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你手摸哪呢?”
嗯?席英试探着又摸了两下,只听头上闷哼一声。
有点软又有点硬,一块一块的。
“踏马的你敢再往下摸。”荆郁长吸一口气,一把将还在作乱的人甩在一旁,黑暗之中辨不清神色,他只觉得后背火辣,下腹滚烫,耳根要烧掉了。
额,好像摸到他肚子了。
啊呸呸呸,手脏了手脏了,席英呸了两声一个劲儿的在身上摩擦,脸也控制不住的有点发热。
这是长这么大第一次摸男人,啊tui!还摸了个心里不健康的猥琐变态!
“你什么意思?!”
“你他妈占我便宜还嫌弃我?”
“那!你!开!灯!啊!”
席英一字一顿俯身攥拳用力在荆郁耳边大吼!靠,他还委屈上了?她才最倒霉好么?!
影音室收音效果不愧是一流棒!这声穿肠吼叫可谓是震耳欲聋震聋发聩龙吟虎啸响彻云霄!
“你他妈要不要这么大声!”荆郁也气了。
“我就不开!”
刚才被摸的那点璇旎还没等着发酵就又被这煞风景的东西搅的一点不剩。
“你个变态!猥琐!色魔!多大点的年纪就看这种东西!你想堕落别拉着我祸害!”
荆郁气的站了起来,双手撑着腰准备低头跟这不知好歹的大嗓门吵上一架时,突然脑子有什么东西划过。
“我看什么了?”
“你说你看什么?”席英指着荧幕一眼都不敢看怕脏了眼睛,“不堪入目!”
荆郁沉思了会,然后突然笑了,音调都平静了下来,“要不,你看一眼?”
“看什么看?!我可不想长针眼!”
“哦,也是,这种人看多了是会长真眼。”
席英听着话有点不对,面前光影戳戳的表情也不对,眼看他一副大义凛然清白无辜种却偏偏透着一股不太相称的得意和阴险。
她蹙眉抿唇,怀疑地瞥了一眼,迅速摆头,好像没看清,又尝试着瞄了一眼,诶?不对。
等她再转过头看到的就是一张熟悉的面孔,火焰恶毒女安慕?
怎么是她?她下海拍片了?
席英瞪大了那双炯炯发亮的眼睛,震惊的5.0激光眼都快把幕布刺穿了,她看了一会儿,已经完全被眼前的画面搞蒙了,顺势摸着扶手坐了下来。
视频中的安慕,不,应该说长得像安慕的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平时只见她趾高气昂,哪里见过她被人踩在脚下,一桶桶脏水扣在她的头顶,她却一点脾气都没,只顾着求饶。
这怎么可能是那个张狂无知,凶狠无情,视法律法规为无物少年预备犯?
还有头发,她的头发烧光了这是?
视频中的安慕时而疯狂嚎叫时而痛苦祈求可没有人在意更没有因为她的求饶而放轻手中的动作,周围站着的施暴者顶着一张雷同的笑脸交头接耳的谈笑风生,有人拿着棍子有人拿绳子还有人拿着摄像机在拍。
“这……”席英一脸疑惑的看向荆郁。
荆郁神色平淡,语气轻松,“怎么样,看到之前欺负你的人现在也被人欺负,心里畅快没?”
“你弄得?”
“她自找的。”
“就问你心里舒坦了没。”
席英说不上来,她知道被人从头到脚泼脏水什么滋味儿,也知道拳打脚踢有多疼,更知道被人围攻、孤立、议论时,心里的那股恨和无望无处排解无处寄托却在心中慢慢堆积愈加控制不住的想要质变时的无措和恐慌,有时她真怕自己会变成跟他们一样的人。
心理扭曲,没有三观,胆小怕事,从凌虐别人获得心理上的满足和快感。
“我没有你们这种变态的嗜好。”
荆郁倒是不以为意,“舒坦就舒坦,没人会觉得你不够君子。”
尖叫声求饶声怒骂声充斥着整个影音室,可能是因为音效画面俱佳,接下来的画面席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你能把门打开了么,我想出去透透气。”
荆郁胳膊撑在扶手上,脚踝搭着左腿,闲适又放松,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看不出你还有副菩萨心肠。”
这话说的平淡,也听不出是冷嘲还是热讽,不过席英都不在乎,他们怎么会懂,一个普通且心理正常的人又恰好经历过这些,在心里没有变态之前,她不想被人凌虐也没有围观凌虐别人的癖好。
“你最好祈祷安慕永远回不来。”不然凭她的疯劲儿,她不知道这仇会报复到谁身上。
“哈,我怕她?”他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儿。
你倒是不怕。
荆郁懒散又惬意的看向面色微沉的少女,“你也不用怕,有我在你怕什么?”
席英不想再跟他废话,“开门。”
等嘈杂声终于绝于耳后,世界清净了,席英瘫下肩膀松了口气,她有什么可开心的?也许自己的视频也正被某些人拿来取乐呢吧。
荆郁看席英在这一刻都不想多待,心里有些不爽,可还是开车送她回了学校。
路上他回想起影音室的那一幕,耳根竟有些热,又记起她当时骂他的话,突然笑了:“诶,你当时以为我在看什么?”
席英也想起了刚才的误会,罕见的心虚起来。
荆郁瞥了一眼,看她板着脸硬撑的模样,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
“不会是……”
“不会是什么?你满脑子怎么尽是龌龊不堪的东西?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一天正事不干不务正业,学习学习不行,做人做人不行,你还能干点什么?”
“我会赚钱。”
“笑死,我会吹牛。”
荆郁倒是不以为意,脸皮极厚,十分坦然道:“你也别太谦虚,我觉得你挺务实的,力气活就干的很好嘛,以后我有工程找你。”
她不气!
“所以,你到底以为我刚才在看什么啊?”浓浓的笑意让清透的的嗓音都颤了颤,他又将话题绕了回去。
靠,是不是没完了?
很小很小的时候,赵德胜他舅倒卖过这种光碟还被抓进去蹲了几天。赵德胜这二货之前拉着他们衬着家里没人的时候看过,当时以为是什么武侠片,谁知道越看越不对。
席英不答,荆郁笑意盎然的继续自言自语。
“哦,我知道了。”这句话的尾音拉的长长的,转口就是肯定的一句“你看过。”
看你妹。席英瘪着嘴,脸有些发烫。
“原来你好这口啊。”荆郁笑的好讨厌,然后又无辜又遗憾的说:“可惜我没看过,也没有,不过你喜欢的话,下次我提前准备点。”
席英捏紧拳头,想朝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抡去,可是她不能气急败坏,她不生气,才不跟这种低情商的傻子生气呢。
“你多少车啊。”
看到这车的第一眼她就觉得眼熟,好像是前几天在松岭山下一大早看到的那辆。
“怎么,想看啊。”
并不,只是想岔开话题,“看你总换车。”
“你才看过几次。”算起来这才是她第二次坐他车。
荆郁没有带她回学校而是去了一家山庄,吃了顿饭。
鹿肉很鲜,席英也是第一次吃鹿肉,期间还遇到了过来打招呼的王俭和另外几个没见过的,王俭看到她时还吃了一惊,问他俩怎么搞到一起了。
荆郁只是让他们滚,该滚哪去滚哪去。
这话说得难听,席英也没了食欲,算算时间,今天的赛程应该结束了,自己无故缺席,班任不知道要等着说什么呢,反正她现在就是滚刀肉,别人说什么她都不在乎也不往心里去。
等荆郁送她回到学校已经是七点多了,下车前还递给她一个盒子,说是她的手机太烂了,这个就当他好心施舍给她的。
席英看了一眼盒子又抬头一副探寻似的看着他,荆郁被她盯的浑身不自在,嘴硬的让她别多想,更别自作多情,只是看她太寒碜了,他心善可怜她。
席英看着语无伦次快要炸毛的二货,感觉再盯一会还不知道能说出什么要积满十万功德的瞎话。
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拿,坑他钱是一码事,拿他东西就是另一回事了。
自然身后懊恼的捶着方向盘的声音也一起被她忽略掉。
一个人住四人间真是爽,她一点也没觉得孤独,自由又随便,想几点睡几点睡,想怎么练口语多大声都不怕吵到别人。
如果能这样一个人住到毕业是最好的。
席英哼着歌洗漱完毕,准备再看一会书,她随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有新的消息,划开一看是一条验证信息,备注“陶晏”。
席英盯着这两个字看了一会,觉得其实没有什么,两人又没有深仇大怨,真的算起来他以前还帮过她的,而且那件事,她知道不是他做的,凭她浅薄的识人功力和对陶晏的了解,她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就算闹掰了,就算心里不情愿,他也不是半路毁约的人。
她叹了口气,通过了。
运动会结束,班内开了一次表彰班会,有批评有表扬,席英自然被划在了批评的那一堆里,不过这次稀奇的是班任批评完,班内竟然一声起哄的都没有,安静如鸡。
毕竟之前她被叫起来回答个问题都会被起哄,各种阴阳怪气。
确实不一样了。
班会结束之前,班任跟班长说一会有新同学来他们班,让他找两个人去后勤搬套桌椅。
又有新转学生?希望这次可别跟她有关,席英看了一眼孙春燕,心里感叹:该说不说这人心态是真的好,哪怕撕破脸了也没找老师调座位,也不知道是想膈应自己还是膈应她。
跟她一样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不过她俩不是一路人,永远都不是。
第31章
座椅搬来三天了还没见到传说中的新同学, 直到第四天,席英去办公室送作业回来,看到自己座位被一个男生坐着, 还以为是过来找谁说话的, 走近一看,荆郁正好奇宝宝似的翻着她的笔袋书本。
他怎么来了?
席英站在桌旁看了好一会,直到铃声响起,这个毫无边界感的人都没有让座的自觉。
边上的孙春燕到是很识相, 突然间就多出了好多写不完的题,一直目不斜视地低头乱划。
“该从我的位置上下去了吧? ”
“下什么下?以后我坐这儿。”
原来他早就看到她了。
“什么?”
荆郁抬起头, 笑的干净又爽朗, 这还是头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少年人才有的清冽,牙齿很白, 笑容很暖。
“以后我就是你的新同桌。”说完就转头看向一旁,满脸的桀骜。
哎, 真是半分钟都装不了。
孙春燕已经自觉的开始收拾东西了。
等她空出座位,席英皱眉嫌恶心,荆郁说他也嫌弃。刚从后座绕出来的孙春燕身形一顿,然后捏紧书包昂首离开。
“你,对, 就是你, 再去搬一套桌椅。”荆郁指使人起来毫不客气。
那人想反驳最后看了眼没话说的老师, 只能认命的去给大爷般桌椅。
这节课上的可谓是真热闹又烦躁, 搞得向来一旦进入学习状态就心静如水,外界任何人任何事任何声音都无法影响她半分注意力的席英被荆郁问得快自闭了
荆郁在一旁一会问这个一会问那个, 她不回答他就换个问题继续烦她。
一节课的功夫整个高三都知道十三班来了个复读生,天大的笑话是这个复读生竟然是荆郁。
虽然荆郁的名号没有安慕王钊响, 多半是他之前就不怎么出现在学校,而且还是高三临时转来的。
可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内部人知道荆郁这号人是王钊和封言冲都要忍让几分的人。
好多人都不知道荆郁是谁,可是老师校领导确知道一二,本来他们就是公立资质,私立办学,平时对于市内谁家公子小姐背调做的堪比情报局,就怕一个不察得罪了谁。
二十一中能作为南城数一数二的高中,不仅因为其拔尖的教学质量超高的高考平均分以及令人瞠目的重本率,还因为超一流的师资以及最最重要的:跟国际知名顶级学府的教育合作。
从二十一中毕业的学生,只要是成绩中游以上基本想出去读个差不多的名校,学校都会帮写推荐信,而且这封推荐信的含金量非常高。
还有一方面也是得益于二十一中的历史背景,二十一中的前身是民国时期一所外籍人士办理的私立高中,解放后被收编,这几个外籍人士的子孙后代现在恰好又都在国外知名学府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历史渊源让二十一中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所以江省稍微宽裕有点资产的家庭都想把孩子送到二十一中,也是为了长远打算。
二十一中占地广阔,园内林立着各种纪念楼,都是民国时期名人捐赠的,为了彰显家族的长盛不衰,其子孙后代继续捐赠,为博个好名声。
二十一中最不缺的就是钱,所以自然而然风气也不是很好,子弟官僚的风气盛行。熬过这一代还有下一代,源源不断。
席英忍了一堂课,下课就去找班任,这还是那件事后她头一次主动找班任,意料之中被拒绝了。
给的理由也是冠冕堂皇,要她帮助学习不好的荆郁,努力让他在成绩上有所提升考上好大学。
笑死了,相信荆郁考大学还不如相信她明天就会成为全球首富。
在他又一次问她这个抛物线画的有问题的时候,席英终于忍无可忍,将借来的漫画书递给他,让他乖乖看漫画。荆郁说她拿她当小孩,不过话虽这么说还是耐着心思看了起来。看了几眼还是有些不服的表示他可以完全不用借助工具就可以画的流畅又对称,上下左右保证一模一样。
席英扼腕,叫他安静。
中午吃饭的时候有人来给荆郁送来了餐盒,还把她的那份也带了出来,席英怎么可能会吃,收拾了两本书去食堂打完饭又上了顶楼。
十月下旬的南城已经冷了不少,班级居然还有人抽风提议今年的秋游去山里搞露营,还说这可能是班级最后一次集体活动了,待到明年春游三年部估计也没几个班级会组织外出了,所以这次谁也不能少。
席英不太理解这些人,不过不理解归不理解,参加还是跑不了的。
她刚扒了几口饭就看到荆郁拎着餐盒一脸不悦的上来了,“怎么,我的饭有毒?”
没毒,只是吃了不好消化。
昨天憋了一天她也没问,现下实在好奇,“你怎么想着复读的?”就他这种水平真是脑子进水突然想洗心革面,那也要从初中重新开始吧?
就没见过要在木桩上盖摩天大楼的开发商。
“不会是……国外都混不下去了吧?”
这话一出,明明是个学渣,可胸无点墨的白丁瞧她的眼神好像她才是那个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