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的发丝扫过他的脸颊,林落烟回应着他。
突然,她抬手,手心捂着他的耳朵,往他身前凑了点,更加热烈地回应他。
良久,林落烟抽身,胸口起伏,轻轻喘着气。
季淮颂靠在椅背,抬手将她乱在脸颊的发丝撩开:“从谁那儿得来的经验?”
略微殷红的眼尾,溢满情.欲。
刚刚被她捂着耳朵,他完全听不到别的声音,只剩下亲吻声和彼此的呼吸,被放大到在他的脑子里立体循环播放。
体验感还挺好。
林落烟轻蹙眉尖,佯装思考:“嗯……应该是……前、前、前、前男友吧?我记不太清了。”
闻言,季淮颂嗤笑,声音又低又哑:“是吗?”
挑衅的后果就是被按着又亲了会儿,还比刚才亲得更加汹涌。林落烟第一次在亲吻这件事上感受到心脏震颤。
她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仿佛要冲破禁锢的牢笼。
“林落烟。”
季淮颂抚过她的裙摆,低哑的声音证明着刚才做过什么,“给你当司机这种事儿没什么意思,你要是想利用我,要体现我的价值。”
他的手从裙摆滑到她的膝盖,林落烟的大脑因为刚才的亲吻有片刻空白,略微迟钝地反应了会儿。
“屈炀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她问完,嫌弃地呢喃,像碎碎念一样,“他怎么也嘴上没个把门儿的。”
季淮颂没说话,勾唇听着。
林落烟转而看向他:“你怎么老往他那儿跑?”
枪口果然对向他了。
季淮颂欣然接受:“我了解你的途径,不就是你身边的人?”
林落烟摇头:“不对,你想了解我,我自己只会是唯一的途径,我身边的朋友们知道的也不多。”
散漫地点点头,季淮颂当然知道这一点:“你要是那么容易攻城略池,我用得着这么费劲儿?”
抓到他话里的关键词,林落烟扬了扬眉,感到愉悦:“承认你自己不行啦?”
此不行非彼不行。
季淮颂故意捏了捏她的腰:“我什么时候不行?嗯?”
林落烟:“我怎么知道啊,我又没有试——唔——”
双颊被一只手捏住,没有说完的话悉数被咽了回去,腰间的手也攀附而上。耳朵敏锐地听到拉链被拉开的声音,林落烟感觉到后背钻进一股凉意。
心头一颤,她猛地推开季淮颂,后背倏然撞在方向盘上,疼得她轻吸一口气。
见她蹙眉,季淮颂跟着皱起了眉头:“撞到哪儿了?”
林落烟瞪了他一眼:“季淮颂!”
手落在她后腰被撞的地方,季淮颂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注意力放在给她揉腰这件事上。
一时间有太多情绪,不知道先宣泄哪一个。林落烟闭了闭眼,气得头晕。
好烦呐好烦呐!
“还招吗?”季淮颂捏着裙子的拉链往上拉。
林落烟:“你别夹到我的头发。”
季淮颂轻笑着,故意说道:“怎么这么多事儿?”
“那你别管。”
林落烟说着就要从他身上起来,坐回副驾驶。季淮颂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大腿,将她按在原位。
“脾气这么大啊。”
他抬手把她披在后背的头发撩开,拉链拉到顶。
林落烟双手环在胸前,跨坐在他的腿上,摆着一张臭脸,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季淮颂见状低头闷笑。
他从来没想过她会是这个样儿的。
而且,他神奇地发现,他竟然有点喜欢这个姿势。
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车内安静又蕴藏暗涌。
半晌,林落烟才轻声开口:“我的事太大了,真要用你,我还不起。”
她的事牵扯到整个林家,当然小姨家占比最大。她也不想让外公难堪,处在一个左右为难的尴尬境地。
外公心善,真要走到那一步,定然会因为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为难。
季淮颂看着她,静了会儿,才平稳说道:“你还得起。”
恰好路边绿化带的装饰灯到点了,一长串黄色灯光亮起来,透过车窗玻璃照进来。
林落烟撞上他的眼眸,半天挪不开眼。
才看清他眼底和浑身散发的气息,都残留着方才的情.欲,又色又欲。
他动情的样子,好迷人。 收心了没
第26章 加州柠檬
其实林落烟是有点意外的, 季淮颂不是一个会给任何允诺的人。但她得到了他的允诺,还是他主动提的。
虽然不知道屈炀跟他说了什么,但林落烟倒还真想了几天, 怎么用。
毕竟小少爷的排面大得很, 要体现出他的价值。
画完基础课的作业, 林落烟保存好图稿,手机里的音乐声被打断,屈炀给她打来了电话。
“你上个月托我买的那个钻, 货到了, 我给你送过去?”屈炀说, “我就不明白了, 你买个钻怎么搞得跟地下组织似的, 还让我帮你买,你又不是买不到。”
林落烟悠悠然:“为了不引人注意啊。”
林氏旗下的珠宝品牌, 供应商那边目前由小姨和舅舅一起负责, 她不能直接拿货, 又要保证打着自己商标的产品线,几乎是亲力亲为。
她有一个马甲, 除了外公,没人知道。
她这边有任何大额支出的动作,小姨和舅舅怎么可能注意不到?还不是她掉马的时候,她可不想上赶着找死, 怎么说也要熬到她大学毕业能够正当获得集团。
林氏太大了, 她一口吞不下。整个林氏对她来说也没那么重要, 只有外公白手起家的珠宝产业, 才是她未来一定要握在手里的。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珠宝产业被有眼无珠只争利益的人毁掉。这两年要不是她的子品牌顶着,就那乱七八糟的供应链, 林氏珠宝的声誉都快被小姨和舅舅搞臭了。
他们不懂匠心精神,更不懂外公的心血。
“不用特地跑一趟,我也不着急要,过几天去你那儿拿。”林落烟说。
屈炀:“反正我也没事儿。”
林落烟不置可否,但还是问了句:“你这么闲?”
他又不是没学上。
“我那破学校又没什么好上的课。”屈炀那边传来一些收拾东西的声音,“而且,我有个哥们儿看上你们学校的一个妹妹了。”
林落烟:“这是有一个朋友系列?”
“真不是我,真是我哥们儿。”屈炀有理有据地解释,“就上次篮球联赛那会儿,我录了段淮哥的视频。看台C区前面几排,有个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妹妹,长头发,穿着裙子和马丁靴。挺漂亮的,被我那哥们儿看上了。”
这个形容有点熟悉,但林落烟一时间想不起来。
屈炀又补了一句:“那妹妹的裙子你好像也有一件?我总感觉你穿过那个裙子。”
啊。
林落烟恍然大悟。
是她在学生公寓楼下遇到的、快乐小狗的主人,好像叫……姜来?
她慢悠悠地应声,调侃道:“哦,原来不是特意来给我送钻的,是帮哥们儿搭鹊桥的。”
“哪能啊,我们大小姐才是第一顺位。”屈炀笑着说,“我这会儿就过去,还是刷脸是吧?”
林落烟:“你要是不想刷脸,也可以绕到南巷进来,那边没有门禁。”
“成。”屈炀应声,“半个小时后见。”
挂了电话,林落烟对着电脑敲敲点点,把作业交给课代表,才换衣服出门。
-
季淮颂在东区的篮球场和向砚南打球,还有于未和他那个室友。
林落烟了然,他们好像经常一起约球,算球友,挺熟。
她刚到篮球场边上的交叉路口,远远就看到了季淮颂,以及站在他面前、双手攥着手机、神态紧张满脸羞涩的女生。
不疾不徐地走过去,林落烟侧靠在门口的绿色铁网,双臂环在胸前。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情绪,她看戏的态度居多。
用别人的话来说——“他可是季淮颂”,是第一眼就会让人受到强烈的视觉冲击的长相。让人产生征服欲,或者,被征服的欲望。
庆大虽然没有秘密,但也不是每一件事都是连路边的狗都知道的程度。再说了,这个女生也有可能是对面庆外的,所以不知道眼前这位大帅哥已经有女朋友了。
季淮颂靠在她这边的铁网,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一口,见女生跑过来拿出手机问他要微信,眉间轻蹙一瞬。
球场充斥着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鞋底摩擦的声音、打球的人说话的声音。
“学长?”
见季淮颂慢条斯理地拧上瓶盖,没吱声,女生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声。
季淮颂这才在掌心抛着还剩一半矿泉水的瓶子:“要是一个月以前,我肯定给,现在不行。”
女生眨了眨眼睛,脸上闪过一丝遗憾,却还是不死心:“学长是有女朋友了吗?”
季淮颂闻言轻笑一声:“不是我们学校的?”
女生摇头:“我是对面的,来这边找我朋友玩。”
慢悠悠地点点头,季淮颂了解。
他垂眼停顿了会儿,才偏头,微微撩起眼皮,看着靠在离他不过三四米远的人:“还看戏啊?”
林落烟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没料到他会突然转过来,愣了下。
下一刻,他挑唇,烟嗓滚着浓浓的欲:“宝贝。”
女生看到林落烟的那一刻被惊艳到了,再听到季淮颂叫她宝贝,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前一秒还想要帅哥微信,这一秒就觉得好配的两张脸!
她几乎要尖叫,绷着嘴角忍了半天,眼睛在两个人之间来回,默默走远,还不忘给朋友发消息说这件事。
瞄了眼直接走掉的女生,林落烟转而直勾勾看着季淮颂:“宝贝?”
这么故意。
拿她当挡箭牌,虽然合情合理。
“不喜欢?”季淮颂玩味的笑着,“那换一个。你想听什么?”
林落烟哂笑一声,没回他这句话:“你是不是背着我去什么男德速成班了?我还以为能抓到呢。”
说着,她装模作样地轻叹一声,露出一副遗憾惋惜的表情。
季淮颂觉得好笑:“抓到然后甩了我?”
林落烟微微仰脸,扬了扬眉尾,又娇又灵动,脸上细小的绒毛都在得意:“我的算盘打得响吧?”
看着她的小表情,季淮颂觉得可爱,好脾气地顺着她,沉沉的嗯了一声:“是挺响,但不精。”
他弯唇看她,“怎么打我的主意,要我教你吗?烟烟。”
末尾的两个字压低了几分,很轻很柔,缓缓荡进林落烟的耳朵。
她有些不解:“非要变着法叫我?”
季淮颂:“试一下你喜欢听什么。”
话落,林落烟的手机响了,是屈炀。
“你宿舍在哪啊?我他妈感觉我又要迷路了。”
“你从哪儿进来的?”
“南巷。”
林落烟耐心指路:“那你直走,会看到一片篮球场,我在桂花树旁边这个,特别大的桂花树。”
“桂花树?”屈炀困惑的声音传来,“桂花都谢完了,我哪知道哪棵是——”
声音猛地被硬生生掐断,继而陷入一片死寂。
林落烟等了几秒,蹙眉:“屈炀?”
那端没有任何回应。
她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眼,显示仍在通话中。
正当她要再说话时,电话挂断了。
林落烟没犹豫,重新拨回去。“嘟”声只响了一下,屈炀直接把电话给她挂断了。
要不是在庆大,还是大白天,她真的会以为他像电视剧里那样,遇到什么危险了。
“不用打了。”季淮颂的声音传来,林落烟下意识抬头,他看着不远处的路边,抬了抬下巴。
林落烟顺势看过去,怔住。
心里霎时翻涌而过无数种情绪,最后只能平缓地眨眨眼睛,认清现实。
——完了。
她都不知道苏浅是什么时候来庆大的,完全没有告诉她,还牵着她外公的狗。
-
屈炀盯着坐在长椅上的女生看了很久,没动。
她牵着一只白色博美犬。
他认得这只狗,是林落烟外公家的那只,很亲人。
眼前仿佛有亿万只蝴蝶飞过,又好像只是头顶的落叶漱漱而下,偶尔有人经过,在他眼前变成了模糊的人影。
只有长椅上的人清晰可见。
好几分钟,他没有缓过来,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明明该是远在太平洋彼岸的人,此时此刻出现在他眼前。
要是梦,挺讽刺的。
他做过无数次这样的梦。
身体像被牵制住了,他站在原地很久没动,直到有人路过不小心撞到他,连声跟他道歉,他才回过神,语气平淡地说了句没事。
垂着身侧的手攥成拳,捏紧,又放松。
再度捏紧,屈炀提步走了过去。
正捧着手机,余光瞥见一双球鞋停在自己面前,苏浅抬头,错愕到差点控制不住表情。
胸腔里的心跳声顿时好似擂鼓,轰轰烈烈,一遍又一遍告诉她。
她一直逃避的事终于发生了,而她没有做好任何准备。
看着她的眼睛,屈炀咽了咽喉,身侧的手又攥紧了几分,手背血管凸起。
出口的声音又低又沉,很轻,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抖。
“苏浅。”
是叫她的名字,也是确认。
苏浅垂眼,清了清嗓子,没有说话。
屈炀陡然松开手,深吸一口气:“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浅:“前两天。”
看了眼kiki,再看向她,屈炀明白了。她回来的事,林落烟一定知道,但没跟他说。
他不想考虑林落烟是什么样的立场,隐瞒这件事,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他,他想问的只是——
“一年多了,没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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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段距离,林落烟看着两个人,神色很淡。
说白了,都是她的朋友,在她不了解任何实情的前提下,她什么都不能做,也不该做,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是沉默的旁观者。
离得不算远,两个人注意到了她和季淮颂。
下一秒,她就看到kiki叼着包装精美的丝绒礼袋一路小跑过来。
这是要去好好聊聊?
kiki跑过来,径直奔向季淮颂,两条前腿正要搭在季淮颂的腿上,就被林落烟一把抱了起来。
它刚刚跑过来的时候踩到绿化带里泥巴了,她看见了。