到高官厚禄、庇佑家人、洗雪沉冤的许诺。
  用了这么多的心血收拢在手的人,到了今日,方知他们心中的帝王另有其人。
  李持月又看向那个和她相守多年的人。
  她和季青珣早已不分彼此,两人为了帝位筹谋多年,季青珣是她最亲密的爱人、最信重的左膀右臂。
  “本宫唯独信你,原来是一叶障目了。”李持月木然说出这一句,一滴泪滚落。
  一直以为是她主导的一切,才知所谓的镇国公主府,只是他最好用的棋子,她自己的人,早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唯季青珣马首是瞻。
  季青珣不说话,握着染血的长剑一步步朝她走来。
  那掩藏多年的獠牙朝她尽显,近乎沸腾的勃勃野心也不再收敛,好似一个李氏的鲜血不够平息,要将他夙夜共枕的妻子也杀了才罢休。
  李持月步步后退,左右却无人上前救驾,她毫不怀疑,自己也会像太子侄儿一样,人头滚落,即使她肚子里还怀着这个人的孩子。
  然而,她只是被人擒住,带离了那座大殿。
  撕心裂肺是来得最迟的情绪,用来关上的门仿佛一点灵犀,告诉她十年心血东流,半生尽被人摆弄。
  再是尊贵骄傲,也是他季青珣操纵的一个人偶,甚至肚子里还怀了他的种。
  竟到了这一天,李持月才知这辈子活成了一个笑话。
  大悲已是无声,她卧在冰冷的地板上,许久都呜咽不出那一声,从喉间都心肺痛彻了一片。
  被关进暖阁的第一天,季青珣来了。
  李持月用尽所有力气扑上去,抓花了他的脸,想要咬断他的喉咙。
  第二天,他就命人来把暖阁里的所有物什都搬走了,只剩下一方木榻,从此再没有出现过。
  她的肚子开始一阵一阵地疼,李持月咬紧了牙关,绝不去敲门求救,季青珣不会可怜她,肚子里的孩子于他也是个累赘。
  这间暖阁离地几丈,和四面宫墙远远相望,再无毗邻,除了呼啸不止的北风,没有一点动静,李持月被关进来,再得不到外边的一点消息。
  “阿萝,有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万事勿急,有我在呢。”
  “儿孙自有儿孙福,唯有我们二人才能一世相伴。”
  ……
  昏沉之中,她耳边竟回想季青珣那些甜言蜜语,恍惚以为自己还活在宫变之前。
  现实又在一瞬间将她击溃,让那些幻觉带来了成百上千倍的痛楚。
  李持月侧卧着身,抱紧了自己。
  不会熬太久了,她迷迷糊糊地想。
  冷到极致,她四肢开始发烫,唯有腹中像揣了一团冷硬的石头,让人意识不到里面还有一个孩子。
  她的孩子还能保住吗?
  手艰难抚向肚子,意识到这件事,她猛地睁开眼睛,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嬷嬷说过女子怀胎到了七月最易小产,是一定要好好养着的。
  李持月不怕死,可是七个月的孩子,她怀了七个月的孩子,都已经长成人形,可祂的阿耶却是季青珣……
  李持月摸着肚子失神,胎动时的喜悦好似就在昨日,这几天都没了动静,她的孩子要留不住了吗?
  原以为不会再流的眼泪灼烫了眼眶。
  即使祂爹是季青珣,可他现在不要了,就是全部属于她李持月的!
  这个孩子的存在踩碎了李持月身为镇国公主的骄傲,她咬紧了牙关,慢慢爬下了佛榻,爬到门边去。
  她竭力抬手手臂,砸在门上。
  季青珣,夫妻一场,我唯独没有对不起你,给我的孩子一条活命的机会!
  皇城被大雪覆了厚厚一层,这场宫变死的又岂止她一个,无人听得见这将死之人的哀哭。
  金漆莲花纹瓦当富丽璀璨,垂下的冰瘤子剔透尖利似兽齿。
  常年岣着背的小内监难得直起了腰,将头顶的冰瘤敲落,摔碎在了地上,以防伤了宫里的新贵人。
  新帝初登,忙于前朝之事,后宫的一切还不成秩序,常有人员来回走动,而且作为前驸马,季青珣并无妾室,前朝公主已死,这宫里更是一个娘娘也没有。
  虽尚无宫妃,但后宫管事的人已经任命了。
  “见过尚宫。”小内监见到那身崭新的尚宫服制,立刻又躬下了腰。
  新任的尚宫带着一水的宫婢从面前走过,快步经过甬道,目不斜视,更没有任何停留。
  小内监的视线悄悄跟着新尚宫而去。
  刚刚远远的他就注意到了,那不是从前公主府上的嬷嬷吗?
  一年前先帝下旨开内库赏赐先长公主的时候,小内监随去长公主府颁旨,就在公主身旁见过这个嬷嬷。
  公主华骨端凝,曾是这个王朝、这座明都曾拥有的万千绮丽繁华最好的缩影,美人如花,但当时她的身边却跟了一个鸡皮鹤发的独眼老妇,让人想不记得都不行。
  没想到如今公主香消玉殒,她却做了尚宫大人,得主子信重,真是人各有命啊。
  靖国立朝不过百年就发生了三次宫变,如今直接改朝换代了,就是不知这新皇又能在帝位上坐几多春秋呢?
  但都不影响他们这些奴婢,做一万年的蝼蚁。
  尚宫带着宫婢走过嘉献门,绕过咸池殿,在望云亭见看到穿着缥碧色衣裙的女子之时,站住了脚步。
  假山琼树之后,韦玉宁抚摸着身上的白狐裘,姿态悠然:“郎君初登大宝,如今忙着安定各方,所以让郑嬷嬷你照顾好那位废公主?”
  李尚宫脸皮似枯树一般,绷紧在没多少肉的脸上,一板一眼地说:“前朝公主俱被驱去了帝陵。”
  韦玉宁恬淡清丽的脸上勾起一抹浅笑:“郑嬷嬷,你家祖辈都在周家为奴,得季哥哥引荐入公主府,有多少年没有见到家里人了?”
  她脸皮微微发颤:“小姐想做的事,老奴,搭上这条命也会做到的。”
  “叙旧罢了,我却不知你想做了什么,这天下初改,后宫什么事都顾不上,也不知郎君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我呢,不如去看看那位废公主是怎样一个人。”
  韦玉宁声音带着小女儿家的怨恼,慢慢离开了此间。
  暖阁上,李持月不知砸了几下门,终于引来了动静。
  开门的却不是一开始守在门口的两个宫婢,而是几个宫人,内监和宫婢都有,不知为何聚集在这儿。
  见到暖阁里的李持月,一个内监疑惑:“是前朝还没有赶出去的妃嫔吗?”
  宫婢眼尖,看到她隆起的肚子,吓了一大跳:“竟然还有孕了,这可是大事,得禀报尚宫处置!”这怀的说不定就是前朝余孽。
  “本宫想见季……青珣,让我见季青珣。”
  几日水米未进,她的嗓子哑不成声,没人听得明白。
  一个宫婢正要去禀报,就被小内监拉住了:“在这宫里做事,最忌讳知道太多,前朝余孽这么大的事,圣人知道了,要是多说一句,会不会要了我们的性命尚未可知?”
  这话一说,宫人们都慌了,宫婢害怕地问:“那咱们该怎么办?”
  李持月竭力站起身来,不再理会他们的逡巡犹豫,扶着栏杆要下楼了,只要她能走,就不会求任何人。
  小内监说道:“要么,咱们杀了她,当没有这么人,别人只当她是几日前被乱军杀死的,要么,就把她拎下去,让所有人都看到她,圣人自然就知道了,和咱们没关系。”
  这里没人看守,他们不会觉得李持月是被新帝关在这里的,只以为她是躲避宫变。
  宫婢小声问:“咱们不能假装不知道偷偷走吗?”
  一个小内监抬手说:“我来凝晖阁这边,同屋的是知道的。”他一开口,别人也纷纷附和。
  想装不知道是不行了,但这么多人,没人愿意做那个动手杀人的那个。
  于是,李持月被一群人拖下了暖阁。
  往日即便李持月身边簇拥着人,那些奴婢下属的手连挨到她的衣角都不敢,更遑论碰到她的身子。
  做惯了粗活的手钳制着她,几乎要把李持月的手臂拗断,她没有一点挣扎的力气,只能竭力护住自己的肚子。
  两条腿打在台阶上,接着又拖在地上,很快就被磨破了皮,痛麻钻心。
  “她长得真好看呀。”
  “要不是怀着身孕,就是圣人见了,也舍不得杀死吧。”
  “敢编排圣人,不要命了!”
  “凭咱们现在这样,她要得宠了,还有咱们命在?”
  这些人都没见过前朝公主,不知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李持月,拖着她的路上乱七八糟地说着话,全是从前足可以砍头的冒犯之言。
  李持月的发丝散落遮住了眼睛,那些金银宝石打造的花冠步摇,被宫人们心照不宣地扯下,藏在了各自怀中。
  她咬紧了牙关,对这些不发一言。
  她这条命已不足惜,唯一想做的就是保住肚子里孩子。
  人群刚下了暖阁,就有人出现在眼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是要往哪里去。”轻柔的女声响起。
  抓着李持月的宫人很快就认出来了来人,“是韦娘子。”
  宫里似乎都听过她的名号,这些人纷纷松了手,跪在地上,“见过韦娘子。”
  这称呼……李持月从披散的发丝中看向来人,身披着白狐裘迎风而立,举止打扮皆似一位未出阁的柔婉佳人。
  她不认识此人。
  韦姓,京中早就杀绝了,能在此刻的皇宫中来去,为宫人敬畏的年轻娘子,李持月突然隐隐猜出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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